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松儿不想理他,也没回头,只想收拾好东西快点走。
“程松儿!”林玉秀再次大声叫她的名字,这次他的声音里显示出明显的无措,在空荡荡的河面上慌乱的飘着。
“怎么了?”她回头看他。
林玉秀手脚僵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程松儿,我要掉下去了,救救我救我”
程松儿觉察出不对来,她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已经处在河中心的他脚下的冰面开出了几道裂痕,不仅如此,那裂痕还越来越大。
“你别动,你千万别动,降低重心。”程松儿连忙大喊。
林玉秀哪里懂得降低重心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坠落下去,刺骨的寒流顿时席卷了他全身,手脚被寒冷的河水冻得发疼,险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拼了命的往水面上游,但被打湿的冬衣太沉重,他根本浮不上去,只剩一双手在水面上扑腾。
“松儿,危险!别过去!”程青枝看见程松儿想上前去救他,不由得大喊。
他顿时觉得看似平静的冰面上危机四伏,不知道她的脚下是否也是薄冰,林玉秀死就让他死好了,松儿绝对不能置于危险之中。
程松儿救人心切,即使她再讨厌林玉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死,更何况他还在挣扎,现在过去还可以救他。
她观察着林玉秀周围的冰,为了不再让冰层发生塌陷,她趴在冰面上将重量分散爬了过去,终于爬到了林玉秀旁边抓住了他的手。
但是林玉秀因为落水太过惊恐,抓住她的手后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爬,他这么一折腾,冰窟窿里旁边原本就比较脆弱的冰层也跟着碎了,连程松儿也掉进了水里。
“松儿!”程青枝吓得无法呼吸。
“你别过来。”她回头对程青枝大喊:“冰上承受不了我们三个的重量。”
程青枝心中着急却又无能为力,不敢上去给她添麻烦,眼眶急得发红。
好在程松儿下半身的冰层依然坚固,即使上身全被冰水打湿了,依然将溺水的林玉秀给拖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林玉秀,看着救自己的程松儿,楞了一下。
下一秒就抱着她哇哇大哭。
“别哭了,我们先走吧,这里不安全。”程松儿浑身都冷得打颤,她将林玉秀从地上拖了起来,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冰层结实的地方。
两人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湿透了,再经过岸上的寒风一吹,被打湿的头发顷刻间已经被冻成了冰柱子。
“松儿——你没事吧?”程青枝慌忙的推开脸色冻得青紫的林玉秀,手指颤抖的要解开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保暖。
“别别别。”程松儿摁住了他的手:“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程青枝看着她已经结成冰霜的头发,急得快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赶来的林家二姐看到他们三人的样子都蒙了。
“你来的正好,他刚刚不小心掉河里了,我把他救了上来,你快带你弟弟回家去吧。”程松儿哆嗦着身子,寒风一吹,冷的她牙齿都在打颤。
“松儿我们也快回去,外面太冷了。”程青枝握着她的手不断呵气想把她冻僵的手暖热。
林家二姐这才反应过来,拉起自家弟弟就往家里跑。
到家之后,程青枝马上给她换了一件干净衣裳,又给她烧了一锅热水给她洗澡,洗完澡后又灌了她一大碗姜汤,说是可以驱寒。
程松儿忍着姜汤刺鼻的味道喝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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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床边不远处也点着一盆炭火,炭火上烧着热水,热乎的水汽呼呼的往外冒,整个屋比平时暖和的多。
“这是你做的?”程松儿睁大了眼睛。
程青枝红着眼眶点头:“你刚落水受了凉,不能再受寒了,快进被子里躺一会儿吧。”
程松儿点点头,钻进被子里,却没想到本来以为冷冰冰要捂好久才能焐热的被窝里竟然暖烘烘的。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
“家里没有汤婆子,我就把灌了热水的小炉放在被子里先给你暖着。省得你受了寒,再发高热。”程青枝满眼写着担忧,在她钻进被子后还细致的为她掖了掖被角,一丝风也不让往里面钻。
“没事的,我身体一直很好啊!”程松儿开玩笑似的安慰着他:“而且刚刚不是洗了热水澡还喝了姜汤吗?你别担心,我死不了的。”
“你若是死了,我就不活了。”程青枝颤抖的声音坚定无比,以为哭过而殷红上挑的眼尾像钩子一样勾着她的心。
程松儿一愣,指腹温柔的抚上他的眼尾,轻声说道:“胡说什么,我才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
程青枝低下头,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泪珠一颗颗滚落,打湿了她的手指。
他啜泣着,红肿的眼眶柔弱又委屈:“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去救林玉秀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让自己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掉进水的时候”
他哭的几乎抽噎过去,甚至伸出手扇自己巴掌惩罚自己:“你就在我面前,我却不能拉住你,我好没用我拉不住你你怎么能丢下我”
“对不起。”程松儿头一次看到他如此委屈恸哭,心中愧疚不已:“我当时看到他落到水里,一心只想着救人,并没有想别的,对不起让你这么伤心,我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
程青枝还在哭,纤弱的背脊随着哭泣声不断颤抖,脊背像被人踩着越压越低,越压越低几乎跪伏在床边,像是要一口气把这些天连所有压抑的情绪都一起释放出来。
程松儿轻抚着他痛哭起伏的背脊,温声安抚:“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这时屋外传来几声响动,是徐叔来了。
程青枝堪堪缓过劲来:“我去见徐叔,你就在屋子里好好躺着,多出些汗把寒气逼出来。”
他脸上布满了泪痕,一边擦眼泪,一边将她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窝里,把每一处的被角都掖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才出门。
屋外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大致就是些感谢她救了林玉秀的话。
然后徐叔要送给他一块腊肉,表达感谢。
“不用了。”程青枝客气的说,声音也闷闷不乐的。
或许是心里还在怨恨林玉秀惹出来的麻烦,憋着一股气,面对徐叔的善意又不好发作。
徐叔又说,林玉秀掉进河里后回来就发了烧。
