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窃蓝》30-40
31 ? 碧落(31)
◎回忆杀◎
碧落(31)
《知音》算是目前国内做得比较成功的访谈类节目, 邀请的嘉宾都是社会各界的精英,观众也比较买账,收视率一直不错。
江既白自己就是编导出身, 深谙时下各类节目的套路。
访谈的内容都是提前拟定好的,也早就让嘉宾过了目。录制时,嘉宾只需照着台本回答即可。一切按部就班,中规中矩,很少会出现什么犀利的问题。
一直以来,江既白对这类的访谈节目都是嗤之以鼻的。他觉得它们华而不实, 只会盲目追逐流量和人气, 一点意思都没有。
入圈以来, 他不知道推了多少类似的节目。没想到有朝一日, 自己竟然也会坐在摄像机前笑着同观众问好, 继而从善如流地回答主持人提出的问题。
你一定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
男人之所以会对女人产生兴趣,追根溯源, 无非就只有两种——要么是出于保护欲,要么就是狩猎心理,
江既白对温菘蓝明显是后者。
别有用心的接近,不动声色的猎捕。
窗外,雨细细密密地下着,在天地间织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可惜猎人没能等到他的猎物。
节目前前后后一共录制了两个小时。温菘蓝始终没露脸。
结束后,韩程陪着自家老板一起离开了演播室。
坐进车里, 江既白伸手扯了扯领带,眉宇间有明显的倦色。
司机老丁及时发动车子, 双眼注视着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 表情沉静。
老丁细声细语问:“老板, 现在回松山吗?”
江既白没吱声。右手摘掉眼镜,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
揉捏片刻,等脑子舒坦了。他又把眼镜架上鼻梁。
取来一瓶山泉水,灌下两口,漫不经心开口:我手机好像落在演播室了。”
老丁:“……”
老丁一听,未做深思,忙说:“那我去给您拿回来。”
右手碰到车门,直接推开了。
韩程下意识往后座瞟了一眼,赶紧制止老丁,“老丁,你先下班,我送老板回去。”
老丁:“……”
老丁的脸上闪过几丝不解,可并未多言,麻溜下了车。
江既白手里捏着矿泉水瓶,双眼投向窗外。视线涣散,茫茫虚空中的一点,落不到实处。
韩程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老板,恕我多嘴,温小姐跟您明显是两个世界的人,您又何必花这个心思呢!”
江既白松开手,瓶身瞬间恢复原状。
他突然抿嘴笑了笑,意味不明,“可能是最近太无聊了吧!”
韩程:“……”
——
两人下了车,折回演播室拿手机。
拿了手机,又乘电梯下到一楼。
巨大的声响骤然传出,仿若天地崩裂,山海倾倒,整个大厅的人都不免为之一震。
事发当时,江既白和韩程正从电梯间里走出来。亲眼见证了一面巨幅玻璃门落地,顷刻间稀碎,满地都是玻璃碴。
而处在事故中心的女孩呆若木鸡,僵銥誮在原地,一脸的懵逼。想必被吓傻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逃跑,也没有做出任何应激反应。
“老板,那是不是温小姐啊?”韩程远远探了一眼,注意到外面那抹纤柔的身影格外熟悉。
等她再抬头,老板早已冲了出去,只留给她一个急促的背影。
一团黑,西装衣摆摇晃不定,起落有致。
“没事吧?”男人踩过一地的玻璃渣,站在温菘蓝面前。
熟悉的男声自头顶响起,好似将温菘蓝摁了重启键,她猛地回神,找回了七零八落的思维。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两步路,这面玻璃门就砸到她身上了。
一旦砸到她,她现在应该倒在血泊中,面目全非了。
那一刻,汹涌而至的后怕犹如潮水一般,整片整片淹没她的心房,席卷全身,波及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神经,让她不由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她不自觉蹲到地上,躬成一团。眼泪夺眶而出,快速模糊了视线。眼前暗影重重,大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清。
周遭乱哄哄的,各种杂音交织在一块,犹如一锅大乱炖,咕噜咕噜冒泡。
她置身其中,逐渐迷失。她听到很多人说话,可是每一句都听不真切。
直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清晰地感知到掌心收获了一抹温热。那是男人的手,手掌宽大,骨节有力,将她的手全部包拢。
他掌心的温度悉数传给了她。
然后一切清零,耳旁杂音尽消,万籁俱寂。
温菘蓝终于安定了心神。
她茫然无措地抬起脑袋,看到了一张俊颜。凉薄的镜片后面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亮若繁星。
留在刚刚,这人还无情地笑话过她。
她动了动唇,嗫嚅着,声细蚊蝇,“江制片?”
