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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花开,“我可没说洗着澡不碰你。“

    水雾渐渐缭绕,水声也大了起来,奏出时?缓时?急的钢琴曲,在花洒下流泻出一串悦耳的音符。

    弹了一个?小时?的钢琴,南熙裹着浴巾走出来,倒了两杯水。

    薄时?月扶着墙慢慢走,径直倒在床上。今天玩了太久,她有些吃不消。

    “喝口?水,”南熙扶她起来,“这就是不吃晚饭的下场,你看看我,多有活力?。”

    “星星喂我。”

    薄时?月难得撒娇,南熙心神一荡,叉起寿司。

    “……我说的是水。”

    “骚凹瑞,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要吃东西了呢。”南熙马上换成水杯。

    终于有时?间看手机了,她打开微信,发现妈妈二?十分钟内给她打了五个?电话。

    她抿了抿唇,自从上次薄时?月说她们分手是由妈妈一手促成的,她心里便扎着一根刺,怕自己失望,所以迟迟不敢求证。

    似乎只?要不去问,她就能和父母永远这样平静度日。

    但是那根刺已然扎了进去,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妈妈肯定想她了,所以给她打了电话。

    愣了一会儿,手机又震动起来。

    南熙迟疑一秒,选择接听。

    “熙熙啊,忙什么呢,怎么不接妈妈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温柔如?初,还带着几分急切,充满母亲对女儿的爱。

    小口?喝着热水的薄时?月听到声音看了过来,握住南熙的手。

    “刚刚在打扫花店,没听到,”南熙轻声问,“妈妈有事吗?”

    “幸好,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都准备好和你爸去花店找你了……别穿外套了,熙熙接电话了!”

    后面那句是和爸爸说的。

    南熙听得眼?眶发热,这么爱她的妈妈,真的会阻止她和薄时?月在一起吗?

    “熙熙,周一记得回家一趟,”陈千盈主动说起打电话的原因?,“咱们全?家一起出去吃个?饭,你想吃什么?”

    南熙下意?识拒绝:“不了,这几天花店挺忙的,等下周五吧。”

    她在拖延和爸妈见面的时?间。

    “忙也要回来,周一必须回来,”陈千盈不容她拒绝,“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南熙再想说话,那边已经挂了。

    “莫名?其妙的,”南熙小声念叨,“什么日子嘛,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一起吃饭。”

    薄时?月查了下日历,下周一,1.22,她猛然怔住,指尖微颤。

    南熙不知道,可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心情复杂地看了南熙一眼?,欲言又止。

    “去吧,或许是你们家的家宴。”她浅笑?着,抚平眉间的愁绪。

    “是哦,”南熙被她逗笑?,“这么说我家也是大户人家。”

    薄时?月低下头,笑?容变淡。

    不会出事的。

    一定不会出事的。

    粉安娜

    月色隐入云层, 星星也失了踪迹。

    睡梦里?的南熙皱了下眉,神经末梢被轻微的响动惊醒,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视线渐渐清明, 枕边人竟还未睡,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大?晚上的,就?算是绝世大美女大半夜不睡觉盯着人看也吓人, 南熙的心漏跳了一拍,问:“你、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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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明天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薄时月抱紧她, 声音闷在颈窝里?,“怎么醒了?”

    南熙摁亮手机,三?点半。

    “就?为了这个大?晚上不睡觉?”她匪夷所?思道,“你失眠了吧?”

    不应该啊,几个小时之前她们还在大?战三?百回合,按理?说薄时月应该早就?睡了,难道没有尽兴?

    南熙正暗自琢磨着?她是不是该锻炼一下手指力量了,薄时月否认。

    “运动之后睡得更好,”南熙的手在她的腰间摩挲,“要不要再来一次?”

