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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心口,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国避一避风头。

    “反正我听从他们的吩咐,该做的都做了,等拿到钱,马上就走。”

    他喃喃自语着,忽而听到自己的耳畔传来了一阵冷笑:“他们让你做什么了?”

    林树艺头皮猛炸,迅速回头面对面贴着一张脸,他惨叫一声顿时摔在地上,眼前的男人蹲下身,似笑非笑的一双眼里带着锋利:“具体什么,你也给我说说呗。”

    “你在说什么啊!”林树艺踉跄抱起来怀里的照相机往后逃,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身躯,邓登登紧紧抓着他,眼睛瞠大:“你与赵翔以是旧识,甚至连姚羽的死都是你一手报道的。这张她倒在血泊的照片也是你拍摄的,我找不到赵翔以,我只能找到你,你一定知道什么。”

    林树艺只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她说出来的那些名字更让他魂飞魄散:“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还没等他说完,茶马啪得一下在他的脑门上贴了一个符咒。

    “和这种人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就算是你杀了他,他都不会说。”茶马冷笑:“还是用术法快点。”

    “谢谢——”邓登登强忍着眩晕,她的精力接近极限了,又慌忙拿出药往嘴里塞:“咳咳咳——”

    “没什么,就当是谢你。”他一手抓住林树艺:“回答她的问题。”

    林树艺眼神木讷,乖乖点头:“是。”

    “赵翔以找到我,说姚羽必须要死,她是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但是赵翔以又说,姚羽的命格里带着被人守护的力量,为了打破那股力量,我们必须将其破掉,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里,让姚羽对这个世界产生绝望,将她的一切希望破灭,她身上的守护力才会被削弱。”

    “我们精心策划了计划,先从大众对她的评价入手,我是媒体人,我知道如何该毁掉一个演员的口碑,哪怕一开始这些黑料没有人相信,哪怕她本人在业内都是出了名的好人,但她走的越高,嫉妒恨她的人就不会少,就算她是香港最红的影后又怎么样,她的名誉照样一落千丈。”

    邓登登捂着胸口,感觉到一股深切的无力感。

    “但压弯了她最后一根稻草的不是我们,她很顽强,因为也有不少人愿意为她说话,但赵翔以以保护她的名义切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络,那些想要为她发声的人找不到她,也就沉寂下去,后来,最终让她崩断的还是赵翔以,他出轨了姚羽最好的闺蜜梁音,将她负隅顽抗的最后一道防线击溃,之后,她的神志就有些不正常了。”

    “你们这么残忍的杀死了她的灵魂!”邓登登再也忍不住内心激荡的愤怒。

    “是的,不杀死她的灵魂,她就无法崩溃,守护着她的那一份力量最终消散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是谁杀死的姚羽?”邓登登慢慢呼出一口气问道。

    “我们没有杀她。”

    邓登登一愣:“她真的是自杀?为什么?”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打击到精神不正常了,听赵翔以说,他半夜醒来,看到自己被绑在小红楼的舞台中间,然后姚羽扮做了在电影赤伶里的装扮,然后用匕首捅了腹部,后来她跳下二楼,等我赶到时,她已经死了。”

    “你知道那计划究竟是什么吗?”

    林树艺倏然直起了身体,一字一句道:“八棺抬尸。”

    太冷了,太饿了。

    他捂着腹部,倘若没有吃过那一碗阳春面,感受过那没有滋味的实足,没有触碰过她,感受过肌肤碰触的滚烫,也许他就不会认为自己早已习惯的感觉这么的折磨和难熬。

    他摊开手,看着自己手心处隐约露出的符咒。

    “一重少爷,这张符咒能够暂时,您随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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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到这幅躯体,您知道的,我们无意伤害陈默小姐,但您的魂力已经被她无意识地吞噬了许多,而且,那件事情不能再等下去了,您必须找到您的躯体,否则,您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躯了!”

    杰瑞斯的言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保证,一定保存好陈默的魂魄,等到您处理完那件事,我们还是会将身躯还给陈默小姐的!这次纸人化,你们原本纠缠在一起的魂被分离成功,只要您用这个符咒封印住她,您就能重新恢复力量了!”

    “求您了,为了将您唤醒,我们拼尽了一切。神树不能枯萎,一字家族所背负的一切,只有您,也唯有您能肩负起来了!”

