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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转不过来了,只能全力的消化一件事。

    他和季知远,明天要去领证了。

    季知远也处于大脑发懵的状态,两分钟的红灯结束的突然,跟前的车流开始移动他也没有发现,直到车后有催促的鸣笛声他才缓过神。

    坐正身子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在驾驶上。

    接下来的路途中,二人都没有对话。

    全然都是发着懵,专注的消化着领证这件事。

    季知远没有想到温砚会就这样答应,他总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由头实在不够有说服力。

    在今天之前,他也并没有想这么匆忙的和温砚提领证的事情,可是,沈焉的死缠烂打还有半路杀出的还伞男学生,让他的警戒灯一再亮起。

    他实在,太害怕。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止园门口。

    头脑风暴过后的温砚解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那我先进屋了。”

    季知远也欲打开车门:“我和你一起进去说一下明天领证的事吧。”

    “不用,原本两家人就商量过了,我说一声就好了。”温砚拒绝着,从车上下去,“天色也不早了,季大哥早点回去吧,我没事的。”

    见温砚态度明确,男人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将放在车把上的手移开:“好,回去记得喝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温砚点头,再次道别后关上了车门。

    岚京的春夜虽然已不像一座冰封般的城,却也还是冷。

    温砚回到明静轩,洗完澡后将云婶炖好的中药悉数咽下。

    窗外的橡树无声无息的冒出新芽,春天似乎是真的来了。

    夜里,温砚在饭厅用过饭后,在厅前正打算提起这件事。

    文湘母子依然还在止园借住,他也没打算避讳着。

    只是他还没提呢,便见到温重华已经拿出一本黄历来,戴上老花镜,像是在看日子。

    温砚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照着自己的计划说起了领证的事情:“爸妈,我和季大哥打算明天去领证。”

    二人竟没有半点惊讶的感觉,温重华继续用手捻着黄历的薄纸,文纾则坐在沙发上抿着佛手柑柠茶,神情也是不起一点波澜。

    率先流露出惊讶之色并且开口的,是按捺不住的何廷景:“表弟这么着急吗?领证可是大事。”

    温砚压根没搭理他,盯着温重华和文纾:“想着证早晚都要领,就想着早点领了安心。”

    “嗯,刚刚知远来过电话说了,我看这日子是不错,宜婚嫁,你们商量好就行。”温重华盯着日历看,确认是个好日子后,开口回着。

    温砚这才恍然,难怪两人不惊讶,原来是季知远已经说了。

    “你们自己定就好,不过婚礼,还是要多准备准备,不能这么仓促。”文纾的语气淡淡的,脸色谈不上坏也谈不上好。

    那对眉习惯性的紧蹙着。

    温砚垂眸:“会准备的,婚礼不着急,慢慢准备。”

    “嗯。”文纾也低头饮茶。

    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黄历翻动的声响。

    再后来,女人开始和何廷景相谈甚欢,温砚在一旁像是一株衬托环境的绿植。

    他觉得闷得慌,便默默走出前厅,走上十几分钟的路,去到自己从前爱待的小池塘边点起一根红豆味的爆珠,将烟嘴送进唇中,吸一口,红豆甜腻腻的气味混着刺激的烟草,突兀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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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

    下午淋了雨,他原本就有点小咳嗽,呼吸道这么一刺激,喉咙便又开始叫嚣。

    咳了大概又一分钟,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顺着气,目光从快要燃尽的烟上渐渐往下飘,落在绿水浮波的小池里,池里的流水似乎也被安排好了命运和归处,顺着四方的池道流。

    抬头看,也还是方方正正的四角天。

    温砚的眼里染上几分悲色,收起燃尽的烟头,缓步离开。

    夜里他收到季知远的讯息:【小砚,我已经提前和温叔还有文姨说了,毕竟是领证这样的大事,我应该主动一点,明天的话,八点我在止园门口等你,可以吗?】

    温砚看着他的消息,刚刚糟糕到要窒息的心情也变好许多,即刻回复道:【好。】

    他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似乎枕头里都包上了蜜饯。

    彼时的季知远还没有躺下,他正欣赏着温砚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在彻底卷开纸卷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会是这副。