十里八村都没有大夫,林家二姐借了车跑去刘家村向刘地主求救,让刘地主请大夫。
程松儿心里还有些庆幸,幸亏原身这具身体经常打架闹事,没别的本事,唯独就是身体好,落水这么久了身体跟没事人一样当然,也多亏了程青枝又是热水澡又是姜汤、暖被窝的帮助。
反正她此刻心里美滋滋。
她就这样躺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彻底没事了。
夜里她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灵魂出窍,回到了现代,那个看小说的下午。
手里还拿着那本让她穿越的小说,指尖甚至还停留在她最后看到的那一页,舍友们有的在午睡,有的在戴着耳机打游戏,
而她床边放着的刚拆开的薯片还是脆的,刚点的奶茶里面的冰块也还没有融化。
她好像只是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经历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突然她的灵魂被猛地抽离,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不停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声音焦急、带着哭腔。
是程青枝程松儿的心脏突然被紧紧的揪着,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神经,浑身上下都在疼。
第34章 .求医求医
程松儿努力的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子好像压着千斤重量,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忽然感觉手被人紧紧握住,温热的湿润一滴滴落在她的手中。
她突然就有了力气,拼尽了全力,艰难的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程青枝消瘦的脸。他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遍布红痕,尤其是额头破了好大一块,血迹斑斑的触目惊心,样子像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被人折磨过。
看到她醒来,程青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是激动、是狂喜,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你的头怎么受伤了?”程松儿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伤痕,声音有些沙哑。
明明睡觉前他还是好端端的样子,怎么她再一睁开眼,程青枝却变成了这副消瘦的模样?
“你”程青枝喉结上下滑动,握着她的手,声带几乎哽咽到撕裂:“松儿,你发烧了,昏迷了好久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我昏迷了多久?”
“半个月。”程青枝拉着她的手,眼神中带着失而复得的漫天狂喜:“他们都说你入了魔障,你不会醒过来了,我不信还好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俯下身,双膝跪在床边,将脸依恋的放在她的手心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到她的手心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他喃喃自语。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程松儿撑着坐起来,柔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她坐起来时只觉得手臂有些无力,还虚弱的咳了两声。
程青枝神情顿时紧绷起来如临大敌:“松儿,你是不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程松儿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喉咙有些干。”
“我这就去给你倒水。”程青枝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来,转身去炭火炉上烧着的水壶里倒水。
程松儿看着他的背影,单薄萧条脆肉的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吹倒,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宽大了,真不敢相信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能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明明她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的人,经过这场病却又消瘦成原来的样子,瘦的让她心疼。
一杯水很快倒好,程青枝急急忙忙端过来给她喝。
滚烫的水从杯壁洒了出来,他的手指被开水明显烫了一下,烫的他手指蜷缩,但他没有哼一声,而是将水吹了吹在递给她喝。
程青枝的照料体贴入微,无微不至。
喝了一杯水后,程松儿明显感觉好多了,喉咙也舒畅了。
“你昏迷的这几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勉强喂你一些汤汤水水,你一定很饿吧?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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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擦了把眼泪,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不用了。”程松儿拉住他:“你照顾我这么多天一定很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好不容易逼下去的眼泪再次蔓延上来。
“你昏迷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捂着眼睛想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眼泪还是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溢出,他嘴唇哆嗦着哭道:“你说你没事了,让我不要担心。可当晚你就发了高热,全身烫的像火焰一样,我怎么也喊不醒你”
他大哭着,像路边无助的孩子:“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你真的不回来了我怕你走了,你不要我了就剩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在这里”
“我我怎么会走呢?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她试图安慰他,用手擦拭着他的眼泪,但越擦他哭的越厉害。
这时徐叔来了,他直接敲了敲门问道:“青枝啊,松儿还没醒吗?”