“伤到哪里没?”他的视线至上而下,在她身上快速扫动,女孩的小脸煞白一片,毫无血色。
温菘蓝皱着一张小脸,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摇了摇头,嗓音哽咽,“没。”
下一秒眸光垂下,她看到了四处散落的碎玻璃。双腿本能的又开始发软,根本不受控制。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扇玻璃门砸到她身上……
她和死神擦肩而过。
她神色慌乱,拼命强调:“江制片,我没有碰这门,是它自己砸下来的。”
江既白:“……”
江既白不禁失笑,都这会儿了这姑娘居然还能想到撇清自己。
思维正常,逻辑清晰,口齿伶俐,他终于肯定温菘蓝没大碍,她只是被吓到了。
他朝她点点头,抿嘴一本正经道:“是这门要碰瓷,不怪你。”
温菘蓝:“……”
温菘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多少是有点搞笑细胞的。
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一行人匆匆而至。
这事儿显然是惊动电视台领导了。台长王同华领着何主编他们都赶来了。
王同华搓了搓手,语气担忧,“江制片,您没事吧?”
“我没事。”江既白恢复一贯的清冷,抬了抬下巴,沉声吩咐:“把这里先处理掉。”
王同华给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保安立马开始清场。
他赔着笑,“江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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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受惊了,不如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压压惊吧?”
江既白侧头,眸光微转,落在温菘蓝身上,“喝茶就不必了,等会儿还有事。”
捕捉到江既白的目光,王同华看到蹲在一旁的温菘蓝,语气波澜不惊,“那我就不打扰了。”
几个领导匆匆来,匆匆走。
江既白居高临下看着温菘蓝,“还不起来?”
女孩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起不来,腿软。”
江既白:“……”
温菘蓝都被吓傻了,一双腿虚乏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江既白用力拉了她一把。
他把她带到一边,松开手掌,“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谢谢江制片!”温菘蓝没拒绝。
她这会儿还惊魂未定,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呼吸紊乱。她应该也没那个精力自己坐地铁回家了。
江既白的车就停在电视台门前,微茫细雨里,车身漆黑澄亮,线条流畅有力。
温菘蓝慢吞吞地挪到车旁,韩助理贴心地替她打开了后座车门,恭敬道:“温小姐,请上车!”
她道了谢,坐进后座。
双腿僵硬无比,她使劲儿捶了几下,这才有了反应。
她以为是韩助理送她回去。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上来开车。
她忍不住打开车门,往车外探了两眼,韩程早就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一袭黑影行至车前,右手轻轻拉开主驾车门,整个身体坐了进去。
咣当一下,温菘蓝的大脑瞬间宕机,她一脸懵逼,“你送我回去?!”
不是韩助理送她回去么?怎么换成江既白了?
年轻的男人扶住方向盘,转头冲她微微一笑,表情无比认真,“我不能送你回去?”
🔒32 ? 碧落(32)
◎回忆杀◎
碧落(32)
雨下得密, 迷潆的雨水模糊了车窗玻璃,外头的世界静谧如画。
温菘蓝的胸腔里始终萦绕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车子开出一段路,这种感觉才稍稍有些缓解。
她侧着脑袋看路旁不断倒退的桂花树。车速太快, 双眼只捕捉到一抹葱绿的剪影。
她的头发不长,堪堪到肩膀。发色很柔和,黑色偏棕调,发尾不安分,微卷起来。修长的脖颈拉出一条线,比例完美。
江既白一直注视着后视镜, 镜子里停留着年轻女孩的侧脸。侧脸的弧度清秀、温淡。
像是一缕春雾, 轻柔而温和。
她不是张扬惊艳的大美人, 而是含蓄内敛的美, 越看越舒服。
可偏偏就是这样才勾人。
江既白在这个圈子游走这么多年,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比温菘蓝漂亮的女明星比比皆是。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一步步向她靠近。
男人扶住方向盘, 温淡出声,“温小姐住哪儿?”
温菘蓝看窗外的桂花看得太过出神,被江既白骤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赶紧定了定心神,忙问:“江制片,您刚说什么?”
江既白不得不重复问一遍:“你住哪儿?”
