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反派大佬盯上了我的回档能力[无限]》13-20
13 ? 晋.江首发
◎他叫虞灼◎
“是谁?”
“我。”
……是那自称“周洋”的青年。
她挂了插栓, 把门开了条缝:“有事吗?”
发现来者是他,纪明纱一时间倒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要说放松,好像也没有——倒不如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反倒更加戒备了。
但若是跟“外头有张牙舞爪的异形大肉虫”比起来,似乎又好上太多。
“彭子隆说你一个人下来了, 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情况。”青年顿了顿,“听说你俩弄得有些不太愉快?”
纪明纱:“……你不会告诉我, 你是专门来当调解员的吧?”
青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可以吗?”
“呃, 不。”纪明纱道,“那我接受调解。还有别的事吗?”
不知怎么的,她总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似乎有危险在步步逼近。
她的拒绝之意是如此明显, 青年却道:“确实还有别的事。你可以开一下门吗?我手上有一些比较关键的线索,想听听你的意见。”
开、门?
她开始拼命回忆, 从门口的位置,能不能看到床底下那一大滩的血迹。
这房间里躺着具尸体, 她提着的刀还在滴血——这要是给人看见了,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难道,那张她倒在地上的死亡预告照片, 是这样来的……?
绝不能开门。
只一瞬间, 纪明纱就下了这个决断。
“你找到了什么线索?”她试图迂回作战, “如果不能现在说,要不等跟大家汇合以后, 再一起说吧。”
无论面前的青年是不是抱有恶意, 她都不能放他看到房间内的一幕。
在“修图”那个副本, 她已经体会到了,若是要将某些能力数值化,她的“人缘”和“说服”铁定是负数——绝对,没有人会选择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她必须把青年支开,然后趁这个时间,快速清洁掉身上可能有的血迹,否则之后铁定要上演“你不会是‘内鬼’吧”的戏码。
“恐怕不行。”青年却是说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我是故意避开他们过来的。”
“……啊?”
“我在想,我们之间,也许有人已经被调包了——在确定这只是我的杞人忧天之前,我认为,还是私下接触、确认比较好。”
“调包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纪明纱是在明知故问,她床底的那具尸体,毫无疑义地证明了这件事。
但她不知道,青年怎么会同时知道,甚至还进一步认定,有“内测员”被换掉了。
青年沉吟了会儿:“你确定,我们要隔着防盗锁讨论这件事吗?”
“不好意思。”纪明纱把问题抛回给他,“既然你都说有人可能被‘调包’了,那我为什么不能怀疑是你呢?万一我一开门,你冲进来乱刀把我砍死呢?”
“真是无懈可击的理由。”青年道,“不过女士的担忧,我可以理解。这样吧,我先表态我这边的诚意——”
青年略微后退一步,展开手中的四张房卡:“这是小玉当时给我们的房卡,加上你手里那张,一共是五张——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奇怪点在哪里,在于彭子隆和叶俱合居然连房卡都没拿走吗?这俩人难道是铁了心不想进房间?
说起来,按他们那形影不离的样子,想调包似乎很困难……
从这个角度说,最容易被调包的人,除了她这个喜欢单独行动并且体力稳坐倒数第一的铁废物,就是面前这位同样喜欢脱队的“周洋”。
眼前这家伙,莫非是在贼喊捉贼?
考虑到他满嘴的瞎话,这似乎也很合理……
等下。
她意识到,她的思路跑偏了。
青年的重点,是“五张”。
可是,曹宝山住的是五楼的“总统套房”,那是假婆婆用钥匙打开的。
其他人,则是统一安排在了四楼的房间。
也就是说,剩下四个人,小玉却给了五张房卡——多出来的那一张,是给谁的?
青年悠悠道:“有两个比较大的可能性,这是给刘忠义的,或者……是给那个至今还没出现的‘第六人’。我倾向于是后者。”
“为什么?”
