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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表情温柔大度,不知道的以为他是那个抛弃深情恋人的混蛋。
林微寒下意识地触摸嘴角,他皱眉,“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他想走就走,还用路月沉管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却没怎么挣扎,仿佛三年躺出来了懒骨头,在一个地方窝着懒得动。
路月沉没有讲话,唇线抿着,嘴唇蹭了蹭他的脖颈边缘,粘在他身上像是一块粘糕。
已经被发现了没必要继续装下去,很快消息传到了赵典和裴闻之那里。
赵典带着一群小朋友过来看他。
“林少爷,您昏睡的这三年,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Light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没有告诉。
他还穿着病号服,闻乐在他身边,小孩子长高了不少,已经到他腰部了。
独眼双胞胎抱着小熊一并好奇地看着他。
“哥哥还记不记得我们?”
“……记得。”林微寒说,他又不是失忆了。
没有手机,他翻着路月沉的手机,走是一定要走的,他至少要先回家看看。
“爷爷去世了。”路月沉告诉了他最要紧的消息。
手指闻言顿住,他稍稍地怔住,脑海里迟缓地回想起来……三年的时间,他指尖沾到一片凉意。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个月前。”路月沉说,“抱歉,学长。”
“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你把爷爷害死的吗。”他不耐烦地反问,一边因为自己醒来的晚而烦躁,却又不想看见路月沉卑微的模样。
怎么有人在他旁边守了三年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吸引了路月沉,引得这小子这么执着。
赵典在一旁观察着他们二人,闻乐捏着洋娃娃的一角,小腿在床边晃晃。
“和路哥哥没有关系,他救了很多人,哥哥不要对他生气了。”闻乐说。
虽然他更喜欢他的洋娃娃哥哥,但是路月沉一直在洋娃娃身边守着,他不是瞎子,能分得清谁更吃亏。
林微寒凉凉地扫了闻乐一眼,闻乐下意识地抱紧了娃娃,稍微朝赵典那边挪了挪。
赵典:“……”
“看来你们二位还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赵典可不想被卷在里面,她微笑道:“Light,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闻乐闻言屁股抬起来,拽住了赵典的袖子,双胞胎姐妹一并跟在后面,三小只一并出去了。
“你这三年一直待在这里?”林微寒问。
路月沉应声:“我和中环签了七年的协议……可能暂时没办法再回京城。”
林微寒无所谓地“哦”一声,面无表情地给元齐打了电话。
“喂,月沉哥?”
林微寒:“是我。”
他打电话的时候路月沉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深褐色的眼眸像是两颗沉甸甸的宝石,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哥?”元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哥,我不是在做梦吗?”
“现在交通怎么样,你方不方便来接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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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寒说,“我要回家。”
“……方便,哥,你等着我。”
有些人三年依旧没变,他把电话挂断,对路月沉说:“我要回去一趟。”
路月沉在实验室也用不上手机,他默认手机归他了,先在应用商店下载了几款小游戏。
半天对方没有讲话,他抬眼,路月沉垂着眼睑,周围蔓延着沉默的气氛,对方像是被抛弃的孤苦寡夫。
他下意识地皱眉,忍不住有些无语,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懒得解释。
下完小游戏在一边噼里啪啦的打游戏。
直到元齐给他发来了消息,飞机票已经订好,元齐直飞过来,买了高价头等舱。
“我要走了。”他说。
“学长……还会回来吗。”路月沉直生生地看着他,拽住了他的袖子。
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这呆子平常脑子好使,在他面前却好像少了几根弦一样。
笨的要死。
他看路月沉一眼,面无表情:“不回来了。”
路月沉稍稍地怔住了。
他拿着路月沉的手机离开,所有密码都很好猜,是他的生日,充游戏扣的也是路月沉的银行卡。
“……哥!”