    薄时月握住她的手,“不用,我已经困了。”

    见她闭上眼睛,南熙也没坚持, 暗自下决心明天晚上一定好好表现,让她刚享受完就?直接坠入梦乡, 一觉睡到大?天亮。

    翌日一早, 南熙几乎和薄时月同时起床,洗漱之后她突发奇想, 准备出门跑两圈。

    “一起去吗?”她邀请薄时月。

    “你去吧,等你回来正好吃早餐。”薄时月小心切着?皮蛋,头也不回。

    “行?!”

    南熙应了一声,简单热身之后推开门,冷风一吹,马上把昂扬的劲头吹散了。

    “算了,怪冷的,不受罪了。”她关?上门。

    薄时月失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南熙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在学习和运动的时候表现尤甚。

    被她戳穿,南熙也不觉得羞愧,抱起一束粉安娜,坦然道:“躺平和摆烂活的更舒服。”

    皮蛋太滑,刀尖一歪,薄时月差点切到手,她停顿半秒,继续重复切皮蛋的动作。

    如?果她在家也这么懒散的话,那个秘密应该永远不会被发现。

    早餐很简单,一锅熬得香浓的皮蛋瘦肉粥,以及从面包店偷来的吐司面包。

    南熙咬一口面包,胡乱吹了两下粥便往嘴里?送,烫得好一会儿也没合上嘴巴,终于咽下去,感叹道:“真好喝!”

    “小心点,”薄时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不用这么着?急。”

    南熙理?直气壮道:“都怪你煮得太好喝了,如?果我嘴里?长了泡,你得给我付医药费。”

    “好,我亲自带你去医院。”

    薄时月舀了一勺粥,仔细吹了吹,确定不再冒热气了,往她唇边送。

    南熙笑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一句话。”

    “什?么话?”

    “大?郎,该喝药了。”

    薄时月:“……你喝不喝?”

    就?知道她不会说,南熙吐吐舌,乖乖喝了,咂摸几下,继续演下去,说:“药有点苦,娘子可否给我一颗蜜饯?”

    说到蜜饯,薄时月便想到上次从琼州给她带的果脯,问:“吃完了吗?”

    南熙也不演了,骄傲道:“当然咯,我可是甜食消灭专家。”

    “过段时间应该还要去一次琼州,我给你带。”

    “好啊好啊。”

    吃过早饭之后简单做了一些花店的准备工作,已经十点了。

    在花店做饭有碍观瞻,薄时月索性?将电煮锅和食材搬到楼上,开始准备午餐。

    各自忙碌了几个小时,一点半终于吃上了午饭。

    南熙面对色香味俱全的排骨玉米和炒花菜幸福地快要流泪了,“我觉得我能吃三?大?碗!”

    “太夸张了。”薄时月帮她盛米饭,“本来还想做一道辣子鸡丁,但是我们俩应该吃不完,晚上再做吧。”

    “晚上可以喝排骨玉米汤,不用做了,不然你好辛苦。”

    薄时月不是她聘请的保姆阿姨,一天三?顿做下来多累,南熙以己度人,不想让她一整天都围着?食材打转。

    “可是你想吃,想吃,我就?给你做。”

    她将碗递给南熙,随意用鲨鱼夹固定的卷发不听话地散下一缕,落在耳畔,美得温柔又随性?。

    南熙伸出手,却没接米饭,而是将鲨鱼夹拿下来,栗色长卷发如?瀑,温顺地覆在她的薄背上。

    “最近你变了好多。”

    南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薄时月,话语轻柔,神色柔和,似乎连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不知为何,她想起易碎的花瓶,精美雅致,却一碰就?碎。

    薄时月避开她的眼睛,将米饭放在桌子上,“变得更爱你了?”

