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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换嫁世子妃》70-81

    第71章 认亲机会

    陆氏又关心了一下桑瑶的伤势, 之后又跟两人说起认亲的事:“方才回府后,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们不必死盯着证据不放, 只要想法子逼一逼陆英,让她当众承认换子之事就行了。”

    她先前是关心则乱才没转过弯来,回府后理清心中的纷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桑瑶闻言连忙点头,“就是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虽与陆氏交好, 双方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通信,但陆氏嫁离王府多年,平日里与她聊的多是夫家广安伯府的事,很少提起娘家,所以桑瑶对镇北王府的了解十分有限。

    她只知道镇北王府从前不叫镇北王府,而叫镇国公府。镇国公府是开国勋贵, 第一任镇国公原是个普通的铁匠, 因在前朝覆灭中立下军功无数,才得了世袭罔替的镇国公爵位。

    此后几十年,镇国公府的儿郎们一直带兵驻守边疆, 抵御外敌。他们用血肉之躯保家卫国,多年来牺牲无数, 最终在陆湛的祖父那一辈, 镇国公府被破格加封成了镇北王府。

    但那时镇北王府的成年男丁已全部战死, 只剩下满门妇孺和年仅十五岁的陆靖。

    众人都以为陆家后继无人,要就此没落了,谁知两年后, 年仅十七岁的陆靖突然在战场上一战惊人。

    他勇猛善战,用兵如神,没几年就扭转了大越多年来在战场上的弱势。此后三十多年的时间里,更是一步一步重创了大越最强大的敌人北狄,最后还彻底把已经威胁大越上百年时间的北狄打得灭了国。

    至此,镇北王府的威望达到了顶峰。但这之后镇北王就卸甲归家,没再上过战场了,听说是因为多年征战给他留下了不少旧伤,身体不允许了。

    这些都是世人皆知的事,除了这些,桑瑶只知道镇北王府的老太妃,也就是陆湛的祖母尚且在世,还有之前的世子陆成安是个有辱门楣的废物点心,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她都不清楚的事,此前与镇北王府没有任何交集的陆湛就更不清楚了,所以这会儿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陆氏。

    陆氏闻言,先跟他们介绍了一下镇北王府的大概情况。

    桑瑶这才知道镇北王府人口简单,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复杂,因为镇北王不曾纳妾,他的后院只有镇北王妃一个人。

    夫妻俩是青梅竹马,多年来一直恩爱有加,所以陆湛姐弟四人全是镇北王妃所出——是的,陆湛一共有三个姐姐。

    陆氏是他的长姐,嫁给广安伯贺兰泰为妻。他还有个二姐,嫁给了宗室里一位公主的嫡长子,但红颜薄命,十年前就已经仙逝。他三姐则一直没有嫁人,据说是命中犯煞,不适合成家,所以十六岁便出家做了道姑,这些年一直在城外的长明观里修行。

    陆湛听到这一怔,桑瑶也很惊讶:“谁给算的命啊,这,能信吗?”

    陆氏没有多说,只道:“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与你们细说。”

    这里头显然是有事,桑瑶和陆湛对视一眼,点头没再多问。

    陆氏便继续说王府里其他人的情况:“我们姐妹三人都已离家,如今王府里除了父王母妃,就只有祖母,陆英一家和陆成安那个小家了……”

    镇北王府的老太妃姓杨,是已故老王爷的原配嫡妻。她一共为老王爷生下了三子一女,陆靖是她的长子,陆英是她最小的女儿。

    她和老王爷是皇家赐婚,感情一般,老王爷膝下也有几位庶子庶女,不过早年都战死的战死,出嫁的出嫁了。所以如今还跟她一起住在王府里的,就只有二十多年前孀居归家,而后一直不曾离开的陆英。

    陆英与陆靖差了十几岁,今年也才四十出头,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寒门出身的状元郎,她在对方骑马游街时对他一见倾心,不顾一切非要下嫁,结果没几年就因为丈夫犯事被杀守了寡。