三年没见,元齐又长高了一截,已经比他要高了,面庞比原先成熟了一些,一双眼明亮坚定,比先前似乎多了几分稳重,傻气褪去了一些,在远处向他招手。
和以前一样。
林微寒有些恍惚,很快回过神来,唇角稍稍地向上扬起。
赵典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她和裴闻之百忙之中偷闲看戏,再看一眼路月沉工作的模样,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
“……这么快就走了?”裴闻之扫一眼路月沉的身影,担心人会直接倒下去。
“嗯……”赵典应声,她注意着路月沉,见路月沉还在重复之前的实验,过去按住了人。
“Light,这个实验结果上次已经得出来了……你的状态有问题,如果需要休息的话可以请假,不用太勉强。”
路月沉穿着实验室里的制服,手指敲着键盘,闻言戴着口罩的面容转过来,双眼后知后觉地聚焦,嗓音轻飘飘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
赵典:“……”
林宅。
他睡了三年,京城却没什么变化,经济刚刚开始回转,死气沉沉的城市注入了一些活力。
受病毒影响,文明程度没有任何进度……甚至可以说是在后退。
“夫人,二少爷回来了。”绯云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施夷南和棋云在一旁研究为各地输送的物资。
经济下行了三年,有很多落后的地区出现了滞缓现象,很多负债的底层没熬过寒冬,在经济刚开放的时期反而是他们最艰难的时期。
林家在这个时候向山区捐赠了物资。
闻言施夷南愣住,棋云更是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了,因为激动脸上发红,眼角甚至有些红。
林微寒回来的时候施夷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三年没见的母亲,母亲似乎比原来精神更好了,林家也和原先没有什么变化。
“……小寒。”施夷南挣扎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连忙上前扶住了母亲。
三年前梦到母亲能够站立恢复,如今梦境照进了现实,他的一切结局也和梦境中背道而驰。
“二少爷。”
林微寒被棋云扑了个满怀,棋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泪眼花花地撞进他怀里,眼泪沾到他的手背,他有些无奈。
“棋云……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
他话音落了,棋云却没有松开他,眼泪汪汪地鼻涕蹭了他一袖子。
“我害怕二少爷再也回不来了。”
“……回来就好,”施夷南按捺着情绪,“有没有告诉你父亲和哥哥?”
“跟他们说了……他们两个现在应该都忙得抽不开身。”
据说林绍去了国外谈医药合作,暂时回不来,这几天林震南也一直在加班,在医院里抽不开身。
“如果之后哥回来,可以让他有一部分代理权……我和月沉哥最近可能都回不来。”
三年没有画画,他的心思还是更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
林绍这三年都在为林氏忙碌,林震南一定也和他想法一样。
“这个………你自己和父亲商量。”施夷南说。
她在林家没什么话语权。
“我只是回来看看母亲,接下来还有事要处理,抱歉不能陪在母亲身边。”林微寒虚虚地扶着施夷南,担心施夷南摔倒。
施夷南闻言唇角抿起来,她稍稍地侧开眼,嗓音有些低,“是母亲对不起你……小寒,你平安,母亲没有其他愿望了。”
“嗯。”林微寒话到了嘴边,想起来路月沉一定会和施夷南讲,他才不在母亲面前做坏人。
“二少爷刚回来……又要去哪?”棋云擦了擦眼泪问。
林微寒给棋云拿了纸巾,“去一趟山城,很快就回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妇人的身影,对方形影单只,早逝的女儿留下来的孩子……他应该叫对方外婆。
山城明前山。
这里收到了来自林家捐献的物资,当地政府组织了为山区老人免费上门接种新型药剂,志愿者为他们送来了生活用品。
“你说姓秋的哪一户……女儿会画画,你说的是橘婆婆吧?”
“橘婆婆可厉害着嘞,她年轻的时候会给人算命,据说还能做预示之梦,我们这里都叫她橘半仙。”
“以前给人算命没有算不准的……后来女儿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给人算过命了。”
预示之梦?