    他抬手抚了一下脸,看向了自己逐渐溢散的身躯,感觉到根植在自己家族的自私和傲慢,他们没有任何的权利以自己为借口剥夺别人的生存,即便现在所立下的保证有多么的冠冕堂皇和信誓旦旦。

    若是曾经他会毫不犹豫,但如今他却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动摇。

    一重在纯粹的安静之中思索着为何自己会犹豫,好似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重!”

    他只当是自己听到的幻觉,转头讶异看到陈默远远地朝着他挥手。

    “为什么幻觉会是你?”一重愣愣说道:“难道是我想见你?”

    他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恐惧被人强行拉拽出来袒露给人看,这样私密且最不愿被人所知的地方曝光,让他感觉到自己像是失去了能够伪装自己的最后空间,但不知为何,看到陈默撕破了虚空朝着他自己一步步走来,他竟然感觉到空寂的心竟然在渴求她。

    “真的是幻影吗?”他抬起手来:“要是这样也不错。”

    陈默喘着粗气,一把抓着他:“你还愣着做什么?”

    “回去了!”

    他没有动。

    陈默被他的力道扯着往回看,怒视着他:“怎么不走啊?”

    他喃喃自语,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去哪?”

    陈默看着他宛若看着一个傻子:“啊?怎么了,你该不是在这里被困傻了?哦……”她松开手:“你果然还是不想回我那间出租屋,觉得还是大别墅好哈,那行,那你去找你的大别墅。就当个傻子我拼死拼活来找你。”

    她转身就走,但手腕却被紧紧拽住了。

    “喂!”陈默回头:“你干啥啊?”

    一重不说话,但是手下却猛地一发力,还没等陈默反应过来,就撞上了他坚实又带着一身潮冷的胸膛。

    陈默蒙了。

    一重将他的脸埋在她的肩头,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竟然是真实的,能够触摸的,带着一点淡淡香气的温软的身躯,脆弱到轻易就能折断,但就是这样的身躯,竟成为他飘无所依时的浮木,漂泊无靠时的渡口。

    她真的来找他了。

    一重莫名感觉到咽喉酸涩,心口激荡。

    陈默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她不适应被人碰触身体,总觉得像是一个枷锁将自己捆着,但他强行霸道地,根本不容她躲避的将自己在他双臂中揉碎了,她想挣扎,但看到他微颤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抬手,一下下抚着他的背。

    一重被她瘙痒得睁开眼:“你做什么?”

    “我家的阿三如果受到了惊吓,就喜欢钻我怀里。我还以为你也是。”

    一重:“……”

    一重:“这感觉确实不坏。”

    陈默将他提溜起来:“但这也不是你占我便宜的借口。”

    一重垂眸:“但是,你不是一直想将我赶出去。”

    他的坦诚让陈默一时间竟然语塞:“……租给你的话,我还算是放点心。”

    陈默转身往光亮之处走去,一重站着看着她,将手中的一张符咒慢慢碾碎了。

    像是卸掉了什么重担,他有了几分开心,大步走过去跟上,语气中带着轻快:“对了,阿三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养的狗。”

    “……”

    天恒大厦之中,众人静默。

    纸人的诅咒消除,陈默的身躯正在恢复成血肉之躯,她苏醒的那一刻,再度看到所有人一句话不说全都看着她时,脸上露出来各种精彩纷呈的神情,让她怔住。

    “怎么了?”

    杰瑞斯几乎贴了上来,他眼底带着焦急:“你是谁?”

    “喂好疼!你干什么啊”陈默被他大力的手劲捏得很痛,看到他眼底的火焰骤然熄灭,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又失败了!啊!少爷!您为什么——”

    他失魂落魄地松开她,陈默被他的大起大落搞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艾薇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长松了一口气:“欢迎回来。”

    陈默点了点额头让艾薇先躲起来,她心领神会地藏在了死角里。

    陈默的意识逐渐回归到□□时,便看到了节目组给她发来的通知:“由于您直播间断链太久,您的直播间由主持人茶马代播,直播间积分将全部清算给予茶马主持人,您的积分暂时无法开启直播,您的节目:香港小红楼事件已经转交给茶马主持人主持,请您尽快回归吗,协助茶马主持人完成节目。”

