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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2页/共2页)

视过跪在地上的每个弟子。

    “别以为一个个都不说,本尊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仲阳舒这个局外人也跟着跪在地上,在沈持峦的低气压下,偷偷的环视着这些师兄师姐。

    心下估计犯的错肯定很大,要不然为什么沈仙尊这种脾气那么好的人都这么生气。

    要是让入门最早的周复言和连胤修,知道他所想,大可能又得打上一架。

    “这么严重?”

    沈持峦听闻心识中的异魂说道。

    “你应该庆幸本尊多让他们活了几个时辰。”

    在体内的的沈持峦缄默,揣度着他的话,“你要杀了他们?”

    “尔聋?”

    因为多问了个问题被骂聋子的沈持峦:“……”

    第28章

    沈持峦心头梗了一下,全死了他还怎么搞邱栎丹和那男主,这波不搞他难解心头恨。

    虽然自己也不是不能搞好歹一仙尊,亲自动手也太掉价了。

    “能不能给我留一个。”

    “……”

    沈持峦的步子顿了顿,对于异魂的这个要求没有直面拒绝也没有同意,“痴人说梦?”

    他说过这些人都得死,那便不会留他们到日后快活。

    体内的沈持峦觉察到他明显的不悦,试图跟他进行沟通,虽然他不知道原身为什么还在,看样子不像是这个时期的原身,对这些弟子抱有太大的敌意。

    如此不如放开猜测,他这个书外人都能穿书,原身说不定很有可能是被连胤修杀后重生的。

    明显的能感觉到,与他在体内抗争的神识削弱,分秒变弱的速度未免也太快。

    原身出来时将他压制的分毫不能动,甚至连外面的景象都不可见半分,现在只不过才过了几个时辰,他的神识就能扩大游走范围。

    再坚持不了多久,原身的神识可能就会被他下压,这副身子将会由他主宰。

    于情于理原身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

    他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不做。”

    “神识削弱太快你坚持不了多久,不如跟我做个交易,你回身体好好的看看问题出在哪儿,我替你在面上管这些繁杂事,但前提是不能杀这几个徒弟。”

    想到他最后是如何死在殿中,沈持峦不屑的嗤笑一声,“怎么?这几个白眼狼你养出感情了?”

    “那倒没有,主要是脸我都挺喜欢的。”他没顺着原身的话说下去。

    他还想起在幻境的时候,是原身出来揍了遂渊一顿,那下手是狠到他没话说,怪不得醒了之后对他毕恭毕敬,连碧云秘羽都双手奉上。

    他能知道原身做了什么,那相反原身肯定也知道他做的事。

    就这么没几天说养出感情谁信。

    他也不能说,啊,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干死恶心老板替身和男主来着。

    要是这么说原身信不信的先放一边,反正他是不信。

    假如在签公司前,有个男的出现在他身体里,告诉他说不要签不要签,那个老板鹗心鹂舌刁滑奸诈,你要是签了就白白葬送你多年阳寿。

    你以后可是惨到要出摊卖臭豆腐的男人。

    听起来荒不荒缪!

    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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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持峦半信半疑,似乎有些动容,这蠢东西眼光这么低,单单就为喜欢那几个白眼狼的脸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说来都是你的好事,本尊能得到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酌情替你办,如何?”

    说罢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好似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似的。

    沈持峦一张脸冷的可怕,不容置喙的声音中夹杂着胁迫和凉意,“没有你,本尊亦可自己办。”

    “是吗?怕是还没办完就神识就散没了吧。”他挑衅意味十足。

    尾音落下,接着“砰”的一声。

    他看向外侧,原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院落,随着他的一掌落下,一声巨响假山当场炸裂爆开。

    他最后那句话有意直戳戳的扎在沈持峦心上,气他是一方面,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扎心。

    原身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扎成这样多少会直面现实。

    当然,若是扎错了要弄死他就另说。

    偌大的假山石四分五裂,朝着四周射过去,路过的弟子头低的更甚,心中一百个“卧槽”“临昱仙尊生气了”“这掌力牛皮”“刚把屋里那胖子收拾走”“可别再躺板板了”

