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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拯救抹布受[快穿]》20-30

    第21章 诱|惑

    阮秋跨坐在顾芒的膝盖上, 腰脊挺得笔直,眼角指尖都带着钩子似的,像只跌进凡尘的妖精, 白皙的皮肤与红纱纠缠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踩得红红的脚尖也不老实, 勾着顾芒的小腿滑上滑下。

    “殿下, 您喜欢他们刚才跳的舞吗?”

    顾芒哪里还有心思再回答阮秋的问题, 印象里最常见的阮秋时常一身黑色的收腰军服,干净利落,外出出任务打boss还是敌人都是一枪一个小朋友, 哪里见过这种样子的阮秋

    而现实就是如此魔幻,那样的阮秋, 现在就在这里,在他眼前, 隔着一层轻纱般薄的布料坐在他膝盖上。

    “你”他一开口, 被阮秋一根手指抵住嘴唇,触感柔软。

    “他们扭得很好看吗?您很喜欢?”

    他轻声问着, 手心从顾芒的下颌滑到滚动的喉结最后抵在胸膛, 就这样撑起身子, 柔韧的细腰跟着轻晃起来,夹杂着身后“叮当”的金铃声。

    酒精麻痹了顾芒一部分大脑, 他怔怔地看着那截嫩腰有如活了的水蛇一般来回轻曳,带着层叠的薄纱离他越来越近, 灵活生姿, 漂亮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然没你好看。

    美太多了, 比那些群魔乱舞的亚雌好看太多了。

    不对不对, 不对劲, 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

    顾芒喘了口气,深深闭了一下眼睛,亡羊补牢般想挥发一下积攒的酒气和醉意,伸手握住阮秋抵在自己前胸的手想要移开,却反手就被阮秋抓进手里,同时左右分开。

    然后放在那截腰上。

    从旁人角度看,就好像顾芒非要抓着人家的腰不让他走似的。

    “是这样的吗?殿下?”

    蚀骨的低音附在耳边,顾芒的大脑一片空白,触手的感觉又嫩又滑,带着薄纱的糙砾感,让人无端产生要把它们撕扯开的冲动,从一开始是被迫握住到后来主动握住,越收越紧。

    “唔”

    阮秋滑落在顾芒怀里,本来素白的脸一圈圈漾起红晕,声音痴痴地发甜:“殿下握地这么重,是不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殿下跳舞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顾芒失措的心跳。

    阮秋的手指无师自通弹钢琴般一点点跳到顾芒的衣襟,明明看不见,却比看得见的人还要灵敏数倍,灵活交错着,不一会把扣子开了个遍,低头顺利地舔吻顾芒的喉结:

    “只要您不许看别人”

    顾芒只觉得心脏都随着这句话“嘭”了一下。

    可恶,他怎么不知道阮秋的手段这么高超!

    知道这样不对,可无论如何,手里却又该死的积蓄不起推拒的力量。

    顾芒刻意忽略掉喉结处的黏腻,伸手去拿酒杯灌点酒,想给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下一秒,酒杯就被阮秋轻而易举地夺过来。

    “殿下喜欢喝酒?”

    顾芒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紧接着,随着“波”一声,红酒盖子被打开,沁人的酒香把整间屋子熏得微醺。

    他们都醉了。

    酒瓶口抵在阮秋的锁骨,来不及说不,瓶身已然微微倾斜,浑浊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一般,自上而下把妖精淋了个透。

    阮秋舔舐着唇角,笑道:“殿下快来尝尝。”

    顾芒喉咙干涩,鬼使神差般地道:

    “怎么尝?”

    阮秋的呼吸越来越沉,猫儿似的凑上前,和顾芒鼻尖抵着鼻尖,痴痴地呼吸着顾芒呼出的气息,轻吻顾芒的下巴。

    “从哪里先开始尝都可以”

    阮秋说着,手从顾芒身上拿下来,转而开始灵活地剥起自己的轻纱。

    顾芒脑子蒙了一下,卡在阮秋彻底褪去之前一把抓住了阮秋的手腕。

    “别!”