“因为给房卡的时候,小玉说的是……”他似乎记性不错,竟是把听过一次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出来,“‘你们就是刘忠义的那几个亲戚吧?房卡自己拿一下’——如果里头有刘秃子自己的房间,我想,她应该不会是这种说法。”
……非常有道理。
纪明纱从未留意过这个细节,但此刻被青年一提出来,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如果多出来的房间是刘秃子的,他们一群人进来,小玉大概会先找这位负责人。
无论是“刘忠义是哪位?”,还是“刘忠义怎么不在?那其他人替他拿着吧”——都和小玉实际说出的话那句话有本质的区别。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刘秃子就没有准备他自己的房间。
仔细想也很合理,如果按濮月的说法,刘秃子根本不打算把闺女的骨灰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打算运去首都,那返回坡绥镇的人里自然不会有他,就没必要特意给自己订房间了。
那么,如青年所说,这多出来的房卡,可能性最大的,就是——
那个至今还没露脸的第六位内测员。
“那么,第二个问题,也就随之暴露出来了。”青年的语气依然轻松,“这个第六人,大概率在‘设定’上和我们认识——否则小玉不会把ta的房卡一起给我们——并且,ta理应在这间宾馆和我们碰面——但结果是,直到现在,ta也没有出现。为什么?”
青年展开手中的四张房卡,又利落地一弹,让它们扑簌簌地掉在另一手的掌心。
他大概很会玩扑克牌。
纪明纱脑中莫名浮现出这个想法。
紧随着的,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慢慢道:“因为……她死了。”
不、是、吧。
她刚刚那一记“鸭子切”,竟然把队友给切死了?
这“主办方”未免也太丧心病狂,居然把年纪那么大的婆婆给送进来当内测员?
青年却是语气微妙:“确实,不排除ta死了这种情况……但我担心,是另一种可能性。”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莫名变得阴森起来:“在集合点的时候,我偶然间,听别人说过一种说法……副本,其实有强制结束的办法。”
一股寒意从她的背脊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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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克制住说话的欲望,但嘴却不听使唤地问道:“是什么?”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毕竟,她对青年的初始印象,就源于那个“办法”。
但她现在,必须要“一无所知”。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速通党’,这类玩家的乐趣就是找到最快解决的通关方法,比谁通关的用时最少。而其中有一部分玩家,他们达成目的的方式是去钻游戏的漏洞(bug),好跳过绝大部分的游戏流程。他们甚至会对比多个国家的过场动画,好选择时长最短的语言……”
青年微微一笑:“很巧合的是,在上一个副本‘修图’,就有人发现了速通的办法,并且实践证明确实有效。”
“那是……”
“去做个不去理会剧情、彻彻底底的杀戮党。”青年语气轻松,“运气好的话,只要保证第一下击杀的是印巧晴,整个副本可以当场结束。”
他微弯下腰。
透过门缝,她能看到青年如同深渊一般沉冷的眼眸。
寒气包裹着她的身体,纵使她拼命压抑着,也难以抵挡牙齿自发地互相碰撞。
“如果有人在上一场发现了这个‘漏洞’,而它也确实有效,所以ta打算在这个副本再实践一次——你觉得,会存在这种可能性吗?”
似乎从某处传来了“吧嗒吧嗒”的微弱声响,像是鱼鳍在敲打木板。
她木着脸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个说法的?”
“从一个说一百句也难得听到一句实话的人嘴里——所以,我无法保证这件事的真假。”青年的语气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味道,“他说,他叫虞灼。”
一些记忆的碎片陡然击中了她的脑海。
百无聊赖的下午,放置在桌子上冰块未融的薄荷奶茶,捏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快速闪动的文字。
虞灼。
与之伴随而来的,是记忆的飞快倒退。
她想起来,在集合点时,听到的那一声声欢呼。
谈哥、谈哥……那莫非是,谈飘?