    加快脚步逃离此处。

    沈持峦在体内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生气了?”气倒是好事,这场交易注定只会成功。

    他没有回自己,也没有说话。

    然后,沈持峦就在体内看着他炼了半天的丹,直到夜幕降临繁星在空中微闪,似乎他也做好了决定。

    “我答应你。”

    看着在他体内酣然入睡的异魂,心里幽然生出一股不平衡的怪气。

    为什么他那么辛苦炼丹,而这个人在睡觉

    于是睡的香喷喷的沈持峦猛的被电了一把,整个人从黑暗中站了起来,被迫清醒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茫然。

    他刚做了个梦,梦到他没进演艺圈。

    而是白手起家当了老板,就在他成为人生赢家,迎娶白富美的时候,公司被水蛭大伯家给吸破产了。

    就在要发疯的时候就被电醒了。

    这电还能是谁干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原身干的。

    “做人讲道理,你电我做什么。”

    “想电就电了。”

    被戳穿的沈持峦丝毫没有歉意,还大一副有本事你来搞死我的模样。

    “去死!除了答应别的话我不想听。”

    体内的人说罢又躺回了地上,转过身背后对着他。

    沈持峦看的额角突突跳起,明明是该低声下四的来求他,结果还威胁起他来。

    快要睡着的人又被电了起来。

    “你有病啊!”他吼道。

    碰上原身这个神经病,病情发作还一阵一阵的。

    事情都发生了,他提议也提了,不答应有什么办法,合着他不睡还不让自己睡,不让睡就算了,还跟没张嘴似的。

    电来电去!

    “尔哑?”

    这话听着怎的有些耳熟。

    沈持峦微微愣身,想起这是今日对他说的话,又被他以另一种方式还了回来。

    “呵,本尊还想应了你的交易,如今看来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沈持峦悲喜交加一个头两个大,又生气了。

    化身狗腿绞尽脑汁的夸赞道:“沈仙尊您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冰清玉洁出水芙蓉……”

    “够了。”沈持峦呵道。

    前面的倒还中听,后面的那是什么,把他当做女人一样好哄骗?

    他神识渐弱,由他控制身体消耗只会更快,不如就如他说提议,暂时不杀那几个白眼狼。

    等他一切缓好再由定夺。

    “如你所说,替本尊做事。”

    这是沈持峦晃神前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接着身体如麻逼了知觉般瘫在地上,浑身提不起一点力道,一双眸子都缓缓磕上。

    “为什么我动不了。”

    “大概是……被电的。”

    “……”

    体内人声音顿了顿,自知理亏,转身隐匿在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沈持峦察觉到有人进来。

    连胤修缓手推开门,一股热气迎面打在脸上,他眉头轻拧,往里看去,那人坐在地上像是睡过去了似的。

    好似有些不对劲。

    他修炼回来便发现那几人跪在院中,只当是惹了沈持峦。

    嘲笑还没出口,就被几人饿狼扑食似的抱住他的腿,这还不算,语气中都是带着祈求。

    “大师兄。”

    “大师兄求你救救二师兄吧。”

    “大师兄我们知道错了。”

    “大师兄求你能不能跟师尊求情,求你了。”

    “师尊最宠你了,只要你去说肯定会答应你。”

    连胤修冷笑,宠他?

    如何看的出来。

    若不是为私心如何演戏对他这般好,现在那层脸皮已经撕破,接下来对他怕是连这些东西都不如。

    还来求他,求错人了吧。

    “放手。”

    他视若无物,动身往前走去,奈何总是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大师兄!”花赢落紧紧抱着他的腿,不肯放开半点。

