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粗,眉毛都不带皱一下就当上冤大头?,乔苍豹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不等太子发话,就拍着胸脯子应了下。
不过?听完太子的要求,他还是略显惊讶,问道:“太子打听大昭起义军的下落做什么?”
詹灼邺眉眼平静,只淡淡道:“为了让一人心安。”
交易顺利谈妥,乔苍豹心里大感畅快,他掩面与身边的侍从低语几句,转而看向太子,笑意?略显意?味深长。
“天色还早,太子不如再赏完这一曲,小王准保殿下满意?,不然?的话小王就白?白?送给?殿下一百匹种马。”
话音刚落,几位身着鸦青色胡服的少女挑帘而入。
丝竹亦换成?鼓瑟,演奏起潺潺流水的音律。
这些少女脸上妆容清淡,眉清目秀,头?发拢在一起,梳成?发髻高?高?盘起,额戴银饰抹额,腰束宽带,脚蹬乌靴,乍一瞧上去,竟然?与小少傅今日参赛时的装扮相差无几。
少了裙裾遮挡,少女笔直玉腿包裹在长靴中,随着潺潺音律扭摆起婀娜腰肢,灵动妖娆,魅惑动人。
为首的领舞女自笑容如波,转而舞至太子桌案前,只见她缓缓下腰,姿态轻盈,纤腰弯折若柳枝,素手翻转如灵蝶,拂去一阵阵幽香,勾缠住面前的男子。
詹灼邺漆色眸底倒映出女子清丽容颜。
少女勾唇一笑,媚眼如丝,那对水波潋滟的桃花眸子竟然?与旎梦中佳人有?几分相似。
詹灼邺眸光微凝,愣住了神。
看到清冷谪仙终于跌落下高?坛,露出了凡尘男人的本色,乔苍豹大觉得?意?。
他挤眉弄眼道:“这小美?人名叫弄蝶,是我们金乌胡舞的魁首,被小王养在殿里调教,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太子若是喜欢,小王就忍痛割爱了”
见大燕太子出手阔绰,乔苍豹有?心和其交好,他可?不想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大燕大皇子那头?。
若能在太子枕边上安置上一个美?人,日后为他通风传信,便是再好不过?。
想到如此,乔苍豹对舞女递了个眼色。
“弄蝶,还不快为太子斟酒。”
少女得?了令,双颊染上了女儿家恰到好处的羞色,倒上一盏酒,柔韧腰肢弯得?更低,衣襟口上那对刺绣荷花莲蓬被浑圆撑得?高?高?隆起,柔若无骨的素手宛若一条水蛇,缠绕上男子修颈。
詹灼邺回过?神,他冷冷盯着女子手中的酒盏,凤眸微眯,声音暗哑。
“大王子在孤的酒水里添了什么东西?”
乔苍豹左右拥抱着两位舞女,眸底不知何时已是猩红一片,他低笑了两声:
“太子发现了?不过?是助兴的东西,对殿下的身子并无碍,只是今夜恐怕要苦了弄蝶,啊哈哈哈”
乔苍豹笑得?放肆又荒诞,他此时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明,伸手扯开怀中女子的衣带
被唤作弄蝶的少女双颊酡红,水汪汪的眸子里映出男子清冷俊逸面容,心想自己若是被这样的男子疼爱一夜,再苦亦是值得?。
“殿下,请饮奴的酒”
少女软软的嗓子柔得?能滴出水,听得?人骨头?都酥掉了渣。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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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她的,却?是男子比隆冬还要冷冽的声音。
“退下。”
弄蝶惊讶地睁大眼,对上男子泠冽如刀的眸光,顿觉身上的热意?一下子全缩回毛孔里,周身泛起数九寒冬的冷意?。
她慌忙跪地,牙关轻颤。
这不可?能啊,她方才躲在金莲纱幔后,明明瞧见大燕太子喝下大王子递过?去的酒。
这酒的威力常人难以抗拒,一杯下肚,就算是废人都能重振雄威,更何况是大燕太子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儿郎呢。
詹灼邺站起身,淡声道:“大王子,孤告辞了。”
男子举步离去,身姿挺拔,面容清冷如雪,眉眼始终清明,好似殿内靡靡之音和放浪形骸都被屏蔽在他的周身之外。
殿内传来大王子不甘心的呼喊:“太子若不喜欢弄蝶,小王这还有?几位南蛮美?人,哎殿下太子殿下”
弄蝶直愣愣盯着空空的坐席,只见桌角下有?一摊鲜红血迹,滴滴鲜血犹若凋零的梅花瓣,留下一道蜿蜒血痕,一直蔓延至太子离开的殿门外。
兰陵殿外,周鹏紧跟在太子身后,他看到阔步而行的太子忽然?弯下身,手臂撑在鎏金栏杆上。
他面色一变,大惊道:“殿下,卑职这就去请御医!”
