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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冬日情书》30-40

    第31章 攻略 体温

    一番自我排解过后, 冗乱的思绪豁然开朗。

    南楠起身走到墙边按开灯,哼着歌去浴室洗澡去了。

    第二天南楠照旧起了个大早,最近没什么工作, 生物钟逐渐恢复正常,她也不像往常那样一觉睡到正午了。

    迷糊地坐到餐桌前吃早饭, 南楠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客厅空荡荡的, 陈松北又早早走了。

    “……”

    犹豫了会儿,南楠拿起手机找到陈松北的微信想打几个字发过去, 手指一顿突然又把手机递到唇边, 她清了清嗓子, 发了条语音。

    【今天的早餐很好吃。】

    消息发送成功, 南楠自己点开听了一遍。

    音色通过机器处理, 比她平时说话的嗓音要更甜糯一些, 但听上去又不会像那种刻意营造出的假音让人恶心。

    南楠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焦心地等人回复。

    自从昨天晚上想通一些事情后,南楠就觉得自己得有点行动,追人这件事儿,她其实不怎么擅长, 长这么大总共也就追过陈松北这一个。

    以前追他的时候, 或多或少带着些不太纯粹的东西, 目的性太强, 时间也短暂如昙花一现。

    现在她想认真地努力一回, 不急于求得结果,过程也同样重要。因为如果不是感知出现偏差的话,陈松北对她确实是有好感的,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凑在一起, 南楠发誓一定要吃上这口肉。

    不过也不知道陈松北是不是在忙, 南楠都快把早饭吃完了才等到他的回复。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陈松北回给她的也是条语音,南楠盯着屏幕上那个六秒的小红点看了半天,缓缓抬手点了一下,随后紧张地屏住呼吸。

    【是么,那明天还给你做。】

    低淡的声线里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却又不是真的在笑,偏偏就是这种正经又略显懒散的声音才勾的人心里痒痒的,话音透过扬声器落在耳朵里,还带着点沙沙的质感。

    南楠抬起脚蹲坐在椅子上,一手揽住自己的腿,头埋进膝盖里,把那条语音反复听了好几遍,不争气地红了红脸。

    就是说,明明是想撩人的,怎么突然有种被反撩的感觉。

    因为这个小插曲,南楠一整天都没出门,也没再去撩拨陈松北,她把自己锁在卧室,电脑手机一起开着,一门心思做起了攻略。

    小黑趴在她身侧,默默看着她的手在键盘上敲来敲去。

    电脑屏幕亮着,搜素框下几条记录赫然摆在那儿。

    #如何高质量追人

    #女追男是不是真的隔层纱

    #追人做到这三件事,保证对方从此离不开你

    …

    直到夕阳落下,暮色洒在室内,暖橘色的树影光斑透过玻璃窗打在屏幕上轻轻晃动,有些过曝,南楠才关了电脑,感到饿。

    从早上吃完早餐回房间到现在,她就没再吃任何东西了,这会儿闲下来后,四肢百骸都在抗议,肚子咕咕直叫。

    南楠伸着懒腰下床去厨房瞄了几眼,冰箱里倒是有挺多食材的,但是陈松北下午给她发了微信说晚上不回来吃了,她自己也就懒得做,而且一会儿还要去酒吧工作。

    犹豫片刻,南楠直接把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小吃从冰箱拿出来对付了一口。

    吃完之后还有点时间,她索性就又回卧室窝着去了,结果刚趴到床上没一会儿就开始肚子疼。

    刚开始还只是小幅度的阵痛,南楠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以为是生理期作祟,忍了会儿就没再管,结果没几分钟,第二波阵痛来势更凶,痛感愈演愈烈,动一下就针扎似的。

    南楠揉着肚子缩成一团,疼得直吸气,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她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吃坏肚子了吧。”

    原本她想伸手去抽屉里找肠胃药,结果起身后胸口突然泛起一阵恶心,胃里直反酸水,眼眶泛起一圈生理泪。

    南楠忍着疼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进了卫生间,她扶住洗漱台,手指抠着瓷台边缘,低头一下吐了出来。