    师尊那般护他,连胤修肯定会有办法的,二师兄对他们那般好纵不能当无情无义的人。

    锁澜崖通常也只是做了大错事或是叛徒奸细,才会关入里面,其建在谪昇一侧峰,上行之路山石陡立且不说,每日所承受的也是他人难承之罚。

    为首便是雷罚,每日一道狠狠的打在神魂之上,其痛苦不亚于渡劫,只是这雷不会叫人死。

    若不是他们对大师兄动手,二师兄也不会背负此罚。

    整个池峰找遍也没寻得师尊,无奈之举才跪守在师尊院中,倘若师尊看在他们这般真心的份上,有那么丝丝心疼他们,二师兄或许会酌情被缩减时间。

    当然……这可能也只有万分之一。

    若是要求得师尊减罚,还是得寻得连胤修的原谅。

    可惜的是连胤修并不想原谅他们,哪怕是做兄友弟恭师门一团和气,他也不愿意装半分,更不愿意同他一般什么都要演。

    让人恶心反胃。

    “让你松手听不见?”

    他声音寒冰刺骨,周身气势散开花赢落下意识的收回手,禁了声。

    他怎么觉得大师兄与先前有些不同,方才那模样,似乎有些师尊的感觉,叫人由心底升上来忍不住的颤抖,害怕。

    连胤修走向殿中,殿中洁净如初,破损的东西已经被收拾走,包括那个胖子的尸体。

    打量半圈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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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那熟悉的身影,麻木的心中仿佛被捂住了似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和窒息。

    看着那整洁的床榻,莫名想到昨夜只觉得自己蠢到令人发指。

    今夜不见他,是发现彻底装不下去,弃殿跑了么。

    连胤修摸索着床榻的一头,纤细的手摸索着上面的纹路,似是陷入了什么,下一刻他手下的木头裂开了纹路。

    他起身时,注意到角落的衣角。

    “滚出来。”他道。

    遂渊抖了抖身子,权当做听不见往里挤了挤。

    “让我想想,哪儿的妖兽爱吃金阶妖兽。”

    它死了谁也爱吃好吧!

    威胁它威胁它,就知道威胁它!

    遂渊气的鼓起腮帮子,极不情愿的从里爬了出来。

    它干瞪眼,“说罢,找吾何事。”

    “你主人去哪儿了。”

    遂渊翻了个白眼,叉着腰态度极差的说道:“吾怎么知道。”终于到求它的时候了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就是它遂渊报仇的日子!

    猖獗未到半个时辰,遂渊被打的边哭边指向一侧。

    第29章

    沈持峦能察觉到有人来,但是睁不开眼瞧不见是谁,只感觉来人气息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他身前。

    连胤修将房内景象收入眼中,清凉药香过后是燥热不堪,丹炉已经熄了火还有余热在不断散发着。

    一旁柜上摆着几盘瓷盘,里面是满溢的丹药,不知道他炼了多少炉。

    他手贴在瓷盘上,偏烫些,刚成不久。

    看着眼前瘫坐闭眸的人,眼中是微不可察厌恶,越瞧越是碍眼的很。

    今天下午在海院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也不知道沈持峦何时练就了这副厚脸皮,还想装作以前对他怀柔。

    真当他还是以前的连胤修么。

    敢玩他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如也好好的尝一尝,被邹方江背叛,被逐出师门人人喊打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的恩仇,这一世总是要还的。

    就在他指尖要触碰到衣裳时,地上的人转醒,那双熟悉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那眸中温和如水掀不起一丝涟漪。

    这种熟悉感,不就是他撕破脸皮前的装扮么。

    他低眉敛去眼中的情绪,“弟子看师尊在此睡去,想必定是炼丹劳累,正想叫醒师尊。”

    真是善良的好孩子!