——她看过这本小说。
就在……“嘉年华”开始的前一天。
14 ? 晋.江首发
◎这种烂人,印巧晴当时怎么没吊死他◎
如果她知道, 自己会穿进小说里,她大概会拼一口气,把它全倒背下来。
——可是没有“如果”。
因着数次的“回档”, 纪明纱经历的时间远比实际更长, 以至于她连小说的文名都想不起来了,剧情自然也只记得个大概。
这是一本无限流背景的小说, 主要描写的是女主孔姣因着世界漏洞,通过非正常途径误入了“嘉年华”活动会场,被迫在各种副本世界求生的故事。
难怪了。
在上一个“修图”的副本, 纪明纱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件事——因为在原书里, 这个副本根本没出现过。
女主孔姣进入“嘉年华”的时候,副本进程已经过半。
她一无所知地闯入了诡谲怪诞的副本世界,如果不是刚好遇到的是谈飘,恐怕早就死了。
说到男主谈飘——不得不说, 这本小说,纪明纱只看了一小部分就搁置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
谈飘,人称“谈圣父”, 是个容易让人脑梗的世间罕见的超级大善人。
他的理念是“我要拯救所有人”,践行的原则是“别人打我左脸,我就把右脸也递上去”——突出一个无怨无悔。
无论碰上谁, 哪怕是上一秒还拿了三棱锥把他的腰子扎了个对穿的死敌, 只要喊一句“谈飘救我”, 他就能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虽说要不是谈飘性格如此,孔姣恐怕很难在这样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但对纪明纱来说, 她当时几乎是要忍无可忍了。
因为救人而失去了一条腿, 结果被得救的人当场扔下, 并被对方告知“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因为不会狠下心伤害其他人,就被人肆无忌惮地破坏计划,而对方只要说一句“我知道错了”,就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地被接纳进队伍里;
因为想要努力拯救所有人,在无法避免的牺牲出现时,会被指责“都是你的问题”,被情绪激动的队友当成出气筒一通辱骂……
如果纪明纱当时想到去量一下血压,恐怕是需要当场拉进医院的程度。
而虞灼,则像是生生给谈飘设置出来的对照组。
在孔姣进入副本的时候,谈飘还在招揽稳定的队友,算是名声初现——跟他下过同一个副本的内测员,会忍不住口口相传: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一号傻子圣父啊!
但虞灼,已经是人尽皆知的“谎言师”了。
独来独往,擅长欺诈和挑动内讧,行事风格不可捉摸,往往采用不太常规的副本解法,但这个解法往往十分邪道。
在这个过程中,往往会有大量的受害者被哄骗着,自愿上当,最后才醒悟过来,自己充当了工具人的角色。
除了性别“男”以外,目前不知道任何有效的信息。
尽管遭受虞灼欺诈的“受害者”众多,但即便是那些和谎言师打过照面的人,也给不出一个统一的说法。
在他们口中,有时候,虞灼是一个卡车司机;有时候,虞灼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老师;也有时候,虞灼是个头脑简单、极其没素质的高中肄业街溜子;
还有人表示,虞灼其实是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口吃杀人狂,他喜欢割下女性臀部脂肪最为丰润的那块肉,佐以下酒——但这种说法很快被人驳斥了,新的受害者表示,虞灼根本不喝酒。
哪怕是最基础的外貌,大家也统一不起来。
最离谱的说法是,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虞灼是一个身高腿长的美艳御姐,拥有一头让人目眩神迷的金发,还能一脚踢碎可防弹的窗玻璃。
因此,在那本小说的评论区,最热闹的话题之一,就是猜测新出场的路人会不会乔装打扮的虞灼。
可惜的是,截止到纪明纱退出阅读为止,这位神秘莫测的“谎言师”都还没有正式出场过。
他没有出场,但整本小说处处都被他的阴影笼罩,可谓是这个无限流世界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王。
但纪明纱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从青年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太奇怪了。
这才第一个副本,按理说,大家都还互不熟悉。
即便虞灼在“修图”的考场表现得再凶残,但传播起来,总得需要一定时间吧?
