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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在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宫墙里, 宫女侍卫纷乱地跑着,他们脸上满是惊恐,好似下一秒就有利刃从身后砍来。
无数的哭喊声像洪水一般,滔天巨浪般压来。
在人群里, 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他害怕地瞪大双眼,紧紧咬着下唇, 脸色发白。
这场劫难里, 所有人都自身难保, 没有人管他。无论他是王公贵族, 还是普通的小仆人。
他缩着身子往外逃, 躲过了惊险的明刀利箭, 躲过了倒塌的高墙,终于找到了一匹马。只要有马, 他便能逃出这个地狱!
忽然, 他被一股巨大的掌力一推,整个身体往前倒去!他的脸埋在土里,那土里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是曹操的儿子!杀了他”
“杀!”
小男孩浑身发抖,一瞬间画面天旋地转, 变成了尸体遍布的战场。士兵们口中高喊着“杀!”,毫无感情,只有麻木的手,挥动着刀枪, 一下、一下、划破敌人的血肉。
曹丕猛地从梦中惊醒,颈边一圈的汗都打湿了衣领。
快二十年过去了, 幼时死里逃生的经历, 还有这些年征战的经历, 总是魇着他的梦,伴着他的夜,像鹰爪一样,时不时要狠狠抓他一下,提醒他过去难过去。
被噩梦惊醒,他自知再难入睡,便起身穿衣,往外走去。
邺宫里的道路旁点着烛火,微弱又闪烁地照亮前路,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宫道里行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铜雀台。
他悠悠地登上台顶高阁,见栏杆上倚着位青年男子——如今也二十有六了,蜕去稚气,隽秀的脸上另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他见过许多文人墨客,都不似眼前这人有风采。
“子健。”曹丕轻声唤道。
曹植闻声缓缓转过头来,浅浅一笑:“你也睡不着么。”
“少喝些酒罢!说了多少年,你怎么没听进去一句?”曹丕垂眼就看到曹植手中的酒瓶,“今夜又去了哪个酒家,下回我带人去封上个把月,让你没地喝去。”
曹植轻笑:“中郎将又要拿官威压人了。”说着他变戏法般从身后变出一瓶酒,递与曹丕,道:“来,如此夜色不该辜负。”
天边一轮明月,原来又是月圆时分。
曹丕接过,喝了一口,百般情绪被酒意勾了出来。他道:“还记得五年前铜雀台刚落成时,父亲让我们作诗,其中以你的诗最佳,每每读来,感动之情,沁人肺腑。”
曹植漫不经心地问:“你这是在夸我吗?”
“同天地之矩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曹丕看着他,“寻常人穷尽词汇想写出所见之景,也难写出十分之一,而你不仅写出来了,还写出了景色之外,父亲心里的愿景。”①
“投其所好罢了。”曹植道,“父亲的愿景何尝不是我的呢?你知道我一向崇拜他,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他背过身,面朝栏杆之外,望着宫城内一片灰蒙蒙,橙黄色的灯火斑斓点点,洒于其间,甚是好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植举起酒瓶,“敬此时明月,敬过往,敬未来……”他好似想醉了,喝酒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曹丕问:“翩翩公子也是投其所好吗?”
曹植一怔。
“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曹丕沉声道,“你真写出这样的诗句,到底在想什么?”
他仍记得天幕里说过的未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不知该不该信,也很担忧自己的行为,会弄得更糟糕——事与愿违是这样的,有时候越想要它变好,就会越往相反的方向发展,尤其是赤壁之战后。
赤壁之战曹操大败,疫病蔓延,民不聊生。
连天幕本身想要改变历史,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自己?