    沈持峦感动的伸出手落在他头上,这么些天也算没白养没白养,还知道关心他。

    体内的沈持峦一手扶在眼上,实在是没眼看。

    你好好看看这眼神,都恨不得要杀了你,还跟个傻子似的摸他的头。

    让他没想到的是连胤修竟然没所反抗的动作,乖顺让他摸着,如此反常太不正常。

    虽说前世他没怎么关注过他们,心底就有种直觉,他绝对不只看上去这样温顺,要不然也不能忍气吞声几十载,最后直接杀到他面前。

    “你小心些。”

    他有意无意提醒了一句,随后隐匿下去。

    沈持峦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念再设想到眼前人,很快明白过来。

    原身这是在让他小心反派。

    不过反派这会儿还是个小孩子,又是在他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神识才出来这么一会儿,沈持峦浑身上下都闷出了汗,真不是他挑,这屋跟桑拿房似的。

    再待下去人就能蒸熟了。

    沈持峦撑着地面起身,想到什么秉承着原身炼的不要白不要,转身将瓷盘中的丹药收到瓷瓶中。

    完毕后直接揣进了空间中。

    连胤修凭生看着有些鬼鬼祟祟,只当这丹药不似普通。

    “师尊,弟子听闻您罚周师弟去了锁澜崖。”他说道。

    “嗯。”

    沈持峦淡漠的应了一声,这次没有多说什么,脸上也依旧带着漠然。

    面对内向孤僻的孩子还是需要关爱和解释,有时候更容易去想歪。

    他不是不想解释点什么,主要是原身这厮威胁他

    “你只需应一声,多说无用别怪本尊手下不留情。”

    沈持峦原地萎了下来,原身是电公么,他们之间是交易又不是他单方面冤大头,凭什么他不按他的做就要挨电。

    他能看见自己的动作又管不了自己的表情。

    没办法,就低一点。

    用爱感化他!

    然而还没开展计划就被碾破,外面陡然声音嘈杂出现打斗声。

    沈持峦推门而出,一颗小心脏差点么承受住倒地上,打眼就是他已经在地上齐齐躺平的弟子,那个整齐程度无话可说。

    若是不是瞧见了于芷蓉动了动手指,他还以为都噶了。

    外面的是两方人,一方为谪昇门弟子,另一方为首身着夜行衣黑布蒙住了脸,见到他出现稍有些慌了神。

    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转而冲向他挥剑砍去。

    剩下的黑衣人见他转了目标,与弟子对打的动作也快起来,就算剑迎面刺上来也要躲过去,转身跟着向他袭来。

    刹那间成批的人奔来,冷光寒剑借月折射出刺骨凉意,好似都抢着想要杀了他。

    冲来之际连胤修已悄然门内。

    就这些人也想要杀了他,未免也太可笑。

    他熟练度是不如原身,对付这些人如捏死个蚂蚁一般简单。

    许是受了原身的影响,又许是为了维持人设,沈持峦眸中不带一丝温度,杀伐果断几道剑气落下为首人头落地。

    后面的人见状愣了愣,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谁杀了他谁就是魔界大将!”接着前仆后继扑了上来。

    沈持峦余光瞥见迟来的遂渊,顿时收掉剑刃,主打就是一个人水果切切切,杀这些人倒是不吃力,有兽替他帮忙何乐不为。

    天知道遂渊在看到他收剑后多么震惊,它主人还真是忙不了一点。

    说好了跟对主人就是兽生赢家呢。

    它这几日不是被那小屁孩威胁,就是被打,憋屈的是打的它还还不了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一动不能动。

    被打完后还要给主人当打手。

    人堆眼看就要吞没了沈持峦,千钧一发之际以原型现身,甩尾一把将这些人扫了出去。

    在地上痛苦□□,有的倒是要权不要命,再度起了身,不料随着一声妖兽怒吼的是整座山峰的震动。

    起来的人再度倒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眼中无一不是惊恐,这是什么妖兽。

    他们接到任务的时候,明明说谪昇的坐镇掌门不在,那方画仙尊也不在,也没说沈持峦还有这等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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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这还杀个屁啊!

    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问题。

    还有几人当场想要逃跑,奈何遂渊气憋久了看不得这些。

    三两下被抓的血迹喷洒,躺板板。

    见状起了心思的人彻底灭在心头,他们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沈持峦眉头微促,垂眸看着自己白衣上沾染的血点,“下手略重。”果然,白的脏起来就是快。

    “吾知道了,吾下次轻点。”

    看见他身上的血迹,遂渊憨憨的笑了两声。

    被虐久了,第一次杀的这么爽。

    有点没忍住。

    这妖兽竟然可以说人话!