    他难得清醒片刻,通红的脸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阮秋这堪称大胆的行为,但还好,没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行不能这样。”

    “为什么?”阮秋舔去自己唇角溅上的酒液,像是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诱人,嫩藕样的胳膊环着顾芒的脖子轻轻吐气:“为什么?殿下?您不是喜欢吗?”

    顾芒脑海警铃阵阵,眼见阮秋就要吻住他的唇了,连忙一把抓住阮秋肩膀。

    殊不知抓的太急,情急下手腕不轻不重地磕在了阮秋伸出虫翼处的后脊。

    虫翼附近的后脊部位微微凸起,再加上恰好是断翅那边,还带着顾芒亲自送给阮秋的那个金色的铃铛,一声“叮铃”响,顾芒一惊,顿住了。

    那个不大不小的磕碰好像触发了阮秋什么机关,他脱力地落在顾芒怀里,肉眼可见的薄红竟从那处开始有如彼岸花一般蔓延,转而似的裸在外的肤色都晕上胭脂样的红蜜色。

    空气中的酒香夹杂起一丝摸不透的甜味,腻地人喉咙间止不住地发渴,顾芒在铺面涌来的香甜气味里微微失神,蓦地想起前几天阮秋说自己的发|情期快到了。

    不,不会吧

    可触手的触感已经开始升温,顾芒心里一阵不详的预感,把埋在自己怀里的人捞起来,轻轻抚上阮秋黑茸茸的头发,随即更是不安,这短短一会儿的空,阮秋的头发竟然已经被汗湿透了。

    “阮秋,”顾芒也顾不得避嫌了,焦急地低声唤着,生怕自己养了这么些时日的小孩出什么事,“阮秋?”

    顾芒怎么叫,怀里的人就是没反应,他心一横,一手捧着阮秋的脸抬起来,怀里的人轻咽一声,像是不想被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却无力地由着那只手,整张脸都袒露在顾芒的目光下。

    长而卷曲的睫毛上全都是湿湿的汗,像哭了,额角的汗也沁水往下流,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鼻尖都躺着细密的汗珠,他微微张着唇,无声地像汲取氧气的鱼,贪婪地呼吸着顾芒的味道,瞳孔涣散,一副快要被融化掉的样子。

    顾芒捧着这样一张脸,喉结发紧,生怕自己手指一动就把他碰坏了

    “雄主”极致低泣的哑音,阮秋喉结不住滚动,舔蜂蜜似的舔顾芒的汗,是不是把自己脸上的汗也蹭到顾芒脸上,贪婪地呼吸着顾芒呼出的空气。

    他终于唤出了只在深夜,只在无人时的可望不可即的低鸣。

    声音到极致夹杂了哽咽似的低泣,“雄主,标记标记”

    “求您标记我吧。”

    顾芒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

    他已经没空去在意称谓的变化,主世界向来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顾大搜查官,在此时也像个手足无措的,刚刚青春期懵懂的少年。

    顾芒忽地想起好像有一次也是这样,阮秋祈求自己标记他,可那时候的阮秋也像现在一样吗?

    那时的阮秋,浑身怕地发抖,眼里的绝望让他不忍,像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怜悯而做出的那种举动,而现在的,现在的阮秋

    似乎和那时已经天差地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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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多余的空给他再思考,怀里的热度还在不断攀上,阮秋浑身是汗,几乎脱水,像一只本来饱满又慢慢漏气的气球,可怜的样子看地让顾芒觉得自己不能不管他。

    像,像上次那样,在后脊那里咬一口就可以了吧?