林微寒不记得上回的路,热心的村民为他指了路,门上贴着熟悉的门神手稿,他带来了京城的特产。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
有血缘的亲人……他莫名有些紧张。
虽然没有任何接触,但是他对橘婆婆印象很好,何况亲生母亲是他喜欢的画家……他敲了敲门。
门随之打开,老妇人为他开了门。
两人见面,橘婆婆依旧是先前的模样,鬓边的白发似乎更多了,穿着朝鲜族的裙子,凳子旁放着一本画册。
“您好。”他说。
“……你的病都好了?”橘婆婆引他进来,老花镜拿起来,画册一并收好了。
“嗯,”总有一种对方什么都知道的错觉,林微寒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
半晌,他想起来自己以前做的梦。
“我之前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发生的事情都会在现实里发生。”
闻言橘婆婆看向他,那一双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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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的眼里有几分情绪显出来,类似于一种怀念的平静。
“你母亲以前也经常做梦……她从来不信,后来走上了如出一辙的结局。”
眼前的孩子有一模一样的特质,和秋梨同样,女儿的离去似乎一并带走了孩子的不幸,至少对方改变了自己的结局。
林微寒想了想说:“我从来不信那些。”
洛伦兹的蝴蝶验证了一个微渺的存在可以影响宇宙动力,人类唯一可以预测的变化就是一切都在不断地变化不可测。
他在这时见到了庭院之后的双生梧桐树。
那是秋梨的《双生》。
两棵梧桐树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一株攀附在另一株身上,它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互相汲取养分,缺少任何一部分都会变得不完整。
第七十五章
林微寒去老宅收拾了爷爷的遗物。他小的时候经常过来,这里二楼的阁楼有一个房间专门放他的东西。
最多的就是画册,爷爷把这些全部都保留了下来。
空荡荡的阁楼落了一部分灰尘,爷爷房间里没有变化,茶室许久无人踏足,缝隙的光落进来,带着沉肃的寂静。
他带了一束纯白的菊花,去山上看了爷爷。
墓地总有一种超越时间的平静,令人静下心来,风随着扬向天际,这两天开始立秋了。
“爷爷,我要走了。”他随之开口,在他转身的时候,菊花在墓碑上被轻轻地吹拂。
像是有无形之物抚过,风带着凉意,却令他心里安宁。
见完爷爷之后还有发小,他没有联系方式,用路月沉的账号给宋澄发了消息。
随便翻了翻,这小子的生活枯燥无味,最多的是和裴闻之赵典工作联系。
其余一片空白。
置顶一个字母,备注只有学长两个字。
经过三年的洗礼,月色没有倒闭,重新翻修了一番,城市从来不会缺这种五光十色的场所,在夜间收容寂寞的灵魂。
“小寒……”宋澄见到了他,才放下心来,他注意到宋澄穿的是正装,这很难得。
“我刚从公司出来,家里最近一直忙个不停,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宋澄说,“你用路月沉的号跟我联系,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你只叫了我吗?”宋澄问。
林微寒应一声,他让服务员上了酒,“江释和陆景明最近在做什么。”
“景明家里不用他怎么操心,两年前被送出国了,最近可能会回来。”
宋澄:“江释……他在阎教授底下,现在应该进中科院了吧。”
“你和江释……”宋澄欲言又止。
都在京城,真的想见面的话肯定见得到。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他们两个我就不见了。”林微寒倒了两杯酒,三两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
从高中时期的结伴而行,到如今各有自己要奔赴的道路,能留下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宋澄闻言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他不怎么喜欢南方,但是某人和中环还有四年协议,难免要在那边待一段时间。
“去南方科研实验室……可能会待个三五年。”林微寒开口。
手机还在他这里,也不见路月沉和他联系,总不会笨的要死以为他真的要走了吧。
“南方也挺好的,外婆外公都在江南,也算有个照应。”宋澄说。
两杯酒碰在一起,宋澄看着亮晶晶的酒液,三年时间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听说几年前发表初次理论研究的是小路……但是专利署名上并没有他。”宋澄说。
还不是和中环做了亏本的交易。
林微寒提起这个就忍不住不爽,嗯了一声,“他比较笨。”
“小寒,我现在开始接手公司了,以后如果回京城了,你随时可以联系我。”宋澄想了想说。
“……好。”
一瓶酒喝完,差不多到时间了,林微寒看了眼手机,元齐给他发了消息,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傻小子还是没什么变化。
“走了。”林微寒起身。
宋澄看着人离开,玻璃橱窗映着青年的身影,从少年模样到如今的成人,先前清冷的模样仿佛别无二致,只是如今看来似乎比先前稍稍开朗一些,没有那么阴郁了。
“哥,我递了刑警的实习,之后可能要去军队一段时间。”元齐说。
林微寒问:“要去多久?”
“大概一两年吧……可能出来你在警队能见到我。”元齐不好意思地挠头。
“哥,听说军区管的很严,我没办法联系你,你有空能不能去看看我。”
姐姐去世之后,同龄的亲人只剩下林微寒一个了。
“有时间就去。”林微寒说,军区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哥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吗?”元齐问。
“机票是之前订的,晚上走。”他说。
从京城飞过去一个小时。
临走前棋云给他塞了很多点心,施夷南给他和路月沉一人织了一条围巾,一黑一白,一个是小熊,另一个是小兔子。
两条都是他的,他没有打算给路月沉。
手机叮铃一声,裴闻之发来了消息。
裴闻之:林少爷,您再不回来中环即将失去一名劳模研究员。
底下附带着一张照片,某人在病床上晕过去了。
林微寒:“……”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条短信,本月工资到账10008元,去除税和五险一金之后还剩7999。
中环一个月只给发八千块的工资。
林微寒简直要笑了。
中环实验室。
赵典领他到医务室,“这几天Light似乎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在实验室连着待了几天,因为过度疲劳发高烧晕过去了。”
一个月八千的工资,还要一直在这破实验室待?