“姜少傅现在何处?”
周鹏觉得?太子殿下这是急病乱投医了,姜少傅博学多才,撰写文章有?一等一的大儒之风,可?对于如何治病救人,属实是一窍不通啊!
“回禀殿下姜少傅半途离开宴席,具体?去了哪里,卑职不知”
“你去牵孤的马来。”
詹灼邺缓缓抬起头?,夜色下,男子眼尾赤红,漆色瞳仁中隐隐燃烧着火苗。
乔苍豹在他酒中下的药极为霸道,使得?他方才在殿内瞧见和小少傅眉眼相似的女子时,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心神。
不过?,此花非彼花。
纵然?眉眼和身段相似,可?小少傅的一肌一容早已深深烙印进他的脑海里。
少年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盈盈乌眸荡起的水波,浅浅梨涡噙着的笑意?,皆是世无其二,找不出任何替代。
詹灼邺用匕首刺破掌心,让体?内翻滚的热血暂且得?以宣泄。
可?这并不够,
远远不够!
唯有?那个世无其二的少年,
才能解他的毒。
———
“殿下殿下慢些,臣刚刚吃了两块酥油鲍螺,再再颠就要吐出来了!”
姜玉竹双手紧紧抓着鞍,在马背上颠得?云里雾里。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上一刻还在和萧时晏商议如何将大昭族人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下一刻,她就被策马而来的太子给?劫持,陷入了水深火热。
草原上寒气?重,夜风呼啸,凉飕飕吹得?人睁不开眼,姜玉竹的四?肢很快就被吹麻了,说出的话哆哆嗦嗦。
腰间一紧,挟裹着男子清冽体?香的大氅从头?罩下来,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后背贴着太子暖呼呼的胸膛,姜玉竹舒服地叹了口气?,慌张的心情亦松弛下来,她好奇问道:
“殿下这是要带臣去哪?”
回应她的,只有?哒哒马蹄声响。
姜玉竹从毛茸茸的大氅中探出头?,抬眸看向身后的太子。
男子手持马缰,另一只手臂牢牢锢在她腰间,俊眸平视前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月色勾勒出男子线条流畅的下颚,修颈间浮起的喉结上下滑动,昭示出成?熟男子独有?的雄姿。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姜玉竹总觉得?今夜的太子透着些许古怪。
譬如那清冽的雪松香中好似掺杂了一丝甜腻香气?,还有?太子身上的温度也比往日更热,胸膛好似裹着一层棉花的铁烙,源源不断透过?衣料传来炽热的温度,灼得?姜玉竹双颊浮起淡淡的粉红。
二人身子紧密相拥,随着马儿驰骋颠簸,互相厮磨。
“殿下?”
她又弱弱追问了一声,回应她的依旧是无尽的沉默,唯有?男子拂在她脖后的鼻息,一声比一声粗重。
旷野繁星
姜玉竹索性闭上了嘴, 转过头好奇打量起四周的景致。
夜晚的草原弥漫着静谧的美。
广袤无垠的穹苍点缀着满天星斗,月色如织,洒落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犹若披上了一层薄纱, 天地间一片静谧,晚风轻轻拂过,半人高的草浪随风起起伏伏。
黑马如箭疾驰,飞速穿梭在一波又一波草浪间,激荡起叶上晶莹露水, 如飞珠溅玉,浮光点点乍现在二人身畔。
不远处的草原上亮着一簇篝火,几个牧民正围绕在篝火旁取暖。
“你们瞧那边,真神下凡了!”