    顾芒想着,把往他身上乱蹭的阮秋抱紧怀里固定,颈后的虫腺已经溢成深红,不同于上次见到的粉色,全身的虫纹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烫发亮,刚才的红酒液不知道有多少蹭到了身上,衣服湿了一般。

    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顾芒出神地看着那块不大不小的深红的腺体,忽然感觉有点像主世界的草莓味棒棒糖,它是甜的吗?

    他想着,就这样舔了一口。

    果然是甜的,和阮秋的信息素味道一样甜。

    顾芒失神地想着,却感受到肩膀一痛,低头一瞧,阮秋眼睛湿润成亮晶晶的样子,在咬着他的肩膀发抖,嘴里呜呜地泄出些声音。

    “不许哭”顾芒低声警告,牙尖又磨过草莓味棒棒糖,思考在哪里下口。

    阮秋浑身激灵着,明显颤抖幅度更大了,眼泪将落未落,无比可怜的样子。

    顾芒嘴巴从阮秋后颈离开,比起那个,阮秋的眼睛更重要,他严肃道:“不许哭,再哭就不咬了。”

    “不哭”阮秋勉强松开咬在顾芒肩膀的牙,涎水控制不住地沿着嘴角往下流,红彤彤的脸颊无力地靠在顾芒肩头,眼尾早已晕染是一大片红,他哽咽着喃喃,“不哭,不哭了”

    顾芒点点头,低头一口咬在阮秋的虫腺,不知是不是错觉,嘴里的甜味更浓了。

    阮秋微微张着唇,瞳孔涣散地不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身后虫翼上的金铃铛因为颤抖而不停地叮铃响。

    眼泪根本兜不住,大颗大颗溢出来往下落。

    顾芒把没骨头似的人托住,拿出纸巾擦去阮秋的眼泪,等到阮秋缓过来了,才拿起药膏重新换了遍药。

    阮秋从始至终一直在抖,铃铛就跟着一直在响。

    顾芒也回过神来,脸发烫,他摁住阮秋断翅上的铃铛,小声:“别让它响了。”

    外面要是有人听到了,多不好。

    阮秋声音带着慵懒般的哑,低低的,柔柔的:“不好听吗?这是殿下送我的呀。”

    “况且,”阮秋趴在顾芒耳边,“以后您标记我的时候它就响,它多听话,您不该夸夸它吗?”

    他扬起妖精似的脸蛋,未退的红晕还残留着,水渍还没干涸。

    很可爱。

    顾芒脑子也打了结,就这样低头和阮秋对视。

    不知谁先主动,两颗脑凑地越来越近,阮秋微微偏头,想要吻自己的神祇,就在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的距离时,猛地被顾芒的手捂住了。

    阮秋被捂住嘴巴,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心脏像落了水,他几乎就想不顾地一切地喊出来——

    您已经被我偷偷吻过很多次了,很多很多遍次了,我无数次把您在无人的夜晚中吻地嘴巴都肿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意这一次?

    可他不敢。

    或许是那双失神又失焦的眸子太难过,太伤心,顾芒缓缓放下手,麻痹的酒精后知后觉地起了作用,他微醺地偏头吻住那张水红的唇。

    像想象中一样的甜,一样的软,带着比红酒更醉人的蜜意。

    阮秋呆愣了足足有半晌。

    紧接着,他抱住顾芒,疯狂地回吻起来,唇齿交错不至于浅尝辄止,他失控地勾着顾芒的舌头,汲取残存的香甜的酒液和足以把他淹没的s级信息素,吻地越来越深——

    顾芒喘息着推开阮秋。

    脑海是真的空白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竟然真的,和自己的宿敌吻在一起了??

    这算什么?

    要是回了主世界,他要怎么跟组织交代,怎么跟阮秋这家伙交代??

    顾芒简直快要炸开,想要推开阮秋,可没能推地动。

    低头一看,没想到刚才一番纠缠,阮秋身上舞服的轻纱早已和他不清不白地缠在一起了!