    那时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老太妃心疼女儿,不愿她和未来的外孙/外孙女继续留在夫家吃苦,便想法子让女儿和夫家断绝关系,把她接回了王府。

    此后陆成安出生,陆英也没有再嫁,而是招了个丈夫入赘。

    她丈夫名叫刘昂,是个家世不显的小官之子,如今在礼部任职。两人成婚十多年,看着倒是恩爱,但不知是不是遭了报应,一直未曾生育儿女。

    “虽是孀居在家,但她毕竟是父王嫡亲的妹妹,长得也不差,所以当年归家之后,依然有许多不错的人上门向她提亲,可她却全都拒绝了。此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愿嫁给那些人,非要放低标准地招赘上门,如今才知道她是早已把王府视为她的囊中之物,所以不肯离开。”

    陆氏说到这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父王母妃一直怜她疼她,待她如我一般,却不想到头来,竟是养出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桑瑶听到这心里有数了,陆湛这个坏姑姑应该是个演技很好,心机很深的人。

    这样的人通常都不太好对付。她柳眉微蹙,陷入了沉思:“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从她口中逼出实话呢?”

    “想撬开她的嘴不难,找点事情弄乱她的心神,再攻其不备就是。”桑瑶虽然聪明,却没有太多跟人交手的经验,陆氏就不一样了。她当家做主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这会儿说着很快就有了主意,“正好她那宝贝儿子不是刚被父王狠揍了一顿么,她心里应该很不好受,这样,我……”

    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有丫鬟匆匆而来:“夫人!不好了,王府那边出事了!”

    陆氏声音一顿,拧眉朝传话的丫鬟看去:“怎么回事?”

    “世子妃的母亲阮夫人在王府门口公然怒骂世子性情残暴,不配为人,还说要带世子妃和离归家!”

    这话显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陆氏一愣,脸色微变:“具体怎么回事?”

    丫鬟语速极快地答道:“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阮夫人是和新城郡主闹了矛盾才会这般行事……聂姑姑派来的人说,阮夫人只愿意见王爷王妃,老太妃派人请她进门再说,她都不肯理会。可王爷一早就被陛下传召进宫了,至今还未归家。王妃又正卧床休息,她不敢前去打扰,因此只能先请夫人过去一趟,帮着劝劝阮夫人。”

    她口中的新城郡主指的就是陆英,她是老王爷的女儿,身上也是有郡主封号的。至于聂姑姑,则是是镇北王妃的心腹。

    陆氏听完这话没有马上跟她离开,而是心神急转地看向了陆湛:“阮家与王府的关系向来不错,阮夫人也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她会不顾两家关系地做出这样的事,可见是真的气极了。但柔娘流产一事,早已有人报去阮家,阮夫人也在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到了王府照顾女儿。那时她虽也心疼不已地发作了一场,可并没有失去理智……也不知咱们那好姑姑做了什么事,竟把她气成了这样。”

    陆湛眉眼一动,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管做了什么,这都是我们的机会。”

    “没错,柔娘小产一事本就陆成安的错,是王府理亏,她竟还惹怒阮夫人,气得她不顾一切与王府撕破脸。父王知道了一定会大怒,也会更厌恶陆成安。她这会儿应该是心慌又后悔,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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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话间陆氏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她冷笑一声,起身就道,“走,阿姐这就带你回王府认亲去!”