    南熙“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倒不是……我也说不上来。”

    总不能说人家像个花瓶吧。

    “大?概是因为我们见面的机会太少。”薄时月坐了下来,“星星,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离开我了。”

    南熙笑道:“干嘛呀,弄得像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似的。”

    薄时月也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勉强笑道:“是我傻了,吃饭吧。”

    晚上,她还是执意给南熙做了辣子鸡丁。

    南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心疼她,“干嘛这么辛苦,我少吃一道菜又不会饿死。”

    薄时月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温水,没有应声。

    周日的午饭是糖醋鱼和炒花菜。

    南熙看到这道菜便想笑,“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去吃西湖醋鱼,我差点吐出来,你一句话没说,回到民宿就?研究做法?去了。最后做出了糖醋鱼,虽然也很难吃,但是比西湖醋鱼好吃十倍。”

    她说的是毕业旅行?时的事情,薄时月也久违地露出一点笑意,“尝尝我现在的手艺,看看有没有进步。”

    南熙夹了一筷子鱼肉,仔细品尝之后评价:“现在已经比西湖醋鱼好吃一万倍了!”

    “幸好没有退步,”薄时月托腮看她,“慢慢吃,小心鱼刺。”

    吃饱喝足,糖醋鱼还剩下一半,南熙和她商量:“晚上还吃这个,不要做别的了。”

    还剩一道可乐鸡翅没有做,薄时月原本就?没打算做,闻言点点头,说:“下次再做给你吃。”

    她们一定还会有下次的。

    她迫切地需要这些承诺来证明她和南熙还有未来,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承诺。

    晚上,薄时月近乎疯狂,轻咬慢掐,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南熙虽然喜欢,但是理?智的弦还没断,握着?她的手哄道:“乖一点。”

    明天要回家,被爸妈看到奇怪的痕迹没办法?合理?解释。

    “星星,”薄时月哭出声,“说你爱我。”

    回答她的是一记深吻。喘.息渐重,薄时月依然没有放弃,流着?泪重复道:“说你爱我,好不好?”

    南熙一一吻尽湿咸,腾出一只手将她汗湿的额发妥帖梳好,心头涌动着?动情的“我爱你”,却忍住了,轻声说:“等我们重新?在一起。”

    那时她会说上千遍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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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到这句话,薄时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手,眸中闪着?被泪水洗过的清澈的光,“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好不好?”

    接连两个请求似的“好不好”让南熙发怔,骄傲的薄时月何时这样说过话,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怪异,正准备深想,薄时月的呼吸渐渐急促。

    正是紧要关?头,她不再分神,咬紧牙关?坚持着?,直至春雨连绵,潮湿蔓延。南熙拥紧她,尚有余韵,继续温存片刻。

    南熙终于说道:“怎么忽然这么着?急?”

    “没什?么,”薄时月回过神来,自顾自地擦眼泪,“只是太动情了,想说什?么就?说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潮热的芙蓉面又变成了那副清冷的容颜,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错觉。

    床上床下的薄时月确实不太一样,南熙也没再追问,也不知道追问之后该如?何回答。

    她确实想重新?在一起,可是并?不是现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她们也需要磨合,十年的空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填补好的。

    周一早上,薄时月去上班,临走之前好多话想说,最后只化成一句话:“明天我来给你做可乐鸡翅。”

    不等南熙说话,她便走远。

    送她离开,南熙也驱车回家了。

    应她的要求,今天不去饭店吃,一家三?口一起去超市买菜,然后回来做饭。

    虽然今天不能赚钱了,但是今天可以算是一年一度的有求必应日,她说什?么,爸妈便会做什?么,不会反驳一句。

    南熙怀疑就?算她骑在爸妈头上撒野,他?们也会夸一句“灵活得像孙悟空一样”,颇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吃了顿亲手做的午饭,南熙感叹道:“如?果每天都是这种好日子就?好了。”

    爸妈对视一眼,陈千盈笑道:“每天都是这种日子还了得,你不得骑到我们头上了?”

    南熙轻咳一声,她确实有这种不孝的想法?。

    她岔开话题问:“不过今天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还能是什?么日子,”南淮山笑呵呵道,“我和你妈定的一家三?口快乐日,定的那天就?是1.22,所?以就?这样延续下来了。”

    南熙恍然大?悟,心里?却腹诽那以前怎么不说呢?