    顾芒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把缠绕在一起的轻纱质地丝带一根根解开,不再看那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手腕传来一股莫大的拉力。

    “雄皇子殿下,”阮秋顾不得浑身无力,慌乱中捉住顾芒的手腕,“殿下,您,您生气了?”

    顾芒沉默,没有正面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低声道:“你先去洗个澡,把身上洗一洗然后早些休息。”

    他现在脑子很乱,需要自己捋顺一下。

    身后半晌没传来声音,阮秋忍住心里的情绪,强颜欢笑道:“好,那,那您一定要早点回来”

    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走去浴室。

    顾芒揉着眉心,心里乱极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营寨门口,想出去转转透口气,没料到一群军雌正聚堆坐在不远处——

    “哎塔修斯,你听力好,你快听听啊,发展到哪一步了?”

    “对啊对啊,怎么刚才开始就没动静了?”

    “这雌虫的手段果然高潮,明天我就要求朝他学两招去!”

    塔修斯声音很是气恼:“我今天刚输给那雌虫,你们还拉我过来听墙角,你们还是虫吗?有良心吗?”

    “害,那么小气干嘛——窝草!”

    几个军雌见顾芒出现在了门口,齐刷刷颤抖着跪下,连连磕头道:“皇子殿下恕罪”

    自以为很隐蔽的顾芒:

    更头疼了。

    “每天不是要去攻打雪兽吗?一个两个不去好好备战,在这窝着干什么呢都?”

    塔修斯忍不住把头一抬,拍打着胸口道:“殿下,这荒星上大部分危险物种都被我们清缴完毕了,不用担忧,咱们每天吃的都是雪兽肉,怕雪兽那些家伙干什么,明天的战役小菜一碟”

    旁边跟他并排跪着的军雌给了他一下子。

    塔修斯这个人就是脑子不太好用,懂了同伴意思后大窘,连忙又急忙跪下。

    顾芒看着他们这幅样子,蓦地想起自己刚进入组织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道:“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战役吧,不要掉以轻心。”

    几只军雌欣喜若狂,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原谅,连忙告谢回去了。

    顾芒靠在营寨门口,呼吸着荒星上凛冽的寒风,远处各个营寨火把中的火光倒影在他眼中。

    刚进入组织的时候,再回想起来已经很远了。

    那时候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上司就是阮秋,第一天见面就很是狂妄,非是不服从阮秋的命令,最后被阮秋木着脸打了头破血流,之后也不见老实,反而和阮秋处处作对,身手有所长进,能进组织前十,也能和阮秋较量几招了,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阮秋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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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芒静静地靠在这一会,寒风吹散一部分脸颊的酒气,突然想抽烟了。

    抽烟还是阮秋教他的,起因是阮秋某次抽烟,顾芒不会,被阮秋嘲笑,之后非要上赶着学,最后抽的比阮秋还好了。

    阮秋有精神洁癖,最不喜欢和人接触,手碰到别的组织队员的手都要干呕半天,要是回到主世界,阮秋知道了和自己的这点屁事儿,知道他跟自己亲了一口

    顾芒自嘲地笑了笑,八成自己得被他打断腿吧。

    系统轻轻:宿主,阮秋先生不会记得梦境小世界的事。

    顾芒看着远处的雪山,“嗯”了一声。

    我知道。

    也是因为他知道,他才更不能在小世界和他在一起,那成什么了,自以为和他是恋人了,结果到主世界人家把他忘地一干二净,人一问“早上好顾芒”他来句“亲爱的早上好今天又是爱你的一天哦”,哈,笑死人了,不得被当做神经病。

    何况他和阮秋在主世界的关系甚至连说早上好都够不上。

    系统犹豫道:“也不一定吧,阮秋先生的梦境小世界只有您能进来,他对您也可能也不是您想的那样”

    顾芒摇头道:“不是的,那个只是因为他跟我打架时间长罢了。”

