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排挤,也吃了好些苦。
既然重来一回,自然不会再让他们受气。
如此,借着这两个婆子来杀鸡儆猴,倒也正好。
收回目光,再转身缓步回到榻上把余下的半本书看完。
老太太听到孙媳让两个婆子在日头下站到太阳下山,眉头微扬。
在她跟前一样也伺候了几十年的宋婆子不忍,便道:“杨婆子李婆子纵使有错,可在这日头下站一整日,估计命都要没了。”
老太太看了眼门外毒辣的日头,面色淡淡的道:“我让她们给翁氏点脸色瞧,但她们实在太过了。到底是主子,哪轮到她们在我面前说谎诬陷翁氏,让她们受些罪才乖觉。”
说到这,一笑:“但翁氏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她为了讨好我,理应把这件事揭过的才是,但似乎完全不看我的脸色。罚了二人,虽得罪了我,但也震慑了其他下人,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笨。”
宋婆子从老夫人话里听出了不会计较这事的意思,也不敢再说情。
宋婆子感觉到了比起温顺和气的孙媳,老夫人似乎对这手段狠了起来的孙媳更顺眼了一些。
翁璟妩下午小憩半个时辰,醒来时小食了些炖品,日头也渐渐西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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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荫凉之处,也随着日头移动,烈晒不已。
外头两个婆子被晒得皮肤通红,嘴皮子也因久未饮水而干裂,豆大的汗珠从被晒红的额头上滑落,两人摇摇欲坠几乎晕厥。
终于熬到了黄昏,两个婆子双腿都在颤颤发抖,口舌更似被火烧过了一般。
明月站在廊下与她们道:“娘子心善,让你们饮一杯茶水再进来。”
听到这话,两个婆子差些吐了一口血。让她们在这毒辣的烈日之下站了好几个时辰,还叫心善?!
可口舌像是被火烘烤过一般,听到有水,双腿颤颤巍巍地往明月那处走去。
明月朝着小婢女看了眼,小婢女给她们各自递过去一杯茶水。
茶水到了手上,慌忙抢过,一口灌下却依旧未解渴,急道:“再来一杯!”
明月轻嗤了一声:“娘子让你们进来。”
然后转身入了屋子,二人看了眼空了的杯子,再举起来往下倒,张开了嘴巴去接那么一两滴水。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不舍的入了屋中。
见着翁璟妩娴静地倚坐在榻上,看着手中的书,再悠悠的转着手中的小团扇,好不惬意,哪里有半点动了胎气的样子?!
可太医都说动了胎气,若是她们再到老太太那处说翁氏是装的,恐怕老太太的怒气是她们无法承受的。
明月提醒:“娘子,两个婆子已经进来了。”
翁璟妩放下书卷,慢条斯理的抬起视线往二人望去。
杨婆子看到翁氏那副惬意从容的模样,才惊觉昨日早间觉得翁氏不同了,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的不一样了。
先前刚入侯府的那种小心谨慎已不见,如今尽淡然从容。
不过是过去了半个月罢了,怎就改变这么大,难不成先前是真的在演戏?
两个婆子相继低下头,李婆子哑声道:“先前对娘子多有得罪,还请娘子莫要太与老妇们见谅。”
翁璟妩目光从李婆子移到了杨婆子的身上。
杨婆子咽了咽唾沫,声音更加的干哑:“老妇对娘子不敬,还请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对老妇从轻发落。”
翁璟妩闻言,淡淡一笑,然后重复了“从轻发落”四个字后,才悠悠的道:“我倒是不想与你们太过计较,所以我不想再在侯府见到你们。”
二人闻言,愣了愣,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把他们赶出侯府么!?
能在权贵府中当管事婆子,可是天大的好差事,祖孙三代都不用愁!若是被下放到乡下的庄子,毫无油水可捞,还得像那乡野村妇一般做活,这简直云泥之别呀!
两个婆子连忙跪了下来,纷纷开始哭诉。
“老妇都五十好几了,儿孙也不孝,若是离开了侯府,去了那乡下,往后可怎么过活呀。”
“老妇忠心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这教导礼仪一事,老妇也是尽责而已,可却不知娘子身体虚弱,又有了身孕,纵使有错,可也不至于被赶出侯府呀!”
杨婆子不甘心,又道:“再说小主子也已保住了,娘子何须把老妇们往死路上逼呀!”
两人的哭嚎声中,忽然有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横插了进来:“发生了何事?”
声音自屋外传来,刹那间所有人都噤了声,不禁地循着声音往了过去。
不知何时,永宁侯谢玦负手凝立在了门口,严肃威严的扫了一眼屋中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翁璟妩的身上。
昨日翁璟妩见到谢玦之时,先是以为是在做梦,后以为是见鬼,所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他一眼。
而现在在她清醒之时,与死去多年的谢玦相见,不禁有些失神的望着才二十二年岁的他。
一身云峰色长袍的常服,身形虽挺拔高硕,但剑眉星目,俊美无俦。
即便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那沉稳且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多瞧那俊颜一眼。
于翁璟妩而言,她已有五年没有见过他了,但她至今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他面上皆是欲/色,与现在肃严正经的模样截然不同。
而在那云峰色的衣袍之下,铜色的背脊之上,不知被她的指尖抓了多少道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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