一位牧民指着飞驰而过的黑马, 瞪大了眼睛叫道。
其余牧民纷纷抬头去看, 只见一匹黑马在草原上疾驰如风, 马背上的男子丰神俊朗, 俊美绝伦, 而被他环绕在身前的少年更是面容秀丽, 仿若是壁画里走出?来的巫山神女?。
二人在皎洁月色下惊鸿一现, 惹得一众牧民发出?声声惊叹, 他们还想再?细看,可两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犹若神秘的夜阑花,只给人留下无尽遐想的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姜玉竹看到远方隐约浮动着一片淡蓝色荧光, 仿若银河倒置,星光流淌在旷野上。
太子好似也注意?到那片神秘荧光, 驱策马儿朝亮光的方向走去。
起初,姜玉竹还以为是有成?群的流萤虫栖息在草叶上,可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这片如梦如幻的荧光居然是源自于?花瓣上散发出?的淡淡幽光。
“这是夜阑花!”
姜玉竹不久前刚购得一株干枯的夜阑花,只一看就认出?这种形态奇异的花朵,正是金乌神话传说里神秘又稀有的夜阑花。
夜阑花茎叶细长?,花朵有点像垂落的铃铛,一簇簇挤在一起,幽幽静静绽放在夜色中。
难怪此花极为罕见,原来只在午夜时分开?放。
微风阵阵,拂来淡淡的花香,萤光闪耀,宛如满天星斗汇聚成?一条波光粼粼的蓝色星河。
姜玉竹正陶醉于?眼前恍如梦境的绝美景色中,蓦然觉得身子腾空,原是被太子横抱下马。
本以为太子想同?她一起凑近了赏花,却见太子单手解开?玄色大氅,扬手铺散在花丛间,随后?把她放在软绵绵的大氅上,欺身压来。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玉竹:
“殿下你这是要”
话未说尽,就被骤然袭来的薄唇封住了唇瓣。
这一吻炽热浓烈,咄咄逼人,绵绵不息,姜玉竹好似要被对方夺走全部呼吸,溺死在这片泛着幽光的星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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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被人下了药,急需少傅为孤医治。”
詹灼邺松开?唇瓣,转而衔住少年精巧的耳廓,耳鬓厮磨,低声诉说。
他这一路上忍得着实辛苦,小?少傅看似身量纤纤,可该有肉的地方却一点都不含糊,玉臀丰盈腴润,在马背上一颤一颤,让险些让他把持不住。
不过想到少年心心念要送给他的夜阑花,詹灼邺强行按压热血,策马来到此前命人探寻到的夜阑花丛。
姜玉竹被太子吻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太子说自己被下药了,神志登时清醒了几分,双颊红霞未退,蹙眉焦急道:“此事?怎可儿戏,殿下快去寻医官啊!”