    系统还想说什么,到底没说。

    顾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没松完就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这件事本就不该有犹豫,可笑自己在这儿还苦思冥想半天。

    他转身回了营寨,阮秋也正穿好了衣服,嗯,是正常的衣服。

    阮秋穿着规矩的裹身黑色劲服,因为穿得急了些,胸口的扣子都扣错了一个。眉宇很是慌忙,他察觉到顾芒不见了刚准备去找,顾芒刚一踏进去,他就迎了上来。

    “殿下”阮秋拉着顾芒的衣摆,明明很焦急但还是强摁下情绪温声问:“您去哪了?”

    顾芒无声后退了一步,无视阮秋僵了一瞬的身子,道:“已经很晚了,快到宵禁了”

    他还没说完,阮秋就接话道:“对,您说的对,宵禁快到了,”

    阮秋自言自语似的开始解开扣子:“宵禁快到了,快睡觉了,殿下,我们——”

    “你回你的营寨睡。”顾芒说。

    阮秋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或者我去军舰睡。”顾芒又说。

    阮秋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殿下,您说什么呢,明明昨天我还在您这里留宿”

    “我去军舰睡。”顾芒过去拿衣服,刚抓住睡衣的一个角,就被阮秋猛地从背后抱住了。

    “放开。”

    阮秋哽咽着摇头,他不停地摇头,带着顾芒最受不了的那种低泣的小奶音:“您,您不要这样好不好?”

    顾芒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我告诉过你什么?”

    阮秋愣了一下,忙揉了揉眼睛上覆盖着的纱布:“不,不许哭,我不哭,殿下,我不哭。”

    他见顾芒沉默的样子,像想起什么,又忙去一旁翻找治疗眼睛的药膏和纱布,又忙回来,小心翼翼道:“殿下,该换药了。”

    顾芒说:“今天已经换过一次了。”

    阮秋摇摇头,声音带着祈求:“殿下,刚才洗澡时候眼睛进水了,不舒服,要换药。”

    “自己换。”

    “殿下,我,我很笨,我不会”

    顾芒简直想要戳穿他了,他想质问他明明给自己脱衣服解扣子那么熟练,怎么自己上药就不会。

    他这幅小心讨好的样子实在太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顾芒硬了硬心,剪不断理还乱,这还是主世界时候阮秋某次出任务时讽刺他的。

    “自己不会换,那这辈子就别换了。”

    顾芒甩下一句话,拿着自己的睡衣转身离去。

    阮秋怔楞在原地。

    殿下,殿下从未对自己说过这种话

    从未有过的莫大的恐慌霎时把他淹没。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殿下!”他踉跄着跑上去,这回是真的想哭了,他又怕惹顾芒更生气,又怕顾芒真的走了,捏住顾芒衣角的动作都很轻很轻。

    “殿下,您真的生气了?”阮秋怕地嘴唇都在抖,心下茫然,“为什么,为什么?是,是因为我非要您标记?还是舞跳的不好看了?是,是因为我吻您吗?”

    顾芒给他的依然只有背影。

    阮秋终于低泣出声了,他艰难含着泪珠不让它从眼眶里掉,声音细又哑:“殿下,我哪里错了,您告诉我好不好,我都会改掉的,您不要不说话”

    顾芒眼眶也红了。

    要他说话,他又能说什么呢,他要告诉阮秋这个世界只是个梦,我跟你主世界的关系压根没这么好?

    “殿下您,您生气就打我吧,”阮秋情急之下竟是什么都往外说,“我很禁打的,你拿什么打我都可以,您——”

    “闭嘴!”

    毕竟是养了这么久的小猫,顾芒听着这话心都在滴血,阮秋在这个世界的过去有多惨只有他知道。

    顾芒深深皱起眉:“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甘下贱的样子,我不喜欢,看不顺眼,懂了吗?”

