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光等了三个小时。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昨天刚刚说过的,皇子殿下刚说过的,不结婚的。
他强行把心脏镇静下来,布丁装进盒子里,踉跄着走出厨房时被门槛绊倒,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阮秋自从刚失明时的适应期过后,已经很久没有摔倒过了。
他无助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天已经黑了吧?黑了吗?黑了。
他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寝宫外面好像有什么大阵仗传过来了,霎时阮秋险些以为自己的瞎眼都看得到东西,惊喜地想要出门迎接顾芒,寝宫大门却“咔哒”一声,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不快不慢带着骄矜般的傲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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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芒。
阮秋顿住了。
尤瑞问:“皇子殿下在家吗?”
一旁雌侍低头道:“皇子殿下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尤瑞皱起秀美的眉毛,本想离开,瞥到一边僵硬的阮秋,忽地笑了,挥手让一众侍卫退下,抱臂,开屏孔雀般向阮秋走来。
一楼大厅的灯关着,天已经黑了,尤瑞打开了大厅的灯,从黑暗一下子到明晃晃的,阮秋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尤瑞看着阮秋瞎眼的样子,愉悦地放声笑了:“哦?还没滚呢?”
他轻蔑地看着阮秋手里可怜巴巴的布丁,拉长声调道:“也是,留个佣人在家也不错,好多事都用不着亲手做了,但是啊,我看你真的很不顺眼,”
尤瑞笑眯眯道:“不如这样,你跪下来朝我学三声狗叫,我成为皇子殿下的雌君后就把寝宫所有的厕所留给你,让你留下来扫个痛快,怎么样?”
阮秋把怀里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梦魇般喃喃:“他说过不会结婚...”
皇子殿下怎么会骗他呢?
尤瑞的面容因为过于爽快,而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他失笑道:“他说过?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就是懒得搭理你,随便拿一句话搪塞你罢了!”
“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皇子殿下犯得着和一只奴隶所爬出来的肮脏玩意说什么有营养的话?搭理你都算是给你眼色了!”
阮秋的脸一点点发白。
“不是的...”
可是,不是这样的,皇子殿下说过他不脏的,会抱着他,会保护他,安慰他,擦去他掉下的眼泪,他会,会给自己戴小铃铛。
“还以为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东西,原来是灰奴市场流出来的货色,生殖腔都被玩烂了吧?你到底有什么脸面还活在现在的,自己活的肮脏恶心不够,还想玷污皇子殿下?”
没有,他没有,他以前虽然在灰奴市场,但没有真正被人用过,他的断翅就是为了保护他的身体而断的。
尤瑞走上前,一把把阮秋手里的布丁盒子抢过来,“啪叽”一声摔在地上,随后一脚重重踩上去。
碎了,白的黄的混合在一起,肮脏而糜烂,一如他令人作呕的前半生。
阮秋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
尤瑞发泄完了,和一边瑟瑟发抖的雌侍敲定好了顾芒回来的时间,扬长而去。
阮秋静默在原地。
他紧张时就会咬手指,这次也不例外。
他焦躁而慌忙地咬着指尖,直把那里的皮肉咬的溃烂,指甲出现裂纹,血顺着指尖向下流,滴在了地板上。
阮秋慌忙蹲下,用袖子的布料擦拭。
他确实太脏了。
“怎么办呢......”阮秋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
他慢慢把碎了一地的布丁收拾好,抱在怀里,抬步子朝寝宫别墅的楼上走去,一直来到四层的天台,打开窗户。
风很大,带着一丝凉意,阮秋一脚踩在窗台。
他一跃而下。
然后长长的黑色的翅翼伸展,重重一扑,夹杂着凛冽的寒风,以一种快到惊人的速度向远方飞去。
-
尤瑞刚刚乘坐星舰从顾芒的寝宫回来,他的房间在顶楼,回来后一身轻松,坐在贵妃椅上欣赏自己和顾芒的婚约锲书。
突然“刺啦——”一声,卧室的落地窗被什么黑色的东西猛地撞开。
“啊——”他喉咙一个音节都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一只大力而冷硬的手攥紧。
阮秋收紧手心,任由尤瑞的脸由白涨红再涨青。
“只要你死了,就好了...”他喃喃道。
之后身后的虫翼一挥,一股强到令尤瑞窒息的精神力压迫神经,整个房子断电陷入黑暗。
尤瑞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吓得嘴歪眼斜,因为被挤压喉咙而渗出恶心的口水,裤子更是潮湿一片,他失禁了。
阮秋皱了皱眉,把手里的玩意儿扔在地上。
黑色的断翅高高扬起,像扬起一片黑色的幕布,虫翼尖端削铁如削泥,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刃。
扬起时带着铃铛的“叮铃”声。
一阵惊雷闪过,照在阮秋面无表情而精致染血的脸上。
“魔鬼,魔鬼...”尤瑞抽搐着颤抖着往后移动死鱼样的身子,“地狱的魔鬼...虫神不会饶了你...”
地狱吗?
阮秋歪了歪头,怀里还抱着那盒烂掉的布丁,断翼的虫翼尖狠狠贯穿了尤瑞的身体。
是啊,他身处地狱。
他要占有他至高无上的皇子殿下,即便会把他拉进地狱。
但,只要不让皇子殿下察觉这是地狱就好了。
“轰隆——”
雷阵雨很大,是虫族千年罕见的暴雨,没人知道这暴雨怎么来的这样邪门,只以为是虫神的旨意。
暴雨冲垮了堤坝,泥土,砂砾,和断电的监控设施,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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