    这副常年被温砚挂在朋友圈背景图上的字。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短短一行字,气势万千的同时又满是飘逸之美,技法上更是将“状似连珠,绝而不离”,“机微要妙,临时从宜”诠释的淋漓尽致,却又不似刻意,书法行笔上最忌刻意,刻意也就显得生硬。

    偏偏这幅字是一气呵成的,可见作者当时的情绪也正值高潮,才能连贯的写下这一行极具艺术价值的字。

    季知远将画摊在阁楼的长桌上,一笔一划的赏析着,赞许着,许久之后才注意到落款处的日期。

    竟已经是在三年前的秋天,他记得,自己去国外的时候,也刚好是三年前的深秋。

    临行前一天,他还偷偷去了一趟止园,想再见一面温砚。

    只是鼓起所有的勇气之后,他也只敢在止园门外待了一会,门外的大道旁种满了枫树,火红的枫叶随着一阵阵秋风飘落,盖在柏油路旁。

    取走止园门外的一片枫叶,夹进书里,就这样,他离开了岚京,三年再不见温砚。

    季知远盯着日期看了许久,想着这也许是他和这幅字的缘分吧。

    他将纸卷重新收好,放进了锦盒里。

    拿出了户口本备在桌前,不断提醒着自己:

    没关系,现在,他要和温砚领证了,他不会再见不到温砚。

    翌日清晨,伴着朝阳和温暖的光线,温砚出了门。

    他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版型正式大方的白衬衫,带着装上户口本和身份证的文件袋忐忑的往大门去。

    出大门的一瞬,他便见到季知远的车正停在门前。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坐进车里,心里头不断闪过一句话,从陈述句变为疑问句。

    【他要和季知远领证了。】

    【他要和季知远领证了?】

    越想越不敢信。

    季知远见他有些发楞:“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没有,昨天喝了药,已经不咳嗽了。”温砚摇着头,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望向季知远,他的内衬也是一件颇为正式的衬衫,领子折的一丝不苟。

    季知远被这么一盯有些慌乱的匆匆瞥回眼,开始发动车子:“那就好,那我们就直接去民政局了。”

    温砚点点头,听着民政局三个字,感觉自己在做梦。

    不,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一路畅通无阻,就连红灯也没碰上。

    到民政局后,发现今天来登记结婚的人确实很多,看来还真是个黄道吉日。

    季知远和温砚并排走进去,周遭的目光齐刷刷的涌过来。

    如今这个社会同性结婚已不算稀奇,能引来这么大关注主要还是因为两人出众又无比适配的样貌,甚至是身高差都是刚好。

    所以即使二人的距离不远不近的,并且在没有任何亲密举动的行为下,也还是让人觉得很想磕。

    在办理手续的时候,登记员也由衷的赞叹着:“两位真般配。”

    温砚不由脸上一烫,有些羞涩的笑。

    “谢谢。”季知远笑着。

    他也是由衷的笑。

    后来就是拍照,宣示,流程很快很顺利,顺利的温砚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本带钢印的红本本。

    他发着呆,愣愣地和季知远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迎面走来一位约摸有三十多岁的男子上前来握手:“季教授,这么早来办事吗?”

    季知远伸出手去回握:“对,我和我爱人今天来领证。”

    爱人。

    第45章 第 45 章

    温砚的呼吸停滞了好几秒,眼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灼灼地望向季知远。

    男人的神色如常,微微俯身和对面的人握手寒暄。

    穿着工作服的男子惊讶不已,急忙扭过脸来和温砚微笑示意:“那是大喜,季教授好福气!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温砚也微微弯唇,一对梨涡淡淡映现:“温砚,叫我小温就可以。”

    男子盯着他的脸又看了半晌,恍然大悟:“哦!您是温大书法家!我认得您的!我叫陈阳,和季教授之前同过窗。”

    陈阳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激动,握着温砚的手不放。

    “我特喜欢您的那副行楷,之前展出的时候一直去看”男子拉着温砚说个不停。

    温砚插不上话,只能微笑着做个旁听者。

    季知远看不下去。

    领证第一天,自己都还没握上老婆的手呢!

