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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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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餐坐过的位置上停顿了两秒,深黑瞳仁里涌上燥意。

    太子爷下午百忙里抽出空来,搜了下云织那间画廊,正好看到画廊的微博账号三分钟前发的一条动态。

    那么短的几个拼音,完全是欲盖弥彰。

    ——“为砚砚流泪。”

    秦砚北淡嘲,替她解围,她还哭?身为个间谍,只是被他拒绝两句就停在那不动了,多追一步都不肯,到现在七八个小时过去,也没再做努力,有什么可哭的。

    他随手就搁在一边,然而照片里的模糊剪影,自动清晰成某双干净的眼睛含着水汽,波纹凌凌地摇晃,晃得人心浮气躁,那些像是从神经深处拖拽出来的不安宁搅动着空气。

    一楼门禁对讲的视频请求在响。

    秦砚北向来不会接通。

    这栋房子能进得来的人有限,需要门禁询问的,都在范围之外。

    但这一次的铃声,让秦砚北从攀岩壁上跃下,破例开了对讲权限。

    屏幕亮起的同时,角落里云织的脸就自动跳进太子爷视野里,因为在风里站过片刻,她眼睛被吹得有点流泪,加上大堂取景镜头自带滤镜,直接打造出了湿淋淋的弱不禁风感。

    ……还真哭了。

    保安正要介绍云织的情况,想问秦砚北放不放行,云织就忽然挤上前,郑重问:“秦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可不可以让我进去。”

    这个时间,方简不会来,郑阿姨肯定也走了,只有秦砚北一个人,真正的孤苦伶仃。

    而视频中的男人,原本冷白调的肤色居然微微发红,显然体温不正常,联想到这两天的低温大雪,云织基本可以确定,秦砚北多半是在发烧。

    刚做过剧烈运动,从攀岩壁跳下来的太子爷脸色微妙地变了一下,才想起拽过轮椅,不动声色地坐上去。

    ……差点忘了。

    他是重伤残废。

    云织着急说:“这个季节生病不能忍着,你本来就有伤,发烧会影响恢复,秦先生,我今天冒昧过来是为了拿昨晚落下的平板电脑,没有打扰的意思,我保证,你让我进去拿到东西,再看看你的情况,我很快就走。”

    隔着屏幕,云织都能感受到秦砚北的冷淡不耐。

    可她总不能眼看着恩人遭罪。

    如果他摆在面前的困苦她都解决不了,还何谈报恩。

    于是镜头前的女孩双手合十,声音放轻,南方软语不自觉搅入绵糯的调子,甜涩交杂磨过人的耳膜:“拜托了。”

    秦砚北半眯起眼。

    云织没有办法,眼帘微垂着,更小音量地慢慢咬字,像无意识的撒娇:“求你行吗。”

    三两秒之后,对讲音响里终于传出秦砚北低而凉的声线:“让她进来。”

    这还勉强像个正经追人的样子。

    c9客厅,秦砚北指节不自觉握了握轮椅扶手,从侧面玻璃映照的反光中瞥过,脸上因为运动出现的红已经褪了。

    他压住想再去攀岩壁前的念头。

    南山院面积大路远,保安开车把云织送到c9,她争分夺秒下去要按门铃,发现大门已经提前开了,她快步小跑进去,急匆匆换了鞋就直奔轮椅上的身影,一时没顾虑太多,直接伸手盖在了秦砚北的额头上。

    细长手指还带着外面凛冬的寒意,跟男人皮肤紧紧相贴,仅是几个瞬间,就研磨出异样的高温。

    云织紧张看他:“好像真是发烧。”

    秦砚北指骨绷着,她的气息无孔不入,随着她手心的摩擦恣意蔓延。

    云织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神,后颈不禁微微发麻,怕被太子爷一把摁住弄死,立即放开他,抱歉地往后退。

    但她跟奶奶学的,手感很准,确实跟体温计差不多。

    云织从包里先翻出她新鲜出来的体检报告递过去:“秦先生,你看看,我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可不可以……不戴手套碰你。”

    秦砚北牙关合紧。

    碰都碰完了,现在才来问?!

    再说一见面就递体检结果什么意思,还以为昨晚她的成人暗示他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不放心她健康,今天马不停蹄就准备了全套报告,想告诉他可以更进一步?

    再把平板电脑故意留下,有借口深夜登门。

    完整的逻辑链。

    果然一到他面前,她的招数就五花八门。

    云织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对比秦砚北的,他体温确实偏高,转身就要去找药,秦砚北知道自己没病,叫住她:“没有退烧药,我也从来不吃。”

    这就麻烦了,如果放任发烧,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肺炎。

    云织想起小时候生病,奶奶都是用酒精给她按摩手心,揉到发热流汗,也就好一大半了,昨天郑阿姨带她进厨房介绍过,家里有做菜用到的高度酒。

    她找到酒瓶,拉了把椅子坐在秦砚北对面,礼貌地说了一句“冒犯了”,然后拉过他的手,将掌心翻向上,倒一点酒,专心地给他揉捏。

    男人的双手薄而修长,十指骨节锐利,苍白颜色在不断的抚摸按压下涌上淡红,也浮现出大大小小的伤痕。

    不止是烧伤,还有更早的痕迹,不像是豪门出身的少爷,倒像山野里出生入死长大的独狼。

    秦砚北手指几次收紧,蓄着力道,又被云织轻缓展开,细腻的指腹反复扫过。

    她感觉自己身处在暴风雨中心,明知道命运飘摇,随时可能触怒天威被一头淹死,但又奇异地没有中断。

    再抬起头的时候,云织意料之中地看见太子爷满眼阴沉,火光几乎要烧到她脸上。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角,本来想第二次试试他额头的温度,手已经伸了过去,又缓缓放下,到底还是心里忌惮他,认输地说:“我去找找家里的体温仪吧……”

    说完云织站起身,经过秦砚北身边,无意中注意到了他一闪而过的不满。

    视线短暂相接,他意味不明地轻嗤,移开视线,懒得看她。

    云织莫名想起了画廊里最傲娇难搞的一只名贵猫咪,身价最高,血统最纯,骄傲漂亮到人气冠军,但脾气也最坏。

    身为一只猫,想被摸还不直说,总余光看人,高贵惹不起。

    而现在轮椅上这位站在怀城权贵圈顶层的秦家太子爷,因为她要去取体温仪,而眼尾轻抬,冷淡不屑的神色,让驭猫狂人云织实在没有忍住,不受控制地又坐了回去。

    她眼神清澈,有流动的珠光,认真看着秦砚北,鬼使神差地轻声问。

    “秦先生,你是……”

    “想让我继续摸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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