耳垂传来轻微痛意?,白嫩肌肤上落下浅浅的印记。
她听?到太子低笑一声,伸手拉着她的手腕,迫着她去寻他的病根。
“姜大夫妙手回?春,唯有尔能?医治好孤的病。”
姜玉竹被烫得缩回?了手,乌眸微睁,四?周夜阑花发出?淡淡荧光,映亮了她白玉般的小?脸,同?时照亮了太子眼底毫不掩饰的醺色。
男子沾染上醺色的漆眸又黑又沉,仿若浩瀚星空中的漩涡,要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
有过上一次在汤池场里“桴鼓相应”的经验,姜玉竹在心里默默宽解自己,起码这一次她和太子衣衫完整,全当她这个太子少傅半途辍业,当上一日悬壶济世的赤脚大夫罢了。
纤纤素手搭上太子腰间玉革带,随着咔哒一声响,兽首白玉带钩掉落在草地上。
夜阑花的花期虽然短暂,不过一旦盛开?就是一大片,夜色越浓,花瓣上的荧光就越亮,如点点星光环绕在身畔,映照出?少年冰肌莹彻的肌肤。
姜玉竹发现并非所有事?都会是一回?生二回?熟。
同?上一次相比,二人之间少了温池水遮挡,一切都如此清晰映照在眼前,姜玉竹只浅浅垂下视线,就慌忙闭上眼,脑袋震得都要炸掉了。
夜风凛凛,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身下的狐裘大氅隔绝了露水凉气,伏在身上的男子更是热得像一团火。
一滴水珠从他高挺的鼻梁上缓缓滑落,滴在她的腮边,混合着她的汗水从鬓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一截白皙的手臂无力地垂倒在花簇间。
“臣医术浅薄,殿下还是去另谋高人罢”
不知太子中了什么?虎狼之药,姜玉竹使尽浑身解数,甚至还听?从对方蛊惑,红着脸低声说了许多她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话。
可是全无效果。
就好似打翻的油灯,愈想用水去浇灭,那火势反而窜得更高更旺。
詹灼邺垂眸看向紧闭双眸的小?少傅,琴瑟调和半晌,四?周的夜阑花被成?片地碾压倾倒。
闪着荧光的花粉沾到小?少傅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少年如夜明珠一样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的柔光,清晰照亮出?脸上每一个细微变化的神态。
疯狂扇动的鸦睫,微微皱起的琼鼻,贝齿不经意?咬过唇瓣,留下一道浅浅的月牙印。
詹灼邺伸手覆在少年嫣红唇瓣上,指腹摩挲着饱满的唇珠。
小?少傅的唇形很漂亮,形状饱满,唇珠立体,唇角微微上扬,总是噙着笑意?。
这幅温良顺从的模样,何尝不是在勾着他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男子目光一点点黯沉下去,那股子愈烧愈烈的躁动在对方青涩撩惹下到达了高峰。
姜玉竹隐约听?到一阵叮叮铃声,这铃声叮当清脆,在寂静的原野中回?荡,空灵又飘渺。
感到脖颈一凉,她睁开?眼,垂眸看到太子将一串金铃系她脖间。
金铃小?巧精致,是由红绳和玉石编织成?不长?不短的项链,恰巧垂落在她锁骨间,冰凉的金铃触在肌肤上,激起了一片酥麻。
男子宽大手掌托起她的下颚,目光居高临下,声音异常沙哑。
“既然桴鼓相应行不通,姜大夫不如换一种法子,试一试鼓舌摇唇?”
夜阑花长?势凶猛,得了一场雨就疯狂扎根生叶,恨不得吸干土壤里所有的水分,午夜时分破土而出?,在最昏暗幽静的角落,悄然绽放出?最绚丽多姿的花朵。
一个时辰后?,花瓣上的荧光会渐渐黯淡下来,细如尘埃的花粉漂浮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随风逐流的星河,将夜阑花的种子洒落在另一片土壤里,生根发芽,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在流动着微弱幽光的摇曳星河间,女?子螓首微摇,飘荡在寂静夜色中的铃声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直到一股浓郁麝香四?溢而出?,那激荡的铃声才终于?停歇下来。
在折返回?城的路上,姜玉竹喝光了水囊里的水。
“少傅这么?渴?”
姜玉竹气鼓鼓转过头,将口里含的最后?一口水渡给身后?男子。
二人共乘一马,姜玉竹转身得急了,险些从马背上滑下去。
詹灼邺勾住小?少傅不堪一握的腰肢,意?犹未尽地追逐起主动投怀送抱的猎物?,末了,又补了一句:“少傅口齿生香。”
姜玉竹心里更气了,无奈覆水难收,只好紧绷起脸不再?去搭理太子的调侃,转而问道:
“今夜是谁给殿下下的药?”