    怎么能让别人握。

    还握这么久!

    于是默默伸手将陈阳的手截下,重新和他握起手:“我们也有好久没见了,今天仓促,下次找机会再慢聊。”

    温砚将被握出汗的手收回,无比感谢着季知远的救场。

    陈阳这才从刚刚见到偶像的激动心情里抽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机会聊,不打扰二位了,新婚快乐啊!记得给我发请柬。”

    “一定。”

    被这个插曲一闹,温砚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了。

    想起季知远对自己的称呼。

    “爱人”。

    心上不由像是被蒙上一层甜滋滋的棉花糖。

    是“爱人”呢,不是“弟弟”了。

    季知远只是觉得他有些魂不守舍,不免又开始胡思乱想,复盘这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哪里不妥。

    想来想去,也就是那句“爱人”。

    车开了一路,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路,自觉地开始道歉:“刚刚那个称呼,小砚是不是觉得不妥,抱歉,下次我”

    “没有,我们领证了,季大哥这么称呼也没错。”温砚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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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头,“不用道歉的。”

    “我以为你在别扭这个事。

    “没有,称呼而已嘛。”温砚摇头的频率慢慢减弱。

    “这样。”季知远用余光看着温砚那张清秀的脸蛋,脸颊白花花的,叫人忍不住想逗一逗,“那叫老婆也可以吗?”

    温砚猛地被着语出惊人的话给呛到,急促咳嗽着,小脸涨的通红。

    季知远料到温砚会红了脸蛋,但没想到会咳这么严重,靠路边停下车后,伸出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温砚弯着腰,咳了快有三十秒才缓过来,回答着男人提出的上一个问题:“如果季大哥想这样叫的话,也行。”

    也行。

    季知远怔了怔,被温砚这股一板一眼的认真劲逗笑,原本停在他背上的手往上,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逗你玩的。”

    温砚微微挺起弯下的脊背,偏眸,差点陷进季知远的笑里。

    逗他玩的。

    可他巴不得是真的。

    季知远重新启动车子,临近中午,二人决定直接去学校,在食堂随便吃点,上完下午的课之后再一起去季宅吃顿便饭。

    季盼山知道两人领证的消息,开心的不行,给温砚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务必晚上来家里吃饭。

    温砚应声答应下来,老人家盛情他不好推却,况且,他喜欢去季宅。

    吃过午饭后,二人便一行去北楼上课。

    走到一半的时候,路上学生的目光汇聚的愈来愈多。

    温砚这才想起应该避嫌这茬,大学生追寻八卦和瓜的时候,是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比做什么科学实验,数据调查都来劲。

    他怕自己的书法课会被上成私人问题大八卦,于是默默和季知远拉开距离,低头用手机给他发信息:【季大哥,你先走,现在学生太多了。】

    季知远原本还疑惑着一眨眼,怎么温砚就跑的离自己这么远,看到手机消息后才反应过来是避嫌。

    他回了一句【好】后,便面无表情的将手机重新塞进外套口袋里。

    结婚证也正安安分分的躺在他的口袋里,他一摸就能摸到。

    不禁有点小怨气。

    明明他是合法的,正当的,怎么还是见不得光!

    他气的步子加快,却又忍不住扭头看看身后的温砚。

    两人的距离已经被拉的很远。

    他匆匆将眼神收回,默默爬上楼梯。

    学生大多都对季知远熟知,文学系的188冷面教授,帅是真的帅,狠也是真的狠。

    论坛上除了八卦季知远和温砚的关系,就是控诉他的严苛和不近人情。

    以至于他路过楼梯,周遭的学生都抿紧了嘴,呼吸都屏住了。

    尤其是现在,男人脸上一片阴云的样子,更吓人了。

    温砚并不知道被迫和自己分开后的季知远带了这么大的怨气,上完一堂有关汉字黄金分割的课程后,底下的学生难得没有在课间八卦,而是问起困惑来。

    温砚很欣慰,直到课后,他在等季知远上完第二节课,无聊刷起校园论坛。

    才发现论贴首页的闲聊贴界面上的top1是冷面教授和温老师穿情侣装。

    温砚的头顶不禁冒出一排问号,点进去一看。

    原来是他和季知远在楼道的照片。

    因为要拍结婚照,二人外套里搭着的内衬款式相似还都是纯白折领,确实很想情侣装。

    底下的评论更是精彩纷呈。

    卡分小能手:可是温老师天使宝宝啊啊啊,季教授感觉能一口一个啊啊啊!