    陆湛没想到这事会来得这么快,但他并非优柔之人,稍一思索便点了头。

    桑瑶也一下就紧张激动了起来:“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她当然也想跟着去,但她腿还伤着,实在有心无力,只能远远给他们加油了。

    陆氏带着陆湛快步往镇北王府去了。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镇北王府老太妃杨氏所住的永福苑里。

    “太妃,奴婢嘴皮子都快说破了,那阮夫人还是不肯随我进门,只说要在府外等着王爷从宫里回来,当面求王爷准世子妃与世子和离归家……外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奴婢虽马上就让人驱赶了,可阮夫人的话还是传开了,如今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

    说话的说个身穿天青色褙子的丫鬟,她叫玉莲,是老太妃杨氏身边的大丫鬟。

    老太妃杨氏已经七十多岁,头大也全白了,但身子骨还算健朗。这会儿她正脸色不快地靠在软榻上揉额,听了玉莲的话,她面色一黑,忍不住直起身怒道:“这阮陈氏,她是失心疯了不成?!好好的家事非要闹到外头去给别人看笑话,还一副要与咱们家撕破脸的样子。也不想想这事若真的闹大了,影响的可不止成安,他们一家也得不了好!尤其是她家柔娘,和离对女子来说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她竟连这也不顾了!”

    “母妃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说话的是个年岁与陆氏差不多,但五官比陆氏逊色许多,气质上也不像陆氏那般优雅华贵,仪态天成,而是整体偏温婉柔和的贵妇人。

    她就是陆氏的姑姑,镇北王最小的妹妹陆英。

    陆英只比陆氏大两岁,今年也才四十出头,加上保养得宜又会打扮,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

    这会儿她虽然说着劝慰杨氏的话,但脸色也很不好看。因为世子妃阮柔的母亲陈氏会突然不顾一切地做出这近乎玉石俱焚的事,确实是因为她。

    第72章 揭穿身世

    事情是这样的:

    得知阮柔小产的消息后, 陈氏第一时间就从家里赶来,陪在了女儿身边。看见女儿痛苦憔悴的样子,陈氏十分心疼, 加上陆成安这些年行事越发荒唐,她心疼不满之余,忍不住就问了阮柔一句,要不要与陆成安和离归家。

    谁知这话却一个不慎, 被正好进门的陆英给听到了。

    陆英向来看不上阮柔。

    阮家家世寻常,阮柔的才貌长相也并不十分出众, 她心里一直觉得她配不上陆成安。

    可镇北王夫妇很喜欢阮柔, 她这做姑姑的再不喜欢也没法阻止阮柔进门,只能把不满藏在心里。

    听闻陆成安对阮柔动手,致使她小产,陆英没太心疼,反而因为镇北王差点把陆成安打死一事对阮柔生出了几分怨怼。

    在她看来,陆成安不可能无缘无故对阮柔动手, 一定是阮柔做了什么惹陆成安生气的事, 陆成安才会失控。所以听见陈氏那句话后,她心中极其不快,忍不住就走进去说了句:“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劝两个孩子和离, 阮夫人这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些。”

    陈氏是个性格温软怯弱的人,在人前向来不敢大声, 可当时却是一愣之后, 一反常态地站起身怒道:“小事?我家柔娘被陆成安那混账东西生生打至小产, 险些就此失去做母亲的资格,郡主竟管这叫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直接把人打得一尸两命吗?!”

    镇北王妃被陆成安气得下不来床,陆英原本是代替她来招待陈氏的。可她看不上阮家人, 本就不太想来,陈氏还当着她的面骂她的心头肉陆成安是混账东西,这让她忍不住就心下一怒,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几句大意是“不过就是没了个孩子,哪有这么严重”,以及“真离了我家成安,你女儿一个残花败柳怕是找不到更好的去处”之类的话。

    她在人前的形象向来温柔和善,说话也并不直接,是绵里藏针,叫人难受又不好发作的风格。陈氏这人又向来软弱可欺,所以陆英从没想过她会因为自己那几句话原地炸开,还做出跑到王府大门口当众声讨陆成安的事。

    想起自家大哥刚硬正直的脾气,和在这件事上严厉到不近人情的态度,陆英恼怒之余免不得有几分后悔。可事实已经发生,她纵是后悔也没有用,这会儿只能忍着烦躁,在心里飞快地想着解决的办法。

