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已离开了手,风雪中,高高的背影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长街远去。
江府……
他是江府的人吗?
江府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少年并没有报什么希望,但走着走着,就到了江府附近,远远的看见那人坐在府前的台阶上,鼻子冻得红红的。
江鹤阳看见了他,笑着把怀里的衣服拿出来:“这些是棉衣,我只穿过一次,已经洗好了,你……你别嫌弃!”
他怎么会嫌弃呢?
他一个孤儿,又是个小乞丐,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他又怎么会嫌弃……
少年拿出他白日里给他的玉佩和糖葫芦,江鹤阳看着他笑了:“这是给你的,不用给我。”又把衣服抖开,“你先穿上衣服,别受了风寒。”
少年穿上了平生第一次的棉衣,却是一个陌生人所赠。
江鹤阳把玉佩别在少年腰间,少年动了动,躲开了:“我……不能要……”
“没事,”江鹤阳又凑到他身边,“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个饰品罢了,不值钱的。”
江鹤阳给他系好玉佩,又把从家里拿的点心打开,拉着他坐在台阶上一起吃。
“你叫什么?有没有名字?”江鹤阳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酥,含糊不清道,“我叫江鹤阳。”
“我叫……楚将暮。”
“哦--是将要日落的意思吗?”
“大概吧。”
“……”
江鹤阳又闲来无事的问:“你爹爹和阿娘呢?”
楚将暮拿着点心的手僵了一下,平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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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了。”
江鹤阳自知踩到了对方的禁忌,知趣的闭了嘴。不过一会儿他又耐不住性子的想要道歉:“抱歉……”
少年摇了摇头。
“来!”江鹤阳拉着楚将暮的手站起来,单手掸了掸衣摆,“我让我爹爹给你找个住处!”
“什……什么?”少年惊慌不堪,这么大的门户,他高攀不起。
江鹤阳拉着他进了门:“来吧来吧!”
府院偌大,竹子整整齐齐的排在院墙根,扑面而来的一股书香气息。
他拉着他顺着游廊走。
“鹤阳?”
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人转身,赫然是老家主。
“爹!”江鹤阳高兴的叫起来,方才还想着要找他爹,现在都不用找了,他把楚将暮往前推了推,“这是白日里碰见的那个孩童,他好可怜,帮帮他吧,爹!”
老家主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并不是他不想帮,而是身居高位,总有一些迫不得已,今日帮了这个,那明日变回涌来一群,难不成都要一一帮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况且,天子脚下不乏有些穷苦可怜之人,他若做了这个出头鸟,君上又该怎么看他江家……
身不由己这个词,江鹤阳还是不明白……
“爹,你最好了,帮帮他吧!”
老家主虽是文官,但威严依旧不逊色,楚将暮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怵,向后缩了缩。
“老陈那里还缺个打杂的,他若愿意,便让他去那里吧,不过老陈要不要,就得看他自己了。”
楚将暮听不出那话里的情绪,江鹤阳更是单纯的一张白纸,但他知道,他爹口中所说的老陈是个神医,跟在神医旁边做事,肯定能学到不少本领,至少能养活自己,不过那个神医并不在城里。
“明天我带你去找陈神医,他的医术可厉害了!”江鹤阳拉着楚将暮的手继续走,“爹爹也没说不行,今晚你在我房里睡吧!”
楚将暮挣开了手,对着江鹤阳“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可把江鹤阳吓坏了,连忙过去要把他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楚将暮推了推他的手,对着江鹤阳结结实实的拜了三拜。“多谢江二少之恩,将暮终生不敢忘!”
后来楚将暮跟在陈神医身边做事,他似乎很有天赋,陈神医也很器重他,传给他了自己衣钵,但楚将暮正经医术学烦了,便开始自己研究毒。
再见时便是多年后,老家主病重,江鹤阳常年在外,不知陈神医早已羽化,却是见到了楚将暮,白净的娃娃脸上一点泪痣。
许是陈神医待他很好,性格也不似少时那么别别扭扭了,开得起玩笑,还能时常与江鹤阳拌两句嘴,那块不值钱的玉佩,他也一直带着。
不过,生死各有命,饶是再妙手回春,气数已尽,也无力回天。
老家主的葬礼,举行了三天,他一生为官清廉,沅湘的百姓沿着长街陪丧了三天。
后来楚将暮留在了沅湘城里,只能说,像他师父陈神医那样隐于世外真的没有钱,他们平时都吃穿用度只能省了再省,他师父也曾对他夸下海口,要赚大钱,带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不过终是夸下的海口,他们依旧是一贫如洗。
楚将暮自认为城内人多,肯定比城外好赚钱,便在城内待了下去,没想到的是,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连个完整的门,都没有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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