    昨天睡得太晚,南熙犯困,吃过饭一头扎进卧室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爸妈分别给她发信息,都有事情出去了。

    家里?没人,南熙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好去找找到底有没有病例单。

    在两个卧室里?翻找无果,她又去书房,盯上了上锁的保险箱。

    试了试爸妈的生日和她的生日,都不对,又试了几个重要的日子,还是错的,南熙福至心灵,输入“0122”。

    “啪嗒”一声,保险箱开了。

    含羞草

    南熙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不知道去哪儿,茫然四顾,视线锁定?一家酒吧。

    天刚暗下来, 夜生活还未真?正?开始,酒吧里顾客寥寥,虽然音乐的声音早已震耳欲聋, 可少了人气,还是有种异常的安静。

    南熙坐在吧台前扫了眼酒水单, 点了一杯含羞草。

    调酒师懒懒散散地调制一杯放在她面前, 南熙刚伸手,身边便坐了个皮衣男人,调笑着搭腔。

    “小?姐姐一个人来?这杯我请你。”

    南熙冷冷暼他?一眼,大概是和薄时月待久了,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神韵,皮衣男缩了缩脑袋,一边嘟囔着“脾气还挺大”一边走远。

    南熙充耳不闻,轻轻摇晃液体,温柔的?暖黄色在高脚杯里上下浮动,她抿了一口,一半香槟一半橙汁的?清爽口感让人着迷。

    放下酒杯,薄时月发来消息。

    【醒了吗?】

    南熙盯着这几个小?字,一动也不动。

    自从早上分开, 薄时月一直在给她发信息,事无巨细地关心她, 一刻也不停。

    南熙一边匪夷所思地想总监的?工作是否这么轻松一边甜甜蜜蜜地回复, 现在想来,是薄时月在害怕。

    怕她找到那张薄薄的?纸, 怕她发现她又骗了她。

    思维又发散到前不久,薄时月说?她承受不了说?出真?相带来的?后果,后来她承受住了,今日才知道真?正?的?真?相,她果然没能承受。

    毫无预兆地,她得知了一个秘密。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没有打开保险箱,让那个秘密永不见天日。

    可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抑或是命运的?安排,她知道了。

    南熙深吸一口气,回复薄时月的?消息之前给阮菲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道:“你手里有多少钱,能不能借我十?万?”

    “啊?”阮菲一头?雾水地问,“你犯事了?”

    南熙沉默片刻才开口:“我还钱……给薄时月的?。”

    “你们俩分手了?太?好了!”阮菲欢呼一声,“你等着,我马上转你!”

    确认十?万到账,南熙久久没动,她倒是希望用不上这笔钱。

    切回薄时月的?聊天框,她冷静地打字:【刚醒】顺便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脸上却全无笑意。

    薄时月秒回:【睡得好吗?】

    南熙咧了下嘴角,她睡觉的?这段时间,薄时月一定?在担惊受怕吧,一直守在手机前等消息,看到她这样和从前别无二致的?语气与表情,是不是放下心了?

    南熙冷笑一声,开始敲字。

    【我做了一个噩梦,吓醒了。】

    【什么梦?】

    【我梦见你还有事瞒着我,然后我们就吵架了……不会是真?的?吧?】

    薄时月好一会儿才回复:【刚刚在忙。】

    这倒是巧了,一说?这件事就忙了,南熙没有回话,盯着上方的?名字,直至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她的?心也在一瞬间揪紧了。

    【梦都?是相反的?,别怕。】

    南熙抿紧了唇,决定?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直言道:【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了,对不对?】

    对方只回了一个“嗯”字。

    南熙苦笑一声,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

    刚接通,南熙便冷声说?:“你知道我是我爸妈领养的?孩子,是不是?”

    世界变得安静,连呼吸也放缓,凝滞在半空中,窒息感扼住喉咙。

    “你……都?知道了?”

