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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夫君似有恶疾》90-100

    第91章 宝珠

    他心情低落, 吃了晚饭草草洗漱,便自己躺去了床上。等乔鹤年洗好了出来,就看见床上一个鼓鼓的被子包, 只露出一片乌黑的头发。

    他上了床,凑近去抱住那团被子,低声道:“还伤心呢?”

    被子里的人没有作声, 但乔鹤年能闻到他身上馥郁芬芳的茉莉香味。这属于坤君的气味,像只带毛的小刷子,搔得他心头痒痒。

    乔鹤年便摸索着, 摸到了被子的边角,掀开来, 钻了进去,一把抱住被里柔软的身躯。

    “阿韵,你身上好香。”他从后抱着祁韵,吻他的肩膀, “又香又软。”

    祁韵今晚哪有这些心思,蔫蔫地推了推他:“回你被里去。”

    乔鹤年不仅没回他被里,还得寸进尺,将手摸进了他衣裳里。

    祁韵心情低落,连推拒都有些懒散,只再次开口:“回你被里去, 别作弄我。”

    乔鹤年揉着他:“这么伺候你, 你还不舒服?”

    祁韵懒得恭维他,直接冷冷道:“不舒服。”

    乔鹤年虽然碰上情热,总想粘着他, 可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极要面子的,任谁被媳妇儿说活不好, 心里都会不舒服。

    他拉下了脸,又问了一遍:“不舒服?你昨晚不是很舒服么?”

    祁韵本就心情不佳,见他没有一丁点儿体谅,还硬要亲热,登时发脾气了,将他一推:“我说了今天不要,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事么!”

    乔鹤年被他一推,脸色更黑,本想发作,可一想祁家几人还在隔壁院里,闹大了他们肯定会听到动静,说不定祁韵一气之下,明天真跟着娘家人走了。

    到时候父亲母亲和祖母肯定会知道,肯定会压着他去把祁韵接回家。他一个堂堂少东家,还得大老远跑去云县,低声下气地求着媳妇儿回家,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乔鹤年只能压住脾气,将手撤出来,回了自己被里,翻个身背对着祁韵,一把拉上被子。

    两个人背对背躺着,明明同睡一张床,中间短短的一臂距离,却像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祁韵埋在自己的被窝里,心中油然而生一阵凄凉悲索。

    他幻想中的婚后生活,好像不是这样的。

    可是,乔鹤年也不能说对他十分不好,起码他给了他优渥的生活,也像个正常的丈夫一样回家吃饭、与他亲热。

    为什么他还是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到底还缺了什么?到底还想要些什么?

    祁韵睁着眼发呆到半夜,最后迷迷糊糊睡去,只觉得眼睛才刚闭上,外头就有丫鬟来喊了。

    “大少爷,少夫人,该起了。”

    祁韵睁开眼,一下子就清醒了。

    父母兄长今日就要走了。

    他连忙爬起身来,推了推睡在外侧的乔鹤年:“夫君,起身了。”

    乔鹤年被他推醒,睡眼惺忪:“几时了?”

    祁韵已越过他下了床,吩咐丫鬟们进来伺候。

    “卯时正。”他头也没回,匆匆出了屏风,进耳房去洗漱。

    乔鹤年盯着他冷淡的背影发了会儿怔,才坐起身。

    丫鬟们已进来了,为他拉开纱帐,乔鹤年这才下床,去另一间耳房洗漱。

    今日祁韵收拾得很快,乔鹤年从耳房出来时,他已换好了素净的居家衣裳,丫鬟为他梳了简单的发髻,簪上一支白玉簪,连耳环都没戴。

    乔鹤年一向爱看他这般打扮,便一边换衣裳,一边盯着他瞧,说:“阿韵,今早送了泰山泰水大人出城,你同我去万宝楼转转么?”

    祁韵从妆台前起身:“去万宝楼做什么?”