    一众弟子看向它的眼中带着灼热,寻常与妖兽契盘后,只有契盘人才能与妖兽对话,而外之人无法听懂兽语。

    御兽宗书中曾记载,若妖兽阶为高,可吐人语化作人形。

    只是这样的妖兽为众人所不敢想,有人寻得终其一生也未曾见过,更别说与它契盘。

    就算有那个好运寻得,也还需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看它愿不愿意。

    若是不愿找到也白搭。

    契盘妖兽讲究的为能力平衡,所谓平衡相吸,谁愿意认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做主人。

    黑衣人被尽数拿下,池峰再次陷入宁静。

    地上躺着的几人听着没了动静,偷偷睁开眼,发现在一处的师尊振奋起来,互相叫了起来。

    几人使眼色,都在想等会儿要如何求情。

    临昱仙尊摸了摸变小后的遂渊,到不如原型似的带着坚硬的鳞片,反而有些柔软,摸起来带着凉意很是舒适。

    大手还没落下,倒是发现了那几个做贼心虚的徒弟。

    今天他们集体讨论往连胤修身上泼脏水的时候,他可都瞧见了。

    一个个大谈阔论半点没有现在的惴惴不安。

    他给过机会,但是这些徒弟的作为让他失望,让他寒心。

    劣性不改难以走上正途。

    他朝几人勾了勾手,几人见状略带欣喜走了过去,连带看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连胤修都好了几分。

    皆以为是他去求了情,眼里都带着感激。

    没想到他们这么对大师兄,大师兄还帮他们求情,大师兄的心真善,真是个好人。

    然而事实给了他们重磅一击。

    “本尊力不从心,明日方画仙尊将回谪昇,你们暂且先跟着他修炼一段时间。”

    此话一出几人本还欣喜激动的内心,重压下来,互相看了几眼无言相视。

    深知他们自作孽,这是要被师尊放弃了。

    于芷蓉为人单纯性子略直,眼泪哇的流下来,“师尊您不要我们了吗?”

    少女泪花翻涌忍着哭声倔强的求证,她满心期待,还以为大师兄不顾以往为二师兄求了情,没想到换来师尊的抛弃。

    为了他一个人,师尊抛弃了他们所有人。

    他定是跟师尊添油加醋说了有的没的!

    眼前少女伤心至极,哭的沈持峦有些说不上来的头疼,关于连胤修这件事的始末都是因为她。

    倒不是说她不好,由她为始自应由她而中。

    纵使她的哭诉引来的针对不是有意,连胤修确切的受到了伤害,平心而论从穿过来后他也算对得起她。

    若不是她,连胤修的儿时也不会沦落那般凄惨,更不会导致他爆发变为反派。

    剩下那几个徒弟性子太过浮躁,护短是好事,但也颇有些不分是非。

    邹方江性子缓和温吞,跟着他或许能压一压,把几人潜移默化一些,这样日后也会少树敌人。

    见问他无果,于芷蓉绷不住坐在了地上哭起来。

    她不想离开师尊。

    她不想。

    一直沉默不言的凌霄义走上了前头,让他诧异的是,这个弟子没有询问是否不要他们。

    而是把矛头指向了一旁的仲阳舒。

    “师尊,弟子想知道,小师弟也会同我们一起吗?”他眸中暗带着期待。

    一碗水如何端的平,就像为了大师兄要赶走他们所有人,他要的可不是面上的。

    “他跟本尊。”