程青枝随便用衣袖擦了擦脸,转身开门出去。
“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松儿她”徐叔语气不详。
“没有。”程青枝猛地打断了徐叔的话:“松儿她醒过来了。”
“真的?”徐叔惊喜的走进屋,看着已经醒来的程松儿开心的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一直在心里求神祈祷,一定要你快点好起来,果然你醒过来了,真是上苍保佑。”
“徐叔,你帮我照顾一下松儿,我去给她做些吃的。”程青枝走了出去。
“好好好。”徐叔点头答应,找了个凳子坐在程松儿屋里。
和一个中年男人独处一室,程松儿颇感别扭,她说道:“徐叔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需要照顾的。”
徐叔摇头:“那可不行,你是为了救我家玉秀才昏迷的,好不容易醒过来,我可不能再怠慢你,不然我没办法向青枝交代。”
“交代?”程松儿疑惑道。
徐叔叹了口气:“那天半夜,青枝突然跑到我们院里敲门,说你发了高热怎么叫也叫不醒,他跪在地上哭着求我们救救你。
正好那天下午玉秀也发了高热,我们请了大夫来诊脉,留了几服药。心想你发了高热,也可以一起服用。
谁知玉秀吃了药第二天就好了。你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程青枝慌了,要去找大夫。那时外头着鹅毛大雪,路上的雪特别厚都快堆到腰了,村里好几个人的房子都被雪压塌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别人也不敢把牛车驴车借给他,怕出事。他就准备走路去给你找大夫。
我们劝他太危险了,离这里最近的大夫住处足足有30里路,风雪这么大,他很可能会被埋在雪里,在路上就被冻死。
可他不听,固执的要去给你找大夫。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等在这里,你会死。他一定要救活你,把大夫给你找来,哪怕死在路上,他也绝不独活。”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那日程青枝坚定的话语忽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心突然很难受,呼吸有些困难。
徐叔继续说道:“后来他真的把大夫找来了,也不知道那么大的雪,那么冷的天,他是怎么撑下来的又是怎么说服大夫的?他把大夫带回来的时候,浑身冻得都不像个人样。
唉——大夫请来了,本来大家都以为你能好转,结果大夫却说你的高热已经好了,至于你为什么昏迷,她也不知道原因。
青枝本以为自己带回了希望,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哭着跪在地上,拉着大夫的袖子求她不要走,求她救救你,他说你不能死,你死了他怎么活啊?