    乔鹤年:“明日那批稀世珍宝就要送去王府了,送出去之前,让你饱饱眼福。那些东西,一辈子可见不着几回。”

    祁韵想着家里人要走了,没有太高的兴致,淡声道:“听你的。”

    两人简单用了早点,祁韵便匆匆赶去隔壁院里,赵氏正忙着指挥下人将收拾好的箱笼搬上马车,祁韵抓紧时间多同她说了几句话,又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往她袖里塞了一个小荷包。

    那里头是两千两的银票。

    祁韵自个儿是攒不了这么多钱的,他的铺子虽然有进项,可每个月的开销也大,这些银票还是上回乔鹤年给的。

    赵氏察觉他往自己袖中塞东西,本来要推拒,祁韵小声道:“娘,你就拿着罢。家里只好了半年,明年还处处都要用钱呢。”

    赵氏也小声道:“娘怎么能拿你的钱,你在这儿花钱的地方多,手头没银子,会跌了少夫人的份儿。”

    祁韵:“我自己够用。这些不多的,放在你那里,用不完的便算是帮我存着。”

    赵氏捏了捏那荷包,轻飘飘的,也捏不出来是多少钱,便暂且收下了。

    行李箱笼收拾完,祁家的一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再坐上四个主子、四名下人,拉车的两匹马儿明显有些吃力,走得慢腾腾的。

    这么走,到了家里肯定已过了中午,祁韵便把厨房准备的吃食递进马车里:“爹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拿着路上吃。”

    赵氏接过去,道:“好了,你和姑爷留步罢,不用送我们了。”

    祁韵想说要送的,可到底做不了乔鹤年的主,只能瞅了瞅乔鹤年,眼带祈求。

    乔鹤年今日心情不错,揽着他,道:“咱们送到城门口,不妨事。”

    得了他的准许,祁韵才松了一口气,说:“我想和家里人多说几句话,我坐他们那驾马车罢?”

    乔鹤年的眉心动了动,看向他:“你想同泰水大人说话,就请她来我们马车上坐坐。”

    祁韵忙说:“那倒不必。我只是想和他们多待一会儿。”

    有乔鹤年在旁边盯着,他能和母亲说什么私房话。

    乔鹤年直接略过了他的请求:“上车罢,时候不早了,他们路上还得走几个时辰。”

    祁韵张了张嘴,可乔鹤年已经转身上了马车,他未出口的祈求只能咽下去,闭上嘴跟着乔鹤年上了车。

    一路送父母兄长到了城门口,又下车话别。这会儿城门口正是入城的高峰,推着推车进城的农民和小贩多得不得了,吵嚷喧闹,祁韵也没法好好同父母兄长多说几句话,只说了几句保重身体,赵氏便摆手叫他回去。

    “这儿人太多了,咱们也不好堵着城门口不走。有什么话,过年回来时再同娘说。”她说着,朝祁韵挥挥手,“回去罢。”

    祁韵满肚子的不舍,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哥二哥扶着父母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朝城门走去。

    他下意识想追,可还没追出一步,乔鹤年的手就伸过来,一把抓住了他。

    抓得很紧很紧,像猎人栓死了自己的猎物。

    祁韵下意识地回头哀求:“我、我再送送他们……”

    乔鹤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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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回去了。”他慢条斯理地说。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再也跑不掉的猎物。

    祁韵下意识有些胆寒,想往后退,却被他的手紧紧钳住。

    “还想去哪儿?”乔鹤年抓着他,面色平静,却又有些可怕,“他们都走了,你该跟我回去了。”

    他手上一个用力

    ,祁韵就被他猛地拉过来,几乎是半拖半抱的,被乔鹤年带上了马车。

    “去万宝楼。”乔鹤年吩咐一声。

    马车滴溜溜调了个头,开始往回走,乔鹤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抓着祁韵的手也松了一些,改为轻轻握住。

    祁韵仍沉浸在与父母兄长分别的低落中,浑浑噩噩的,没留意他的神色变化。

    等马车到了万宝楼,他默默跟在乔鹤年背后下了车,哪知道在门口碰上了乔柏年。

    乔柏年步履匆匆从大门出来,正碰上乔鹤年下车,表情有一瞬间变了一变。

    不过,他很快换上一副笑脸,道:“大堂兄、大堂嫂,这么巧,柏年今日来万宝楼见识见识,哪想到就碰上你们过来了。”

    乔鹤年神色淡淡,点点头:“见识得如何?”

