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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警惕他(第2页/共2页)

p;  “对。”

    她没打算和沈唯清多说,挂了电话。

    前面就是地铁站,钟尔旗已经提早下班在地铁站等她了,两人约了中介晚上见面,一起去看房。姜晨也在,闹着要把自己的一居室单间退了,和她们一起体会热闹合租生活。

    可惜过程不是很顺利,找到的几个房源不是太破太旧,就是房东要求押一付六,甚至押一付十二,明明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可看到三个小姑娘合租,就以不稳定为由忽然改了口。

    “算了姐......”姜晨撇撇嘴,“合适的三居室好少,而且好旧啊,我妈要是来北京看我,见我合租,还住得这么可怜,她一定要我回家的。还是你们俩租吧。”

    然而两居室也不是这么好找的,尤其是临近年关。

    接下来的几天,向满每天都和钟尔旗一起去看房,钟尔旗下班晚,往往都要晚上七点以后,和中介一起爬楼,人困马乏,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合适的预算里可选择的范围太小了。

    “姐妹,咱的预算能不能稍稍提一提?”钟尔旗提议。

    “我要看一下。”向满说。

    两个人回了家,坐在客厅沙发,向满打开帆布包,从里面翻出一个本子,钟尔旗瞄了一眼,很惊讶:“你记账?现在还有人手写记账?”

    不但记,还记得特别全,每日早饭、一瓶矿泉水、一杯奶茶、共享单车费用、电动车充电......这些零碎花销向满也都会记。

    “你怎么不用手机记?”

    “我上学的时候就这样记账,习惯了。”

    而且手写下来的感觉不一样,每个数字好像都记得格外牢。

    “你要攒钱?”

    “对。”

    要攒很多钱。

    向满翻了翻账,然后告诉钟尔旗:“我每月最多最多,再多花三百块。”两居室本来就比三居室要贵,这三百块换来靠谱稳定的室友和更好的居住体验。

    “好!那我们可选择的房子就多了几个,”钟尔旗说,“还有啊,以后每月水电我来出,因为我男朋友周末偶尔会来住......但你放心,不会打扰你,我俩晚上那个绝对超级小声,可以吗?”

    向满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微微结巴:“......可以。”

    钟尔旗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于向满的不自然表情:“小满,你单身吗?”

    向满点点头。

    “母单?”

    向满摇了摇头:“不是,我有过男朋友。”

    她不知如何和钟尔旗描述,并非这件事使她难堪,只是她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过自己的感情经历,这对她来说是个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事,而且带着血泡,一戳就破,疼得厉害。

    这话题起了个头,效果立竿见影,当晚向满做了个梦。

    缭乱梦境里有个男生,个子不高,皮肤黝黑。

    一会儿是他扯着她的手在火车站狂奔,他们的手上都拎着行李箱,行李箱的轮子不停打着她的鞋后跟。一会儿又是电子厂园区外,她把一盒剥好的柚子顺着栏杆递进去,男生的手从栏杆探出来,亲昵地拍拍她的头。

    ......后来,画面色彩忽然晦暗,变成了狭窄的出租屋,他们滚在同一张被子里热汗淋漓。餐桌上有吃剩的千层蛋糕,蜡烛油滴落,滚烫的,滑腻的。

    向满清楚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呈哥,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那道男声喘着粗气回答:“带你回家,结婚,跟你生一堆孩子。”

    动作停了。

    向满难以置信看着男生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男生的声线如有具象捆在她身。

    回家,结婚,生子。

    回到那座大山。

    回去。

    回去。

    ......

    向满并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惊惧地叫出了声。

    钟尔旗敲她门的时候,她才陡然醒来,大口喘着气,眼泪和冷汗湿了一脸。

    “小满,你没事吧?这大清早的。”

    冬日晨光还未洒进来,卧室光线并不明朗。

    向满掀起被子,抱住双膝,环顾四周几圈才踏实下来,她告诉钟尔旗自己做噩梦了,拿起手机看时间,不过早上六点。

    她猛灌了两口凉白开才冷静下来,坐在书桌前望着墙上贴着的白纸,半晌,拿起笔,想在最后一行添点什么,却在笔尖落下前一秒反了悔。

    有的东西写在心里就行。心脏那样柔软,锋利笔尖刺下字迹必然痛苦,却不会褪色,不会消逝。

    永远不要回到那座大山。

    永远不要回头看。

    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下来,向满起身去洗漱,准备早饭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昨晚给她发了消息,十一点前发的,但她昨晚睡得太早了。

    沈唯清问她:“找房子不顺利?”

    是外婆告诉他的,说向满找房子找了一个星期了,没有进展。

    老太太问他:“把你房子租一个给小满,她不会差你房租的。”

    “我外地人,哪有房子?”沈唯清装傻。

    “你爸给你在北京安了好几个窝,你当我不知道?”

    那是限购令之前了,姓沈的做地产起家,最有敏感度。两人离婚后沈建安自觉对不起汪展,给汪展购置房产,多少带了乞求回头的意思,可惜汪展不为所动。

    “他赔给我妈的,不是我的。”

    “我不管!”老太太态度强硬,“那把房租给你妈。”

    “她租得起?”

    “你死心眼吗?会不会变通?”

    沈唯清大笑起来。这老太太真是。

    转头给向满发消息。

    向满回他的时候,他正在开车,头一晚刚从上海回来,今天又起了个大早。

    “还好,很快就能找到了。”向满说。

    “快春节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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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在家?”

    “嗯。”

    沈唯清原本要去店里看看装修进度,临时掉了个头。

    他给向满打电话:“半小时以后下楼。”

    向满正在吃早饭,速冻小笼包,配一碗速溶豆粉,说话不清晰:“有事吗?”

    “你跨年夜那天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

    刚从噩梦中抽身的向满实在对这两个字有本能恐惧。她思索一阵才勉强回忆起。那时他们在嘈杂酒吧大声笑着闹着,她的音量最低,但沈唯清还是听到了。

    他不会承认那是自己格外留意的,毕竟竖起耳朵听人讲话挺不体面。

    向满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见面了跟你说。”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见你。”

    “......”沈唯清呛她:“向满,大清早的,我昨晚还熬了夜,你别伤了我做好人好事的心。”

    “我怎么知道对我是不是好事?”

    “你又跟我杠?这是你对朋友说话的态度吗?”

    向满不说话,重新拿起了筷子。

    沉默的对峙中,又转过一个街口。

    向满听见沈唯清轻轻咳嗽了一声,清晨的冷空气对他确实不友好。

    她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沈唯清微哑的声音传过来:“向满,你对我态度好点行不行?”

    “你对我态度好点,我帮你实现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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