所以每当未来如天幕所言,一一应验后,他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曹植。随着年龄增长,曹植身上的文人气质更是优越,优越到曹操的眼里怎么看曹植怎么都顺眼,而自己在曹操眼里,恐怕就如那宫墙上的小草,只有心情和悦时看着才有些美感吧。
一首又一首惊艳的诗篇,一次又一次夺目的展现,曹丕的心里五味杂谈。说羡慕是羡慕的,说嫉妒却谈不上。每每身边有谋士与他说小心曹植,他总要揪心,他总是矛盾。
如果曹植不是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弟弟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随意对待曹植,是要除去还是豢养都好。
可惜并不是。曹丕想的太复杂,不得不想得复杂。如果曹植有二心,他不会甘愿将世子之位让与。如果曹植没二心,曹丕也很难让曹植辅佐自己——
在他心里曹植就不适合。
曹植这个人他从小看着长大,知道对方骨子里的任性、傲性,也知道对方养尊处优,并不是说不能吃苦,而是曹植天生就是一个文人,思想太单纯了,政治场的浑水,不是他能够趟的。
曹植低声笑道:“这些年你我之间渐行渐远,是对我有所防备吧。为什么?我对于你来说,是威胁吗?”他敛起笑容,沉声质问:“我能威胁到你吗,五官中郎将。”
六年前曹操封了儿子们各种侯,唯独曹丕封为五官中郎将。后来日常事务也都交与曹丕分担处理,完全是当成世子来培养的,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曹丕的世子之位,几乎无人能撼动。
可偏偏自那之后,曹丕与曹植开始保持距离。起初曹植没发觉,后来曹丕躲他躲得狠了,好几次出游都爽了约,曹植才渐渐回过味来。
那时候世子之位高悬,不少人在他耳旁吹风,就连关系最好的杨修也说,曹操不立世子是在等曹植主动,说要帮助曹植争夺世子之位。
曹植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兄弟之间,不知不觉多了一层关系。
他落寞道:“铜雀台筑成后,你我与仲宣、公干他们常来,宴请宾客、饮酒作诗。还有你最爱弹棋,出题让我们作诗,你却在那玩棋……那样的日子是不是再也不会有了?”②
曹丕苦闷道:“不聊这个行不行?”
曹植道:“行,你说聊什么?”
曹植伸手拂开衣袖,撑住栏杆,跳着坐了上去。这个动作十分危险,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而这是铜雀台最高处,离地几十尺,掉下去就没命了。
曹丕立马要去扶,却被曹植躲开了。曹植的双脚勾在栏杆上,很快就坐得稳稳当当,还喝了口酒。一双眼半眯着看曹丕,那桀骜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看我多厉害,我一点也不怕。
他的衣摆散开,垂坠在木地板上,柔软的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银边,星河藏在他的眼眸里,他看上去像天仙一般。
曹丕闷闷地转身,与他一同朝外看,身子半靠在栏杆上。他斟酌了一会,道:“子健,你有没有想过,可以不用为任何人写诗。”
“我为谁写诗了?”曹植阴阳怪气道,“我写的诗都是我高兴写的,我也是高兴夸你的,怎么碍着谁了么?”
“我不是这意思。”曹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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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文章会流传千古,被后世传颂。”
曹植瞥了他哥哥一眼:“我要流传千古做什么?前些年我写的白马篇,如今邺城内还有几人能吟呢?”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曹丕立马道,“我仍记得。”
曹植道:“你不一样。”
“我如何不一样?”
“当初我可是一写完就……就寄给你看了,你自然该记得。”
曹丕哑口无言,他好像论嘴皮子这块,就没赢过对方。
他目光远视,沉思片刻道:“这么问吧,你觉得王仲宣如何?”
曹植不解道:“什么如何?”
王仲宣便是王粲,这几年来与他们一块饮酒赋诗的文人,也是曹操幕府里的一位门客,经常跟随曹操出征。
曹丕道:“仲宣擅长辞、赋,尤其是《登楼赋》,语句简洁,不似汉赋铺张扬厉。你可曾记得里面的词句?”