温菘蓝小声回答:“怡景园小区。”
他在导航里输入地址,“这好像是个老小区。”
温菘蓝“嗯”一声,淡声说:“就是个老小区。我读初中时, 我爸妈买的。”
“你跟你爸妈住?”
她原本想说自己一个人住,话到了嘴边, 她及时改了:“对, 我和我爸妈一起住。”
面对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 该有的防备心她还是有的。
江既白没再接话, 专注开车。
车内一时无话,只听得到两道平和的呼吸声。
车子离开市区,进入市郊。路上的车流肉眼可见地稀疏了。
温菘蓝扒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色。林木渐盛,灰白老房子变多,离怡景园小区越来越近了。
“下一份工作打算做什么?”
耳旁冷不丁飘过一个倦懒男声,几乎让温菘蓝吓到心脏骤停。
她猛地扭头,有些戒备地望向主驾的男人,“您跟……跟我说话吗?”
江既白侧眸看着她,眉骨微动,“不然呢?”
这车上就他俩,还有第三个人吗?
下一份工作打算做什么?
看看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她都还没转正呢,哪里会考虑下一份工作。
温菘蓝一板一眼回答:“江制片,我还没转正,暂时也不想辞职。”
江既白掀起眼帘,略感意外,“在电视台很开心?”
温菘蓝的语调稀松平常,“谈不上很开心,不过也还好,打工人在哪儿都一样。”
江制片竟友好地抛出了橄榄枝,“如果没地可去,可以考虑进盛时。”
温菘蓝:“……”
她脑抽了才去盛时跟那些人卷,在电视台当个安分守己的社畜不香么?干嘛去盛时受虐!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皮笑肉不笑,“敢问江制片,我进盛时能干嘛呢?”
他是盛时的第三大股东,他轻易就能安排一个人进盛时工作。
可是她去盛时能做什么呢?
她是学编导的,进影视公司专业倒也对口。可她根本不想进大公司996,007,她只想要一份朝九晚五,稳定体面的工作。哪怕它工资不多。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触,黑暗中温菘蓝似乎看到江既白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声线低柔,缓缓入耳,“比如盛时的吉祥物?”
温菘蓝:“……”
我谢谢您嘞!
盛时的吉祥物?这不是变相骂她是个花瓶么?
这人不取笑她会死啊!
温菘蓝鼓起腮帮子,言语生硬,“多谢江制片的美意,我暂时还不想辞职。”
男人无声微笑,心情愉悦。
他就喜欢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越看越开心。
——
路开了一半,雨势明显变大。雨水淋漓未断,成串砸在挡风玻璃上面,洒下无数珍珠。
没过多久车子驶进怡景园小区所在的荷西路。
黑色小车穿梭于宽阔的柏油路,两侧商铺缓缓倒退,车速自发降了下来。
很快小区落进眼中。
江既白轻踩刹车,将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到了,温小姐。”
他的声音温淡无波,携裹着一层不自觉察的凉意,像是车窗外的冷风,席卷入耳,让人不免为之一震。
虽然温菘蓝对江既白这个人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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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长了一张迷倒众生的脸,连声音都好听的不像话。
再一次感叹老天爷的不公。有些人生来锦衣玉食不算,连颜值都不落下风,令人生妒。
温菘蓝快速拿了自己的包,推开车门,“谢谢江制片送我回来!”
对方“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一只手臂横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五指捏住胡桃木伞柄,撞色明显。
“雨大,撑把伞走。”
温菘蓝盯着对方的手看了数秒,一时没接。
她的目光生硬地戒备,完全是在看待陌生人。
男女之间最忌有人情牵扯。今日他借她一把伞,明日她再还伞,一来二去交集就多了。
说实话,她不愿和江既白有任何牵扯。这尊大佛不是她所能招惹的。她这只小虾米只想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当她的咸鱼,不想招惹任何大佬。
她掀眼望向窗外,天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明明只是傍晚五点,可天黑的像是凌晨。车窗玻璃上集聚了一大摊水渍,大雨排山倒海,压迫而来,将整座城市携裹得密不透风。
这么大的雨,不撑伞跑回家,她绝对浑身透湿。
可她宁愿淋湿也不想借江既白的伞。如果有得选,她今天甚至都不想坐他的车回来。
“谢谢您的好意,我跑回去就好了。”她拒绝得十分彻底,果断拉开车门下了车。
雨水铺天盖地,犹如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全城。女孩身穿白色衬衫,牛仔裙勾勒出一截纤细身段,背影婀娜。
乌黑的长发被雨水浸湿,如绸缎一般披散在肩头。衬衫过水后愈加明显,现出两根细细的肩带。
暴雨中落魄的美人,纤细,笔直,也孱弱。像是一朵被摧残的白玫瑰。视觉冲击巨大,比任何时候都勾人心弦。
江既白的心脏泛出一层细密的麻痒,喉结不自觉滑动几下,烟瘾毫无征兆的窜上心头。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
温菘蓝勾起了江既白的兴致,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女孩。
身在这个位置,他想要的一向唾手可得,从无意外。多少女明星争着抢着希望得到他的怜惜。只不过他看不上她们罢了。遑论温菘蓝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实习生。
目送那抹娉婷的身影匆匆拐过保安室,消失在雨雾深处。
江既白慢吞吞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视线下移,看到自己垂在半空中的右手,手心里还捏着那把黑色长柄伞。
“呵!”