    薄时月声线艰涩,继而又慌乱地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这件事你知道了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我……”

    “你再讲一遍当年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南熙平静地打断她的?话。

    静了一会儿,薄时月缓缓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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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天和你讲的?全是真?的?,只是隐去了这一件事而已?。当时你母亲拿这件事威胁我,说?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她就和你一刀两断,我知道你割舍不下亲情,我也不想让你在我和你的?父母之间做选择,所以擅自替你做了决定?。”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星星,我真?的?不是有意……”

    “可是我说?过了,你再骗我的?话,我不会原谅你。”

    喧嚣的?背景音远离耳廓,听筒里的?呼吸声停了停,连轻微的?电流声也在此刻静止。

    南熙仰起?脸逼退泪意,决绝道:“就这样吧,我们到此为?止。”

    不给薄时月申辩的?机会,也不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她果断地挂断电话,转了十?万块后拉黑薄时月的?所有联系方式。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指一直在抖,泪珠滚落在屏幕上,模糊了视线。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听觉恢复的?同时,BGM忽然切成《生日快乐歌》,前方一阵喧闹,南熙抬眼看去,不知何时,那里多了一群过生日的?人,一个女生被朋友们围在中间,笑着闭上眼睛许愿。

    蜡烛被欢呼声吹得东倒西歪,却依然亮着,女生的?脸在光晕下温柔得像水墨画。显逐傅

    南熙捧起?酒杯一饮而尽,呛得眼泪流的?更凶。

    今天也是她真?正?的?生日。

    每一年的?今天,爸妈都?在用快乐日的?方式庆祝她的?生日,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敢宣之于口。

    她忽然想吃蛋糕,也想被朋友环绕。

    “喂,菲菲……”

    “我是明诗,菲菲她去厕……”

    酒意上头?,后面的?话她没听清,胡乱应了一声,说?:“明还是菲,不管是谁,帮我定?个蛋糕送、送过来,我在Meet等你哦,不见不散。”

    听出她声音有异,沈明诗着急地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南熙开始控制不住地傻笑,“一丢丢而已?,根本没醉……”

    “好好好,你别挂电话,我一会儿就到。菲菲!快出来!南熙喝醉了!”

    聒噪尖细的?女高音。

    南熙皱眉将手机扔在一边,“再给我一杯含羞草。”

    “别喝了!”手机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来自急吼吼的?阮菲。

    “干嘛,”南熙瘪瘪嘴,“我都?这么难过了,还不能喝酒?“

    她偏要跟人对着干,“来五杯!”

    妈的?,几杯橙汁而已?,怕什么。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知何时,身边又坐了个男人,她冷眼一瞧,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皮衣男。

    “美?女,受了情伤吧,我们一起?喝啊。”

    南熙正?有满肚子的?火无处宣泄,“砰”的?一下放下酒杯,巴掌往人脸上扇,掌掴声清脆。

    “你他?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皮衣男反应过来,正?欲还手,胳膊被人拽住。

    阮菲挥挥手,让保镖去外面解决,架起?喝得东倒西歪的?南熙往外走。

    “你们来了啊?”南熙笑呵呵地问,“蛋糕呢?”

    “谁有空买什么狗屁蛋糕,”阮菲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分个手而已?,还是被同一个女人甩两次,在这找什么乐子?你以为?她看见了就会心疼你?别做梦了!”

    南熙只听到了第?一句话,摇头?说?:“没有蛋糕我不走。”

    喝醉酒的?人力气大的?要命,抱着柱子不撒手,两个人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拽动,累得气喘吁吁。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买个蛋糕吧?”沈明诗查了下导航,“二百米有个蛋糕店。”

    阮菲叹了口气,只能同意,顺便踢了南熙一脚泄愤。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怕她发酒疯,阮菲和她商量:“蛋糕一会儿就到,咱们去包间等行不行?”

    南熙狐疑地看着她,片刻后撒开柱子,警惕地贴着墙根走,不给她抓她的?机会。

    进了包间关上门,阮菲松口气,死命戳她脑袋,后怕地要命。如果她没打那通电话,后果不堪设想。

    “喝醉了倒是有警惕心了,如果我们不来,你早就被人拖走了!”