那青年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他跟虞灼同考场?还是说……
她打量了一下青年人畜无害的柔和表情——自在副本里和他打照面开始,他就一直维持着这种神情,不带一丁点攻击性,让人过目就忘,毫无记忆点。
……这个大骗子,不会就是虞灼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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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女士?”
他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呃……什么?”纪明纱忍了又忍,才把到了嘴边的“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你自己”给咽了下去。
完蛋,她现在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
看那本小说,如果没有对“虞灼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产生过好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他是虞灼的话……
那,身高是假的吗?
头发是假的吗?
这张帅到人神共愤却毫无存在感的脸,不会也是假的吧?
——不行,不能伸手去摸。
横亘在她眼前的防盗栓,及时地阻止了她。
在压下好奇后,纪明纱一下子疑惑起来。
说起来,他如果是虞灼,那为什么要自己曝光自己?
他是故意想搅混水吗?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恰在这时,对面也开口了:“女士,我应该没有哪里得罪你吧?是我的错觉吗,我总感觉,你好像准备用眼神凌迟我……”
他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唔,该不会……还在生气集合点那时候的事情吧?”
集合点?什么事?
纪明纱愣了一会儿,那段因为数次回档而模糊的记忆,陡然清晰了起来。
混乱嘶吼的人群,从天空中降临的巨大闸刀,玻璃地板下像是鱼缸一般深幽的黑色。
从上层投射下来的光线朦朦胧胧地映亮她的脸颊,她像被狠狠投入深海的一尾鱼,无力地下坠。
——对啊!
她是被这混账东西给拽下来的!
于是,纪明纱的两只眼睛,像灯泡一样愤怒地亮了起来。
他这个时候主动提这个做什么,不会是想求和吧?
不过很快,纪明纱意识到,是她太天真了。
不仅不是求和,甚至完全是它的反方向。
“原来你真的有生气啊?”
青年故意做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假惺惺道:“抱歉,可能我在无意中破坏了女士你的计划……不过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你也是能理解的吧?”
他的语气虽然谦卑,但实际上,从他的眼神也好,那略显傲慢的姿态也好,都明白无误地彰显着——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本来呢,我是不准备说这件事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好事是没总是挂在嘴边,显得我好像在挟恩图报一样……但是女士,你这样的态度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吧?不管我阻碍到你什么了,最起码,我是救了你的命——”
还没等纪明纱说什么,青年先扣过来了一顶大帽子:“不是吧,女士,你不会连这点都打算要否认吧?”
啊?
这人颠倒黑白的时候,难道是不会觉得羞愧的吗?
纪明纱至今都能想起来,青年那时候的表情,和他进入副本后的“无害”模样毫不相关——
他绝不是救人的意思,更像是挑中了一条格外奇形怪状的鱼,为了防止它跳到远离自己的地方,所以眼疾手快地盖上了鱼缸的盖子。
再说了,那个时候,闸刀分明还有相当远的距离。
他怎么好意思说,她没死,都是因为他的功劳?
青年双手环起,语气骄易:“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在生气些什么。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老实说,我一直在等着你对我道谢,但女士您未免也太没自觉了……”
——说不过。
纪明纱的嘴一直很笨,以至于经常吃哑巴亏,只能靠冷脸来营造出“我不好惹”的气氛。
因此,当对方全然无视这一点的时候,她就会显得比谁都弱势。
正如现在。
她本就比青年矮上许多,若是没有这层门板作为阻断,青年单手就能将她牢牢地控制住。
对纪明纱来说,承认这一点是很难捱的,她本能地在回避这一点,维持着在外人眼里的“我超凶”形象,而不是让自己显得像玻璃制品一样易碎——直到这一刻,她被他结结实实地踩中了痛处。
这些话仿佛在青年的胸口憋了甚久,说得滔滔不绝、没完没了:“我现在确实是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对你伸出援手——唉,就算是哑巴,也知道要对救命恩人鞠个躬吧?”