    乔柏年道:“真是琳琅满目,看花了眼!可惜来时没碰上大堂兄,不然还能请你带我看看,不过柏年现下又有其他事,得先走一步了。”

    乔鹤年自然不会留他:“去罢。”

    乔柏年匆匆走了,这回竟然没有死缠烂打要求些什么,乔鹤年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领着祁韵进楼。

    王府定的珍宝都放在万宝楼的地库里,地库只有乔鹤年、何叔和几个老管事能进,钥匙是由何叔管着。哪怕这回祁韵来了,也一样进不了地库,乔鹤年只吩咐何叔将东西都送上来,看过无误后,今日便可送去王府,无需等到明日。

    祁韵便跟着他,在偌大的万宝楼里七拐八转,走到了地库入口处,在旁边的雅间等着。

    地库周围守备十分严密,跟着伺候的年轻伙计们都不敢乱走,只老老实实给乔鹤年和祁韵送上点心和茶水。

    不多时,何叔捧着一摞箱子进来了。

    祁韵有点儿惊讶:“就这些?”

    他知道王府这次定的东西花了多少钱,那天价的银钱,竟然只买下这么几个小箱子装的珍宝?

    何叔把箱子搁在了桌上:“少夫人,您可别光看箱子的大小哇!”

    乔鹤年笑了笑,打发其他人出去,只留何叔在屋里伺候。

    而后,他吩咐何叔将屋里的帘子全拉上,在昏暗的雅间里,亲手打开了最顶上的一个黑檀木小盒。

    盒盖一开,里头幽蓝的光芒便倾泻出来。

    祁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盒子里的夜明珠流光溢彩,晶莹剔透,颗颗如杏儿般大小,发出的光芒宛如银河中的点点繁星。

    第92章 宝珠2

    祁韵呆呆地望着这些光彩夺目的宝珠, 喃喃道:“这、这也太漂亮了……”

    乔鹤年捧着檀木盒,垂眸看着这些流光溢彩的夜明珠,道:“确实无与伦比。怪不得世人皆趋之若鹜。”

    他的语气冷得出奇, 还带着几分嘲讽,祁韵不由抬起头来:“金银珠宝,哪个不爱?”

    乔鹤年笑了笑:“是啊。正是因为有人爱, 我才有生意做。阿韵,就这么小小一盒夜明珠,王府付了十万两银。”

    祁韵心头一震。

    “不过, 他们又哪会知道,要找到这些稀世珍宝, 得付出多少代价。”乔鹤年将木盒搁在桌上,“乔家每年出海的船只不计其数,有些是同海外贸易,有些则是专门去海底搜寻这些宝物。”

    “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此丧生海底, 稀世珍宝么,就是因为难得,才叫人向往,才能卖这么高的价钱。”

    祁韵忍不住说:“既然这么危险,那就不要去找呀。这宝贝还能比人命更重要么?”

    乔鹤年抬眼看了看他:“我不去找,也会有别人去找。这世上有为了珍宝一掷千金的贵人, 也多的是为了几两银钱拼命的穷人, 我只是一个满足他们需要的掮客而已。”

    祁韵说不出话来。

    乔鹤年又给他看了王府要的东珠和红珊瑚。

    东珠与海珠不同,乃是极寒之地的野生珠蚌产出的珍珠,产量稀少, 质地莹润,颗颗硕大, 极为珍贵。

    大周陆上疆域内的东珠产地都被朝廷占有,产出的东珠全部上贡,乔鹤年的这些是从海外的极寒之地采来的,每颗都有拇指头大小,晶莹夺目。

    “这珠子的个头比寻常海珠要大。”祁韵道,“比海珠要难得一些么?”

    乔鹤年点点头:“海珠产于温暖的海域,每年可以多次前往开采,而且乔家在海上摸索了这么些年,有固定的产珠地。”

    “但是产东珠的海域,实在太难走,一年只能在夏季的三个月去一回,一回也不过采回来数十颗东珠。要不是宫里和王府花大价钱买,我的本钱都要赔光了。”

    祁韵撇撇嘴:“你怎么可能赔钱。”

    乔鹤年这等奸商,绝无可能做赔钱的买卖,他的生意只有挣得多和少的区别。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敲了敲门。

    “少东家,小的有事禀报。”

    屋里的何叔一听,道:“是王管事手底下的老人,阿顺。”

    乔鹤年看向他,挑了挑眉:“阿顺?他能有什么事报给我。”

    何叔想了想,说:“今日堂少爷来了,是阿顺接待的。”

    乔鹤年这才起身,走到了门口,自己打开门:“何事?”