曹植当然记得,初读这篇赋时,他便对其中浓烈的家国情怀感同身受——王粲早些年颠沛流离,见多了生离死别战乱不平,十分渴望家国统一,太平盛世,好施展自己的抱负。曹植也有满腔热血,想要为国献身。
他答道:“惟日月之逾迈兮,俟河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此番感慨实在动人。”③
曹丕道:“不错,论写赋,也就徐伟长能与之相较一二,但若论其他,如章、表、书、记等,还是孔璋与元瑜厉害。”
曹植叹道:“可惜元瑜走的太早了些。”
“但他的文章还在,不是么?”曹丕反问,“还有孔融的文采风雅高超,若他还活着,定能再创许多好文章。”
“他文采是好,就是不善立论,也不太正经,用词里总带着玩笑戏弄之意。”曹植毫不客气道,“我不喜欢。”
曹丕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所以你看啊,每种题材大多都是用词用典,但细节上又有所不同。奏章得文雅好看,书信、论说适合讲大道理,铭文、诔文一定要尊重事实,诗歌与赋体最好写得华丽美妙。我见过那么多文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种类,极少能见到一个全才。”④
曹植有许久没听他哥哥讲那么老长的话了,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想说我不是吗,又觉得这样说未免太自傲,最终还是决定把话憋回肚子里。
没想到,下一句曹丕就说:“子健你是不可多得的全才。”
曹植受宠若惊,讪讪道:“……全当你在夸我。”
曹丕坚定道:“不止是我,以后所有看过你的文章的人,也会这么夸的。”
曹植半信半疑:“我写的东西真的会被后人传颂吗?不对啊,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写的?万一千百年后,我的诗、你的诗、邺城所有文人的诗全都变成了《邺下诗集》怎么办?”
曹丕愣住。
“你看《诗经》从西周开始,至今已快千年,但你单拎出来一首好比《青青子衿》,也只知道是一首郑国的歌谣,却不知道作者是谁。”曹植微微皱眉,“远的不说,近的《乐府诗》,也难追究到底是谁写的。谁规定了体裁,谁说的只能四字成诗、五字成诗?”
曹丕的脑子里忽然有根弦绷了起来,似乎被曹植的话戳中了什么开关,瞬间领悟到了什么绝世武功的最顶层。
他道:“诚如你所言,过往的文人的确从未给作品署名。不对,还是有的,屈原算是一个吧。不过……”
曹植问:“不过什么?”
“不过他从未将成为诗人当做目标,他与大多数人一样,都想要成就一番事业。”
“成就一番事业有什么不好么?”曹植越来越不能理解,他感觉他哥哥好像特别不喜欢他这么想,或许其中有顾虑是因为世子之争,但曹植以为曹丕知道自己的心,根本不想争的。
曹丕望着他,烛火映在漆黑的瞳孔里,仿佛一团火焰。他道:“不是不好,而是成为诗人或许会更好。子健,你的文采与天赋,做一个诗人,写文章、写诗赋流传后世,会更好。”
曹植沉默片刻,跳下栏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小腿。
他道:“写诗随时都能写,与我想要成就事业不冲突。”说着他的脸色变得冰冷,似乎被月光冻着了,他继续道:“曹子桓,深更半夜不睡觉,又要劝我放弃事业,你烦不烦。”
他这么说着实有些顶撞的意思,不过这样的对话在先前也是有的,尤其是曹植,真的生气时,就会直呼曹丕的字,故意而为之。
每当这样的时候,曹丕便会让步,不与曹植争执。
见曹丕也冷下脸不语,曹植闷声道:“没意思,你真没意思。我要回去睡觉了,你爱待着赏月便赏,酒也留给你享用吧。”
说罢,他把喝了一半的酒瓶塞给曹丕,就要转身离去。
噔——
漆黑的夜空忽然闪了闪。
两人皆是一愣,一齐回头,只见天边明月被灰蒙蒙的方块遮挡,很快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哈喽哈喽,晚上好,我是安然。】
天幕里的女生披散着及肩短发,并未着妆,眼眶还有些泛红,似是哭过,颇有种我见犹怜的柔软。
【今天这场直播很特殊,并不讲什么内容,而是想要道歉。所以这个直播只有你们看得到,子桓,子健,如果你们在,可以点天幕下面的方框说话,我可以看到】
曹植还在发愣,曹丕已经抬手点开方框,天幕上出现个圆圆的按钮,写着“请说话”。
看似天幕距离很远,其实只要按下对应按键,无论说话多小声都能被收集到。
曹丕道【你……你怎么又来了?十年不见,我原以为你真的放弃了】
