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与徐青翰他们相处了近半年,她也没迟钝到那个份上,看不出来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像道侣,倒像是普通的师姐弟。
易渡桥不知道为何有情人没做成眷属,她也不关心。
徐青翰是她什么人?
爱娶谁娶谁,关她屁事。
当年是徐青翰对不起她,就算在断月崖上惨死是她倒霉,但能说与徐青翰无关吗?
不恨他是因为没精力,易渡桥揉了揉眉心,宽慰地想:徐青翰惦记着她也并非是坏事,至少入他门下之事还有些指望。
只要她的道心能修好,和徐青翰之间的恩怨就当扯平了。
拜见了城主,各位弟子就地解散。易渡桥很快便将徐青翰抛之脑后,专心研究起捉蠃鱼。
在来金陵之前,方絮给他们教了个符咒。
灵力萦绕在指尖之上,易渡桥的另一只手夹着张符纸,只见她手指飞速在其上画了几笔,符咒转瞬成型。
筑基的内府瞬间空了一块,灵力被封在了符咒内里。
易渡桥修过符道,但会的不多。
按理来说,开悟道正好和了符修的心境,比剑道更适合她。
只可惜山鬼修的是剑道——邪修们的野路子剑,所以易渡桥从修炼开始便走了剑道,等吴伯敬接手时已经定型了,难改。
她的佩剑还是山鬼当时随手折下来的杨柳枝,用不着的时候就变成木簪,不吵不闹地待在她的发髻上。
符咒被贴在城外的石头上,无数细线伸了出来,将石头捆得严严实实。
易渡桥觉得她是蜘蛛精。
想来这就是抓捕蠃鱼的方法了,她没再耽误,一路沿着水流的来源走去。路上偶有同门的身影出现,目光相撞后不约而同地错开。
毕竟没人乐意和竞争对手多攀谈。
除了岑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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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止戈呢?”
腿上挂了个岑小眉,易渡桥低下头,“你遇到蠃鱼了。”
她的语气笃定,岑小眉哭丧着脸也没瞒她:“我哥说要锻炼我,不和我走。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想到蠃鱼,她气不打一处来,“我画的符咒不好使,鱼跑了还甩我一身水,脏兮兮的!”
易渡桥平静道:“所以你就来蹭我的衣服。”
她不太在乎衣服脏不脏,只是想逗逗岑小眉。
闻言,岑小眉果真被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连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哎?”
她眼尖地看到那块被捆得堪比粽子的石头,丝线精细到了每一寸突起,要是绑蠃鱼,怕不是连翅膀尖都要给捆了。
岑小眉深感挫败:“原来只有我画的符不好用。都是地等灵骨,怎么差这么多啊。”
人比人气死人!
易渡桥没试着安慰她,半年来类似的话都要被岑小眉说包浆了,也没见她上进到哪去。
手往岑小眉的身上一拂,泥水被抹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易渡桥继续往上游走,岑小眉跟在后面。
源头离她们不算远,有两刻钟左右的脚程。
有人比她们更先到了。
那是个不该在这里的人。
孙文蹲在了算不上宽阔的河流边,他或许有些睹物思人——想起来那个天杀的小鬼修了。
他的神情与在护城河边截然不同,眼底泛着隐隐的红光,若是易渡桥在,定能看出来他已走火入魔了。
还不是一般的走火入魔!
衣襟遮掩不住叩心印的痕迹了,红艳艳的叩心印几乎遍布了他的前胸与脖颈,孙文周身鬼气森森,与阿瑶没什么两样。
他成了个以活人身入道的鬼修。
天元堆在阵眼中央,被他用枯枝树叶盖住了。
同时,孙文抬起了手,谨慎地在土壤上画了个复杂的符文。
符文将地面上的法阵连接起来,成了型。
见道堂没开过阵法这门课,那是惊雀峰才会有的课。一堆画阵法的修士挤在山头上,隔三差五就能出回山崩,从别的山上遥遥望去,宛若看烟花。
孙文从哪学的阵法?
他的耳朵下贴着和易渡桥那只一模一样的顺风耳,低声道:“前辈,我把换骨阵布置好了。”
对方的语气淡淡的:“恭喜。”
孙文不想听这种不痛不痒的客套话,有些激动地说道:“真的能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明白这个道理。”
听出来了语气不对,孙文忙点头:“我自然是信前辈的!”
对面没再回话,孙文卸下了顺风耳,耳朵动了动。
他敏捷地躲到了树干后面,阵法的光亮消失,隐匿在了土地中。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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