    阿顺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头,低眉顺目道:“今日堂少爷来了,小的想着,有些事该报给少东家。”

    乔鹤年点点头:“说。”

    阿顺的眼睛往屋里瞅了瞅,祁韵和何叔正在屋里检查着木盒,将盒子一一盖上。

    他道:“小的就在屋门口说?”

    乔鹤年皱了皱眉。

    “来报个事情,还东张西望、扭扭捏捏的,我看你也没什么要紧事,下去罢。”

    他说完,就要往屋里走,阿顺连忙追了一步:“少东家,小的确实有要事相报。”

    乔鹤年不耐烦了:“说。”

    阿顺道:“今日堂少爷过来,说,林家的老爷近来在找一幅名家字画,他是来帮林老爷相看的。”

    乔鹤年一愣,转过头盯着他:“哪个林老爷?”

    就在这时,何叔捧着盒子过来,道:“大少爷,老奴将这些东西放回地库去。”

    乔鹤年点点头。

    何叔抬步往外走,但不知是不是人老了,竟然平底一趔趄,差点摔倒。

    站在他身旁的阿顺连忙扶了一把:“何叔,小心些。”

    乔鹤年也上前一步,扶住了那些差点倾倒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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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心。”

    何叔站稳了,才说:“不妨事。人老了,腿脚不中用。”

    乔鹤年摆摆手让他下去了,这才叫阿顺进屋来:“接着说。”

    阿顺道:“林老爷,就是富云坊林家的那位林老爷。”

    屋里的祁韵听了,一时惊奇,睁大了眼睛,走过来细听。

    乔鹤年:“他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阿顺摇摇头:“别的没说,只看了看字画,就走了。”

    乔鹤年蹙起了眉头。

    阿顺瞅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就是这些,别的小的也不知道了。少东家,那小的先告退了。”

    “慢着。”乔鹤年叫住他,想了一会儿,又问他乔柏年看了哪些字画,是哪几位名家的,什么价格。

    阿顺老老实实一一答了。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何叔就冲进了屋里,一把关上屋门。

    “大少爷!”他急急道,“老奴方才送东西下去,又检查了一遍,发现夜明珠少了一颗!”

    乔鹤年登时变了脸色。

    其他的宝贝好说,这夜明珠却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十六颗,少了一颗

    这单生意都做不成!

    方才在这屋里他和祁韵还看过了夜明珠,十六颗一颗都没少,而这屋里就只有他、祁韵、何叔,还有这个后进来的阿顺!

    乔鹤年当即喊了一声:“阿影!”

    下一瞬,阿影带着几名侍卫破门而入。

    “把他按住,搜身!”乔鹤年面色阴冷,“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你这条命不想要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阿顺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抓住了就近的祁韵的衣袖,“小的什么都没干哪!少夫人、少夫人您帮小的求求情!”

    祁韵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可阿顺却扯着他的袖摆不放,阿影几人连忙过来扣住他的肩膀,逼他松开手,可他仍奋力挣扎,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乔鹤年眉头紧蹙,几步过去,一脚狠狠踢在他胸口,直接把人踹翻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祁韵吓得一声尖叫,乔鹤年将他挡在身后:“别看,到里间去。”

    祁韵哆哆嗦嗦,挪到了屏风后的里间。

    外头窸窸窣窣的,显然是阿影几人在扒被踢得半死不活的阿顺的衣服,等扒光了,再仔细搜。

    好一会儿,外头响起阿影的声音。

    “大少爷,没有夜明珠。”

    祁韵心中一咯噔。

    怎么会没有?

    这屋里就进来过他们几个人,不在阿顺身上,会在谁身上?

    乔鹤年自己不可能拿,何叔千里迢迢护送夜明珠回来,要拿早就拿了,更别说何叔忠心耿耿为乔家办事这么多年,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而自己,自己也没拿啊!

    这时,阿顺微弱的声音响起来:“小的没拿。不是少东家和何叔,那就是少夫人……”

    祁韵的心猛地沉到谷底。

    在场所有人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乔鹤年、乔鹤年会不会也把他扒光了,来搜那丢了的一颗夜明珠?

    极度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是少夫人,是个坤君,要是在这里被扒光了搜身,哪怕是乔鹤年亲自来搜不让别人看见,他也活不下去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浑身发起抖来,两腿都要吓软了。

    “住口!”屏风外响起了乔鹤年的声音,“你今日鬼鬼祟祟,本就可疑,现在还敢胡乱攀咬,污蔑少夫人偷东西!”