这句话已弹幕的形式发到了天幕上。
曹植惊讶地看向他哥哥。
安然也惊讶地回【十年??等会等会!】
天幕里的安然揉了揉眼睛,然后挪动鼠标嗒嗒嗒地点着,随后目瞪口呆道【我啷个哭懵咯,时间搞错了!哎呀,本来想选建安十四年的,手滑选成了建安二十二年,对不住对不住】
曹植问:“这是当初那个东西吗?我怎么觉得她一点都没有变老?就是这精气神有点萎靡啊,像活寡妇。”
曹丕忧虑地看了眼曹植,还好傻弟弟没有发弹幕,不然一定被胖揍一顿——也该揍一顿,他可不会护着。
【赤壁之战的事,的确是我心急,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什么,却发现我只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不管说多少句抱歉,都换不回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无辜生命,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想法,如果你们想要改变什么,我来配合你们,给你们提供现代的知识,或是往后朝代的政策之类的,帮你们避免悲剧结局,避免走向灭亡】
安然这次想的也非常简单,既然上次改变扶苏的未来,是通过聊天,给他了一些后世的方法,主动权其实在扶苏手上。那么这次,她照猫画虎,也把主动权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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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与曹植,说不定能行。
曹丕却道【其实没必要,我不懂你为什么想要改变我们的未来。我和这世界上所有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都逃不过躲不掉,该来的来,总要面对的。】⑤
天幕里的安然垂下眼眸,很是失落。她想了想又问【之前和你说过小心司马懿这个人,既然我碰巧多调了几年,那我想问问,你没有用他吧?没有和他成为好朋友吧?】
曹丕答【没有,但他近年来虽父亲出征,屡立战功,实在没有什么大错,我顶多也就是不与他来往】
安然松了口气【毕竟他可是三国第一影帝,太能苟了。不来往就好,以后也别重用他,别给他机会。】
【不管怎么说,我把天幕留在这里,只要你们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竭尽我所能帮你们】
曹丕没有再回。
曹植原本想说两句,见曹丕离开,便赶紧追了上去。
幽黑的小径,步履匆匆的声音蔓延。曹植拉住曹丕的衣袖,迫使后者减缓脚步。
曹植问:“她说什么司马懿,是那个司马懿吗?”
曹丕挣开,理了理衣裳,答:“就是那个司马懿。”
“所以你冷落司马懿如此明显,是这个原因?”曹植三步并两步往前,略微超过曹丕,侧脸看对方的表情,“天幕已经消失快十年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曹丕一脸正经:“很早。”
曹植惊讶:“有多早?比赤壁之战还早?我记得那是天幕第一次出现啊。”
“比那还早。”
曹植听完,似乎陷入了很深的回忆里。在出征荆州前,他哥哥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不太对劲,但那时他满心都是跟着曹操出征,就没把这点异常放心上。
现在想来就是那时,曹丕通过天幕知道了未来吧?
他问:“……那天幕与你说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会提醒你司马懿不好啊,我记得那时候,司马懿还没在邺城呢。而且你知道吗,司马懿后来找过我,我看到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一头狼,实在喜欢不起来。”⑥
“她是未来之人,自然知道未来之事。”
“所以她和你说了未来?”曹植恍然大悟,“她说你当上了魏王,然后司马懿谋反了?”
曹丕脚步顿住,冷冷地看他:“如果是你当上魏王呢?”
曹植想都没想道:“怎么可能。”
月光穿过密密的树叶,晦暗不明地投下一块块光斑,曹丕一半的脸都沉浸在夜色里。
两人又并肩走了一段路,才走回到宽阔的宫道上。
“如果我说,”曹丕顿了顿,“她曾告诉我,你的未来会因为我而过得特别惨,你如何?”