    小青梅:体型差真的好pay!

    智商天花板:我分析是两个人都要出席一场比较正式的活动,这内衬版型太正式了。

    不挂科:季教授今天脸黑的和煤炭似的,谈恋爱不可能吧,失恋了差不多!

    八里香:同意楼上,刚刚上夺命教授的课,大气不敢喘

    温砚看的正起劲,房门忽然被轻轻叩响。

    “请进。”

    话毕,房门被推开。

    温砚抬眸一看,有些意外:“同学,你怎么来了?”

    又是那天还伞的那位男学生。

    “温老师,这是我家里种一些水果,刚摘的很新鲜的。”男生将手中一大袋水果和一块某产地的古法徽墨放在办公桌前,“还有这块徽墨,我选了很久上次让老师感冒了,我实在过意不去,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不用这么客气,这么多,老师不能要。”温砚看着这一大袋的水果还有徽墨,瞪大了眼。

    “您一定要收下!”男孩态度坚决,将塑料袋又往前推了推。

    温砚见他衣着朴素,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这样一块墨很可能会是他半个月的生活费。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没想到温砚会问起这个,睁着那双清澈的桃花眼,轻声回答:“孟向北。”

    “很好听的名字。”温砚微笑着,伸手取走塑料袋里的一个大雪梨,“孟同学的心意老师收到了,其他的你拿回去噢,老师就要这个雪梨。”

    “可是”孟向北轻轻蹙起眉。

    温砚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塑料袋的提勾还有那块徽墨重新塞进男孩的手中。

    正在此刻,办公室的门前赫然出现一道身影:“回去了吗?”

    第46章 第 46 章

    季知远立在门前,身姿绰约,目光灼灼地落在温砚和孟向北相互拉扯的手。

    眼神像是要把孟向北的手给烫出两个洞来。

    “好,马上。”温砚能望向他,发现季知远的脸色确实和论坛上形容的那样,黑的像块煤炭。

    孟向北将被拒收的水果提起,缩回了手,在这么被盯下去,他总觉得手上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随即默默问候一句:“季教授。”

    季知远压根不想理,耐着性子:“嗯。”

    “那老师我先走了,真的非常感谢您。”孟向北抬起眼,眸色深深的望着温砚。

    在季知远眼里,这样的目光用含情脉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孟同学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心意老师都收到了。”温砚礼貌的勾唇,梨涡淡淡的现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甜蜜,“快回去休息吧。”

    男孩微微一顿,不舍的收回眸光,羞涩的弯唇点头:“温老师再见。”

    他转身,从季知远的身边穿过,离开了办公室。

    半倚在门沿的季知远脸色黑沉沉的,抬眸看着温砚。

    温砚将那颗大雪梨捧在手里,忽然有种为人师表的成就感,很是欣慰的抓着雪梨往季知远身边走:“等会我们把这个雪梨切了一起吃。”

    “他送的?”

    “嗯!我想着拿一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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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知远盯着温砚捧在手里的那颗雪梨,明明是清凉降火的水果,生的也是水嫩多汁的样子,他却越看越火大,不接茬论起其他:“爷爷说做了你喜欢吃的油焖春笋还有凤尾虾,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

    “那我们快回去吧,别让爷爷等太久。”温砚感受着雪梨的沉甸甸,步子却变得轻盈。

    全然没有察觉身边的男人牙齿都快咬碎。

    温砚抱着雪梨坐了一路的车,到季宅后,依旧是捧着这颗大雪梨进的屋。

    季盼山正好在厅前喝茶,见到温砚进门,即刻笑得灿烂:“怎么好抱着个雪梨,快吃饭了。”

    “学生送我的。”温砚笑弯了眼,“等会切出来一起吃。”

    慢悠悠走进屋子的季知远脸色依然不太好。

    季盼山见到他:“你怎么两手空空的?难怪了,脸这么黑谁给你送。”

    季知远:“”

    话毕,老人便拉着温砚去吃饭。

    温砚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才注意到男人的脸又多黑,想着也许是因为自己有,季知远没有,同为老师,有点受挫?