    “把他带下去,严加审问!”

    阿影等人立刻应声,将阿顺五花大绑,塞住嘴,押了下去。

    祁韵在屏风后呆了呆,重重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背上都冒了一层冷汗。

    不一会儿,乔鹤年走进了屏风。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祁韵下意识觉得害怕,辩解道:“夫君,我没有……”

    “我知道。”乔鹤年走过来,扶住他,“你干不出这等事。”

    祁韵几乎瘫软在他怀里,脑子里一片浆糊,愣愣地问:“那,到底是谁拿走了一颗夜明珠?好好的珠子也不可能长翅膀飞走……”

    乔鹤年显然也在为此着急,蹙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那个阿顺,以前在赌场待过,手快得很,也许是被他藏在屋里了,我会叫人搜一搜。”他拍拍祁韵的肩,“你先回去罢。”

    祁韵愣愣的,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刚刚还拉了我的袖子,会不会丢在我袖子里?”

    说着,他把自己那只袖摆翻出来,仔仔细细都翻了,什么都没有。

    “怎么也没有,那他到底放在哪儿?”祁韵喃喃着。

    乔鹤年叹了一口气:“好了,阿韵,你先回去,这事不用你操心,从他嘴里审出来是最快的。”

    他朗声叫了阿影,让他护送祁韵回家。

    祁韵浑浑噩噩地,跟着阿影走出万宝楼,上了马车。

    明天就要给王府送宝物去,可最难凑的夜明珠却在这时候丢了一颗,怎么办?

    乔鹤年能再凑出一颗珠子么?还是他能从阿顺嘴里审出来丢失的珠子的下落?

    他又想,要是今日自己不来万宝楼就好了,不看那些宝贝,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要是这件大生意真的黄了,乔鹤年会不会因此怪他呢?

    这可不仅仅是失去了几十万两的赚头,还将失去王府的信任,那可能意味着乔家就此失势!

    祁韵身上一阵发冷。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乔鹤年这会儿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起乔鹤年一脚把阿顺踢个半死,要是他那样对自己……

    他回到府里浑浑噩噩过了半日,直到深夜,乔鹤年依然没有回家。

    祁韵急得在房里来回打转。

    乔鹤年还没回来,就说明夜明珠还没找到,明日就要向王府交差了,这可怎么办?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独自在屋里转来转去。

    后半夜,窗户忽然吱呀一声。

    祁韵一惊,转头去看,乔松年正好跳进屋里。

    第93章 宝珠3

    “松年!”祁韵小声惊呼, “你怎么来了?”

    乔松年一挑眉:“好几天不见了,还不欢迎我?”

    “没有。”祁韵往圆桌边一坐,“今天的事儿太多, 我晕了头了。”

    他甩甩脑袋,给乔松年倒了茶水:“你最近怎么没见人影?祖母六十大寿没来,昨日我叫人去找你同我家里人一块儿吃个饭, 下人也说你不在。”

    乔松年顿了顿,道:“有事忙着。再说了,祖母也不乐意见我。”

    他拈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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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口:“今日出了什么事?你急得大半夜也不睡, 在屋里瞎转。”

    祁韵道:“王府找鹤年定了一批宝贝,明日就要的, 其中一样是十六颗大小相近、颜色一样的夜明珠,好不容易凑齐,今日却丢了一颗!”

    说完,他泄了气, 嘟囔道:“还偏偏是我去看的时候弄丢的。本来今天送走家里人,我就很难过了,还碰上这等事,我是担惊受怕,生怕他怪我,怪我晦气……”

    乔松年将茶杯放下来:“这怎么能怪你?夜明珠这等稀世珍宝, 多少人抢破了头, 他本就该好好看管。你把今日的事仔仔细细说一遍。”

    祁韵就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乔松年听完,笃定道:“这个阿顺有问题。”

    祁韵道:“我也觉得他很可疑。可是从他身上没搜出来东西呀!”

    乔松年道:“也许他本来就不是要偷夜明珠,只是为了把珠子藏起来, 让兄长明日交不了差。”

    祁韵愣了愣:“……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为了从中牟利,只是叫鹤年交不了差, 这对他没有好处呀!”

    乔松年看了他一眼:“他今日不是见过乔柏年么?”