曹植问:“为什么?”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吧。”曹丕抬头看向月亮,天幕的边框依旧是清冷的淡蓝色。
曹植站在原地,看着曹丕远走。
月光洒满远去的路,他站在屋檐阴影里,目送。
后来的几天,曹丕忙着处理公务,没有再见到曹植。
最近发生了一件又令他头疼的事情,就是疫病再次卷土重来。
怎么每次天幕出现的时候,都有疫病呢?什么天神,什么帮助他们避免悲剧结局,倒像是瘟神,一出现就没好事。
赤壁之战后,曹操派人找过张仲景,可惜张仲景已归顺刘备,对他嗤之以鼻——他的头风病是彻底没救咯。
这次疫病再起,张仲景再次出山,奔赴在疫病的最前线。
那日他正在煎药,就听病人们在议论。
“邺城的天上有个东西,你们都听说了吗?”
“早听说啦,怪邪乎的!”
“有人说在九年前的疫病时,就见过那个叫天幕的东西呢。”
“哪里会这么巧,这次疫病再起,八成和天幕有关。”
“是啊,只怕天幕根本不是神仙,而是魔鬼啊。”
张仲景沉声道:“没有那么邪乎,人会生病,大多是外邪入侵五脏六腑,需通过把脉、六经辩证,再对症下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神鬼,那些神仙逍遥快活,可没空管咱们呢。”
对他的医术,大家很是佩服,于是都附和着不再多言。
只是这个说法到底还是传开了,在张仲景没去过的疫病所在地,渐渐流行起了妖巫之术,美其名曰驱鬼祛病。
各地上来的奏章大多都在说这件事,曹丕很是心烦。
然而他不知道,即将又要发生更令他糟心的事,和他弟弟有关。
作者有话说:
因为周一上夹,所以明天(周日)停更一天,周一晚上11点更新,差的字数会在周末补上。
感谢支持,鞠躬
1、曹植的《登台赋》原文:
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
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
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
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
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而获逞。
扬仁化于宇内兮,尽肃恭于上京。
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
休矣美矣!惠泽远扬。
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
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晖光。
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王。
“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出自曹植·《侍太子坐》。
2、建安七子:是汉建安年间(196年—220年)七位文学家的合称,包括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玚、刘桢。
“七子”之称,始于曹丕所著《典论·论文》:“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
3、惟日月之逾迈兮,俟河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出自《登楼赋》·王粲
4、《典论·论文》原文节选:
“王粲长于辞赋,徐干时有齐气,然粲之匹也。如粲之《初征》、《登楼》、《槐赋》、《征思》,干之《玄猿》、《漏卮》、《圆扇》、《橘赋》,虽张、蔡不过也,然于他文,未能称是。琳、瑀之章表书记,今之隽也。应瑒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至于杂以嘲戏。及其所善,扬、班俦也。
常人贵远贱近,向声背实,又患闇于自见,谓己为贤。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备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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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这两段改成了兄弟两的对话。
5、“余独何人,能全其寿?”——出自《与王朗书》·曹丕。
曹丕对生死的态度一向很豁达,他也明白自己并非特别的人,在那样的时代,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要遭受艰难困苦、疾病、生死,他又怎么能例外。
6、《晋书·宣帝纪》:及魏武为丞相,又辟为文学掾,敕行者曰:“若复盘桓,便收之。”帝惧而就职。于是使与太子游处,迁黄门侍郎,转议郎、丞相东曹属,寻转主簿。
建安十三年的时候,曹操就看中了司马懿的能力,强行让他当官。所以天幕告诉曹丕小心司马懿,曹丕也只能在后来疏远他,并不能除掉他(毕竟司马懿在前期兢兢业业不犯错),曹操也不知道未来,所以到现在司马懿还活着,只是不像历史上那样与曹丕关系很好。
第32章 第 32 章
晴日当空, 万里无云,此刻已是初夏。
一处不大的宅院内,有两位中年男子正在对坐弹棋。远远看去,二人身形相似、面容相似、连眉眼间的谨慎都十分相似。
不需片刻, 胜负已分, 其中一位夸道:“仲达你的棋技已是出神入化,可别再来拿我当消遣了, 玩不过玩不过。”
赢棋的正是司马懿, 棋虽胜, 只见他仍愁容满面:“当初听说丕公子酷爱弹棋, 我便去学, 如今就算棋技封顶, 又能如何?他根本也不亲近我,甚至于我每次靠近他想说什么话, 他也都敷衍。这么久了, 我还是没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或是得罪他身边什么人了么?”