夜风微凉,詹灼邺伸手掩紧小?少傅身上的狐裘大氅,娓娓道出?乔苍豹设宴款待自己一事?。
姜玉竹听?完事?情经过,感概太子殿下为了给北凉马场添置种马,今夜险些成?为他人的种马。
她垂眸看向太子持缰绳的手,男子受伤的掌心已被她包扎完好。
适才,男子正是用这只手牢牢桎梏住她的下颚,掌心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指腹拂过她的唇瓣,迫使她仰起头,永远记住了他的味道。
姜玉竹觉得面颊又微微烫了起来,她收回?目光,清咳一声道:
“九黎部落血统纯正的种马不可多得,臣以为殿下与大王子的买卖不算亏,对了,殿下还让大王子应下你一件事?,不知是何事??”
詹灼邺平静解释:“近几年,北沃不断吞并四?周邻国邦土,却疏于?管制,以至于?境内渐渐涌现出?一批反叛军,因此,孤让大王子牵桥搭线,替孤联系上北沃国反叛军的头领。”
姜玉竹感到疑惑不解,蹙眉问道:“殿下为何要联系上北沃国反叛军的头目?”
詹灼邺看向怀中仰起头的小?少傅。
少年肌肤赛雪,此时肩披他的狐裘大氅,白玉般下巴被一圈狐毛包裹着,清润乌眸里还噙着几分水汽。
方才,小?少傅亦是这般仰着头,一对麋鹿般的水眸眼巴巴望着他,美目里渐渐蓄起雾气,红唇如焰,软舌生香。
光是回?忆起那一幕,詹灼邺刚刚压下的躁意?又被勾起了几分。
小?少傅这味解毒的药,又何尝不是让人上瘾的蛊毒,一旦入口,便是食髓知味,愈发地戒不掉了。
“因为在北沃境内生事?的叛军统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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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溯的兄长?。”
太子这话让姜玉竹惊诧不已,她呆呆愣了一会,问道:“可是大昭族人不是都被北沃国主囚起来了吗?”
詹灼邺淡淡颔首:“多数大昭族人被扣押起来,受北沃贵族徭役。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大昭人不甘受辱,这些人想方设法逃出?来,团结在一起,成?立起反叛军。”
姜玉竹明眸一亮,恍然大悟道:“殿下联系上这些反叛军,是想在暗中给予他们帮助,助他们推翻北沃国主的统治。”
詹灼邺赞许道:“不错,孤正有此意?。”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碍于?大燕和北沃两国没有战事?争端,詹灼邺不能?明着出?兵去解救大昭族人,但他却可以在暗地里给这些人送去辎重。
听?过太子的话,姜玉竹凝眉陷入沉思?。
太子的用意?,她能?够明白,真正能?解救大昭族人的救世主,并非是她,亦非太子,唯有他们自己。
只是这一步棋,有利亦有弊。
从利而言,北沃国居于?草原高地,地理位置优越,若是太子利用好这群反叛军,在北沃扶持起一代新王朝,那大燕就有了两位盟国去制衡匈奴,大燕北面国境就算是彻底安定下来,于?大燕子民来说,自然是受用无穷。
只不过弊端同?样不可小?觑,若想扶持起一个军队,需要源源不断投入大量财力,太子回?到大燕,首要任务是在北凉建立新的马场,这其中的开?支同?样是个无底洞。
他们此次金乌之行,结局颇为圆满,太子本可以稳中求胜,不去插手这些琐事?。
可太子却选择走一步险棋,只为让她不辜负兰溯的承诺。
姜玉竹的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她眼睫低垂,轻声道:“殿下为何要这样做?臣不曾求过殿下”
头顶传来太子不虞的语气:“孤倒是希望少傅求到孤这里,而非每每遇到难事?,总要去找萧世子商议对策。”
想起小?少傅和萧时晏在湖边无话不谈的模样,詹灼邺语气微沉,揽在少年腰间的手臂一点点收紧,仿若要把对方揉进?他的骨血里。
“在少傅心里,孤就如此不值得托付?”