    沈持峦就没打算把他算进去,人一新来的什么也没干。

    更何况退一步来说,他还是作为反派的二号备选,自然是要留在身边培养。

    假如啊,假如连胤修这个反派干不过男主,二对一总能行吧。

    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落在连胤修耳中变了个味道。

    这是不打算再怀柔他,准备换人了么。

    难不成这人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还是……

    “师尊放心,弟子会在榧峰照顾好师弟师妹,您专心授小师弟即可。”他道。

    第30章

    他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明明是关心师弟师妹的话,怎么听上去感觉阴恻恻的。

    有些怪吓人的。

    他就没打算把连胤修也扔过去。

    本来是想着先把这些徒弟解决一下,谁能料想到被连胤修给听到了。

    “明日方画仙尊回谪昇。”他语中暗暗提示道,希望这孩子能懂他的意思别再往下说了。

    榧峰有邹方江管着,没你的事,爱干嘛干嘛去。

    没他影子的事自己还往上凑,再说他可就不好把他从榧峰拉回来了。

    于情于理他都是这几个弟子的师尊,若是有意的偏袒,让弟子让其他人怎么想。

    连胤修曾经又是那么不受宠,现在突然就翻了身,说不定还会有人恶意揣测,他倒是无所谓。

    只不过传入连胤修的耳中,可能想歪倒时也不利于他培养。

    实际上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偏袒了,而且偏的还很厉害。

    连胤修就像是听不懂似的,继续道:“有弟子在无人敢欺负师弟师妹,师尊莫要担心。”

    这模样做足了大师兄的担当,完全一副我们同为难兄难弟,我一个人带着他们可以的。

    事他就不是这么个事。

    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这会儿想不通了。

    这一脚已经趟进去了,他明显能感觉到几人看连胤修的神情变了变。

    沈持峦发愁的舔着尖牙,他要怎么说才能好些,一不能撕连胤修的伤口说他经脉断裂,二还不能让他再引师弟妹的恨。

    思来想去,他压下声线,语气渐厉的说道:

    “本尊的话你听不懂?擅闯入后山与他宗弟子打斗,你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

    “……”

    连胤修唇角微抿,不再言语。

    知错似的垂着头站在他身旁,其实若要几人抬眸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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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能发现他的眼中带着玩谑,哪有被他训斥的低落。

    冗长的沉寂过后,沈持峦不再与他们浪费时间,转身走向屋中。

    连胤修与仲阳舒二人则跟在他身后,看的凌霄义眼中发红,这件事发展的有些偏离他所预想的轨道了。

    他本是想着试探一下仲阳舒去不去,若是去还则罢了。

    若是不去,他不就有了正当理由回池峰了么。

    师尊说的是让他们去榧峰修炼,也没说所修期限为何年何月,更没说不让他们回来。

    到时只说担心小师弟过的不习惯,亦或是与他约定了什么事。

    来池峰那还不是名正言顺?

    如今师尊座下除去他们,就只有连胤修和仲阳舒二人跟在身旁。

    倒时他在师尊面前露面多了,或许师尊便能记住他从而把他带回池峰,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如他所想。

    师尊盛怒之下,他的话再说都太苍白。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再日后想办法。

    屋内亦很是安静。

    沈持峦落座在木椅上观察着眼前的两个少年,一个羸弱骨瘦不堪,脸颊上没有多少肉甚至下巴尖的还有些吓人。

    另一个面若桃花带着些婴儿肥,光是看着就知道吃的肯定很好。

    两者对比到一起,倒显得他太会虐待人了些。

    无意间对视上连胤修的视线,下一刻他便跪在地上,这出动作打的沈持峦防不胜防。

    “你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宛若冬日棉雪,如起初埋入雪堆身上起了热意到后发觉的冷。

    “弟子不该同他人私下打斗,不该闯入后山。”地上的人如实说道。

    打男主的行为他看着是挺爽的,要是下次挑个好地方再打就更好了。

    后山他一路走去,妖兽死的死……躺的躺,尸横遍野都没地下脚,尤其打的这片还是御兽宗的地方。

    其中有不少还未驯服的妖兽,还有一些是打开派以来就在的一些。

    如今被打的七零三落,也不知还活着多少。

    他单是闯入那片后山,戚鸿文是知道的,他若不计较便没问题。

    至于死的妖兽是谁动的手,还需弄清楚。

    若是连胤修弄的,怕是戚鸿文那厮又要狮子大开口了。

    若要是男主弄的,他举手狂拍大笑活该!