    好家伙,刚起来资本家就迫不及待地让她加班了。

    陈默开始连线。

    茶马正在直播间里介绍自己的另一项产品,看到接线通知一愣。

    直播间尚且低迷之中,忽然看到了弹出来的“陈默请求连线”几个大字时,整个直播间都顿了一下。

    接通后,看到分屏幕里出现的熟悉的人时,弹幕炸了。

    【卧槽卧槽陈默回来了!】

    【真的是陈默啊啊我没看错吧】

    【主持人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等你了好久】

    应接不暇的弹幕顿时淹没了整个屏幕,陈默被卡的顿了好几下才从分屏看到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男子的脸庞,连忙打招呼:“大家好,我回来了,茶——茶马主持人您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新晋主持人陈默。”

    “你好,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今天终于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有幸见到你本人了。”茶马似乎想酸溜溜地说一句,一旁冲过来的人差点将他撞飞:“啊啊啊啊陈默!陈默!你没事了”

    陈默在惊声尖叫的节目里猝不及防看到了邓登登,她差点喊出来名字,猛然将落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好啊,你是?”

    “我是你的粉丝!我叫摩卡小甜甜”邓登登也反应得很快,陈默装作惊喜:“啊,你就是摩卡小甜甜?我知道你!但是你怎么会……”

    “说来话长。”邓登登顿了一下,拿起来几张纸:“你快来,我们帮你破解了姚羽之死的谜题”

    陈默:“???”

    片刻后,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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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丝袜奶茶店,两位主持人加上一个狂热粉丝沉默而又尴尬地线下会面了。

    陈默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因为我的过失而让您不得不帮我顶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喜欢。”

    茶马本准备了一肚子的牢骚,但看到了她拿出来了一只价格不菲的腕表时顿时将话全都咽了回去,从善如流地将礼物接了过来:“同事之前互帮互助本就是应该的。”

    陈默又递给邓登登一包马卡龙蛋糕:“你看起来很不舒服,你要不先回去吧?”

    邓登登坚定摇头,拽着她的衣袖:“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我能跟着你吗?”

    “乖,我们的节目很危险你又不是不清楚。”陈默在暗中发力,但登登丝毫不理会她的良苦用心:“不要!”

    “……啧。”陈默看着远处打着双闪的车无可奈何地叹气。

    但不得不说邓登登的效率很高,在她变成了纸人的这段时日没能进行调研,但恢复了□□之后她必须要快马加鞭地赶制作进度,登登告诉她的这条消息极其重要。

    “除了八棺抬尸,你们没有再问点别的出来?”她不断思索一边问道。

    茶马和登登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欲言又止。

    “他被人下了禁制。”茶马道:“刚说完了那句话,他的舌头就断了。”

    陈默猛抬头,心底一惊,究竟是谁做到这种地步?八棺抬尸究竟又是什么?

    陈默想了想,又找出来登登从分部给她搜集来的所有资料,登登苏醒之后,找到了大闹了整个分部的赵翔以的来龙去脉,此刻在赵佳祥体内的本人是赵翔以,一些她未曾调研但是与小红楼有关的人员都收拾的齐整,包括梁音生前去了凤仪巷的奇怪行走轨迹视频都有。

    陈默一边看一边感觉到脑海里的碎片在不断的拼凑,她聚精会神,不断地将资料分门别类,茶马只从节目组那里了解了一部分的小红楼的事情,但他刚开始只觉得嗤之以鼻,一个闹鬼的楼而已,能麻烦到什么地方去,但看着在桌子上铺开的海量资料,他越来越目瞪口呆,后续出现的人之间的联系让他一头雾水。

    “凤仪巷,先白,梁音,陈素,宣依依——”

    “小红楼:摄像团队,姚羽,白敏,李长义,大师,赵翔以,赵佳祥——”

    “阴庙:白敏,李长义,数具尸体——”

    茶马一开始还能跟上思路,但越来越多的人和线索让他直接眼花缭乱,不多时整个人都脑子炸裂了:“等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

    “其实局势已经开始明朗了。”陈默将资料摆放在桌子上道:“但是我需要做一下确认,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应该能回小红楼里找到一个人。”

    小红楼里气氛诡谲,高大华丽的建筑中带着令人发冷的静默。夕阳西下,衬得楼内一片血红的惨色。

    茶马亦是自己单打独斗了好几个节目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栋楼建立在风水大阵上,马上站在了门口语气严肃:“现在是逢魔之时,你确定你要现在进去?”