姜玉竹担心太子这般揉搓,会从她身上揉到见不得光的东西,她抓住太子的手臂,抬起头,明眸一眨一眨,信誓旦旦道:
“臣知错了,臣日后?再?遇到棘手的事?,定会死皮赖脸,头一个求到英明神武的殿下面前。”
小?少傅口蜜腹剑,笑起来时明眸弯弯,眸底星光熠熠,是让他抵抗不了的狡黠模样。
手指勾上少年精巧的鼻头,詹灼邺低声道:
“孤收到京城送来的密信,兵部出?了些事?,孤需要即刻启程回?京处理,孤离去后?,会让周鹏留下来护送你们归京。”
“殿下明日就要走?”
片刻前,二人还在夜阑花海中极尽荒唐,姜玉竹心中满是担忧,只怕她和太子再?这样胡闹下去,在日后?返回?大燕的路途上,她迟早会不慎暴露出?真身。
还好天助她也,远在京城的大皇子见太子迟迟未归,想趁机换下兵部驾部司主事?,好安插上他的亲信。
驾部司主事?执掌大燕所有驿馆和畜牧,这个官职虽不大,在兵部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被大皇子得逞,那姜玉竹和太子此行付出?可以说全是为大皇子做了嫁衣。
太子收到京城传来的密信,自然要快马加鞭赶回?京中处理此事?。
想到自己在回?程路上不用和太子同?行,姜玉竹欢喜不已,语气中流露出?压抑不住得欢快。
看到太子渐渐扬起凌厉剑眉,她赶忙摆正姿态,手指轻轻扣住男子衣襟,露出?依依不舍的神色,叮嘱道:
“殿下在路上要当心,想来大皇子不会让殿下顺利回?京。”
少年仰起小?脸,身子被拢在温热的裘狐大氅中,由里到外都沾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双颊透出?淡淡的粉晕,犹若白瓷上洇开?的一抹红釉,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魂。
詹灼邺低头在少年唇瓣落下深深一吻,眸光深邃又缱绻。
“孤在京中等你。”
触及太子灼灼目光,姜玉竹心口猛地一抽,她垂下双眸,强压下心底滋生的不安和愧疚,面色如常道了声好。
翌日天还未亮,太子就带领一队简装兵马离开?了金乌。
姜玉竹则留了下来,代太子处理好两国建设榷场的琐事?。
十日后?,大燕和金乌的商榷之盟终于?达成?一致,大燕使团一行人与金乌王拜别,动身启程回?京。
浩浩荡荡的车队刚刚驶出?木苏城外,乔黎狐策马追上姜玉竹的马车。
“那日,满城百姓都听?到父王亲口承认你我的婚约,既然姜少傅要回?大燕,我就随你一起回?去!”
乔黎狐连行囊都准备好了,红裙飞扬,坐在马上,神色坚定。
面对投怀送抱的七公主,姜玉竹自觉无福消受,她推开?车窗,拱手行礼道:
“当日为了说服北沃国主,才立下这个权宜之计,公主金枝玉叶,追求者众多,姜某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公主,况且太子殿下已代姜某回?绝国主的赐婚,还请公主就践行至此罢。”
乔黎狐不肯作罢,仍固执道:“姜少傅不必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糊弄我,既然你并未有心仪之人,那我随你回?大燕,你我日日在一起下棋,迟早会日久生情。”
姜玉竹哑然一笑:“那公主要寻的不是驸马,是棋搭子啊!”