他跪在地上不停给大夫磕头,磕的满脸都是血。
但大夫哪里肯理他啊,直接一脚踢开他就走了。
青枝看彻底没了希望,瘫软着倒在地上,魂像被人抽走了一眼,呆呆的,一点活人气都没有。那场面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揪心。
后来村子里渐渐有人传,说你是入了魔障,魂被小鬼勾走了,越传越厉害,甚至聚在你们院子前指指点点。
你都不敢相信,那时青枝简直跟疯了一样,掐着议论你的刘素的脖子,眼睛里一片猩红,倒像他入了魔一样,癫狂的让人害怕,把所有人都吓走了。
他以前那么懦弱的一个人,为了你,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全都做了。
就连玉秀想来看望你,他也不让。
我知道他心里恨玉秀,恨他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说实话,看见青枝变成那个样子,我心里真的不好受,毕竟你是因为救玉秀才
所以我每天都来探望你,顺便也看看青枝,我担心他出事,担心他可能随时倒下。
你生病之后,他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拉着你的手不停喊你的名字,跟你说话,吃不下喝不下,灯彻夜彻夜的亮着,好好一个人,才半个月,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
说道动情处,徐叔声音哽咽,不停用手帕擦拭眼泪。
程松儿沉默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程青枝端着熬好的粥进来,看着他憔悴羸弱的样子,看着他额头上鲜明刺眼的血迹,她的心仿佛被狠狠绞了一下。
“青枝做好饭了,那我就先走了。”徐叔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昏迷了半个月,肚子里都是空的,我不敢给你炖大鱼大肉,怕你的胃受不了,就先给你熬了一碗粥,你先垫垫肚子吧,等你痊愈了,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程青枝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程松儿没动,只是伸出手抚了抚他额头上的伤口。伤痕很深,破了皮,有些地方结了痂有些还血肉模糊,这个世界的男子是最爱惜自己容貌的
心脏像被戳了一把刀子,一刀又一刀,鲜血堵在喉咙口。
“疼吗?”她哑着嗓子。
第35章 .留下留下
“不疼的。”程青枝摇摇头,许久没有打理的凌乱碎发扫在额前:“你半个月没怎么进食,身体一定很虚弱,快吃吧。”他劝说道。
程松儿眼神闪动,低头抿了一口。粥很清淡,里面放了些肉末,熬的十分细腻,就像涓涓细流从她的喉咙里流淌过一样。
喝完一碗粥后,程松儿想下床走走,但程青枝死活不让,好像她此刻就是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无时无刻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对待,不能又一点磕碰。
她无奈坐在床上,对他说道:“那帮我打点热水来吧,我想擦把脸。”
程青枝听话的拿水盆去打水,不一会儿一盆热水就端了进来,湿帕子是热水浸湿变得温热。
她接过帕子,却不是给自己擦。
而是对程青枝说道:“过来,离我近点。”
程青枝睫毛微颤,斜坐在床边,半个身子轻轻往她身上倾斜。
她一手轻托着他的下巴,用帕子在伤口附近轻轻的擦拭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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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干涸的血迹清洗掉:“我昏迷了这么久,你怎么也不擦擦你的伤口,上上药,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她看着都心疼。
程青枝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程松儿指尖挠了挠他的下巴,柔声问道。
“你会讨厌我吗?”
“什么?”
“我的脸不漂亮了,有伤口,很丑。你会觉得我难看吗?会讨厌我吗?”一颗泪珠挂在他的眼角。
“怎么会。”程松儿浅笑着:“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谁也比不上。”
程青枝终于笑了,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湿漉漉的压着眼尾,额头上的伤口像被揉烂的红浆果,艳红的汁液从裂口处缓缓流出,将压抑的心事也一起排出。
看着他笑起来,程松儿沉重的心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她揉了揉他的长发:“去把上次的药拿来,我给你把伤口包扎了。”
“好。”程青枝恋恋不舍的从她的掌心离开,几秒钟的时间就从他的房间里拿出了上次剩下的药和布条。
由于程松儿靠坐在床边,给他包扎姿势很不方便。
他就脱了鞋子上床,乖巧的跪坐在她旁边,双手妥帖的放在腿上,温顺的垂下头,像来到主人身边的忠犬,乖乖的坐在主人脚下,尾巴轻微摇晃,把全身心都托付给了她。
程松儿强忍着想要揉揉他脑袋的冲动,给他包扎好伤口。
“这段时间伤口千万不要碰水知道吗?不然会发炎的。”她叮嘱道。
“知道了。”他点点头,耳垂滚烫。
下午快到饭点的时候,林玉秀来敲了门,说知道程松儿醒过来了,想请她过去吃饭,就当是谢谢她救起林玉秀的恩情。
程青枝罕见的声线冷漠拒绝了他,连门都没有让他进。
或许是自知理亏,这一次林玉秀没有再用吆三喝四的语气跟程青枝说话,而是默默退场。
自从她病愈后,程青枝表面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实际上却变得更加黏人了。
那种黏人并非能简单的看出,亦无法从他变现的尚且正常的语言里流露出蛛丝马迹。
那种黏腻的感觉是无声的,就像身处在浩大海洋里,被巨大水母的温柔触丝缠绕着,触丝一寸寸从她的骨头缝里钻进去,半点也分离不得。
程青枝此刻就像这样,他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让她一刻也不能脱离他的视线。好像她已经彻底的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吃过晚饭后,在程松儿强烈的要求下,程青枝终于回到他自己的屋里休息,不然真不知道他要靠这副孱弱的身子撑到几时——
或许是因为她昏迷的太久了,晚上她不过睡了一会儿就左右也睡不着了。
尤其是她的脑子里,一直想着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回到现代的‘梦’。
究竟真的只是一场梦,还是她真的在昏迷期间短暂的回去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再次魂穿了回来。
如果她的灵魂真的再次穿越了,是不是说明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她在女尊世界待了一个多月,穿回现代之后,连奶茶里面的冰块都没有变化,说明在现代世界里时间可能才过了几分钟。
而就在她在现代愣神几秒钟后,再次穿越回女尊世界,时间却足足过了半个月。
如果不是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同,真的没有办法解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怎么穿回现代的?又是怎么穿回来的?这其中好像完全没有规律可寻。
比起这个更让她担忧的是,下次穿越又是什么时候?她又是否会再穿回来?