与他玩弹棋的是他的弟弟,司马孚。
司马孚道:“丕公子的心思太难琢磨, 不似植公子。我劝谏植公子别持才自傲,他对我就没好脸色,喜怒都在脸上,这种人啊好掌握。而同样的事放在丕公子身上, 恐怕他只会表面上接受,背地里仍是不改, 随我们怎么说呢。”
司马懿叹了一声, 起身往院外走去。廊下是一张小案, 放着两壶酒。他招呼司马孚过来坐。
司马孚道:“可惜曹植这个人,难成大器,不然曹丕不给我们机会,我们转而支持曹植岂不是更好?要知道魏王这些年一直不立世子,就是想要立曹植而非曹丕啊。”
司马懿抬手试了试酒温,两瓶就都是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还带着丝丝凉意。他递了一瓶给司马孚,道:“不说曹植也不给机会,就是曹植自己想争,我们也不能扶。自古王公贵族哪有不立嫡长子的?他若上位,终归不是正统。”
“说的也是。”司马孚颔首,喝了一口甘淳的酒水解渴。
他又问:“可眼下你得不到曹丕的信任,该怎么办?这些年魏王征战四方,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就他那头风病,原先还不厉害,最近几年几乎是天天都犯,什么药都好不了,再这么下去,恐怕……”
“不要瞎说!”司马懿匆忙制止,抬眼狐疑地看了看四周——虽是自家院子,又屏退了侍女,却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敢乱说话。
他道:“凡事都是谨慎二字,我虽得不到他的信任,但我没有犯错,又随魏王征战多年,立过多少功劳苦劳,将来若他继位,应该也不会特别为难我吧。”
司马孚担忧道:“但愿如此吧。对了,你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他扬起下巴,指了指头顶的天幕。
司马懿皱眉道:“大概半个月前吧,我是第二天醒来才发现的。”
“我记得这东西在十年前,魏王出征江东时出现过一次,还扬言赤壁之战必败,天下大疫,都应验了。这次出现,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天下又要再生什么祸端啊!”
司马懿忽然道:“说起天幕,我想到一件事。”
司马孚道:“什么事?”
“前日我经过铜雀台时,看到曹植一个人在高处,既不饮酒也不宣人作陪,而是……很奇怪,双手在空中挥舞,不知在弄些什么。我便留心仔细观察,发现天幕随着他的动作,亦有一些变化。”
司马孚听后,也想起了什么,道:“好像这天幕只在邺宫,出了宫墙外,就看不到了。你又说曹植这般怪异举动,难道他在与天幕交流?还是说天幕的出现是因为他?”
“十年前的细节我已记不太清,只记得天幕里的人对未来十分了解,当时我就在猜是不是后世之人。”司马懿沉思片刻,道:“眼下看来,如果曹植得了天幕的帮助,说不定……”
司马孚替他往下说:“说不定世子之位,真要变成曹植了。”
司马懿道:“绝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曹丕现在不重用我,我也不能让曹植继位。”
“必须尽快让魏王下定决心,立世子之位。”
“那可不容易,魏王的心思……可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在他面前操弄权术,无疑是找死。”
“我们自然不行,但有人爱在王面前摆弄啊。”
司马孚沉沉地看着司马懿,两人眼神相撞,好似密谋好了什么。
那日曹植与曹丕不欢而散后,的确找过安然,以私聊的形式。难为他过了十年还能记得怎么使用,磕绊地找到聊天框后,他却愣住了。
该问天幕些什么?
问她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还是问她曹丕会怎么对自己?
其实这些问题都不难猜测,此刻天下已如当年天幕所言,在三国鼎立的形式下微妙地平衡着。三国之间,你打我我打你,年年打也没打出什么结果来——这就不是急于一时的,大家都开始渐渐要培养第二代了。
那就是世子之争?