    “不然奴婢先派几个人把阮夫人带回府里?”这时玉莲给杨氏出主意道,“她只是个柔弱妇人,只要咱们派几个粗使婆子将她……”

    “不行,不可用强!”不等她说完,杨氏就眉头紧皱地摆摆手道,“这阮陈氏是个外柔内刚之人,会做出如此行为,显然是气极了。你让人跟她动粗,万一她一个激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这事就真的没法收场了。且这事本来就是成安理亏,再让人众目睽睽下对她动粗,咱们王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太妃说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玉莲连忙屈身道。

    “只是这般由着她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杨氏正头疼着,陆英开口了:“母妃别急,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去解决就是。”

    因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年纪又最小,杨氏自幼便极其宠爱陆英。这会儿听见这话,她先是一愣,而后连忙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陆英收拾了一下心情,站起身道:“我去给她道歉。”

    她自然是不愿在人前向陈氏低头的,可这事不能闹大,否则她大哥回来后不会轻饶她这个挑起事端的人,也会对成安这个始作俑者越发失望不喜。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先把陈氏带回府里。

    杨氏想了想,叹了口气:“也好,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亲自出面,也能叫外头的人知道咱们王府并没有苛待她们母女。”

    陆英点头,带着丫鬟往王府大门去了。

    “镇北王世子陆成安残暴不仁,无故将怀孕数月的发妻生生打至小产,我阮家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叫世子给那可怜的孩子偿命,只求王爷看在两家曾经的情谊和我那可怜的女儿嫁进王府三年,没有任何错处的份上,准其与世子和离归家!”

    刚出王府大门就听见陈氏已经喊至沙哑,却依然不曾停歇的声音,陆英眼皮一跳,一股火气直往上蹿。她掐着掌心忍了忍,才忍下心中恼怒,挤出难过的表情,快步往陈氏走去:“你我两家乃是姻亲,夫人何至于此?”

    陈氏冷着脸没有搭理她。

    陆英叹了口气,面露恳切,声音响亮道:“明知夫人正伤心着,还一时冲动与夫人发生口角,这是我的过错,我来给夫人道歉。只是和离一事还请夫人不要再提了,我大哥大嫂向来视你家柔娘为亲生女儿,得知成安酒醉失态,惊得柔娘不慎小产后,我大哥当即重罚成安,打得他去了半条命,并第一时间就派人上门与夫人说明情况,跟夫人表达了歉意。”

    “如今成安那孩子还皮开肉绽地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我实在是瞧了心疼,才会在听见夫人劝柔娘与成安和离时,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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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反驳了你几句……咱们都是做长辈的人,因为心疼自家孩子闹了些不愉快,这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闹成这样呢?还请夫人先随我进府,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陈氏已经闹了好一会儿,王府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原本大家都在同情陈氏摊上了个人渣女婿,可陆英这番看似道歉,实则避重就轻,倒打一耙的说辞,却让众人怔愣之后纷纷皱了眉。

    “听郡主这意思是,世子妃会小产是个意外,王爷王妃也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阮家说明情况,表达过歉意了,是这阮夫人不依不饶,非要逼世子妃与世子和离,才会让心疼世子的郡主忍不住跟她发生口角?”

    “这就是她的不对了,世子虽有不对,可事出意外又已得了严惩,她再心疼女儿也不能撺掇世子妃跟世子和离啊,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郡主心疼侄子反驳她几句,她还跑到王府门口来大闹,气性也太大了。”

    “是啊是啊,还逼得郡主亲自出面跟她道歉……”

    世人不知事情全貌,很容易被言语误导。陆英这话又说的十分高明,加上虽然陆成安名声不好,但她对外的形象一直不错,所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方才还偏向陈氏的舆论就翻转了。

    陈氏听得满身气血直往头上涌,终是忍不住怒声开口:“柔娘的小产根本不是意外,她身边的丫鬟说了,是陆成安吃醉酒后无故发怒,生生将她打至流产的!还有你!柔娘刚失去孩子,正是痛苦难当的时候,你竟还当着她的面出言讽刺侮辱!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谁知你们背地里又是如何磋磨她的?!”