    “我福大命大,”南熙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躺,“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谁敢对寿星无理?”

    生日?

    阮菲愣了下,她记得南熙的?生日是八月,喝个酒还能把日子记混了,也是个人才。

    过了一会儿,沈明诗拎着蛋糕走了进来。

    “我的?生日蛋糕!”南熙眼睛一亮,猛的?扑了过去。

    沈明诗吓得护住蛋糕,用眼神询问阮菲。

    “她把今天当成她的?生日了。”

    阮菲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还准备落井下石,“反正?蛋糕都?买了,咱们帮她过了吧,顺便拍一下她的?沙雕行为?,以后拿出来嘲笑她。”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沈明诗一边谴责一边兴奋地打开相机,娇声问,“拍视频还是拍照?”

    阮菲:“……视频吧。”

    “谁来帮我戴一下?”南熙一脸不耐烦地跟纸王冠较劲,“什么破王冠,不能自动戴到寿星头?上吗!”

    阮菲哈哈大笑,“拍下来没?”

    “拍着呢拍着呢。”沈明诗也忍俊不禁。

    戴好王冠,蜡烛也点上了,南熙马上端庄起?来,“你们可以唱歌了。”

    阮菲打开伴奏,毫无感情地跟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大声点!”南熙不满。

    沈明诗也加入,扬声唱起?来,总算带动了一点气氛。

    南熙满意了,对着蛋糕沉思一会儿,傻傻地问:“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沈明诗好心解答:“许愿。”

    许愿……南熙盯着快要燃到尽头?的?蜡烛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她的?愿望是什么呢?

    一夜暴富?父母安好?还是……关于薄时月?

    阮菲还在等着她出糗,催促道:“快点呀!”

    南熙迟疑地双手合十?,轻声说?:“我希望……薄时月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呼——

    蜡烛应声而灭,流下一滴烛泪。

    葡萄风信子

    “她这次好像真的想通了诶。”

    “醉鬼的话我才不信。”

    “可是我觉得她当时的表情还挺严肃的耶, 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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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信她还是信我是武则天?”

    “……那还是信你吧。”

    好吵。

    嘈杂的声音像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她耳朵里灌,嗡嗡个?不停。

    南熙皱眉翻了个?身, 翻涌的胃经不起折腾,想吐,她下意识捂住嘴爬起来?。

    昏涨的脑袋也?开始罢工, 眩晕感袭来?,脑袋重重地磕在墙壁上。

    “干嘛呀你!”阮菲率先反应过来?, 往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沈明诗也?及时将?垃圾桶踢过来?, “还想吐吗?”

    南熙的嗓子?快冒烟了,艰难地发出滞涩的声音:“水……”

    “给!”阮菲没好气地把床头柜上的水端过来?。

    解了渴,大脑也?清醒了一点,南熙恍恍惚惚地看?着她们,问:“你们怎么来?我家了?”

    “我们不来?,你这会儿还衣衫不整地躺在宾馆呢!”阮菲双手叉腰。

    “你在说什么啊?”

    南熙头痛欲裂,宿醉让她的记忆变得模糊,隐约记得她去酒吧喝酒,还对薄时月放了狠话,顺便打了一个?男人一巴掌,后?面的事情印象全无。

    阮菲继续输出:“南熙啊南熙,你受了情伤找我们喝酒不行吗,一个?人去酒吧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

    “不是情伤。”南熙忽的打断她。

    阮菲愣了下, “什么?”

    “没什么,”南熙摇摇头,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你们也?累了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她现在冷静地可怕,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敢离开,怕她想不开。

    沈明诗拉着阮菲坐下,笑眯眯道:“熙熙姐,我们再陪你待一会儿吧,你想吃什么?”

    南熙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可乐鸡翅。”

    顿了顿,她沉默下来?,昨天薄时月说今天要来?给她做可乐鸡翅,她一直记得,没想到竟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我马上点外卖!”

