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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初见(第2页/共2页)

bsp;  几人闻言一惊,就连缩在树上偷听的谢及音闻言都愣了愣。

    裴望初没有看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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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缙,而是对裴道宣说道:“大哥应该记得,我在外游学那些年,家里也传我命克双亲,无恶不作。”

    裴道宣说道:“这不一样,你那是家中刁奴搬弄是非,可崔公子与咱们无冤无仇,好意提醒,怎会有假。”

    听裴望初怀疑自己所言为虚,崔缙脸色不太好看,辩白道:“我以后会娶阿姒妹妹为妻,裴谢两家就算结亲也与我无关,裴七郎不必担心我会嫉妒你而故意从中作梗。”

    裴四郎打圆场道:“崔公子与谢家小姐青梅竹马,哪里用得着嫉妒别人?七弟也是说着玩的,真让他娶,他肯定跑得比咱们都快。”

    正此时,有谢家下人前来通传,说前院新蒸好了桃花饼和桃花酥,请各位公子前去品尝。

    待崔缙与裴道宣一行人都离开后,谢及音才从树上爬下来。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在崔缙嘴里不会有好话,可乍一听见如此刻薄恶毒的评价,她心里一时缓不过来,又难过又生气,狠狠朝树上踢了两脚,疼得她当即红了眼眶。

    桃花花瓣如雨簌簌落下,落在了脚边一块淡青色的玉玦上。谢及音弯腰将玉玦捡了起来。

    “这玉质地不错,是谁丢的呢?”谢及音把玩一番,在玉玦背后摸到了一个隐蔽的“巽”字。

    “是我落下的,请姑娘还给我。”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男声,谢及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那位姿容出众的白衣公子正站在不远处。

    裴望初……这玉玦是裴望初的?

    谢及音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头躲到了树后。

    为了方便爬树,她今日出门没戴帷帽,随手挽成的发髻也早被树枝勾散开,如今一头白发披肩落着,根本见不得人。

    何况崔缙刚才又那样说她……

    谢及音紧紧贴着树,飞快将头发拢起来,胡乱塞进后领中。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敢探头出去看他,只将捏着玉佩的手伸出去,对裴望初说道:“我喊一二三就扔,你接住了。”

    裴望初说道:“此玉珍贵,不能摔。”

    谢及音想了想,“那我放到地上,你先背过身去,等我走了你再来拿。”

    裴望初道:“拾遗赠还,应当面酬谢,此乃君子之礼。”

    谢及音不说话了,似是在想别的办法,只持着玉玦的手还愣愣地伸在外面,红缨青玉映着白脂般的手腕,竟十分好看。

    裴望初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我要代家兄向谢姑娘赔礼道歉,所以还请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清洌温和,不似作弄,谢及音愣了一下,“赔礼……道歉?”

    她轻轻偏过头,眼角余光里望见一袭玉白色的人影,负手站在桃花树下。

    只听裴望初说道:“家兄未见过姑娘,却听信他人对姑娘的诋毁,使姑娘闺誉有失,应当致歉,对不起。”

    “那你呢?”谢及音问。

    “我未出言替姑娘分辩,是因为我不认识姑娘。”

    谢及音不是这个意思,“崔缙说的话,你信吗?”

    “不信。”

    “为何不信?”

    裴望初道:“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

    谢及音闻言,缓缓从桃花树后转出来,垂眼对裴望初道:“现在你看见了。”

    她才十三岁,是个尚未长大成人的少女,瘦瘦小小的,垂首丧气地站在裴望初面前,披散满肩的白发上落了不少花瓣。

    “看见了。”裴望初望着她道,“姑娘并非传言中那样可怕。”

    谢及音牵强地笑了笑,并未将他的话当真。和崔缙等人相比,至少他愿意假言安慰,不让她面上难堪,可见裴七郎是个极有风度的。

    “看来姑娘不信。”

    谢及音轻轻摇了摇头,“裴七郎是个好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裴望初闻言轻笑了一声,谢及音疑心他在嘲笑自己,却听裴望初说道:“我想为姑娘簪发,可以吗?”

    谢及音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说……要为我簪发?”

    “你的头发乱了,披散着到处跑,总不成规矩,”裴望初缓步走上前,温声对她笑道:“反正此处无人,不必怕谁说三道四。”

    他嘴上说着规矩,听起来却很不成体统。谢及音已经十三岁了,哪有让外男帮自己挽发的道理?

    “我说我不怕姑娘,姑娘不信,原来是姑娘害怕我。”裴望初语含三分笑,春风似的拂过人去,谢及音脸色微红,却不肯承认。

    “难道你是什么值得人怕的老妖怪吗?我才不怕。”

    裴望初道:“既然不怕,请允我为姑娘簪发。”

    却见裴望初朝她伸出手来,手指细长干净,掌心里拢着一支三寸长的花枝,枝头还缀着两个半开未开的花苞。

    “你……”谢及音望着那秀致的花枝,“你真的愿意……”

    裴望初“嗯”了一声,对她道:“我不骗你。”

    于是谢及音迷迷糊糊答应了。

    她微微仰头,看见明媚的阳光透过熙熙攘攘的花枝洒下,心想,大概是裴望初长得太好看,语气又太诚恳的缘故。

    她感受到裴望初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拂,虽动作生疏,却谨慎而温柔,避开她的肌肤,将她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以桃花枝为簪,推入她发间固定住。

    “裴公子……经常为姑娘挽发吗?”谢及音轻轻碰了碰发髻,好奇地问道。

    裴望初解释道:“家妹与谢姑娘年纪相仿,生性活泼,常弄散了发髻,要侍女时时梳理,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些。”

    谢及音十分喜欢他帮自己挽的发髻,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地太明显,将玉玦还给了裴望初,问道:“这上面有个‘巽’字,是你的字吗?”

    裴望初点点头,“嗯,我名望初,字巽之。”

    “巽”有谦和之意,倒是与他这个人十分相洽。

    “我姓谢名及音,闺字——”话说到一半,谢及音突然想起来母亲曾叮嘱过她,闺名不能随意告诉别人。谢及音支吾了半天,生硬地说道:“我该回去了。”

    裴望初并未介怀她的态度,点点头道:“后会有期。”

    谢及音转身就走,待一口气跑得远了,回头看时,发现裴望初也已转身离开。

    裴家七郎……裴望初。谢及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心道,原来是这样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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