    “我不知那丫鬟为何要跟夫人说这样的话,或许她只是一心护主,但不管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柔娘会小产都确实是我家成安的错,若不然我王兄也不会气得险些将他打死,我也不会看着那孩子被打得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的后背,心疼得失了理智。至于我说孩子没了可以再要那样的话,本意也只是想宽慰柔娘,并非有意刺她伤心之处,夫人实在是误会了啊!”

    陆英没有明着辩解,只一脸无奈地摇着头,一副“你非要扭曲事实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陈氏被她恶心得够呛也气得够呛,几乎要忍不住扑上去撕下她虚伪的面皮。但理智又知道不善言辞的自己在她面前讨不了好,所以最终,她还是死死忍下心中恨怒,把精力放在了正事上。

    “郡主巧舌如簧,我自知嘴笨不敌,不会再与你争论。但和离一事没得商量,我会在这里等到王爷回来为止。”陈氏说着擦去气出来的眼泪,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也不在意别人会怎么看我,只要我的女儿能摆脱陆成安那个混账,从此不再受委屈,便是要我即刻去死我也愿意!”

    陆英所谓的“道歉”只是做给围观群众看的——她知道陈氏正在气头上,就算自己真的道歉了她也不可能接受。所以她的真实意图是翻转舆论,减少这件事对王府和陆成安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时逼陈氏失控做出过激行为。

    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人把陈氏“带”进府里“冷静一下”,不让她继续闹事。

    可谁知陈氏都气成了这样还能忍得住。

    陆英心下烦躁不耐但又没法发作,只能继续憋着气叹道:“夫人何必说这样的气话,你难道忘了自己除了女儿还有个儿子吗?你若是有什么好歹,那孩子——”

    她说这话,本是想拿陈氏年仅十岁的小儿子威胁她,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阮夫人,你想让柔娘和离归家之事,我替我父王母妃应下了!”

    陆英一愣,霍然抬头,就见人群后方,一身绀蓝色衣裙,气度雍容,端庄华贵的陆氏从刻有广安伯府标识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陆琼?她怎么来了?

    陆英反应过来,脸色不受控制地变得难看。

    她自然不是舍不得阮柔这个侄媳妇,而是不能让阮柔和陆成安因小产之事和离。

    陆成安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若再传出他会虐打妻子的消息,往后哪还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所以,和离可以,但不能是现在。

    这么想着,她就沉下脸朝陆氏看了过去:“阿琼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哪能说和离就和离。何况成安可是你的亲弟弟,你身为长姐,怎么能不帮着劝阮夫人三思,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虽为姑侄,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陆英向来不喜陆氏处处压她一头,所以关系并不十分亲近。

    这会儿陆氏看着陆英,想着这些年陆湛孤身一人流落在外,还有她父王母妃被陆成安这个大冤种折腾得整日不得安生的样子,心里本就不多的那点亲近顿时全变成了恼恨。

    她穿过人群走过来,扶住同样因她的突然出现愣了一下的陈氏,目光冷冽地盯住了陆英:“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阮夫人心疼女儿,不愿女儿继续跟伤害她的人在一起受委屈,这并没有什么错。就算陆成安是我亲弟弟,我也不会拦着她。更别说陆成安,他还根本就不是我我父王母妃的血脉。”

    第73章 当堂对质

    什、什么?!

    陆氏这话来得太过突然, 不仅是毫无准备的陆英霎时如遭雷击地傻在了那,就是围观群众和正在气头上的陈氏也惊呆了。

    原本嘈杂的大门口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陈氏先面色大变地反应过来想追问,可就在这时, 镇北王妃姜氏被人搀扶着出来了。

    “母妃?”看见姜氏,陆氏面色一变,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您怎么出来了?”