乔黎狐还欲再?言,可追赶她的人马已经到了。
原是小?王子乔黎鹰受金乌王之命,前来追回?为爱出?逃的七公主。
“七妹,你不要再?胡闹了,快速速随我回?去。”
“我若是回?去了,王后?就会把我许配给她的傻侄子,我才不愿嫁给那个连珠棋都不会的蠢材,兄长?,你就当没有见过我,放我和姜少傅回?大燕吧”
乔黎鹰看着妹妹祈求的目光,神色略有松动。
姜玉竹见状,生怕乔黎鹰心软答应下来,她掩唇轻咳一声:“七公主,就算你要随臣来大燕,亦要先拿到通关文牒,姜某只是太子的少傅,无权说服大燕守城将领为公主放行。”
乔黎狐听?到对方终于?愿意?接纳自己,明眸微闪,欢喜道:“好,那我便去找父王索要通关文牒,姜墨竹,你且等着,我日后?定会去大燕寻你。”
摆脱了七公主的追缠,姜玉竹总算是松下一口气。
车内,苓英给倒上一盏热茶递过去,她忧心忡忡道:“公子这次是哄骗七公主回?去了,只怕她较上真儿,拿到通关文牒寻到京城,公子总不能?真娶了七公主啊”
袅袅升起的水汽中,姜玉竹眉眼平静,她垂眸端详起手中的越州河道地图,语气平淡:
“无妨,再?过上几日,姜墨竹这个身份就会彻底消失”
太子先她一步启程归京,从而给了姜玉竹莫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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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去实施这个筹谋已久的计划。
翌日黄昏,大队伍紧赶慢些,总算在日落前抵达驿站。
饭桌上,郑宣慰使一边捶打发麻的双腿,一边感慨自己的身子骨大不如前,畅谈起自己多年前,曾陪着皇上南下东河阳郡打蛮夷,在瘴气缭绕的林地里走了半个月,饿了就啃野草根,渴了就从溪边捧上一口水。
“如今不行喽,在马车里坐上半日,一身的老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众人跟着随声附和。
“郑老你还有马车坐,我们武将一路上骑马,裤子都快被磨透了!”
“裤子磨透了,那还不灌风啊?”
“灌风是小?事?,洪将军还没娶妻呢,可别把那话磨成?绣花针了!”
“哈哈哈”
众人嬉笑调侃间,只见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姜少傅破天荒没有一到驿馆就扎进?客房,而是红着脸轻声道:
“既然大家伙儿都觉得坐车劳累,不如到了前方金州驿站时,咱们改走水路,乘舟至越州歇息几日,再?北上回?京。”
少年话落后?,众位官员眼睛放光,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可谁都不敢主动开?口做决断。
他们归京的路线,早已被驿丞上报给沿途驿馆,备好粮草和周转马匹,若是私下改动路线,耽误了归京的日程,或是中途遇到意?外,这个罪责又由谁来承担呢?
郑宣慰使捋着山羊胡,眯起双眸,感慨道:“越州,是个好地方呐”
姜玉竹点点头,眼眸明亮,语气轻快:
“是啊,如今正逢十月,越州的膏蟹饱满丰腴,当地人会把膏蟹清理干净,取出?蟹黄,做成?鲜美的蟹黄豆腐。或是将肥蟹封入佐味好的酱缸,做成?酱蟹,听?说这种酱蟹的味道鲜糯,咬上一口,满口鲜甜,蟹肉口感黏糯柔软,没有一丝海腥味”
“咕咚。”
不知是谁吞咽下口水,诸位官员从姜少傅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回?归神,低下头默默看了眼手中干巴巴的烧饼,顿觉有些难以下咽。
“当下正值漕运高峰,金州港口多是来往运粮食的漕船,一个月里只会来几艘客舟,就算咱们赶过去,总不能?在当地等上十天半个月,那岂不是耽误了回?京的时间。”
“还有,我听?说最近越州正在闹水匪,不太安定啊!”