    思来想去,估计就是这么个原因。

    饭桌上,气氛融洽除了一直有点沉默的季知远。

    季游城将自己珍爱的茅台都拿了出来,端着酒杯:“小砚,欢迎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温砚端起小酒杯,准备回敬。

    “小砚能喝酒吗?不能不用敬的,没关系。”杨缘关切的问着。

    她清楚温砚的身体状况,怕他不能喝。

    其余人也都将关心的眼神投过来。

    “一点点,没事的。”温砚回答,随即轻抿一口。

    他不常喝酒,自然喝不来茅台这样的白酒。

    脸蛋一下就闷熟了,喉咙被辣的像是生吞了刀片,全然品不出茅台的香与醇。

    想着自己喝也是浪费了,放弃后喝起饮料来。

    而他身边的季知远确却好像在借酒消愁一样,冻着一张冷峻的脸举着酒杯一杯又一杯。

    季游城将茅台收起:“啧,哪这么喝的,不许喝了。”

    “季大哥,你没事吧?”温砚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问着。

    男人摇摇头,呼出的气里都染上几分酒气。

    众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按着刚刚季盼山的交代,厨师将那颗大雪梨切块装盘送上了桌。

    温砚想着哄哄季知远,叉起一块水嫩的雪梨递给季知远。

    男人低眸看着叉上方方正正的切块,积在心底的郁闷和火气一触即发,第一次拒绝温砚:“我不想吃。”

    “应该挺甜的,不尝尝吗?”温砚不解,有点不知所措。

    他摇头,垂着眼,睫毛都气的在发抖。

    温砚悻悻地缩回手,只得将雪梨送进自己的嘴里。

    他握着金属叉,正欲吞下雪梨,身边的季知远忽地截住他握着叉子的手,偏过身来,低头将雪梨咬下,含进嘴里。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连贯的温砚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叉子上的切块就已经不见了。

    手背感受着季知远手心的温度,鼻间的玉龙茶香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酒气。

    饭桌上的季盼山还有季游城夫妇都笑着,不禁感慨:新婚的小两口就是甜蜜!

    “季大哥你不是不想吃吗?”温砚眨巴着眼,不敢动弹。

    季知远确实不想尝,但是,让他看着温砚吃,他更受不了!

    就是不想让温砚吃!

    他蓦地松开温砚的手,偏回身子,咀嚼着嘴里的雪梨。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味道还挺好。

    “我突然想尝尝味道确实不错。”他说着,又将盘里剩下的几块雪梨到塞进了嘴里。

    一颗雪梨切出来其实并不多,刚刚众人都吃了几块之后就剩的不多了。

    最后几块也被季知远迅速消灭。

    速度之快,温砚都没反应过来,瓷盘就空了。

    有点可惜,一块也没吃着,但看季知远的脸色稍稍好了些,想着几块雪梨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下了饭桌,季知远有些微醺上头,靠在古董沙发上揉着鼻梁。

    除温砚外,大家都喝了些酒。

    “哎呀,忘了老丁今天晚上请假回去了,小砚,要不今晚就和知远住一起吧,明早你们一起去学校上课刚刚好。”季盼山忽地想起自家的司机今天不在,家里的其他人又都喝了酒。

    “是哦,你和知远也领证了,是想怎么住?住在这还是?”杨缘也突然想起小两口独居的事情,“我和你季叔之前在如辉南园置办过一套,你们住不惯季宅的话,之后也可以搬那里去。”

    “不用,我在学校附近买过一套别墅。”季知远捏着鼻梁。

    “那更好,这样你们上班方便。”女人点头,“那小砚今晚就在老宅休息吧。”