    “不用了,我忽然没胃口了,”南熙扶着墙壁慢慢下床,“我去刷个?牙。”

    嘴里的味道太奇怪,她实在无法忍受。

    卫生?间的门关上,沈明诗和阮菲马上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她好像真的死?心了。”沈明诗笃定开口。

    阮菲摸摸下巴,也?有?点赞同,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半晌终于说道:“可是太过于冷静了,不太像她。”

    她还记得十?年?前她们分手的那天,南熙哭着给她打电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声音还断断续续的,好半晌她才弄清是在问她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一次的南熙冷静地过了头,是被甩出经验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管怎么样,先让她吃点东西,”沈明诗搜索可乐鸡翅,点了份外卖,“然后?我们一起哄她开心。”

    阮菲捏捏她的脸,“老婆真会安慰人。”

    “别闹,”沈明诗噘嘴偏了偏头,“别让熙熙姐看?到了,不然她会触景生?情。”

    “触什么景生?什么情?”

    洗漱后?的南熙湿着一张脸走出来?,沾了水的发丝无精打采地黏在脸上,配上她郁郁寡欢的神色,活像落汤鸡。

    沈明诗递过去一张棉柔巾,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要不要再喝点水?”

    南熙将?棉柔巾盖在脸上,“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越是这样,她们越不放心,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们很闲的。”有?的是时间盯着她。

    “真不用。”南熙无奈。

    她们不为所动,装没听见。

    既然她们不走,南熙便问道:“我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她们神色正常,那么她应该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过记忆断片总是让人觉得不安。

    阮菲叙述整个?过程:“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刚打了皮衣男一巴掌,那个?男的生?气了,准备教训你,幸好我机智地带上了保镖,不然这件事还真不好办。然后?你闹着要吃蛋糕,只好给你买咯。”

    沈明诗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低头翻出昨天的视频,玩笑似的开口。

    “熙熙姐,你今年?的生?日我们已经帮你过了哦,有?视频为证。”

    ——“什么破王冠,不能自动戴到寿星头上吗!”

    ——“Happy birthday to you……”

    ——“许愿。”

    ——“我希望……薄时月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南熙盯着手机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破碎又无神的目光,让她心疼,酸涩感几乎冲破心脏。

    “我和薄时月真的结束了。”

    南熙平静地望着她们,“我不会哭得死?去活来?,更不会寻短见,你们放心……但是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阮菲和沈明诗对视一眼,终于相信了,点了点头。

    她们转身离开的瞬间,南熙叫住她们,“记得把视频发给我。”

    她强忍着酸涩感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县驻复

    “南小姐,你的外卖!”

    南熙恍恍惚惚地下楼,谢过小哥,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装,是可乐鸡翅。

    她抿紧了唇,给阮菲发了条信息,【是你点的外卖吗?】

    【诗诗给你买的可乐鸡翅,你慢慢吃。】

    她还以为是……

    南熙自嘲一笑,这么多遍的视频都白看?了。

    她没动那份可乐鸡翅,一口接一口地吃米饭,竟也?能嚼出几分甜。

    大抵这就是苦尽甘来?。

    南熙安慰着自己,以后?肯定都是好日子?。

    下午,花店照常营业。

    其实开不开都无所谓,今天周二,工作?日的生?意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但是她想让自己忙起来?,于是做了些剪枝换水的工作?,顺便开张。

    本以为会冷冷清清,没想到几乎每个?小时都有?人过来?,她不得不摒除一切伤春悲秋的念头,忙得团团转。

    忙到九点,花店打烊,南熙简单收拾了一下,心无杂念地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时光仿佛又倒流回和薄时月重逢之?前,那时她每天都很快乐,经营着小花店,每周回家看?望父母,偶尔和朋友出门逛街,不必去想她什么时候来?,更不必为她伤心难过。

    重逢后?的日子?,总是伤心大过开心。

    南熙心想,要远离让自己不开心的人。

    进入春风似剪刀的二月,年?关将?近。

    街上早早地便挂上了红灯笼与中国结,南熙出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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