如果她回不来,那程青枝他怎么办?
程松儿有些烦躁的坐起来。
她披上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掀开门帘,沉沉黑夜里,却见一点光芒从程青枝的房间里发散出来。
他还没睡?
她皱了皱眉,悄悄走过去,掀起门帘的一角。
之前她做的那盏墨竹灯放在他的床边默默的燃烧,程青枝坐在床上,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料,他借着微弱的灯光在荼白色的衣料上穿针引线。
她记得,那是他说要做给她的衣裳。
他缝的很急,恨不得在天亮前就赶制出来,但针脚却很严实,没有一针是错位的,但他的手上却扎着密密麻麻的小针眼。
一滴血从针眼里渗了出来,他不在乎。明明脸上苍白憔悴的让人心揪,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但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衣服,整个人如同癫狂。
程松儿的手紧紧攥着门帘,他手里的那根针,就像刺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眨了眨眼睛,压下眼里不断溢出的湿润,坐在他的身边。
她摁住他的手:“哥,太晚了,休息会儿,睡觉吧。”
程青枝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眸里眸光比微弱的灯光还要迷惘。
“松儿”他看着她笑,柔弱怜惜的像一朵娇嫩的美人茶:“我睡不着。”
“你难道不累吗?”
“累啊。”他声音在夜色中微弱:“可我还是睡不着,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让我不要睡不要像那晚一样,你发了高热我都不知道。”
程松儿鼻尖微酸:“可是我已经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不会再发高热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回来了,可是”他声音瑟瑟。
他不停捶着胸口,声音凄楚乱颤着:“你愿意回来,我真的好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可我又觉得好难过你会不会再次离开我好难受,我好累有时我感觉真的没有力气了。”
“可是松儿”提起她的名字,他迷惘难过的眼神便更加绝望:“可是我就是睡不着我想守着你我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你昏迷的样子就不停的闪过,我好难受”
针扎进他的手里,他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反而更加用力的紧握着,让刺穿了他的掌心肉。“我感觉我快死了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答应给你做的衣服还没有做好你想吃的柿饼,我还没有买给你”
他的神明终究是要离开的,当村里人说她的魂被小鬼勾走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她不是发了高热,不是大夫医不好她,而是她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她彻底离开了他,回了天上,她不要他了。
就留下这副空壳子在这里,徒留他一个人,痛苦的带着过去的回忆,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那一刻他真想就这么追随者她一道去了,或许魂魄还能和她见上一面。
或许她还能开恩,愿意怜惜他,吃掉他的魂魄,让他与她的身体融合,成为她身体里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远永远不再分离。
“哥、放手,你受伤了。”她抓着他的手,让他放开。
但程青枝眼里只有一丝渺茫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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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力道越握越紧,扎穿掌心的针尖在黑夜里冒着明晃晃的寒气,向她的心口逼来。
“程青枝,松手!”她大喊,试图掰开他的手指,让他停止这种自残式的行为,却始终也掰不开。
“”他没说话,眼神无光,像入了魔。
“程青枝!”程松儿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真的?”他的瞳孔像是收到了巨大的震动,不敢相信的说。
“真的。”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他睁大了眼睛。
“嗯。”她小心的将他肉里的针拔出来,目光怜爱。
“松儿——”他不顾一切扑在她的怀里,他肌肤滚烫,烫的像要将她融化,他开心的笑着,露出孩子般的天真:“松儿,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第36章 .蔫坏的小可怜蔫坏的小可怜……
当晚程青枝抱着她, 第一次无所顾忌的哭了出来,好像是终于得到了她的一个承诺,终于可以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程松儿就这么搂着,任由他倒在她的怀里哭诉这些天受的委屈和惊吓,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都能拧出水来。
终于在天将蒙蒙亮时,程青枝睡了过去。
连续好几天没有合眼,他睡得格外的沉。
程松儿托着他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上,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带着泪痕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她从来没有如此心疼过一个男人,看见他掉眼泪心里就难受的紧,所以她才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承诺。
其实程松儿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穿越极具不确定性,不受她控制,纵使她答应了不再离开,也许她再一睁眼,自己又回到了现代,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她叹了一声,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许现代那短暂的一瞬间,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
天亮了,她不忍心叫醒程青枝,自己去厨房随便下了一碗面条凑合吃。
“程青枝就是这样照顾你的?让你自己下厨房做饭?”背后,林玉秀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程松儿都不想理他了,但又不想程青枝被人误会,便说道:“他不眠不休照顾我这么多天,实在太累了,休息一下怎么了?”