脑溢血的感觉,冲上来了。
手上的杀猪刀一下子变得极其有存在感。
倘若不是档确实存得太靠前了,加之此刻疲累感压倒了一切,她现在就想把门拉开,先在这家伙身上开两个洞再回档。
在“修图”的副本里时,哪怕是被全考场的人联合起来针对,她都没有气到这种程度。
不行……冷静。
“回档”是用来破关的,不应该用在打击报复上,更不是她随心所欲发泄怒气的工具。
——除非她觉得有必要。
纪明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着脸道:“我没求着你救我。”
但声音一出口,她就生出了懊恼的感觉。
她不应该说话的。
少女的嗓音在发颤,是惧怕与恼怒的混合物。
……太弱了。
她的声音应该更尖锐、更有爆发性,而不是这般孱弱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淋湿的兔子在瓢泼大雨中无助地“呜呜”叫。
青年诡异地顿了一下。
随即,他耸耸肩,语气仍旧是那副令人恼怒的轻慢:“哎呀,那真是我的见识少了,没想到女士您喜欢被闸刀拦腰砍成两段、在地板上像蚯蚓一样啪嗒啪嗒蠕动的感觉……”
她再度听见了牙齿被咬得咯咯响的声音,但和之前的不一样,这一次,她是被气的。
在往他身上开两个洞之前,她还是先用刀把他的嘴堵上比较好。
——冷静。
纪明纱,必须要冷静。
她默念了几遍,却觉得火在越冒越高。
这家伙的真实性格居然这么恶劣?这种烂人,印巧晴当时怎么没吊死他?
早知道,刚刚走山路的时候,她就应该趁着黑不溜秋的环境,偷偷把他推得跌一个大跟头!
但哪怕她不吭声了,青年却还不肯罢休,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很少见的癖好,不过我尊重。看样子,是我多管闲事了……”
纪明纱的嗓音拔高了:“本来就是多管闲事——!”
这什么王八,她本来就有“回档”在身,根本不需要他这么上赶着“施恩”好吧!
原本她还要继续破口大骂,但看到青年恍然大悟的神态时,她心头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似的,整个人猛然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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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了她心头不好预感的,是青年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平静语调——
“原来如此。”
先前的傲慢姿态尽数消失,他的神情转为泰然自若,连身上刺得人喘不上气的尖刺都褪去了。
但对纪明纱来说,这种貌似“正常”的模样,反倒让她的背脊更加痛楚起来——像是有一排钉子,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狠狠地打了进来。
“那个说法原来是真的啊。我本来还以为那是骗人的……没想到,真的有实例。”
青年的唇角一翘,用肯定的语气道:“女士,你能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身上有‘技能’吧。”
——中计了。
15 ? 晋.江首发
◎拟态◎
“什么?‘技能’是什么东西?”
该死……如果是不知道“技能”这件事的人, 这种情况下,需要摆出什么表情?