    这一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根本没什么可吐的,吐到最后南楠觉得自己都快把胆汁给吐出来了,嘴里苦到不行。

    吐出来之后倒是不恶心了,但肚子还是疼得不行,整个人虚浮无力,脑子也晕沉沉的,扶着东西才能勉强站稳。

    南楠站在洗漱台前缓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水龙头清洗,她抬起发抖的手擦了擦嘴回卧室摸到手机,下意识给陈松北拨了电话过去。

    “喂?”几乎是拨通的瞬间,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听着那道熟悉又安心的低磁声线,南楠握着手机,声若游丝:“陈松北,我要死……

    陈松北赶回家的时候,南楠正蜷缩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屋子里没开空调,温度却很舒服,半开的玻璃窗沿偶尔有风拂过,吹动寂静角落。

    黄昏落日下,大片的暖橘色落在室内,似有一层散不开的暖雾笼罩其中。

    床上的薄被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凸起,南楠整个人缩成一团,只有头露在外面。

    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刘海汗湿粘在额角,黑发散乱,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嘴唇也没了血色,鼻翼时不时发出难捱的气音。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一双微凉的手贴在额头,南楠迷糊地睁开眼,又迷糊地闭上。

    ……松……再不回来就真见不着我……都疼出幻觉……

    陈松北:“……”

    “是我。”陈松北喘着气半蹲在南楠床前,抬手试了试她汗湿的前额温度,“有点发热。”

    “哪疼?”

    “起来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模糊的人影喋喋不休地在耳边念,声音还出奇地温柔有耐心,像哄小孩一样,南楠蹙眉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神志。

    却不成想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几乎要和现实重叠,让她忍不住又睁开眼瞧了瞧,结果这一下就撞上了陈松北那双黑亮的眼,此刻还带了点焦急的情愫。

    “醒了?”陈松北紧盯着她略显呆滞的眼眸,不知道她现在是清醒还是迷糊,别是脑子烧坏了。

    “……?”南楠侧躺在那儿,伸手戳了戳眼前人的脸颊,温热弹性的触感让她渐渐回过神来。

    下一秒,她整个扑到陈松北怀里,揽着他的脖子轻声哼哼:“你才回来,我肚子疼,要疼死了。”

    淡淡的桂花香味瞬间充盈鼻息,柔软的长发贴在脖颈,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来回扫过耳下那片皮肤,下颚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侧头和他说话时,热热的气流似有若无地拂过耳畔。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陈松北愣了一瞬,他缓缓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怎么突然肚子疼了,今天在家吃冰的东西了?”

    “没有啊。”南楠有气无力地反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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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有点懊恼,“我就是把昨天没吃完的小吃给解决了,谁知道吃完没一会儿就开始肚子疼,还吐了,好难受。”

    陈松北皱了皱眉:“夏天的食物隔夜就别吃了,怎么不自己做点吃的?”

    本来这会儿就不舒服,整个人云里雾里头晕脑胀的,听着陈松北突然变生硬的语气,南楠立马委屈地控诉:“那你又不回来吃饭,我自己懒得做嘛。”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说完南楠就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过于直白了,撒娇撒得太明显,倚着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不太适合这么明目张胆的撩拨试探。

    但她却丝毫没察觉自己扑到人怀里的举动可比这句话要暧昧多了。

    南楠顶着那张通红的脸欲盖弥彰地补了句:“我讨厌刷碗。”

    “……”陈松北听完默了两秒,覆在她背上的手一顿,想说些什么,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个合适的时机,“抱歉,今天公司有点忙。”

    ……事。”南楠小声回应。

    刚刚还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突然客气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安静两秒,陈松北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先带你去医院,自己能走吗?”