他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还挺有个性!
头一次有女人拒绝他的伞。
车厢静默无声,只有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浮在耳畔,久久不衰。仿佛有无数歌者在吹拉弹唱,杂乱而闹腾。
江既白将伞随意丢到后座,他从裤兜里摸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打火机蓝色火苗一闪而过,青烟腾腾升起,烟草味为之而来,在空气里铺散开。
他就着滤嘴重重吸一口。吐出清淡烟圈,脸藏在烟雾里,看不真切。
他抽的是烈烟,浓烈的薄荷香萦绕在口齿之间,爆珠破碎后,口感丰富而香润。
往常遇到个烦心事,他抽上一根烟,自我缓缓,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不行。
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照样缓解不了心中的那股麻痒。
脑海里一直停留着女孩在雨中孱弱,楚楚可怜的背影。
纤薄的衣料遮掩不住女孩曼妙玲珑的身材。暴露在空气里的脚踝犹如白果,近乎透明。足尖踩过雨水,裙摆起落有致,掀动起周围的冷空气。
那裙摆每动一下,就好像有根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口挠啊挠……
江既白囫囵抽了两口,将烟掐灭。
从中控台捞来手机,拨通了韩程的号码。
韩助理毕恭毕敬地问:“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年轻的男人掀了掀眼皮,不紧不慢道:“韩程,在怡景园小区买套老房子养老好像也挺不错的,你说是吧?”
韩程:“……”
电话那头韩助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老板一番。
可态度却仍旧恭敬,“老板,我这就去办。”
正值饭点,小区里万家灯火,烟火气十足。
江既白不知道温菘蓝家在哪一栋,他的视线快速从这些一模一样的建筑上略过,像是在看一块块堆积在一起的俄罗斯方块。
男人的笑容明暗不定,不容辨析,“盛时缺个吉祥物。”
韩程默了默,很快就揣测出老板的用意。这是要动温菘蓝的工作了。
他垂下眼帘,“我明白了。”
细白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壳,江既白低沉的嗓音再次透过听筒传出,清晰有力,“办得漂亮点。”
韩程:“老板放心!”
🔒33 ? 碧落(33)
◎回忆杀◎
碧落(33)
打那天过后, 温菘蓝再也没有见过江既白。这个人像是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那样的大人物离她太远了,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见不到才是正常的。本就是过客, 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再想起江既白是在半个月以后。彼时,她三个月的实习期已经到了。台里也进行了相应的考评。
在电视台实习的这三个月,她兢兢业业,本本分分。领导吩咐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犯什么错。人也勤快, 从未迟到早退过, 还时常替领导同事跑腿。
这次一共就招了三位实习生, 转正名额有两个。另外两位家里有矿, 成天混混日子, 工作远不如她积极。她自问转正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五下午,温菘蓝接到了主编何姐的内线电话, “来一下,小温!”
她以为是何姐给她安排工作,放下手头的稿子赶紧去了主编办公室。
办公室很宽敞,窗明几净。阳光横在窗格上,一跳又一跳。
温菘蓝轻声开口:“主编,您找我。”
何姐坐在电脑前敲键盘。听见脚步声,她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落在女孩身上。
“小温,前几天台里对你们三个实习生进行了考评, 现在结果出来了。”
闻言, 温菘蓝的心不由一提, 屏住呼吸。
何姐注视着面前的年轻女孩, 语气歉意,“很遗憾小温,你的实习期没通过。”
温菘蓝:“……”
温菘蓝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浇。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何姐,“何姐,您说我的实习期没过?”