少女“啊”的音调太过做作了,但在头脑发胀的情况下, 她实在是无法克制声带的振幅:“懂了——你又是在拿什么东西来诈我了, 是吧?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
纪明纱想, 她的反应速度大概能称得上是“快”。
可惜,败于演技太差。
青年的神色没有任何动摇,不仅如此, 他接下来说的内容, 几乎达到了“不妙”的程度:“请允许我猜测一下,你的‘技能’大概率不是攻击方向的,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应该很强。”
纪明纱虚弱地负隅顽抗:“所以说, 我听不懂……”
青年并不和她纠缠:“女士,你的身体素质很差, 没有锻炼和格斗的经验;你的性格谨慎而多疑,在自我介绍的时候, 你习惯性地观察其他人,选择最后一个介绍,并且只透露了名字;
“但同时, 你严格按照游戏要求的流程执行, 行事偏向保守, 以不激怒刘岗花的准则来行动,证明你很看重通关, 或者说, 你很珍惜你的生命——
“在这样的前提下, 你敢去拽新娘的盖头、在后果未知的情况下主动和刘岗花有来有往地应答、现在又很自然地选择一个人单独呆在房间里,这是十分反常的事。”
他的语气轻松至极,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与他一门之隔的少女彻底陷入了不寻常的沉默状态:“所以我猜测,倘若不是因为你通过某些特殊途径,提前得知了这个副本的‘真相’——那么,给你底气的,应该就是你的技能。
“我想,那大概是个非常强的防御型或是辅助型技能。”
她背脊的冷汗,在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纪明纱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大约仍是看不出真实想法,摆着一张无动于衷的死人脸——这大概是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压在门板上的手在自顾自地用劲,却始终做不出摔门的动作。
直到头晕眼花之际,她才察觉到,自己居然一直屏着呼吸——那不是想要关门,而是身体脱力到必须要倚靠着门板,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跟他面对面单独交谈,是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的事。
连刘岗花都未曾给她如此强大的压迫感,但在唇边含笑的青年身上,她真正感觉到了何为“恐怖”。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不不,他姑且还只猜到,她的技能不是攻击型,还有回环的余地……
然后,接下来,青年那极其平静的声音,给纪明纱的侥幸念头彻底判了死刑——
“比如说,可以在某段时间内抵御一定次数致命攻击的‘金钟罩’,找不到命门就不会死的‘命匣’,能看到未来景象的‘预知’,或者……”
青年停顿了数秒后,用不经意一般的语气,说出了令人心惊肉跳的话:“——是‘操控时间’,这类的技能?”
纪明纱手脚一片冰凉。
她的大脑里只剩下一句话——
回档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曹宝山觉得他大概是脑子出问题了,不然,他怎么会越来越习惯跟“鬼”在一起的感觉呢?
见他把肉糜咽下去,刘岗花结结巴巴地问道:“好吃、吗?”
他真心实意道:“还挺好吃的。”
如果说第一口,他迫于刘岗花的“威胁”咽下去的,那后面的几口,便是出于本心了。
尽管吃不出来这是什么肉——它被煮得太碎,连原始的形状都没能维持住,但不得不说,它的滋味是好的。
一旦嘴里进了东西,曹宝山才发现,自己居然饿到了这种地步。
漫长的山路,沉重的精神压力,种种负荷加持,让他的胃袋早就空得蜷缩了起来。
在食物滑入胃袋的那一瞬间,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拒绝,都在脂肪的香润气息中永远地消失了。
吃饱喝足,曹宝山躺在羽绒被铺满的席梦思上,由衷觉得:当这“新郎官”实在是太舒坦了。
他早就忘了,他之前还埋怨过自己运道不好,才沦落到给刘岗花作伴的地步。
事实证明,只要条件好了,跟鬼待在一起又怎么样?
做生意的,除开基本的烧香拜佛,搞些歪门邪道的也不少——虽然曹宝山没做过,但总归有所耳闻。
耳濡目染之下,他实际上也并不是非常排斥这些。
那濮月可说了,刘岗花的八字极好,那是能光宗耀祖的。那么,它就不是邪物了,那是要打破头才能抢到的神物。
“老公,你、你看——!”
刘岗花似乎是吃饱了,也不非要粘着他了,这会儿在屋子里东摸摸、细看看,然后,它从瓶子里拿出了一枝假的梅花,兴冲冲地往他面前凑。
但它似乎跟这具身体还没协调好,歪歪扭扭地跑到半路,“啪”一下,被皱了的地毯给绊了一跤。
它“哎哟”一声,有些委屈地揉揉膝盖,又爬起来,把梅花递给曹宝山。
“给我的?”
“嗯、嗯……好看,很、喜欢,给、给你……”
它拼命点头,脖子甩得一颠一颠的,生怕角度小一点会表达不出“快乐”的情绪:“刚刚背我、很辛苦,漂亮的花,给你……”
曹宝山愣住了。
隔着红盖头,他看不见刘岗花的表情,但能听出来它声音里的不好意思和浓浓的感激。
“刚才、一直帮不上忙,走不动、好着急……你不嫌弃我,谢谢你……”
生平第一次被鬼说“谢谢”,对曹宝山来说,也是一件很炸裂的事。
他局促起来:“不客气啊,小事,小事……”
刘岗花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红盖头下突然传来了细细的啜泣声。
“哎,怎么啦?”