    “上次我进来时,也是逢魔之时,如果不进去,可能会错失。”她担忧的眼神看向了邓登登,她表示自己没事:“比起鬼来,我更怕人。”

    “这倒也是。”陈默十分赞同她的观点。

    “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救你们啊。”茶马再度警告,看到她们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无可奈何耸肩:“好的观众朋友们,接下来,让我们介绍一下这个道具,这叫做罗盘,能够帮助你进行探灵,是商家看风水,选择楼盘的绝佳神器,如果你们所在的地方有灵的存在,那么这个罗盘的指针就会……”

    罗盘的指针倏然间迅速扭转,然后刷地指向了小红楼。

    茶马:“……就会像是这样……”

    陈默走进了大门,在梁音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显然这里又进来了许多前来探索冒险的人,房间里满是凌乱的脚印,还有人胡乱涂鸦的字迹,甚至还有野炊和居住过的痕迹,但被褥和帐篷都没来得及拿走,甚至还有一口掀翻的锅和满地的面。

    “他们好像是忽然之前受到了什么惊吓离开的。”

    “这帮人真……怎能这么亵渎亡灵!”邓登登看到了舞台正中央一滩排泄物,扭过头嫌恶地皱眉。

    “应该是探灵博主。”茶马拿出来手机:“我前几天还刷到了。他们的热度很高,为了证明世界上没有鬼,好像在这里住了五天左右。”

    “还有这种无聊的人?”邓登登无法看到视频,在一旁置气。

    陈默看了一眼:“鸡皮疙瘩小分队?”

    “动态更新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十五分。”茶马点开了他们的最新视频回放,弹幕里有野生高能君提醒:“空降68:30分,不谢。”下面全都是感谢指挥部的发言。

    茶马拖动进度条到了他所标注的地方,看到还在对镜头款款而谈的几个男女正在举杯喝啤酒,对着围在中间的马尾姑娘笑闹着:“小芸啊来干了,炫一个给大伙看!大伙给你刷保时捷!”

    那个叫小芸的高马尾女孩显然醉的厉害,大笑接过来,扬天就往嘴里灌,几个人在一旁拍手:“哦哦哦不愧是小芸好厉害这都第十七瓶了吧!老铁快刷起来啊,再来一瓶小芸!”

    小芸灌完了这一瓶,眼神迷离,身体陡然向后面倒去。

    直播间手机顿时被打翻了,只能看到天花板,听到几个人着急的声音:“小芸!小芸!喂喂喂你没事吧”

    而从这一刻,一道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白色影子从他们的背后掠过,弹幕顿时一片炸裂。

    陈默跳了起来:“等一下,返回去!把弹幕关了!”

    他们返回去看了三次,那白影实在是飘得太快,但陈默很确定,那是货真价实的阿飘。

    她背后一阵阴冷。

    罗盘里的针不断在颤抖着,茶马屏着呼吸:“看来这里确实有真玩意。”

    “你有办法让它和我们沟通吗?”陈默问道。

    茶马神情肃然:“可以,但通灵需要道具,我需要沐浴净身,这一个系列下来需要大概三个时辰,需要有人帮我看着蜡烛不能灭,灵体状态不稳定,很有可能无差别袭击他人,你真的想好了?”

    “嗯。”

    茶马露齿一笑:“那请在委托书上签字吧。”

    陈默看到委托书上写着注意事项后,价格后面跟着五个零。旁边还画着一张笑脸: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陈默:“……你明明可以抢我的,却还亲自上阵做法,真为难你了。”

    茶马:“通灵乃是折寿毁根的大事,我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公道了。”

    陈默刚想抬手,却顿住像是思索着什么,换成了左手,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一重?”茶马看到她写的名字面露嗤笑:“你不是叫陈默吗?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式逃单那可不行。”

    “你放心,这个名字比我的名字值钱多了。”陈默又抬手写了一个地址:“到时候将账单寄给这个地址,收件人就找杰瑞斯,他会处理好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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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马用试探的目光看着她填写的地址,神情骤然一变:“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所有修行者都向往的伊甸园,是你想进去就进去的地方吗?!”

    陈默回想了一下认真点头:“是啊。”

    茶马:“……”

    茶马试图想要将天恒大厦在香港的地位和陈默好生掰扯一下,陈默一把将委任书塞进了他的怀里:“不要在浪费时间了,快!我人就在这里,跑的了人跑的过节目组的追踪吗?!”