    温砚捏着手中的茶盏,心里藏着数不清的小九九。

    他当然想留在老宅,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和季知远住在一间房里。

    “要回去吗?需要的话我找人送你。”季知远转眸,轻声问他,喉咙都因为紧张变得干涸。

    他的内心挣扎了好久,想着就不要问了,这样温砚就能被强行留下,最终还是摒弃了这样不道德的想法。

    问出了这句话。

    温砚对着他摇了摇头:“没关系,在这住方便一点,季大哥不介意我和你挤一张床就好。”

    后半句话,他是贴着季知远的耳朵说的。

    “不介意。”男人微微扭过脸,往下贴近,二人原本就不算远的距离,忽地又被拉近许多。

    他的唇似乎只差零点零一厘米的距离就能碰到季知远的脸颊。

    温砚下意识的转正脸蛋,逃开。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亲上去。

    在厅上又闲聊了几句后,众人便都准备回屋休息。

    季知远也从沙发上起来,酒精有些蒙上心头,步态摇晃的带着温砚上楼。

    他的卧室在三楼,上次温砚进去,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拧开老式的金属圆门把,那扇实木门里的光景便落在温砚的眼里。

    干净整洁的房间溢满淡淡的玉龙茶香,叫人沉醉,复古的装修风格,墙上摆满了主人四处游历后带回来的纪念品。温砚踏进卧室的木板,站在墙前,一下就注意到,墙上还挂着自己送给季知远的那副字还有他去年送给季盼山的祝寿图。

    看到这副祝寿图的时候,他难免疑惑。

    怎么会在这?

    “这幅字不是送给季爷爷的么,怎么”他还说完,边上的男人便往床上一倒,像是已经快睡过去。

    温砚匆匆回身,走向床边,借着卧室那两盏暖色调的落地灯,望向季知远,男人的脸颊泛着两朵红晕,的确像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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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不清。

    于是,他便默默走近卧室自带的洗手间里,打出一盆热水来给季知远洗脸。

    男人平躺在床上,呼吸绵长,温砚轻柔的用毛巾拭过男人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忍不住伸手拂过他那对剑眉。

    他鲜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并且肆无忌惮的看着季知远。

    所以很是珍惜的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柔软的床上盯着看了许久。

    也只敢这么看一看,偶尔伸出指尖轻轻触一触男人的眉和鼻尖。

    季知远便会微微蹙眉,歪过脑袋去。

    又过了好一会,温砚的手肘的撑累了,只好从床上起来,将季知远的拖鞋摘下,看着男人身上的衣物有些无从下手。

    他弯起膝盖,跪上床,拉开男人外套的拉链,里头的白衬衫便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

    衬衫单薄,贴在季知远的肌肤上,他胸前,腹前的肌肉线条在一呼一吸之间近乎都暴露无遗。

    温砚盯着,脸上微微一烫,伸手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

    纽扣一颗一颗的崩开,季知远颈前的皮肤也露出来,衬衫里还搭着一件纯白的背心,他身上的皮肤不像温砚那么白软,而是偏小麦色的肤色,被包裹在背心下的肌肉若隐若现,充满力量感。

    温砚的脸更红了,顿住了手有点不敢往下再解,指尖在不经意间刮过男人的胸口。

    顷刻间,天旋地转。

    不知怎得,身下的季知远便将他压在了身下。

    第47章 第 47 章

    季知远的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迷迷糊糊的眯着眼,擒着温砚的手腕。

    二人紧密的贴在一起,即使隔着衣物,温砚也能感受到季知远身上灼人的温度和心跳的律动。

    他屏住了呼吸,浑身的毛孔都被季知远身上烫人的温度裹挟着打开,身上的男人呼出的气里带着一点挠人的酒味。

    屋里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挡的严实,温砚仰着脑袋望着男人的脸,近在咫尺的脸。

    季知远的头往下挂,脑袋上蓬松茂密的黑发顺着重力往下垂,碎发遮掩下来,盖在他的额前直至眼睛。

    “季大哥”温砚不清楚季知远是清醒着的,还是糊涂的,只能小声地唤了唤。

    季知远将挂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抓着温砚手腕的力度愈发的重。

    身下的温砚咽了口唾沫,对上他那双微眯着的星眼。

    这样的姿势和距离,实在是叫人面红耳赤,他的大腿两侧也被季知远给夹住,不留余地的将他困在身下。

    “你醉了吗”温砚看着季知远微张的唇,无论是完美的唇形还是鲜艳的唇色无不勾着他。

    他很想亲上去,却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可是现在被压着的有明明是自己。

    季知远依旧眯着眼,像是在游离的状态里醒不过来。

    领口的扣子早已被他解开,大敞着,胸前隆起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温砚的眼不受控制的往下,轻而易举的就能瞥见夹在背心下的两块若隐若现的小麦色肌肉,这样的姿势,中间那道沟壑也愈加明显。