何姐神色平静,“是的,经过台里的一致研究,我们觉得你没法胜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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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工作。”
她被淘汰了。也就是说那两位成天打酱油的富二代通过了考评,正式转正了。
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兢兢业业工作三个月,竟换不来一个转正名额。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也不用问什么理由了,她输就输在家里没矿,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何姐。”温菘蓝表现得非常平静,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何姐以为自己还要花心思劝温菘蓝,没想到这姑娘一句话都未曾多言,倒是让她省心了。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一个小姑娘不过是底层蝼蚁,注定是要被牺牲的。
可惜了!谁叫她被大人物盯上了。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温菘蓝的心情低到谷底。沉稳,压抑,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她想起了江既白那天在车里问她下一份工作想干什么。她觉得这人的嘴简直开了光。她这么快就失业了。
被迫失业,温菘蓝足足消沉了半个月。
在家瘫了半个月,她不得不加入找工作的大军。
人都得向现实低头,她不可能在家瘫一辈子。
可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满意的。不是离家太远,就是工资太低。想找到和电视台差不多待遇的工作都难如登天。
枉她名校毕业,如今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真是衰到家了!
见她找工作找得如此艰难,闺蜜苏意绵建议她:“蓝蓝,试试盛时吧!咱们身边好几个人都进了盛时。”
温菘蓝想起自己的两个室友,本文由企鹅峮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她们都进了盛时。盛时是传媒届大厂,在整个南方地区横扫千军,也就云陌的风暴传媒能和它抗衡了。大厂待遇好,专业又对口,很多毕业生都削尖了脑袋进盛时。
温菘蓝当初就是图电视台的编制,她才辛辛苦苦考电视台的。结果还是没能扛过实习期。
“盛时是大厂很难进的。”温菘蓝把手机用支架支住,她整个人陷进藤椅,怀里抱一只长耳兔公仔,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兔耳朵,满脸愁容。
闺蜜提起盛时,她的脑海中冷不丁浮现出某个大魔王的脸,以及他略带调侃的话语——
“比如盛时的吉祥物?”
让她去当盛时的吉祥物,想都不要想!
——
在阳台上接完闺蜜的视频,温菘蓝收了手机,从藤椅上爬起来。
夕阳将晚,天空大片橙红。光线四散,将小小的阳台熏染出一股微醺暧昧的调子。
花盆里的波斯菊摇曳生姿,白的、红的、粉的、紫的,五颜六色。
颐景园小区都是统一的户型,主卧外面自带一个大阳台。温菘蓝的邻居们在阳台上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就她家一直荒废着。
年初的时候才心血来潮网购了好几包花种,随手往阳台上一撒,也没打理它们。
原本并不指望它能长出什么花来。如今倒是收获了意外之喜——开出了一大片百日菊。
有了这些百日菊,这个阳台总算没那么单调了。
温菘蓝摸了摸扁平的小腹,出门觅食。
她平时都自己烧饭。但是今天她犯懒,不想动手。
花了五六分钟走出小区。温菘蓝走进一家煲仔饭店。她今天晚上想吃煲仔饭。
同住一个小区,又都是宛丘本地人,老板娘一见到温菘蓝就扬起和蔼亲切的笑容,用宛丘方言问:“我们蓝蓝今天想吃什么呀?”
温菘蓝笑了笑,“腊味双拼。”
老板娘招呼她:“你先坐,饭马上就好。”
她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个点店里食客不算多,都是熟悉的邻居。见到温菘蓝都亲切地跟她打招呼。
老板娘把热气腾腾的腊味双拼给温菘蓝端上桌,笑意盈盈地问:“蓝蓝,你最近没上班啊?”
温菘蓝已经在家瘫了半个月了,左邻右舍都看得见,想瞒也瞒不过去。
“刚辞职,还在找工作。”温菘蓝并不隐瞒。
“你是J大毕业的高材生,去给大厂投简历呀!”老板娘手头忙活不停,嘴上也没闲着,“我家琪琪去年就进了大厂,待遇老好了。”
温菘蓝:“……”
老板娘的女儿温菘蓝当然知道,比她大了一岁,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只不过长大以后就没什么交集了。人家大学去了北方,好几年都没见过面了。
她多嘴问了一句:“琪琪姐进了哪家公司呀?”
老板娘:“盛时呀!她现在横桑总部工作。”
温菘蓝:“……”
又是盛时
为什么今天一天身边人都在跟她提盛时?