    镇北王妃姜氏是个慈眉善目, 看起来非常睿智和气的妇人。她今年年近六十,脸上已满是岁月的痕迹, 但眉眼间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秀美端方。

    陆氏就是像了她。

    不过因为生陆湛时难产落下了病根, 姜氏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平时里需仔细将养着。

    这次因为阮柔小产的事,她气怒太过,已经好几日没下床。方才实在是在屋里待闷了,才会让人扶着她出屋透透气。谁知刚出屋没走几步,就听见两个小丫鬟在议论陈氏的事。

    姜氏察觉不对一问, 很快就问出了这事, 于是就让丫鬟扶着她出来了。

    不过她出来得晚了一步,没听见陆氏刚才的话。所以这会儿她只拍拍陆氏的手,看向陈氏温声说了句:“我来请亲家母进府说话。方才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亲家母放心,我和王爷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氏没想到姜氏会亲自出来请她, 这让她愕然之余心情很是复杂。

    她的夫君, 也就是阮柔的父亲是镇北王麾下的将领, 跟随镇北王在沙场上驰骋了一生,最后战死沙场。

    镇北王夫妇怜悯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不仅没有因为她丈夫的死取消两家婚事, 还一直对她和她儿子照顾有加。

    陈氏因此一直都很敬仰也很感激他们。

    可他们两口子再好,也架不住他们的儿子是个混账东西。阮柔嫁进王府三年多的时间里,没少被陆成安冷落欺辱。虽然她从来不说,可陈氏有眼睛也有耳朵,自己会看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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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她被陆成安生生打至小产,陈氏心疼之余,难免也有些迁怒镇北王夫妇。毕竟子不教,父之过,陆成安的恶行很难说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她选择接受道歉,忍下这事,是因为他们处理及时,态度诚恳,陆成安也受到了严惩,她不好再不依不饶。

    可陆英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态度,却让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她,忍不住又心生怀疑,他们镇北王府的人,是不是都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给她和外头的人看?

    陈氏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相反她很爱自己的女儿,所以想到这里,她就再也压不下心疼和愤怒,彻底爆发了。

    她说要带女儿和离归家也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之所以跑到王府大门口来闹,则是想叫世人都知道和离之事错不在她女儿,顺便出出心头恶气。

    然而陆氏的到来和她刚才那句惊雷一般的话,却让她满心的怒意都被震惊给盖过了。加上姜氏都亲自拖着病体出来请她了,陈氏不能也没法再闹下去,这会儿便终是暂时忍下满腹惊疑,顺着台阶下来了:“妾身知道王妃近日身体欠佳,本不想惊扰王妃,所以才在这里静等王爷,不想王妃还是知道了。既如此,那就进府再说吧。”

    有风吹来,姜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而后才点头道:“请。”

    毕竟是家丑,陆氏本也没打算当众跟陆英对质,闻言眼神冷然地扫向她,说了句“姑姑也请吧”,就扶着母亲进府去了。

    陆英:“……”

    陆英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脏剧烈紧缩。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成功隐瞒了二十多年,并且一直以为能隐瞒一辈子的秘密会突然被人发现,还毫无征兆地爆出来。

    这让本就被陈氏弄得心烦意乱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会儿根本不知该怎么反应,只能浑浑噩噩地在丫鬟的搀扶下跟上众人的脚步。

    一行人去了王府前院待客的正堂。

    她们前脚刚进屋坐下,后脚镇北王陆靖也回来了。

    陆靖是陆氏派人叫回来的。陆氏跟皇后关系不错,方才是借皇后的路子给正在御书房面圣的老父亲递了话,才使得他急匆匆赶回来。

    陆靖今年也快六十岁了,他的须发皆已斑白,面容也满是风霜,但身材依然高大强健,行走间脚步生风,满身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势。

    他有着一张与陆湛同样冷肃刚硬的脸,只是因上了年纪又留了胡须,看起来没有年轻时那般与陆湛相像。

    不过父子俩身形和气质还是会给人一种一脉相承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云水村,贺兰玦会从陆湛身上看到自家外祖父身影的原因。

    这会儿看见陆靖,大家都纷纷起身行礼。

    陆靖摆手让众人免礼,末了大步走向姜氏,眉头微拧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起来了?”