病床上的青年双眸紧闭,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艳丽的脸颊变得苍白,睡得不怎么安稳,一直皱着眉头。
“……他一直都这样?”林微寒问。
赵典:“只是最近。”
“他工作那么久有休息过吗?”林微寒顺着看过去。
闻言赵典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微寒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几乎忍不住无语,对赵典说,“一共三年,年假加起来也有一个月,先给他放一个月的假。”
赵典:“……”
“人我带走了。”林微寒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施家企业在南方,施夷南名下的别墅给了他们一套,他已经让人过去收拾了。
“对了,你们中环一个月的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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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还没有五位数吗?”他问出来。
赵典闻言说:“抱歉,林先生,越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群体,收入反而没有那么理想,何况最近经济形势不好……三年前我们的薪水就已经砍半了。”
“中环每年大量的投资都在实验项目上,之后我们会向上级反应。”
搞了半天实验室名副其实,从上到下都拿着保姆的工资干着科学家的工作。
“……行。”林微寒带着病号离开了。
一路颠簸到了别墅区,南方气候温暖,立秋没有分毫凉意,依旧是暑天,空气中潮潮的。
叫了家庭医生过来,他并不会照顾人,青年脑门上顶着方巾,直到凌晨才醒来。
他让保镖重新给他送了一部手机,账号登上去,信息太多没有缓冲出来。
“……学长。”耳边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他对上一双深褐色的眼。
路月沉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带着红晕,他的手腕随即被握住了。
皮肤在发烫。
“……我是在做梦吗。”
“……你觉得呢?”林微寒指尖顿住,把手机暗灭,他扭头看着人,见路月沉一瞬不眨地盯着他,他伸手碰了碰路月沉的额头。
还是烫。
“你是不是傻子,拿着八千的工资……之后打算付六位数的医药费?”
他忍不住无语,手指被握着,对方紧紧地抓着他,眉眼随之垂下来。
“我还以为学长不回来了。”
“学长不在,我就算死了也不要紧,反正没人在意。”
林微寒:“……”
他看着人,对方生病了力气却很大,一直贴着他,仿佛生怕他消失不见了。
讽刺的话在嘴边,看着路月沉的病容,难听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不会走了,你先好好躺着。”他忍不住有些烦躁。
手指被抓着,路月沉闻言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唇畔间稍稍抿起来,“学长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那学长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清。”
……得寸进尺。
他作势要下床,想起来医生的叮嘱,他对路月沉说:“我去倒杯水,你药还没吃。”
路月沉:“我和学长一起。”
身后仿佛跟了个尾巴,他去倒了水,打算直接递给人,想了想每次棋云都会把握好温度,他于是尝了一口。
温度差不多,这才把水杯和药一起递给路月沉。
这个时候很听话,路月沉乖乖地把药吃了,从他身后抱着他,热气扑洒在他脖颈,皮肤上传来热意。
“学长,我好想你。”
重死了。
“……闭嘴。”
林微寒却没有推开人,他转过身,像是在背着路月沉,把人重新带回床上,期间出了一层汗。
回想起对方刚刚说的话,他下意识地皱眉,他这两年已经见证了太多身边人的离开。
“以后不准说那种话。”他开了口。
路月沉依旧抓着他的手腕,仿佛有皮肤饥渴症,对方用嘴唇轻轻地蹭着他的皮肤。
“……学长是在关心我吗。”对方问。
“反正不能说。”他直接捂住了路月沉的嘴,路月沉却亲在他掌心,掌心传来酥麻麻的热意。
生病了还不老实。
他下意识地皱眉,松开了人,盯着路月沉的病容,手掌按着路月沉的衣领,直接俯身堵住了对方的嘴巴。
双唇相触,他立刻在路月沉唇上咬了一口,意思不言而喻,警告对方不要总是亲他。
对方随即反客为主,眉眼抬起来,有深色情绪在酝酿,沉重的爱意连绵着执拗,污涩易碎而坚忍。
连带着他的心脏一并随之震颤。
“……行了。”他身体还没恢复,算半个病秧子,没一会就喘不过来气,脸上浮上热度,只是接个吻,亲的他头晕目眩。
马上要晕过去了。
他总是很镇静,路月沉比他容易失控,稍微一有接触就不愿意再放开他。