    说完,他不给自己再心软反悔的机会,抱着怀里换洗的衣服出了营寨。顾芒心里想着自己这个营寨条件好一些,阮秋在这里也能休息更好,自己可以去军舰去住一晚。

    “殿下!”

    阮秋赤脚追到营寨门口:“那,那明天呢”

    “您明天,出征时,还还允许我陪在您身边吗?”

    顾芒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

    “随便你,你在比赛里赢了,这是你的权力。”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秋茫茫然站在原地,满脑子回想着顾芒刚才的话。

    皇子殿下讨厌他。

    可思来想去,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一定是那个吻。

    一定是因为那个吻,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吻而发生转折的。

    是啊,自己本是个贱奴,肮脏又低贱,只凭借皇子殿下的几分怜惜才得以苟延残喘到今日,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能和高贵的殿下接吻呢。

    殿下一定觉得脏了,恶心了,和他接吻和在殿下眼里大抵和猪羊马牛接吻没区别,要是自己去试着换位想也会感到无比的恶心。

    阮秋木然地站起来,蹲坐在殿下空荡荡的床边。

    没关系的,皇子殿下既然不喜欢和他亲近了,他保持距离就可以了,没关系的,自己本来也就是殿下的一个玩意儿而已,是之前太过贪心了,以至于忘了本分。

    而现在,自己又像个卑劣的小偷,鸠占鹊巢地霸占了殿下的营寨。

    他要是殿下,也不会喜欢这样不知本分没有分寸的贱奴。

    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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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的是尽自己能做的一切,给殿下效命。

    本该如此的。

    被光救赎,怎么能狼心狗肺地反过来想去玷污光呢。

    本理应用自己卑贱的灵魂,勉强值得一用的身手,报答殿下,就可以了。

    只可惜刚才不该洗澡的。

    殿下的味道,再也接触不到的味道,就这样白白洗掉了

    顾芒在军舰里的一晚都在想着阮秋的事儿,一会儿是主世界的阮秋,一会儿是这个世界的阮秋,初见时那个浑身是伤的阮秋,发情期的阮秋,向他求欢的阮秋,最后是哽咽着让他留下的阮秋。

    他恍惚间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全然忘记了自己最爱的军事和武器,一回忆,脑海里只有这一个人。

    他应该得警示自己不要陷进去太深,不然出了这个世界,和主世界阮秋对立时,他可能会哭地很惨

    一觉睡得太沉,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天边的残阳把荒星世界的一角染得血红。

    顾芒心里骤惊,一股非常非常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草草穿好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门,却见顾沿正在指挥台上把玩手里的光脑。

    “怎么回事。”

    顾沿抬起头,挑眉道:“醒了?昨天你来军舰时候是不是喝了一瓶水。”

    顾芒皱眉,自己昨天回来时确实渴的不行,又懒得开灯,瞧见桌面上有瓶没开封的水自然而然就喝了。

    “喝了,怎么了。”

    顾沿翻了个白眼,不知是醋还是怎么:“你还是真是个好哥哥啊,连我有失眠症这件事也不知道,我每天要靠这些掺了催眠剂的水入眠,普通人喝了,一觉睡到第二天都不新鲜。”

    顾芒问:“他去哪了?”

    顾沿嘴里一噎,没好气儿地指了指外边:“去吧去吧,找你那小情儿去吧,你最好祈祷他别被雪兽吃了。”

    顾芒呼吸微窒,难以置信地往窗外望去,可军舰太高,足足有十层楼的高度,下面黑黑的红红的混在一起,根本瞧不清楚。

    无端让顾芒想起昨晚的阮秋,黑色的头发,红色的轻纱,红色的脸颊,红色的酒液,像血。

    他近乎跌撞着跑下楼梯,一旁几名看管军舰的侍卫连忙道:“皇子殿下请您小心。”