敢情这地球离了盛时就不转了是吧?
一听到盛时,温菘蓝顿时就没了打听的念头。
默默地吃完煲仔饭回家。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百无聊赖地开了电视,打发时间。
“欢迎盛时的江制片做客我们《精英》栏目组……”
温菘蓝:“……”
电视屏幕上那个西装革履,气场贵胄的男人不是江既白又是谁呢!
得,她今天是跟大魔王杠上了!
这边江既白从宛丘市电视台出来,已是夜晚八点过后。
他坐进车里,伸手扯了扯领带,一脸倦色。
司机老丁发动车子,“老板,现在去哪儿?”
男人摘掉眼镜,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回松山。”
黑色小车疾驰在夜色中,披星戴月。
江既白有些不耐烦道:“韩程,以后这样的采访都给我推了。”
韩程:“老板,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揉捏片刻,等脑子舒坦了。他又把眼镜架上鼻梁。
取来一瓶山泉水,灌下两口,想起什么来,再度开口:“温菘蓝那边怎么样了?”
韩程:“还是老样子,温小姐最近一直瘫在家。”
“看来她是不想当我们盛时的吉祥物呢!”五指收紧,塑料瓶身在他手心里逐渐变形。
“这届应届生的笔试报名时间马上就截止了,你再去敲打敲打。”
韩程面露不解,“老板,恕我多嘴,追女孩不是这么追的。”
男人松开手,瓶身瞬间恢复原状。
他轻抬眼皮,眼里寒光乍起,冷冰冰反问:“韩程,你在教我做事?”
韩程:“……”
韩助理差点跪了,忙不迭道:“老板,我错了!”
在家又瘫了一周,温菘蓝还是没找到心仪的工作。
断了经济来源倒是其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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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面对左邻右舍的殷切的“嘘寒问暖”。继续在家瘫下去,她绝对得疯。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温菘蓝给院子里的波斯菊浇完水。她打开电脑,登录了盛时集团的官网,报名参加了盛时的笔试。
她向现实低头,向毛爷爷低头。
多条路多条选择,盛时的待遇确实比其他公司要好。
笔试定在6月21日,一个月以后。
温菘蓝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时间很紧,不过她不怕。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笔试在网上统一进行。定于6月21日上午十点。
温菘蓝提前开了电脑。
一口气答完,检查一遍,她点了提交。
三天后笔试成绩公布。温菘蓝低分飘过。
——
一周以后,温菘蓝出现在盛时公司位于潮海路的总部。她来参加盛时的面试。
总部很大,一整栋楼恢宏霸气。听说江既白的办公室在29楼。
而温菘蓝的面试地点在17楼。
中间隔了这么多个楼层,她想必是见不到大魔王的。
那天在车上,她严肃地拒绝了江既白给她抛出的橄榄枝。而眼下她居然眼巴巴地跑来参加盛时的面试。打脸啪啪响。她可没脸面对大魔王了。依到那人的尿性,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
然而墨菲定律说得好,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混在一大群应届生里候场,大魔王居然猝不及防就出现了。
视线范围之内,年轻的男人一身烟黑色定制西服,气质矜贵,在三五个高层的簇拥之下,款款而来。
温菘蓝心惊肉跳,赶紧挪动步子把自己藏在人群中央。
干啥啥不行,装死第一名。
徐小姐别开脸,努力当个隐形人。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大魔王的杀伤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哦不,应该是一人不站。
站在她面前的那些面试者纷纷转移战地,几秒钟的功夫便散了个干净。
然后温菘蓝成为那个可怜蛋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大魔王的视线里。
温菘蓝:“……”
温小姐心里苦啊,可她不能说。
她埋下脑袋,全身紧绷,瑟缩成一团,瞬间化身一只可怜巴巴的鹌鹑。
江既白忍俊不禁。
这姑娘居然这么怕他,也是好笑。
男人的脚步短暂地在温菘蓝面前停了几秒,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问她:“小师妹,脸疼吗?”
温菘蓝:“……”
🔒34 ? 靛青(34)
◎回忆杀◎
靛青(34)
“小师妹, 脸疼吗?”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像是大提琴沉闷的琴音,还带着那么一点戏谑。
温菘蓝心头一跳, 本能地愣在原地。
像是一阵风,疏忽袭过,等她回神,对方早已走远,只留下一道清隽挺拔的背影。
她气血翻涌,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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