    “躺久了身子也难受,便起来活动活动。”

    正事在前,姜氏没有多说,示意陆靖在自己身边坐下后,忍着疲累看向了陈氏:“王爷也回来了,亲家母,有什么想说的,你尽可以说了。”

    陈氏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惊疑和急切,一听这话立即就转头看向了陆氏:“我想先问问贺兰夫人,她刚才在外头说陆成安并不是王爷王妃的血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

    不仅姜氏愕然怔住,陆靖也被这话听得一愣,霍然朝长女看去。

    宫里人多眼杂,陆氏让人给父亲传话时,只说家里出了大事,没说具体是什么。这会儿见该在的人都在了,她才起身走到父母身前行了一礼,沉声说出了当年的真相:“父王,母妃,陆成安确实不是你们的儿子,当年母妃生小弟时,有人收买了母妃的贴身丫鬟凝香,让她把刚出生的小弟和她自己的儿子偷换了!”

    这话不亚于晴天霹雳,陈氏惊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陆英也瞬间白了脸。

    毫无心理准备的姜氏则是脑袋一嗡,整个人懵在了那。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性格沉稳如山的陆靖也面色猝变地僵住了:“你……你说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陆氏没给陆英反应的机会,言简意赅,语速极快地把自己是怎么怀疑上陆成安,又是怎么查到真相的说了一遍。

    最后她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名叫凝香的丫鬟留下的遗书,目光冰冷地盯向了陆英:“这是凝香留下的遗书,上面清楚交代了当年的一切,也明确指出了当年收买指使她这么做的人,就是你们疼爱了多年也信任了多年的,我的亲姑姑,陆英!”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置信地落在了陆英身上。

    而陆英,她已经手脚发软,满身冷汗,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我不是,我没有!”过了好过一会儿,她才从惊骇和恐惧中回过神,连声否认道,“大哥,大嫂,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阿琼为什么要这般污蔑我,这……这也太荒唐了!那是我的亲侄儿,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狠心的事情来?!”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心慌得厉害,但她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承认罪行,否则她和陆成安就完蛋了。

    “把这遗书拿来……拿来给我看看。”这个时候,是姜氏率先回神开口。

    陆氏见母亲本就带着病色的脸越发苍白,说话声音也有些发颤,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但她知道这是避不可免的,因为伤害已经造成,不管什么时候让她知道,她都得遭受这番痛苦。

    想到这,她眼神越发冷厉地扫了陆英一眼,上前两步把那封遗书送到了姜氏手里。

    姜氏低头一看,越看呼吸越急促:“这确实是……是凝香的字迹,她的字是我亲自教的,我不会认错……”

    巨大的愤怒和痛苦席卷了她的心神,姜氏再也无法自控地站起身,重重把手边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眼泪涌了出来,“陆!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瓷器碎裂声尖锐刺耳,陆英骇得浑身一颤,但还是死死咬紧牙关,拼命否认:“我没有!我没有那么做!字迹可以仿写,遗书可以伪造,谁能证明这封遗书真的是凝香所写?!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刻意想陷害我!大哥,大嫂,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成安也是你们一手养大的,你们不能不信我和成安,却去相信这样一封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所谓遗书啊!”

    陆靖这时也已经接过妻子手里的遗书看完。

    他没有理会陆英的喊冤,而是铁青着脸扶住妻子,一边帮她顺气一边问长女:“除了这封遗书,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有。”眼看时机已经差不多,陆氏点头看向了门外,“我不仅有其他证据,我还把真正的小弟找回来了。”

    “什么?!”