腰肢被搂住,路月沉箍得他喘不过来气,他忍着才没把人直接踹下去,对方现在是病号。
“路月沉。”他直接喊了人名。
闻言怀里的黑色脑袋转过来,那双眼倒映着他,他手指碰到路月沉的发丝,软软的,手指随即被握住。
“你该休息了。”
“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所以别犯病了。
他说出来有点别扭,轻飘飘的两句话,话音冷冷的,他一向心软,对方照顾他三年,他不可能忍心抛下对方。
小时候养的流浪狗丢了,不会再回来。眼前这个无论他怎么刺伤对方,对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来。
两只残缺的灵魂碰撞在一起,互相交融填满对方,因为另一方而完整。
他话音落了,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对方好一会都没反应。
他只看到一对通红的耳朵,不知是不是发热影响,他刚摸上去,就被握住了手腕。
路月沉掌心略有些发颤,他的手掌侧面落下轻吻,那张脸变得艳丽夺目,眼里明亮动人。
“学长,对不起,我忍不住。”
他随即察觉到了什么,“……”
早知道不如不说,现在把人说兴奋了。
林微寒皱眉,他看着路月沉忍气吞声的模样,对方可怜兮兮的,低声对他保证,“学长,我自己忍一会就好了。”
“我太喜欢你了,没有办法。”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又说了那种不会离开的话,完全忍不住。
“……过来。”林微寒实在是无语,他把人拉过来,路月沉比他个子要高,他这才注意到路月沉偷穿的是他的衬衫,他已经懒得做评价了。
偏偏对方一副低敛易碎的模样,很像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朱丽叶玫瑰。
很漂亮,温暖而娇艳的橘色,花蕊细细地吐出来,引人移不开目光,明明长满了刺,偏偏艳丽易碎,引得人生出保护欲。
他触碰到了一片灼热。
肩膀上多了一颗脑袋,山茶气息落在他颈边,引得他脖颈发热,虎牙轻轻地触在上面,留下来一串痕迹。
白色衬衫解开了几粒扣子,他努力地忽视异样的触感,对方的手却顺着他的腰肢往上,指腹的薄茧烙在上面,烫得他发疼。
“……别动。”他按住了人,不让乱动,路月沉听话的没有乱动,只是一直盯着他看,按捺着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情绪。
他的衬衫已经被解开,一截白皙的锁骨露出来,看这小子这么有精力,明明刚刚还在昏迷。
对方视线里的情绪过于明显,他踩在了路月沉肩膀上,另一只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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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单边缘。
“……想要?”
对面的青年盯着他眼底漆黑深邃,只是视线已经让他皮肤发麻。
他冷淡地开口,眉眼晕染了一层绯色,手指碰上路月沉的耳垂,带了些鼓励的意味。
“……先好好听话。”
默哀.jpg
第七十六章
“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不用去上班。”林微寒说。
生病刚好没两天,路月沉脑袋上还放着冰袋,帮他收拾了行李箱,看到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一起整整齐齐的放进衣柜里。
“那我这一个月做什么。”路月沉问他。
除了上班难道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林微寒说:“你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帮我布置画室。”
“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我愿意。”路月沉说,握住了他的手腕,脑袋上的冰袋掉下来,艳丽的面容放大,猝不及防地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只要是和学长一起的事,我都愿意。”路月沉说。
他推了推人,对方经常这么粘着他,总感觉嘴巴和脸上沾的都是口水。
别墅不止一居室,主卧变成了两个人住,衣帽间同时放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左边的白衬衫稍微大一个号,右边的是他的稍微小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和路月沉待久了,总感觉自己身上也都是一股山茶味儿。
“过段时间还要回学校一趟,我那边和学校已经商量过了,但是你现在留在中环,学校的意思是让你过去办个手续。”
路月沉应声,“我和学长一起去。”
