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他还是很端着身份的。最后辗转找到了使者缭,希望缭能帮忙说一说。
缭:怎么?我不仅要负责岭南,还要负责你闽南是吧?
缭干脆把东越也叫上了,问他们要不要拿大象赚钱。东越一脸懵逼,反问缭大象是什么,他们没见过。
闽越王这下有优越感了:
“大象啊,就是一种我们其他百越都有,只有你没有的好东西。”
东越首领:……滚。
两家本来就不是同盟,不像岭南三家那么团结。闽越王这么一嘚瑟,友谊的裂痕顿时又加深了许多。
东越想到岭南三越和闽越好像不太对付,干脆决定打不过就加入。虽然他们东越离得远,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和岭南没办法结盟
。
离得远不正好?说明东越的特产在岭南是见不到的,就像岭南有他们东越没有的大象一样。
没有人主动通知闽越王,等闽越王高高兴兴从使者缭那里收获来自大秦太子的好消息时,他才知道其他四家都结盟了。
他们亲亲密密,徒留闽越孤零零。
闽越王:早知道之前和秦谈判的时候,就不故意坑岭南了。
当时他气不过岭南主动降低要求和他挣表现,把他衬托得很不好说话。后来就和岭南别上了苗头,故意打擂台。
确实很解气,就是闹翻后没法收场。
大秦并不关心百越之间的塑料友谊,缭比较好奇太子到底打算怎么利用大象赚钱。
那种动物看着确实新奇,或许能卖给贵族换取大量的金钱。可是太子说的是借,那么应该就不会把大象卖出去了。
扶苏反问缭:
“你觉得大象可以用来做什么?”
缭想了想:
≈ldo;运货?或者骑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扶苏微笑着表示,那不就完了?如今庶民能用的无非是驴和骡子。
大象最多可以运货九吨,骡子只有一吨半。如此庞大的差距,实在叫人眼馋。
只不过大象对气温的要求比较高,哪怕如今零度线在黄河流域,象群可以活动的区域也比较少。顶多在长江以南待着,再往北就有点困难了。
巴蜀其实也有大象,不过不是特别多。扶苏预备将大象安置在楚地,这样就能从楚地节省出一部分畜力,去支援北边了。
正好楚地占地面积极广,需要修筑的驰道虽然没那么多,但道路长度却很可观。有象群帮忙运输重物,庶民就能轻省不少。
不过扶苏对百越首领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他要把大象带去给贵族们观赏,贵族会为此付出很多钱,这样就可以给百越多分一些他们需要的物资。
可实际上象群运输东西收费并不高,好在大秦给百越的物资成本本身就低,不至于亏本。
缭听完恍然:
“楚南虽然山地多,但需要运输物资的区域多为平原,象群来往没有难度,确实可行。”
大象在拥有强悍的运输能力的同时,也兼具体型庞大的烦恼。要是让它们走一些不好走的小道,也不是不能走,就是容易踩踏庄稼。
百越目前还没有大范围地驯养象群,所以这个生意要做起来得去野外抓野象。据说最好是抓年幼的小象从小养,不然制不住。
扶苏不管这个,抓象的事情百越自己解决。否则他们什么都不干就白拿好处,没有这么好的事。
无论是抓象驯养还是寻找良种,都不是一时可以搞定的。船队转入运河朝淮水走的时候,派回百越的侍者也没走多久。
九州大地已经正式进入春季了,春耕之事有了前几年的经验,冯去疾自己一个人在咸阳就处理得极好。
秦王政在外难得轻省一些,不必烦恼春耕出现问题。他
与太子站在船上眺望运河两岸的庶民劳作之景,颇有感慨。
“夫差挖这条运河,虽是为了行船运输,却也给周围农人提供了更多的水利。”
长江水被引入此地,哪怕当地河网密布不缺灌溉,能多一条运河也是好的。至少沿岸的庶民可以就近取水,省了不少事。
尤其是遇到大旱之年,附近的小溪小河容易干涸。但是像这样深广的运河,水源取自大江,就没那么容易干。
到那个时候,运河里的水就是救命水。
可惜江河再大,水也不是取之不尽的。开凿运河需要再三斟酌,不能为了灌溉随意加建,否则江河不等入海就得因为支流过多而断流。
历史上中亚地区的大河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无节制地人为引水灌溉,最后导致河流在中途就断流。
原本河流是要汇入内陆的巨型湖泊的,结果没了河流的水源灌入,巨湖也在渐渐缩小规模。
——这就是里海的经历。
扶苏将白纸固定在木板上,用笔速绘了一幅庶民劳作图。只有简单的线条勾勒,没有上色,而且画得还很粗糙,不过神韵已经被抓住了。
秦王政站在太子身边看了几眼:
“画得不错,辛苦太子多画几幅,回咸阳拿去给桥松看看。”