    这话一出,正在用力喘息的姜氏顿时瞪大了泪眼。陆靖也面露惊愕,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往外面看去。

    “阿湛,进来拜见父王母妃吧。”

    陆氏来时带了一个丫鬟和三个侍卫,陆湛就和那三个侍卫站在一起,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陆氏身上,他又刻意低着头收敛了气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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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注意到他。

    这会儿听见陆氏的话,一直候在门外的他微微一顿,呼吸微顿地稳了稳心神,抬目照做。

    高大挺拔的青年迈着大长腿,步子稳健地走了进大堂。

    他的轮廓深邃利落,如同刀削,五官冷硬肃然,俊朗非凡,和堂上的镇北王足有四五分相似。除此之外,他身上那股正直刚硬,百折不屈的气质,更是让人乍眼一看就会想起镇北王。

    姜氏看得眼前阵阵发晕,眼泪彻底止不住了。陆靖也难得心神大震地愣在那。

    因为外人的身份一直没有说话,只忍着心中纷乱静等结果的陈氏,也被陆湛的突然出现看得霍然变了脸色。

    至于好不容易才从惊变中回过神,正疯狂转动脑袋想着脱困之法的陆英,则是再次如遭雷击地傻住了。

    屋里再次变得死寂。

    “陆湛拜见王爷,王妃。”

    直到陆湛走至陆氏身边站定,屈身冲镇北王夫妇行了个大礼,陆英才再也无法自控地尖叫出声:“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人一定是背后想害我的人刻意找来的!大哥,大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这世上、这世上常有长得相似的人,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你们的孩子啊!你们想想成安,成安他长得也很像大哥啊!”

    第74章 陆英认罪

    “陆成安像的不是我父王, 而是你!”

    陆氏厌恶地看着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不肯认罪的陆英,声音冷得像是裹了千层寒冰, “你与我父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陆成安是你的儿子,五官有几分像我父王并不稀奇。可除了五官,他身上哪还有半点我们陆家人的影子?!多年来父王母妃为他费尽了心力, 可他仍是胡作非为,屡教不改, 且越发暴戾荒唐, 这样一个从骨子里就坏了的人,也配与我父王相提并论?”

    “我陆家的儿郎,该是品行端肃,为人清正如阿湛这般的!且阿湛生得和父王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这又岂是你一句巧合就能糊弄过去的?更别说我与阿湛的义父是旧识,我早已从他口中确认过, 当年他就是凝香遗书上写的那个地方捡到阿湛的!”

    “谁、谁知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陆英被陆氏打了个措手不及, 又没有间隙地步步紧逼,已经快扛不住了。但她毕竟是经过风浪,心机城府也足够深的人, 因此竟还是急中生智地找到了应对之词,“伪造遗书不是难事, 找个跟大哥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大哥, 背后算计这一切的人怕是针对我们王府而来啊!成安是你和大嫂唯一的儿子,毁了成安就可以毁了你们甚至是整个镇北王府……你想想有谁会这么做,又有谁有这个能力这么做, 你不能中计啊!”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因为皇帝近年来越发忌惮镇北王府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

    忌惮镇北王府但又不能明着做什么,所以选择用这样的阴私手段从内部击垮镇北王府,这个可能性倒真不是没有,因为这几年越发昏庸的老皇帝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不管是陆靖还是姜氏都没有因此动摇。因为两人看见陆湛的第一眼,心里就都无法自控地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亲近和酸涩。

    这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特殊感应,是任何狡辩都无法掩盖的血缘羁绊。

    不过他们没信陆英的话,惊闻消息匆匆赶来的老太妃杨氏却是信了:“英儿说的对,此事摆明了是个针对咱们王府而来的阴谋,靖儿你不能轻信啊!”

    杨氏惦记着陈氏的事,一直在自己的院里等消息,谁知等了半天没等到事情顺利解决的好消息,反而等来了另一道惊雷:有人说陆成安不是她的亲孙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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