和路月沉住在一起比他想的要舒服一些,棋云能做的一切路月沉都能做,他什么都不用操心,何况路月沉智商水平和他差不多,可以聊到一块去。
除了有时候晚上会折腾人一些,其他的都能适应。
“学长,我们一起出去买菜吧。”路月沉说。
青年已经换好了衣服,现在已经十一月份,路月沉从他衣柜里挑了条围巾,刚好是施夷南织的黑色的那条。
另一条白色的路月沉帮他系上了,手指碰到了他脖颈的皮肤,路月沉垂眼看着他,眼里隐约一片温和,久久地注视着他。
“白色很适合小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改的口,他们明明同样的年纪,叫他小寒总感觉怪怪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母亲说?”他问。
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还每天睡觉,不是正常的兄弟关系,迟早要告诉施夷南,他才不去做那个坏人。
“母亲应该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和她讲,不用担心。”路月沉说。
两人一起出门,坐在后座,他的手指被握住,另一只手按着屏幕在玩游戏。
他玩游戏的时候路月沉在一旁看着,他玩是为了发泄,不管输赢,偶尔输了会有一点不爽。
路月沉认真地看着,手指帮他点了点,“这里,先打掉一半血条之后再重开打会容易的多。”
他“哦”一声,却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打算,手机交给了路月沉,在一边看着路月沉帮他通关。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直到司机说“到了”,他们两个才分开。
菜市场脏乱差,路月沉带他来的是商场,最近商场都在打折,他对于买菜没有概念,看见什么打折就往车里丢两样。
“学长,这个不用拿……我们应该吃不下。”
路月沉推着车在他身后跟着,把他拿的麻辣兔头放了回去。
以前没有怎么做过这种事,他有点新鲜,大半张脸隐在兜帽里,闻言看看货架,面上不太高兴。
“那我们要买什么。”
“学长想吃什么?”路月沉问他。
林微寒手指撑着下巴,这些平常都是路月沉想,他想吃什么偶尔提一嘴,让他立刻想他也想不出来。
“都行,你看着做。”他说。
路月沉:“椰子鸡怎么样……配上葱卷。”
“……行。”他在旁边看着路月沉挑菜,路月沉做事情很细致,还能看出来哪些新鲜哪些不新鲜,挑了一些放进车子里。
他只用跟在路月沉身后,门口有卖袋装的金鱼,一个个堆积的塑料袋,每一个塑料袋里都有一条金鱼。
他曾经在某副画里见过,忍不住停下来,路月沉注意到了,问他:“喜欢这个,要买下来吗?”
在塑料袋里活不长,如果放回家里,还要每天给鱼缸换水,他不会干,肯定都是路月沉忙碌。
“不用了。”他说。
每条金鱼在不同的水里,每一个塑料袋相当于一片水域,怎么看都像是它们有不同的困境。
“只是感觉很有意思。”他说。
他话音落了,才注意到身旁的青年没有讲话,回过神来扭头,发现路月沉正盯着他,一瞬不眨的,像是在出神。
“这是在外面。”他出声提醒。
路月沉闻言收回思绪,应一声,喊了他一声。
“学长。”
他下意识地扭回去,脸颊随即碰上两片温凉,对方在他脸边亲了一下。
“你思考的时候……很迷人。”路月沉说。
林微寒皱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周围有好多人好奇地看过来,他有些不爽。
最后还是买了一袋金鱼回去。
金鱼才不知道自己陷在困境里,它们隔着塑料袋观察着外面的人类,他一路上捧着金鱼,在路上看个不停。
“这么喜欢吗?”路月沉问他,对他说,“家里的鱼缸可以收拾一下,把它丢进去。”
“要一直换水,很麻烦。”
路月沉:“那可以修个活水池子,直接丢进去。”
那听起来更麻烦了。
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路月沉说:“不会很麻烦,晚点回去可以画稿子,我和学长一起参考。”
他抱着金鱼,闻言应了一声,金鱼几乎成了灵感,他现在很想画画。
回家之后,金鱼被他放到了冰箱上,路月沉忙着收拾买回来的菜,他直接去了后院,这里他打算修成画室。
画室还没开始修,但是板子和颜料都在,塑料袋里的淡水被他换成了土壤,金鱼生长在其中,从来不知道自己正在这片土地上消亡。
它被置身其中,感受不到外物,记忆令他难以记得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
如同阿尔兹海默症一样,浪漫而残酷的一种病症。
他画起画来非常入迷,忘记时间是常事,四周非常的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灯光映在画布上,硕大的蓝色金鱼逐渐地成型,他在其中加了一些对比色,衬映出一种诡异的冷暖对比。
哪怕生活在困境里,金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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