身为大秦太孙,桥松也得多见识一下外界的模样。尤其是农人的辛苦,这样才会懂得珍惜大秦如今来之不易的和平,不会做个败家子。
扶苏从侍者手上取过新的夹了白纸的木板,再次作画。这次画的是船队在运河上航行的样子,运河两侧有庶民停下歇息,遥望大船。
这一路扶苏闲来无事画过不少巡游的景色,主要是为了留作纪念。顺便拿回去给弟妹儿女看看,免得他们总念叨自己没有同行好可惜。
船队抵达淮河时靠岸休整了几天。
臣子们哪怕早就习惯了行船,落地时还是觉得地在晃,有点站不稳,一时不太习惯踩在陆地上的感觉。
之前在江都换道的时候,就没下船。因为秦时的江都还没有后世那么繁华,没什么好停留的。
历史上扬州的繁华多亏东晋衣冠南渡。
大秦只怕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所以长江流域得靠自己多繁衍一些人口。
人多了,商队就会循着味道过来。不能依靠政治中心转移,就得依靠商业进行发展了。
若是占城稻的寻获顺利,江南等地不愁无法富饶起来。
毕竟北方要种这种南稻恐怕不容易,得经过不断地选育培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占城稻估计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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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楚地和巴蜀风靡了。
之前沿着江南运河一路北上,实则距离海岸线一直很近。只不过中间隔着大量土地看不见海,否则也不必开凿运河了,直接沿海行船还方便点。
现在到了淮水,队伍不着急去齐地,就准备先走淮水去看看沿海。
秦朝时期的海岸线和后世时其实不太一样,有不少现在露出海面的区域,那个
时候还是海洋。
江苏省的东部海岸就要往里缩很大一段距离,至少三分之一的宽度吧。不仅江苏,渤海的西海湾也是一样。
所以从淮安去往沿海,不需要走太远。隔壁东边的盐城大半就泡在海里,淮安基本可以算沿海了。
秦王政看着海岸边大片的平原,询问当地县令这里的耕作情况。
县令脸色有些为难:
“王上有所不知,这东部沿海虽然良田众多,但夏季常有风雨侵袭。”
这里是台风多发区域,而且因为其他几个台风多发的沿海地区都是百越的领土,就显得这边格外多灾多难。
百越人没事不往海岸跑,一到夏季就会提前缩回内陆。台风对他们来说就是麻烦了点,但是问题不大,反正他们也不在沿海的平原种地。
可是薛郡这边不同,这里人口密集,平原广袤。大家舍不得这里的良田,偏偏夏季时作物还没有收获,经常遭殃。
人多了,田就不够用。有些人去海边种田完全属于不得已,否则谁不想在更安全一点的内陆待着呢。
县令表示,介于种田经常遭灾,所以沿海的良田大家也只能随便种种。大多时候还是靠出海打渔为生,免得田地颗粒无收之后饿死。
秦王听罢十分遗憾:
“如此良田,竟然无法稳定产粮。”
扶苏思索片刻询问道:
“可有作物春种夏收,能赶在夏季暴风雨前收获?”
这样可以避开夏季的风雨,至少有一部分收成。若是可以的话,风雨过去再种点东西,秋季长一茬,到临近冬天收获。
县令不由苦笑:
“这样的作物我们倒也想要,只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先秦时期的作物大多还是一年一熟的,一季度就想成熟有点困难。何况薛郡地处长江和淮河之间,气候只是稍微偏热,不如更南边那么事宜作物一年几熟。
当然,目前的楚南地区也没什么人享受一年几熟的作物。不是气候不允许,而是种子和耕作方式达不到。
扶苏大概有了想法。
没人规定作物就必须一年一熟,现在没有没关系,努力培育就是了。而且也不一定就非得种五谷,种植其他作物也是可以的。
既然种五谷要面临颗粒无收的窘境,田地被白白浪费掉。还不如改种其他的经济作物,只要能一季就收获,换来的钱财拿去买粮也好过单纯靠打渔为生。
之前大秦在烦恼良田被经济作物侵占的问题,现在出现先天条件导致无法好好种粮的上好田地,正好拿来利用。
当然,东部沿海并不是每一处都会年年受灾。具体选取哪些地方推行其他作物,还需要细细斟酌。
这些事情掌管农事的官员会自己琢磨,不必扶苏亲自费神。
秦王在沿海停留了几日,走访过几处村落之后,又尝了不少新奇海鲜。而后他便想起自己之前的决定,询问县令此处海岸可有大鲛。
扶苏差点就忘了父亲要射鲛的事情,冷不丁旧事重提,还愣了一下。
他无奈地同父亲低声说道:
“父亲怎么还惦记这个?”