说完,她背对着他继续吃面。
林玉秀低着头,沉默了一刻,说:“我明天就要出嫁了。”
“真的?”她回过头,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马上就要过年了,地主那边想要我快点过去,趁着过年,喜上加喜。”林玉秀平静的说道,但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
喜大普奔
程松儿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林玉秀终于嫁人了!
她和程青枝终于可以过清闲日子了!
“哦,那真是恭喜你了。”她差点笑出声。
“但是我突然不想嫁了。”他的声音有些冷。
“什么?”程松儿大惊。
你可不能不嫁啊!
她也没心思吃面了,赶紧问他原因:“你不是很喜欢地主家吗?你连人家彩礼都收了。”
“彩礼收了还可以退回去。”林玉秀看着她。
程松儿笑他天真:“说不嫁就不嫁?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啊,人家可是地主,退亲就是把地主家给得罪了,不过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不嫁啊?”
林玉秀像是下足了勇气,猛地抓住她的手:“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
你神经病啊!
程松儿抽回手,明确的拒绝:“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上我了,但是我不喜欢你,更不会跟一个马上就要成婚的新郎纠缠不清,你最好清醒点。”
说完她就要回屋,但林玉秀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你别走。”向来趾高气昂的林玉秀,此刻竟然低声乞求她:“你难道不是喜欢我的吗?”
程松儿满脑子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林玉秀连忙说道:“从前你天天从我的院子前经过,你会每天故意找借口跟我说话,甚至会在没人的时候故意说说荤段子,想看我脸红,而且你还亲口对我说过情话,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程松儿痛苦的闭上眼,又是原主到处拈花惹草,惹出来的祸。
“我喜欢你,这段时间我总是跟程青枝作对,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和他亲密的样子,所以才我以为我只要嫁了人,就可以把你给忘了,但是自从你那天在水里救了我之后,我”林玉秀在她面前,一点点将少男心事剖开。
“林玉秀,你明天就要跟地主家的女儿成亲了,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于理不合。”程松儿叹了口气,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把你的名节,你家里的名声置于何地?”
“只要你愿意娶我,我可以现在就跟地主家退婚的。”林玉秀说道。
“我不愿意。”程松儿狠下心:“或许我以前是说过喜欢你,但那个时候我人混账,是个男人我就招惹,我不止对你一个人说过情话,东街村的菡萏、下沟村的小九儿、甚至怡红楼的小柳我都说过,你还是好好嫁人吧。”
林玉秀攥着她的衣角,满脸不忿:“你骗人,我知道,你就是看上程青枝那个小贱人了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这般对他好,事事体贴他维护他,对我却不闻不问。”
程松儿扯开他的手,对他的不忿丝毫不在意:“那也与你无关。”
她确实挺喜欢程青枝的。
如果说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对程青枝好只是单纯的出于他悲惨身世的同情。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如温水般细致入微的照顾,实在很难不让她动心。
尤其是她昏迷期间,程青枝为她做的一切,她说不感动是假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辈子待在女尊世界跟他厮守一生的想法。
反正外婆已经过世,唯一让她牵挂的人不在了,她去哪里都一样。
女尊世界生活水平差是差了些,但是男人生孩子、料理家务,对她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而且女尊社会对女子没有压迫,她在这里生活的也挺自在。
只是
程松儿有些拿不准,在她昏迷期间,程青枝如此紧张的究竟是她还是原主。
虽说程青枝喜欢原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以她小时候看的那么多虐文小说来看,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而且程青枝并不知道现在的‘程松儿’已经换了一个灵魂,也许他就是斯德哥尔摩,爱上了曾经虐待自己,然后又对自己好的女人呢?
要是最后发现,程青枝从始至终爱的就是原主,那她不就尴尬了吗?
林玉秀笑中带悲:“这么说,我猜对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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