    祁韵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来话。

    乔松年:“你是不是觉得,乔柏年不会这么干?乔家的势头坏了,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祁韵愣愣地点头。

    乔松年笑了笑:“嫂嫂,你是善人,当然不理解恶人是怎么想的。”

    “他们这样的人,只想着他们自己。”乔松年的眼中露出毫不遮掩的厌恶,“乔家如日中天,但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一样东西都得不到。但要是乔家失势,他们就能浑水摸鱼,多少能抢到一些。”

    “至于整个家族最后何去何从,关他们屁事。”乔松年冷笑一声,“所以,他们当年才干得出来残杀亲侄子的事。祖父也是因为看出了他们的本性,才狠下心把他们逐出家门。”

    “这样的恶人留在家里,家里永远都不得安宁。”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可惜祖母不如祖父会看人,又老糊涂了,竟然又把他们叫回来。”

    祁韵听他毫不顾忌地说老太太糊涂,忍不住小声提醒:“背地里别这样说长辈。”

    乔松年:“我当面也是这么说的。”

    祁韵:“……”

    行罢,可算知道老太太是怎么被气晕过去的了。

    乔松年:“你就安心休息罢。兄长没有那么蠢,会把这些事情怪在你头上,他肯定早看出来端倪,只是不叫你插手罢了。”

    这么一说,好像他这一整天的担忧都是白费,祁韵有点儿低落,轻轻“噢”了一声。

    乔松年又说起最近的成就:“我这几日没来找你,但我也没闲着。自打二房回来,我就总去主家,给他们饭里下点巴豆,把孙氏的首饰藏在她下人的屋里,弄得他们鸡飞狗跳。”

    祁韵:“……你还怪有闲

    心的。”

    乔松年看向他,挑了挑眉:“不是你叫我做事小心一点么?”

    祁韵:“……”

    乔松年:“不然我早就直接打上门去了。”

    祁韵后知后觉地想:也对,偷偷摸摸使绊子可不是乔松年一贯的作风。

    他忍不住瞅了乔松年一眼:“你还真听进去了。当时不是说什么,要欺负谁,就得让谁知道是你欺负的吗?”

    乔松年:“大丈夫能屈能伸。”

    祁韵扑哧一声笑了。

    见他笑,乔松年也跟着笑起来,说:“嫂嫂,我可算是个听话的了,兄长才不听话呢。”

    祁韵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错。”

    乔鹤年一向把别人的话当耳旁风,虽然看起来年轻有为风度翩翩的,实际上家里的长辈没一个能管住他,就更别说听自己的话了。

    想到这个,他有点儿落寞。

    指望着乔鹤年和他有商有量地过日子,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见他又消沉下去,乔松年从胸口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

    祁韵被这个有些熟悉的油纸包吸引了视线:“这个是……”

    “上次喂你吃过的蜜饯儿。”乔松年拆开油纸包,“今日回家时路过这家铺子,想起你上回吃得挺香,就给你带一些解馋。”

    他把拆开的油纸包推过去:“喏,吃罢。”

    祁韵还记得上回喝药时吃的这个蜜饯,味道很不错,连忙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一咬开,甜蜜芳香的味道满溢,嘴里消停许久的味觉仿佛终于被勾动了。

    祁韵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几日都没吃甜的了。

    昨日在云聚楼本来能叫几个甜点的,可是父母亲都在,他不敢点。

    从小父母亲就不许他多吃甜食的,就是因为不许吃,所以他才尤其爱吃。

    上一回吃甜食,还是寿宴前同乔鹤年去云聚楼,可惜乔鹤年并不常带他出门,也只有想要赔礼道歉时,才会叫阿影给他买了甜点送过来。

    乔鹤年对他,一直都挺敷衍的。实在敷衍不下去了,才打起精神讨好他几天。

    可是,乔鹤年也不算对他不好,他给了他优渥的生活,也从不拈花惹草,碰上大事他很有主见,像在寿宴上、像今天这种事,他都二话不说地扛起了责任。

    也许是自己奢求太多了。

    祁韵嚼着嘴里的蜜饯,默默想,人无完人,他能嫁给乔鹤年这样的,已经该烧高香了。

    这时,乔松年忽而开口:“吃腻了?”