    顾芒还喘着粗气,脚终于踩上坚实的土地,荒星的土地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贫瘠,极昼的日光炙烤着大抵,眼见黄昏,如血灿阳一寸寸把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壤染上刺目的红。

    而眼前的死伤惨重的军雌,更是让人肝肠寸断。

    “今早的雪兽和预料中的不太一样,”顾沿也走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幕,声音很低,“雪兽是变异种,部队历年史料里从未见过,而且不止一只,这些雪兽高度一米五左右,嘴里有死鱼腥味,”

    “而那死鱼的品种,是原本荒星已探测物种中最强的,”

    “轻伤546人,重伤103人,死亡57人,是荒星出征以来最惨烈的一次”

    顾沿说着,眼睛从面前这幅炼狱般的景象扫过,他见怪不怪,比这还惨烈的战役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过,他仍打算说着,目光落到顾芒的脸上,不再说了。

    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但还是头次看到顾芒这种表情。

    “所以,他呢?”

    顾沿怔了怔:“他?他在战役里表现很出色”

    或许不应该叫出色,作为一只新入营第一次正式作战的军雌,那样浴血奋战,生死置之度外的表现,应该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身为主将军的顾沿自己,也不敢说自己比他强。

    “我问的是,他在哪??”

    顾沿看着顾芒红了眼,哑然:“后营。”

    顾芒拔腿就向后营跑去。

    一路上,以篝火为圆心,三三两两的军雌凑在一起,倚靠在营寨附近,他们无不身受重伤,不少伤的严重,血流不止,只拿着地上的雪不断往伤口摁起到止血的作用。

    这些军雌脸上的神色与昨天斗志昂扬的神态截然不同,满是恐慌,瞳孔里没有生的意志,似乎经历巨大的惊吓。

    那就是变异雪兽物种,也是原世界战斗力最强的怪物,顾芒早该知道的。

    那些军雌们见是顾芒,一个个即便上一秒无比虚弱,下一秒也会双膝跪地深叩额头,以示虫族雌虫对皇室雄虫的最高敬意。

    顾芒心里像被钝刀子一下下割过。

    他不禁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呼吸间凛冽的寒风,抬眸时如血的残阳,战斗时悲惨的军队。

    一切都无比真实。

    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又或者,他本来是梦,却又会有着属于“梦”的国度里最真实的生灵?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

    有人撕扯着喉咙近乎爬一样扛着一个人走过来。

    说是扛着一个人,被扛着的那人已经不再完整,腿只剩下一条,哀戚地喉咙里不断咕哝出悲惨的哀吟,似乎痛到极致,不断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喊着:

    “卡洛,让我死吧,让我死吧,太疼了”

    “坚持一下弗兰德!”被叫做卡洛的军雌情况也不怎么样,他掉了一只耳朵,脑袋上裹着的纱布像木乃伊。

    卡洛肩扛着弗兰德一直道:“再坚持一下,弗兰德,我已经见到皇子殿下了!”

    “皇子殿下”

    顾芒眼睁睁看着卡洛“噗通”一声跪到在自己面前,浑浊的双眼仰视着顾芒,泪从眼睛滑落又结成冰:“皇子殿下,他,他叫弗兰德,他快死了,”

    卡洛喉咙沙哑又难听,象征着他只是一只不算强的a级军雌,哑声道:“皇子殿下,我知道出身高贵,可他,我以虫神起誓,他一辈子从出生起就一直为虫族效劳着,他一辈子都奔波在苦寒的荒星,他,他一辈子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请您,求您”

    给他最后一刻的安息吧。

    卡洛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这个要求对于雄虫,尤其是一名皇室雄虫而言太过冒犯而无力。

    “大胆,你们两人要被处以死罪——”

    顾芒挥手制止一边的侍卫。

    他蹲下|身,一双透彻有如宝石般的祖母绿眼睛静静看着两只军雌,胸前衣襟下的金色十字架代表着他皇室的身份。

    “啊,啊皇子殿下”断了一只腿的弗兰德泪眼纵横,冻得发紫的唇颤抖着,断掉的那条腿上血已经被冻住了。

    他也只是一只最普通的军雌,已经苟延残喘,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我,我有为虫族做出贡献吗?”