    只是线下还有更让他头疼的,连胤修怎么突然会跟男主打起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也会打斗么。

    “哒”

    “哒”

    “哒”

    他指尖敲在扶手上,思索着这场打斗的起始,还是说两人其实已经见过面了?

    如此低的气压,闷的仲阳舒也忍不住紧张起来,视线不断上下在两人身上扫。

    这种氛围他还是在他爹书房见到过,许是太过诡异,他没忍住开口说道:

    “师尊,您别敲了,我心慌。”

    “……”心慌?怎么没慌死你。

    “……”好小子,敢说,他没看错人!

    沈持峦闻言顺着他停下了敲动,“没吃饭?”

    他忽然问的两人出其不意,皆怔了怔。

    这跟大师兄私下打斗有什么问题吗?

    这跟他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仲阳舒摇头,面上都带着可怜,“没有,弟子本来送了饭来,大家都去哄师姐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好不容易哄好了就被叫着来了这儿。”

    他拽起裤腿,白嫩的膝盖上此时有片淤青,很显然是今晚跪出来的。

    “师尊,我腿疼。”

    少年可怜兮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小子肯定是派来迷惑沈持峦的奸细,不过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区区奸细一定能分清。

    很快这份迷之自信被炸的原地消失。

    连胤修面色僵硬,看着眼前人真就起了身,那模样举止间是露着担忧。

    亏他还这么看的起他。

    连这种低等的勾引都辨别不出来。

    其实沈持峦只是觉得,这孩子毕竟是从他爹手里抢过来的,磕磕碰碰是难免不了,可若是传出去说他虐待徒弟可就真说不清了。

    他爹还是一派掌门,这捋不齐说不定还会引的两派干仗。

    涂抹完药后仲阳舒便一直坐在凳子上,只是怎么感觉总有股扎人的视线。

    沈持峦没再坐回去,从空间中拿了些烤鱼出来。

    天色已晚,那些弟子早已休息,只能暂时用这些在幻境时烤的剩下的烤鱼裹腹。

    鱼拿出来时仍如刚烤出来时那般,摸上去还有些烫人,阵阵香气在屋中传开。

    沈持峦对空间愈发的喜欢,这空间用途很多,基本上死物活物都能放,就连热菜放进去不管放多久再拿出来,都是一样的,就跟时间静止了似的。

    早在进了门就窜到角落的遂渊,闻着香味崩了出来。

    一人一兽吸着鼻子,对烤鱼伸出万恶之手。

    吃的如此美滋滋倒显得地上跪着的背景颇为落寞,糟糕,他好像把反派给忘了。

    连胤修心中的对他的不屑变为了气愤,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分辨不出来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定是在幻境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这小子处心积虑的接近他。

    肯定是为了点什么。

    否则怎么会知道他门下亲传弟子多如牛毛,还要挤破头往里走。

    闻到熟悉的味道,他承认他的心乱了一刻,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不管是在幻境中,还是现实。

    哪怕知道他触犯门规,与他人在后山打斗,还计时赶了过来来救他。

    或许,或许他真的是爱慕自己呢?

    或许是怕那胖子泼脏水,才动手杀了他。

    或许他今日心情不好,才将负面情绪展露了出来。

    他试图说服自己,然而现实却狠狠的鞭策着他的心,鞭策着他所为他做好的解释。

    “师尊,这鱼好好吃,是您烤的吗?”

    “呜哇,吾吃吾吃吾吃吃吃,你别跟吾抢!”

    听听。

    这些欢笑多么扎耳。

    多么清楚他就是一个笑话。

    或许,他燃灭的心就不该再对他存有希望。

    视线中出现一双雪白衣杉,他抬头间那人向他伸出了手,也抛出了个问题。

    “后山妖兽你有没有杀,哪怕是一只。”

    “杀了。”

    片刻后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的心归于平淡寒若灰烬。

    他清微淡远眸子与他对视着,安静的屋内似乎也在等着死亡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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