他敢笃定,曹丕一定是将来的魏王。
根据曹丕近些年来对他的态度,或许当上魏王后,只会变本加厉地压迫吧,曹植这么想。
因为他知道曹丕只想他乖乖当个文人,而他想要参政,两者本就是相对的,无非是此刻他们地位还算平等,关系还没闹僵。等到平衡打破的一天——曹丕当上魏王后,就不会容忍自己胡闹了。
那他还能问什么?荭喽书媛
当安然收到曹植的消息时,她也没想到曹植会问这个——
【听说你是来自未来千年后的人,我想知道,在你们那个年代,我的诗赋文章,真的被人传颂了吗?】
安然想都没想,直接回【那当然是真的!才高八斗谁能不赞同啊!还好你的《洛神赋》没被选进高中语文教材,不然就要成为《离骚》之后第二难背的文章了QAQ】
曹植懵【洛神赋?神女赋?】
安然【啊,不小心剧透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文章真的流传千古,绝非虚言。需要我给你找找你的小迷弟写你的话吗?】
还没等曹植回应,安然就一股脑地发【“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这是你的头号迷弟李白写的诗,说的就是建安时期,邺下文人集团的诗自带风骨,这评价是多高啊!】
【还有“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说的也是你在邺城时经常搞宴会,聚众喝酒——啊不,聚众作诗玩乐,意气风发。】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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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还有,“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就是前面“小谢”里的“大榭”谢灵运说的,这句话古往今来,没有人不认可。你想想这多夸张,但大家就是这么认为的!】①
【还有还有……】
曹植感觉自己脸都红了,还好周围没人,他急忙制止道【打住打住!知道了知道了,突然听人夸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可是你的头号小迷妹,你想听什么,我什么都能说。要不我找点你哥哥的段子来给你解解闷?】
安然就像打鸡血一样,说不清是不是内心太愧疚了,她十分想要挽救原先的错误,或是改变什么,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想要给曹丕与曹植的人生一个happy ending。
可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有的时候,命运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不用了。】
曹植想了想道【你与我哥哥说过司马懿,他如何?】
若说曹魏,说到最后绕不开的一定是司马家。曹魏辛苦打拼几十年,撘巢筑家,而司马家是隐忍几十年,最后鸠占鹊巢。
【听你哥说司马懿仍在邺城为官?】
曹植答【是,他如今跟着父亲出征,到处打仗,在邺城时就待在哥哥身边,不过哥哥不太搭理他】
【这倒仍和历史走向一样。】
【司马懿出生在河内司马氏,名门望族,祖上虽不是四世三公,但当官的很多。所以他自小接受正统的儒学教育,少年时期就胸怀谋略。你的老丈人崔琰就夸过他,聪明懂事,做事果断利落,长得也不错——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客套话】②
曹植微微蹙眉道【河内司马氏,其实并不算特别出名的贵族。太原王氏、弘农杨氏、汝南袁氏、颍川荀氏的名气与地位更甚。不过父亲一向不喜以出生论高低,还三发求贤令,想要求天下有能之士。司马懿能入父亲眼,应该有特别的才能吧。】
【曹操当然是不喜欢出生论的人,你可能不知道,早些年他因为自己是宦官之后,受尽了白眼和冷嘲热讽。】
【要说司马懿有什么特别的才能,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史书上有记载,当初曹操请他做官时,他搁那当影帝装病,装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曹操也拿他没办法只得作罢。】
【其实是因为当时曹操和袁绍还没分个胜负呢,他自然不会轻易站队,这也说明了他十分会投机吧。等到曹操平定北方,再次请他,他便接受了,虽然只是个小文官。】③
曹植道【原来如此,那他果真思虑良多。后来呢?哥哥当魏王之后,他露出狼子野心了?谋反了吗?】
【并没有。曹丕当上魏王后,篡汉称魏了,也就是说你哥哥自己当皇帝了。司马懿作为曾经拥立他的人,自然风风光光地被封侯、升官发财,显赫一时。】
【那时候的司马懿可以算得上是忠臣,非常忠心于曹丕。曹丕出去打仗,留下司马懿给他看家,帮他处理大小事务,完全就把他当自己人,一点也不怕他篡位谋反。】④
曹植:曹子桓心真大,不!心真脏!信司马懿都不肯信我?不肯信他的亲弟弟??
【那时候的司马懿没有辜负曹丕,在后勤这块是处理的非常漂亮,让曹丕在外征战可以毫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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