秦王政负手而立:
≈ldo;寡人年轻力壮,此时不捕鲛,日后怕是就没那个力气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趁着年轻得赶紧把困难的事情都干了,以后老了才不会遗憾。
扶苏:……
父亲真是多虑了,您上辈子驾崩的那一年还能老当益壮地射杀大鲛呢。就是谁都没想到射鲛之后没多久就染病而亡了,实在是走得突然。
提起这个扶苏就不由得庆幸起来。
当初因为始皇非要把大鲛完整地运回咸阳,说是太子没见过这个,他得带回去给太子瞧瞧。
所以齐地官员没办法,只能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搜罗冰块给鲛鱼保鲜。免得等大鲛送去咸阳的时候,都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都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在这个巨大的压力之下,官员们搜罗到了硝石制冰的法子。再也不用烦恼沿途的冰块不够用,无法好好保存鲛尸了。
本来只是为了鲛尸准备的,结果始皇半路驾崩。天气炎热,帝王遗体也需要冰块保鲜,险之又险才没让始皇帝遗体以腐烂的状态下葬。
李斯生怕陛下遗体受损,自己回去会被太子给手撕了。连鲛尸都顾不上,冰块率先供应王驾。
为保万一,他自己还裹着厚衣服时常上车架守着,查看遗体有没有出现问题。
回到咸阳之后李斯就冻病了,但是一世皇帝并没有心疼他。扶苏陛下表示孤好好一个父亲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没了,你闭门思过吧。
李斯不敢有意见,乖乖闭门思过了大半年,出来险些相位都丢了。
反倒是那个蒙毅,可恶得很。
蒙毅在始皇陛下病重的时候折去外地祭祀山川神灵、祈求陛下痊愈去了。因为陛下病逝时他人不在场,没被牵连治罪。
李斯很不服气,蒙毅跑去祭祀山川没祭成,难道他就没有责任吗?他要是祈愿成功了,陛下不就不会死了?
可惜秦一世不是个可以讲道理的皇帝。
至少在他爹的事情上,扶苏是坚决不和你讲道理的。他想迁怒谁就迁怒谁,臣子没有资格反抗。
问就是“你李斯才是我的心腹,你和蒙毅比什么”。
很好,李斯被成功安抚了。
扶苏念起旧事难免感伤,秦王政听县令说大鲛不常往此处来,又见爱子伤怀,便改了口。
“既如此,射鲛一事日后再说。”
秦王政带着心爱的太子回了船上,拉着扶苏问他怎么又难过了。
他上一世十多年后射鲛都无事,如今正是力壮之时,肯定不会受伤的,太子无需担忧。
扶苏更难过了:
“焉知父亲不是因为射鲛透支了身体,这才染病的?”
秦王政这下没法接话了。
他又不知上一世的情况,哪里说得好。只能催促侍者给太子做些甜点来,用甜食哄儿子高兴。
扶苏:小孩子都不可能被这种手段哄好的吧!
但扶苏还是给面子地吃了,吃完努力收拾好心情,免得父亲为他忧虑。
秦王政略松一口气,又陪儿子看了半日的游记。游记是家弟子写的,里面提到了很多这次巡游时没有路过的地界,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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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秦王政就寝时恍惚入梦。
或许是太在意白日里的事情,他梦见了自己射鲛的场景。画面一转,就是大鲛的尸体被拖入浅滩,众人都在恭祝他剿灭了徐福东渡路上的阻碍。
徐福?谁?
秦王政微微皱眉,正要发问,却听“自己”略有自得地说道:
“不过是一只鲛罢了,去问问府库里可有足量的冰,朕要将它运回咸阳,给太子也看看。”
太子因病弱长居深宫,此番未能随行。
他一直知道太子向往外头的风景,虽然不能带太子过来,却能将海边的大鲛运回去给太子瞧瞧,叫他开心一下。
秦王政观察到周围官员面有难色,但梦中的“自己”似乎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
他回到了住所开始给太子写信,然而信件才送出去,第一日他就病倒了。
秦王政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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