    这句话将茶马彻底说服了。

    他找了一块平台便开始整理道具,而陈默继续观看鸡皮疙瘩小分队的视频,试图在里面找出来可疑的点,很快她注意到了在他们四五个人中有一个叫阿文的男人,他有着在场人都没有的平静,无论其他人怎么闹,他都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众人。

    她将小分队的其他视频也翻出来看了看,每天他们都会自动更新直播内容,大部分内容都是在小红楼里一惊一乍地博人眼球,翻到第一天的内容,原来阿文并不是这个分队的人,而在他们来之前,阿文便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小分队当他也是探灵博主,索性就拉着他一起住。

    阿文长得秀气,小分队的女孩对他似乎都有好感,还拉着他一起拍照,陈默一页一页翻过去,倏然眼睛瞪大。

    在阿文的后脑勺,好像有着像是纤毛一样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三合一更新,希望大家喜欢

    🔒64  ? 【三合一】二

    ◎时间就要到了。◎

    陈默的头皮一紧, 这纤毛让她难以抑制地想起来曾经钻进她的腿里吸食血肉的那个怪物,她曾在巴比斯特被那些怪物逼到九死一生,后来直到很久, 她都感觉自己的腿上有什么在往里钻。

    她将照片放大,发送给了节目组进行后期处理,然后看向了茶马。

    他已经将通灵阵法搭建好了。

    但他还缺一项“沐浴”。

    茶马走向外面,此刻月亮已经慢慢升起,他抬起头来,深深呼气, 然后开始脱衣。

    “喂!”陈默连忙捂住了邓登登的眼:“这里还有孩子呢!”

    登登:“其实我已经成年了……”

    茶马只脱了上衣, 他虔诚地用“木勺”一勺勺地将月光舀起来, 慢慢地往身上浇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举动太过有信念感, 陈默有一瞬间仿佛真看到了流淌在他周身的如水一样的月华。

    等“沐浴”完了,原本满不在意的他周遭的气质忽而一变。

    他让陈默坐在阵法中间, 面前摆放着纸砚。

    他拿起来桃木剑,在阵法前挥舞着,投掷在盒子里的铜钱叮当作响,他抬起眼厉声道:“行知如一!显现灵华!”

    周遭的蜡烛无风自动,颤抖的烛火不断跳跃着,留下了一串泪烛,像是血泪一般。

    邓登登在一旁拿着灵器慌张用手拢着烛火, 茶马挑起来一串符咒烧了:“天赦令下!有何冤屈,尽数道来!”

    陈默眼前的毛笔竖了起来, 在纸上潦草飞快地写下几行大字:“救命!救我!”

    陈默飞快写下:“你是姚羽吗?”

    “我是赵芸!”

    陈默一愣, 而毛笔又歪歪扭扭写着:“这里好恐怖!求你!救我!”

    赵芸?

    陈默还想要继续写字询问, 忽然一阵强劲的风将蜡烛打灭, 茶马惨嚎了一声,捂着胸口向后倒去。

    她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门口,他的下唇紧抿着,手还保持着扔出石头的姿势,他将视线转向了陈默,愤怒地一字一句说道:“从这里离开。”

    “阿文?”陈默认出来了他正是视频里出现的那个男人。

    他上前强行将她往出拽:“不要再进来了!不想死,就带着他们离开!”

    陈默挣扎着,努力看向了他的后脑勺,在头发隐藏之下隐约有透明的丝线,陈默头皮炸裂,将他大力的甩开,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想起来艾薇向她提到过的先白,那个被纤毛怪物蛀空了的人尸,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一想起来便浑身寒毛直竖。

    如果艾薇所告诉她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更为恐怖的是那些怪物现在有了人的意识。这个几乎要颠倒整个生物界的重磅发现也许将重新将巴比斯特下埋葬的颠覆人世,不可出现的文明重新拉拽到现实,她便感觉到窒息。

    “你是谁?!”陈默急剧地喘着:“你不是阿文,你究竟是人还是怪物?你究竟是什么!”

    阿文的眼神中带着忧郁,让她莫名觉得熟悉。

    “我无意伤害你们。”阿文平静道:“请你们不要妨碍我。”

    “小红楼的秘密事关我们的职业前途,抱歉,我们这边也不能让步。”陈默强行摁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对着他说道。

    “嵩屿,你在哪里?!嵩屿!”

    众人僵持不下时,从后面传来了一阵呼唤的声音,而听到这个声音时,阿文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慌,门打开,陈默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陈默眯着眼感觉到熟悉,却听到茶马道:“这不是赵芸吗?”