    祁韵一愣,忙说:“没有。”

    为了捧场,他赶紧又拿起一块蜜饯塞进嘴里。

    乔松年却道:“吃腻了就不吃了。我还买了别的。”

    说着,他跟变戏法似的,又从兜里掏出了三四个油纸包,一一给祁韵打开:“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一种,我每样买了一些,你换着吃就不腻了。”

    祁韵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推到自己跟前的好几个油纸包,里头都是精致的、香喷喷的小点心,还有一包特地做成了他喜欢的小兔子形状,十分可爱。

    他又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乔松年。

    “你、你怎么突然给我带这些?你有事求我么?”

    乔松年支着下巴看着他,好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求你,不是你一直求我帮你么?”

    他拿下巴点点桌上的点心:“趁着热乎,快吃罢,我就是正好看见铺子开着,顺手买的。”

    祁韵抿了抿嘴,拿起一个小兔子糕点,塞进了嘴里。

    绵软香甜,像豆沙一样,好吃极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说:“好吃。”

    乔松年也笑:“喜欢这个?下回再给你带。”

    祁韵点点头,又拿了另一样糕点。

    咬下去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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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味的时候,他忽然想明白了。

    原来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份记挂。

    就像儿时,父母大老远出去做客,吃到好吃的桔子,都要揣个二十里路,带回来给他尝一样。

    他希望他的夫君也能记挂他,把他放在心上,看见路上有甜点铺子,想起他爱吃甜,就给他带一份回来。

    不是为了赔礼道歉,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仅仅是因为记着他,想让他吃上,想让他开心。

    可是乔鹤年却不会这么做。

    他对他的好,永远是附带条件的。

    就像前些日子每天送甜点来是为了求和,这几日好好招待他的家里人,是为了稳住他不让他和离,就连昨夜自己心情那样不好,他也依然不管不顾地要亲热。

    因为他觉得这几日待祁韵好了,祁韵应该要给他些甜头。

    而顺手买些甜点带回来,这种“多余”的事,乔鹤年从来不会做。

    在这个家里,记挂着他的,居然是松年。

    祁韵嘴里吃着甜点,鼻子里却发酸。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乔鹤年已经待他不错了,可婚后的日子却总不像他以前想象的那样美好。

    他以前想象的日子,也不过是丈夫每天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与现在没什么两样。可那时的想象中,丈夫是疼爱他、记挂他的,正因为这份心意不同,才让回家、吃饭、睡觉等等相同的行为,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毕竟,就连同样的一句话,带着爱意说出来就让人心里暖上三分,敷衍着说出来却只会让人心寒。乔鹤年那些带着敷衍的、目的性极强的行为,怎可能让他真正体会到幸福?

    祁韵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乔松年愣了愣:“怎么还哭了?这么好吃?”

    祁韵摇摇头,抹了抹眼泪:“想起一些难过的事。”

    乔松年想掏出手帕给他擦擦眼泪,可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帕,只能起身去找了条布巾,递给他。

    祁韵接过来,擦擦脸,说:“你怎么连条手帕也没有。”

    乔松年:“有衣裳穿就不错了,谁记得给我做手帕。”

    他一说,祁韵才抬起头来看,乔松年身上穿的冬衣好像也是旧的。

    “已入冬了,天气冷,我给你做两身新衣裳罢。”祁韵止住眼泪,“手帕也裁几条。”

    乔松年一愣,随即笑了:“好啊。”

    祁韵看他没心没肺的模样,心想:也只有松年这样的混世魔王,才能天天都这么开心了,想干嘛就干嘛,谁都没法拘着他。

    乔松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歪歪头:“今晚这么消沉,要不要去屋顶看星星?”

    祁韵微微一愣。

    随即,他点点头:“好。”

    第94章 宝珠4

    乔松年有些意外, 但也没有打趣他,只道:“入冬了,夜里风大, 你得找条披风披着。”

    祁韵身上只穿着入睡的纱衣,在这烧着炭盆的屋里还算合适,到了外头就受不住了。

    他便听话地越过屏风进了内间, 穿上一件旧的长夹袄,再去箱笼里翻出一条厚披风来  这还是他从娘家带来的,今年刚入冬, 新的冬衣还没做出来呢。

    要是放在先前,他是没脸将这条朴素的旧披风拿出来穿的, 可现在拿出来看,却颇为怀念。

    而且,松年应当不会嘲笑他的。他虽然玩世不恭,本性却不坏, 和他哥哥不一样。

    祁韵将这条旧披风拿出来披上,忽然发现,它下面还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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