见众人迟疑不定,姜玉竹正要开?口,角落里的萧时晏将话头接过来。
“萧某的一位亲戚在金州水运司当差,若是诸位愿意?改走水运,客舟一事?,包在萧某身上。”
听?到萧时晏此言,众人当即把担忧放回?肚子里。
萧国公是何等显赫世家,家中亲族在大燕诸州各司要职,莫说调来一艘客船,就算萧世子想要调来一条龙舟,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更何况太子还留下不少侍卫,就算遇上水匪,他们亦有自保之力。
鉴于?不会耽误回?程时间,众人欣然同?意?改走水路,当中资历最老的郑宣慰使书信下一个州县的驿丞,通知他们改走的线路。
大家各自散去后?,姜玉竹走到萧时晏面前,微微一笑道:
“多谢萧世子”
萧时晏定定看向眉眼清秀的少年,他眼尾带笑,琥珀色的双眸深邃迷人,整个人散发出?温煦的气息。
“许久没有听?到瑶君唤我一声时晏兄了。”
遭遇水匪
姜玉竹微微一怔, 眉眼轻弯:“多谢时晏兄。”
二人并肩而行,拾阶迈上木梯。
萧时晏侧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少年,忽然开口问道:“瑶君兄为何想去越州。”
她的?那些小聪明, 到底是瞒不过心细如发的?萧世子。
姜玉竹抬起头, 目光迎上男子清澈的?双眸,坦然一笑:“家母祖籍是越州人氏,平日里总是絮叨着越州蟹酱,正巧母亲的?生辰快到了,我想顺路给母亲带回去些, 好慰藉她的?思?乡之情。”
为了尽孝道,宁可耽误归京的?时间,也要?忽悠同行官员一同前往越州,这可不像是克己奉公的?姜少傅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 只要?是姜玉竹说?的?话, 萧时晏总是深信不疑, 这一次亦是如此。
“我几年前曾随父亲去过一趟越州, 当地唯鲜楼酿造的?蟹酱还算比较正宗, 待到了越州, 我带你去。”
“好啊, 那我就提前谢过时晏兄了。”
————
萧时晏的?人脉果然了得, 短短两日后,一艘气势恢宏的?飞龙舟停靠在江岸口。
船身和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装饰, 桅杆高高竖立,船帆展开足有?十丈宽,足见?江风鼓帆的?时候, 此船定能在江面上飞驰如箭。
客舟足够大,就连太子留下的?数十名侍卫都能尽数登船。
姜玉竹站在船头甲板上, 她手扶栏杆,衣袂飘飘,静静眺望向波光粼粼的?江景,眉心始终凝着一道浅湾。
只要?登上前往越州的?客舟,她的?谋划就算是达成了一半。
这半年里,姜墨竹组建船队已然初具规模,在姜玉竹的?指点下,他的?船队在北海收购上一批稀有?海货,随后转手在大燕高价售卖,赚得不少银子,姜墨竹再接再厉,又在越州买下几艘货船,逐步将生意延伸到大燕东面临海。
越州水路发达,城内河渠稠密,以至于在两岸形成独特的?水上夜市。
姜玉竹抵达越州后,她打?算泛舟夜市,再找机会甩开周鹏等?人的?看护,然后伪造出自己不慎跌入河中的?假象,并留下苓英做人证。
暗地里,姜玉竹则登上一艘驶离大燕的?货船,前往到一处不起眼的?海岛上躲避一年半载,直到太子逐渐忘记她这个人,她再以真正的?身份回到大燕,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当一个无?拘无?束的?乡野女夫子。
从此以后,她便可远离风险重重的?京城,险象环生的?真龙之争,最重要?的?是,逃离那个时时刻刻都让她感到心惊肉跳的?男子。
只是在这个谋划里,姜墨竹的?身份注定要?被?遗弃,不过还好,真正的?姜墨竹一心要?做征服大海的?男子,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而在姜玉竹的?安排下,姜墨竹早就顶上姜家一位远房表亲的?户籍,以便他日后继续畅游五湖四海。
黄昏下,江面上金光粼粼,天?边晚霞迤逦。
金秋刚过,此时正是漕运最为繁忙的?季节,除了他们这艘客舟,江面上还有?数不清的?货船,舳舻千里,帆墙如云,恰是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
舟行七日,江面上始终是风平浪静。
直至第八日,天?空忽然间暗沉下来,乌云遮天?蔽日,黑压压地透不出一丝光亮,江水变得浓黑如墨,江面上泛起激烈的?漩涡,如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掀起阵阵浪花。
飞龙舟在巨浪冲击下左右摇晃,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桅杆和船帆在呼啸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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