    他的脸顿时红的像是充了血。

    此时,季知远离他只有几厘米距离的脸也猛地垂下来,像是要吻上他的唇瓣。

    男人鼻息间的热气抚过他脸上的小绒毛,温砚僵直了脖颈,紧紧拧住被单,整洁的被单上即刻映出一片波纹。

    心里还在想着:

    如果是季知远酒后主动,应该算不上是他趁人之危吧。

    下一秒,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季知远没有酒后乱xing,落下的唇瓣只是轻轻擦过他的下巴,便彻底没了意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掌也忽地松开来,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温砚的身上。

    温砚被压的有些喘不上气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身上犹如钢板般的季知远推开。

    他喘着粗气,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耳根,双手撑起上半身有些艰难的从床上起来。

    被推开后的季知远安分的躺在床沿,伴着绵长的呼吸声睡得安稳。

    他偏眸盯着男人看,将自己紊乱的思绪平息后,才敢再次伸手去解季知远身上解到一半的衣物。

    这回他倒是彻底安生了,躺在床上任由温砚摆布。

    忙活了十多分钟,温砚才将季知远身上的衣服脱下,只剩下一件贴身背心。

    季知远手臂上的肌肉也练的恰到好处,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和微微凸出的青筋总是不断的映进温砚的眼中。

    他不敢再看下去,将被子盖在男人身上,自己则跑进洗手间里洗漱。

    脸蛋在冷水的刺激下才渐渐褪去灼人的温度,没有带换洗的衣物,他只好又在季知远的衣柜里翻衣服。

    季知远的衣柜整齐,分类的也很清晰,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套睡衣,换上后又是喜提深V的效果。

    他换完,重新走回床边。

    季知远还保持着刚刚的睡姿没有变过,睡颜安稳。

    温砚放轻步子,从另一侧上床,躺在床沿,侧过身子望着床沿另一边的季知远。

    明明只有一米五宽的距离,温砚却觉得好远,于是默默滚进被子里,缓缓往男人身边靠。

    上床前他将两盏落地灯熄灭,漆预y眼 u设黑的屋子里之剩下纱窗外透出唯一的光源。

    他看不见季知远了,却能听见他的一呼一吸,这让他头一次觉得黑暗的环境里也能让人心安。

    温砚想,现在这个时刻,空气里玉龙茶香的味道,左耳声道里传进的呼吸声,他会记很久,或许是一辈子。

    他不贪心,仅仅只是这样,他就觉得很满足了,于是缓缓闭上眼,坠进梦中。

    凌晨三四点的光景,季知远断电的大脑重新连接,有些恍惚的睁开眼,窗外的月光柔和朦胧,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距离的温砚将手枕在颈下,正对着他。

    他将肿着的眼皮撑开,望着眼前温砚的睡颜,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睡梦中的温砚梦呓着嘟了嘟唇,又往自己身边滚了滚,枕在颈下的手也抽出来,往被窝里滑,滑过他的指尖。

    季知远浑身的细胞和神经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意识过来,这不是梦。

    是真的。

    是真的温砚躺在自己身边。

    身体在这一刻变得僵硬,像一根木棍一般挺的笔直,一动不敢动。

    身边的人儿还在往他身边滚。

    温砚体寒怕冷,所以下意识往暖和的地方贴也是正常。

    季知远的喉结来回滚动,很想将温砚揽进怀里,抱着他睡。

    他在梦里演习过无数次的画面就要成真。

    冷静过后,他还是忍下浑身的躁动,只伸手牵住了温砚,闭上被yu望占满的眼眸。

    他想,他不能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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