    “你怎么认出来的?”

    卸了妆将头发柔顺放下来的女孩与视频里扎着高马尾画着浓妆的女孩完全是两种气质,陈默作为女人都一时间没认出来,她目瞪口呆。

    茶马在胸口比划了一下:“3C。”

    陈默:“……”

    阿文冲上去将赵芸扶着,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柔和心疼:“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醒来找不到你,我怕你又离我而去。”

    赵芸紧紧他的手臂,阿文反握着她的手,郑重地说道:“我保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了。”

    面前一道身影笼罩了下来,阿文倏然一惊,却看到陈默抬眼看向了赵芸,她紧盯着她的眼睛,眼底带着惊讶和恍然大悟,阿文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而赵芸却将他的肩头轻拍:“嵩屿,你不用这么紧张。”

    “终于见到你了。”赵芸朝前走了两步,眼神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陈默一时间胸膛滚烫,她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白敏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节目嘉宾,啊,抱歉,我也许应该唤您一声姚羽。”

    在场的所有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邓登登冲了上来:“啊?姚羽?她是姚羽?!她怎么会是姚羽,年龄对不上啊!”

    “别忘了,她出生自凤仪巷。我想先白的术法将白敏的灵魂转移到了一个适合的女孩身上,让白敏小姐脱胎换骨,成为了姚羽。”

    陈默平静道:“应该说,姚羽小姐的一生都是被人所谋划好的,像是一个工具人一样过完了这一生,但他们没有想到,破解了姚羽小姐身上的守护之力,反而让她回想起来了自己真正的身份,白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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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芸一直微笑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哀伤。

    “幸好我想起来了。”她轻笑道:“否则,一切都晚了。”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红楼,眼底满是颤动。

    “曾经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戏子,是被嵩屿从戏楼里赎身出来的,我的身份让嵩屿蒙羞,但他待我极好,知道我视唱戏如命,他为了我修建了这座小红楼,让我能够尽情地唱戏。”

    “但是国破山河,当地的政府和敌军勾结,嵩屿和我们都加入了地下工作,为他人转交情报,有一日,有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被秘密转到了香港,准备将他转去国外,我们只知道上面的人很重视这件事情,所以就将他藏在了小红楼,但很不幸,嵩屿的身份早就被卖国求荣的贼人怀疑,他们要求在小红楼开宴会招待敌军和伪政府人员。”

    “他们点名让我上台唱戏,为了就是羞辱嵩屿,我怎么会不知?他们没能从嵩屿那里得到想要的利益,却又忌惮他在香港的影响力……”

    她的脸上露出来痛苦的神情,阿文上前抱着她哑着嗓子:“够了,够了,她的魂体不稳定,请你们不要再刺激她了。”

    陈默嗯了一声:“也许之后的故事,等到李文成先生想要告诉我们了,我们随时恭候。”

    阿文顿了一下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嵩屿是您的表字,这个在资料里有写。”陈默道:“但我们之间已经相当熟悉了,陈素先生。”

    阿文将晕过去的赵芸抱在怀中,疼惜地贴着她的脸颊:“之前骗了你,抱歉。”

    “您不用给我道歉,我知道您。”

    茶马在一旁听得如坠云雾里,但他身畔又出现了铃声,他精神戒备将众人往外推搡:“快离开这里!”

    “不要用符咒,”阿文将赵芸打横抱起:“它们一直在这里沉睡着,最近开始变得活跃,如果无意间惹怒它们,你我恐怕无法应对。”

    不知从何时开始,月色蒙上了一层渗人的血雾,不知是不是姚羽在此地的谈话勾起来了沉睡在这里冤魂的悲哀,风中传来声声凄厉的惨叫,身后传来了沙沙作响的声音,茶马厉声喊道:“走,不要向后看!”