    他绝望地问着,这句话在所有人看来答案都是否定的,他只是最普通的一只军雌,一个不起眼的螺丝钉,最普通的一滴水,无声的来无声的去,一旦面对强大的敌人就悄无声息的死去,他死得毫无意义。

    弗兰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僵硬的手微微滑落之时——

    “啪”一声,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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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握住他被冻到皲裂的手。

    “你们死去的每一个灵魂,都为虫族的无上荣光加冕一分,”顾芒一字一顿道,“放心地去死吧,你的意义无价。”

    弗兰德笑了,他在生命最后一刻面带笑容而死。

    顾芒站起来,低声道:“把你的同伴好好埋葬吧。”

    卡洛忍住哭腔嘶吼道:“是!”

    顾芒站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都说有泪不轻弹,周围的军雌看到这一幕心中无不动容,看向顾芒的眼神更加儒慕和敬仰。

    这就是他们的皇子殿下,他们所效忠之人。

    顾沿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复杂地看着顾芒背影。

    他的皇兄,真的不太一样了。

    顾芒沿着这条街一路走过,来到后街却没有见到有多少人,回头看大部分面孔也已经见过,他紧蹙眉头左右寻找,营寨附近都分布着医务点,负责分发药剂和医疗物品,大多军雌也在其附近,可是都没在这些地方见到阮秋。

    情急下顾芒没意识到自己身后已是一身冷汗,他想到了系统,连忙和系统定位,但是因为范围太大,只能在一处附近细查。

    终于在一处极为偏僻隐忍的角落里找到了阮秋。

    相比于别的军雌有了自己的伙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阮秋在这里并没有认识太多人,只是一个人倚在那。

    见到阮秋在这,顾芒那颗悬在一线的心,蓦地就落地了。

    可他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绷带,没有药品。

    此刻他忍不住庆幸的想,阮秋没有受伤吗?

    也是,他这么强,怎么会受伤呢。

    顾芒忙抬步过去。

    阮秋靠在那儿,像睡着似的,闭着眼睛,脸冻得很白,显得都有些微微发紫,衬的那张小脸愈发地和战斗力不符的脆弱。

    他穿得衣服太黑了,顾芒看不清上面的伤口和血,或者他宁愿相信没有。

    “阮秋?”

    顾芒矮下身,靠近了些,说出话时带着透明薄雾的哈气。

    “阮秋?”

    越靠近,才越发现阮秋的衣服是传统战服,和别的军雌身着的黑色战服款式一样,颜色却不太相同。

    顾芒皱起眉,定睛看去——

    那上面,从肩膀的军章到开口的衣襟,一直向下,到手臂,到腰间,再到裤子。

    颜色全部不同,上面黏着阮秋满满的,干涸后的血。

    顾芒瞳孔骤缩,颤抖着把虚弱到没有动静的阮秋从墙角轻轻揽过来,怀里的人很冷,很凉,明天昨天还是温的,热的,烫的,但就不是冷的。

    随着他这一举动,阮秋也如野兽般警惕地睁开眼,眼前依然一片黑,但扑鼻的味道如此熟悉,熟悉到让他瞳孔涣散了一瞬。

    可反应过来,他已经本能地浑身猛地一颤,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连连后缩,顾芒能清晰地看到阮秋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一举动拉扯开,涌出更多渗进衣服的血。

    顾芒的指甲几乎扎进手心:“阮秋!”

    “殿下,”阮秋宛如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他拉开距离,单膝跪地,保持着一个十成十下属对待上级的姿势,经过昨天的教训和复盘,他不敢再逾矩分毫。

    阮秋撑着身子哑声道,“殿下,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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