“我家里、就不会这样。每次出去,我、走不动,我爸爸、会打我,用皮带,抽、抽到骨头肿起来……他也、不会给我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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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生前一直在耿耿于怀,说到这里,它连句子都说得流畅了不少:“他们说,家里挣不到钱,肉要省着吃,我、已经是大人了,得给弟弟妹妹吃的……我连肉汤、都喝不到,只能闻着……”
“谁不给你吃肉?刘秃子吗?”
刘岗花点点头。
曹宝山:……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关键线索,遂往下追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才发现,刘秃子这人,白瞎了“忠义”这个名字——那简直就是个畜生啊!
倒霉投胎到刘秃子的家里,大概是刘岗花不幸人生的根源。
从小,她就要帮着家里养鸭子,还得跟在刘秃子身后,把这群鸭子送去市场叫卖。
「姐姐,买个鸭子吧!」
「叔叔,我们的鸭子,很新鲜的!」
她按着刘秃子教的话,一板一眼地念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姐姐再回来时,会变了一副嘴脸,骂她“小小年纪就烂心烂肺,病鸭都敢拿出来卖”。
后来,再大一点时,她知道羞愧了,但她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是卖的时候,把头低得低一点,再低一点。
上完初中后,刘秃子嫌几百的学费太贵,让她辍学回家一起养鸭子。她的成绩还不错,中考出来,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
她没去,因为“家里需要她”。
但即便家里养着那么多鸭子,刘岗花也常年吃不上一口肉。
刘秃子生意头脑好,就连发瘟的鸭子,他都能找到卖出去的途径——当然,市场是做不下去了,谁都知道刘秃子是人人喊打的货。
那些病鸭,被低价卖给一些黑作坊。
刘岗花常年饥饿难忍,但弟弟妹妹却并不在乎。
刘秃子常在小孩面前说,以后他的鸭场是要给大女儿刘岗花的,一个子也不会分给其他的小孩——在这样的氛围影响下,弟弟妹妹年纪还尚小,就对刘岗花充满了敌意。
连刘岗花多吃一口菜,都要被他们第一时间举报给父亲。
于是,少不了又是挨一顿打。
为了“继承鸭场”这个目标,刘岗花辛苦地吊着一口气,每天勤勤恳恳地伺候那些鸭子。
可是,她实在是饿得厉害,饿得头晕眼花。
直到那一天,她一头栽倒在鸭子中间,突然闻到了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食物香气。
她吃力地转头,看着食槽里还剩下一半的饲料。
她没能忍住。
一开始,她只敢吃一两口。但是,鸭子饲料的味道居然不错,里头有玉米,菜饼,鱼粉,还加了点食盐,吃起来有滋有味。
于是,一两两口,变成了半碗半碗地往嘴里塞。
她变得越来越饿,胃越来越大。
家里很是奇怪,鸭子的胃口越来越大,为什么肉却不见长呢?
她也很奇怪,她吃了那么多饲料,为什么还是那么饿呢?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她的指缝里,长出了鸭子的绒毛。
而父亲站在她的面前,对她露出了罕见的可亲笑容。
「小花,家里实在是没什么钱……」
父亲的脸上是她很熟悉的表情,当年,她中考结束后,他也是这样的表情。
果然,他说出了那句话——
「你这个病啊,医生说,治也是治不好了。要不,你为家里,做最后一点贡献吧?」
他的身后,是闻风而来的记者,和对准她的黑洞洞的摄像机。
喉咙在皱缩着,血管突突地跳动。
在前所未有的恐惧中,纪明纱却进入了连她自己都诧异的冷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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