    在冲出大门的那一刻,邓登登向后飞快瞥了一眼,仅仅是一瞬间,她只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从她的天灵台上抽离了魂灵,被人捅穿了嗓子的人倒吊在她眼前,残忍地被人剥去半张脸皮,血淋淋的手朝着她抓来。

    恐惧慢了半拍袭来,邓登登看着那贴着自己的恐怖面容连尖叫都发不出,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陈默拉拽着跑出去了很远。

    茶马将她的眼睛掰开,她听到他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玻璃传来:“她没事,就是被吓到了,喝点热汤缓一缓就行了,都说了不要往后看,这种怨气深重的场所,人都是惨死的,现在的人哪里还见过这样炼狱的景象呢……”

    阿文将他们带回了在凤仪巷的居所,之前作为陈素,他在这里租下了房间照顾宣依依,也方便为先白寻找适合的猎物。

    陈默捏着神志麻木的邓登登给她灌下了一杯热水,在极其狭小的房间里挤着四个人难免有些憋屈,茶马勉强在砖里找了个缝:“我们今晚不会要睡在这里吧?”

    “怎么会呢?”陈默露齿一笑:“我们现在哪里还有睡觉的时间。”

    茶马:“……啧。”

    茶马抬手又拿出来了一盒茶叶:“各位观众朋友好,众所周知,熬夜是会让一个人的身体变差,实际上,在道法界,熬夜所损失的除却一个人身上的健康,还有灵能的散失,这天福茶正是能够帮助您聚合灵气……”

    阿文的习惯和陈素一样,陈默在兜里掏了半天:“对了,我忘了,你还有一部分东西在我这里。”

    她拿出来了红绸布和那干瘪的眼珠子。

    “多谢你当时救我们。”

    阿文看着布上写着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露出苦笑:“原来他们是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听话的。”

    “我成为陈素的时候,也不曾想起来自己关于李成木的记忆。”阿文叹息道:“我只是一个喜欢唱歌跳舞,怀揣着想要在舞台上展现自己梦想的一个普通人,和姚羽一样,我们都不曾想过自己的出生,出道都早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左右好了。”

    陈素十二岁的时候,整个香港都在为姚羽之死而沸腾,他在报纸上看到了姚羽的死,不知为何自己陡然而生一股极致的难过,他发烧了数日昏迷不醒,浑身疼痛,这种感觉折磨了他近乎一个月。

    后来他遇到了宣依依,梁音捧红和打压她的方式,和当年的姚羽如出一辙。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当初被恶意包围的姚羽,陈素敏锐地感觉到了梁音和赵翔以想对宣依依不利,后来果然,他们让宣依依在小红楼进行电影《赤伶》的拍摄。

    而他,被选中为男主角。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命运,后来想一想,哪里有什么命运,只是他们早就打算要在小红楼里拍摄这部剧,为得就是将姚羽的魂魄与宣依依的身体转换。”

    陈默想起来了自己当日撞见的场景,陈素像是一个被吓破了胆的人一样歇斯底里,她忽然了然:“所以你不断地想要破坏他们的计划。”

    “我在拍摄过程中不断引起众人恐慌,成功说服了化妆师帮助我一起伪造装鬼。你的出现是我的意料之外,但是我没想到这样,他们还在坚持要拍摄完成,我只能不断地破坏。”

    陈默神情稍松:“原来竟是这样。那个时候,你与宣依依演的那场戏,是想要吓梁音和赵翔以吧?倒是真的将我吓到了。”

    这回轮到了陈素愣住:“你说什么戏?”

    陈默:“?”

    她愣了一下:“你不知道?那你知道后面姚羽的魂魄出现了,我当时被吓到了,但之后我又去了二楼,发现那是被人安装的投影仪。那不是你做的吗?”

    陈素道:“投影仪是我设置的,定时就会出现,掐算好了赵翔以他们来到此处的时间,但是你说的那场戏,我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默:“……”

    她觉得自己开始糊涂了,但她确确实实地看到了他们当时完成了《赤伶》当中的经典片段,但此处的存疑,也许需要问一下仍在昏迷之中的赵芸。

    “宣依依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她能逃过一劫。”他轻声道,但陈默叹了一口气,带着愧疚:“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可能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

    “宣依依她……我没能救下她。”

    一旁的茶马已经依靠着墙壁睡过去了,邓登登手捧着已经凉了的水杯双目发愣。

    她感觉整个人都是发蒙的状态。

    刚才陈默他们聊了些什么她听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无法触碰的水雾,浑身发冷发颤,但她一直都在强忍着不适,陈默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她必须要帮陈默完成节目拍摄。

    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想拿出镇定剂,但扑了一个空。

    “药呢?药呢?”她焦急地上下寻找,眼前的景致也开始模糊,她揉了揉眼睛,竭力想要看清,一旁的茶马被她撞到了,迷迷糊糊醒来连忙将自己的衣兜护着:“喂喂,你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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