    南楠把头埋在他的脖颈晃了晃:“没力气,疼得站不稳。”

    “那抓紧我。”话说完,陈松北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往客厅走。

    南楠搂着陈松北的脖子,身体紧贴着他,两个人之间灼热的温度快要把她烫熟。

    奇怪,发烧的明明是她,怎么感觉陈松北的体温比她还要高呢。

    南楠稍稍抬起脸,盯着陈松北红透的耳朵看了半天,反应过后无声地弯起唇角。

    再抬头,是被室外的热气熏染得喘不过气,陈松北略微弯身打开车门把她放在后座,南楠盯着他那张好看的脸,迷糊间突然想起一件事。

    眼看着陈松北打算关上后车门,南楠立马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角,仰躺在那儿眨巴着眼睛看他:“陈松北,我这应该算工伤吧?”

    见他没反应,南楠又惨兮兮地补了句:“我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你可别扣我工资啊。”

    第32章 医院 傻子

    实在搞不懂她这脑子里到底有多少弯弯绕绕, 刚刚还哼哼唧唧地搂着他占便宜,这会儿就能联想到工作上去,陈松北暗自笑了声。

    看样是没烧糊涂。

    也许他还得庆幸, 自己竟然招了一个这么有责任心的员工。

    嗯,对自己的责任心。

    看着那只抓住自己衣角的手, 陈松北抬眸对上她湿漉漉的眼, 无奈地说了句:“知道了。”

    南楠见他答应了,这才放下手重新捂住肚子缩成一团:“说话算话, 不讲信用的人是会变丑的。”

    陈松北:“……”

    回应她的是车门关闭的声音。

    正值傍晚高峰, 路上还挺堵的, 怕南楠躺在后面会晕车, 陈松北也不敢开太快, 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变相拉长到四十分钟。

    医院里乌泱泱的一片,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嚷不堪。

    陈松北小心护着南楠去排队挂号,又哄着人抽了血,折腾了个把小时总算有了结果,是急性肠胃炎。

    医生拿着化验结果见怪不怪, 毕竟夏天是这种病的高发期, 男女老少一天能碰上不少个, 他开了点口服和注射的药, 嘱咐道:“这小姑娘的症状看着比一般人要严重一些, 今天晚上先住院吧,几瓶点滴打下来也要几个小时了,早上起来再看看情况, 还有晚上就别再吃东西了, 吃了也是吐。”

    “……”听到这话, 南楠吓得打了个哆嗦。

    “好,麻烦您了。”

    陈松北接过单据带着南楠去拿药办住院,但是入夏以后住院的人数激增,一时间不得床位,只能暂时待在急诊室输液观察。

    护士利落地打完点滴就离开了,陈松北看了看四周床位上的人,抬手拉上了隔帘。

    眼前的光线暗下来,虽然还能听到四周的人声,但对于两个人来讲却也算是片刻的安宁与独处。

    南楠躺在那儿,打着点滴的手搭在床沿,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她盯着陈松北的动作,见他坐下这才轻声嘟囔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隔夜食物了。”

    “知道就好。”话到嘴边也不敢说重,陈松北抬手替她掖好被角,只问了句,“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楠说:“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打上点滴之后她就觉得没难么难受了,只是高烧一直不退,整个人还是像虚脱一样没什么精气神。

    安静了会儿,南楠突然觉得这样一动不动的姿势躺的后背有些僵硬,汗湿的衣料紧紧贴着皮肤,好不舒服。

    她稍稍动了一下身体,侧身面向陈松北,输液那只手的手指也跟着挪动了几下,无意间刮蹭到陈松北放在她床边的大手,触感温暖干涩。

    要是放在平时,南楠绝对会因为这点凑巧的肢体接触而脸红窃喜,这会儿却是有些尴尬地定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怎么了?”陈松北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肚子又开始疼了?”

    “不是。”南楠咬了咬唇,下身涌出的热流让她感觉有点难为情,……能不能帮我——”

    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陈松北不得不在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倾身凑近。

    “买包卫生巾。”

    一句话听完整,陈松北愣了一瞬,反应过后,耳根渐红。

    而南楠说完以后自己也觉得好尴尬,她生理期还没结束,这几天的量还挺多的,下午出门的时候都快疼晕过去了,根本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但是又不能一晚上都不换,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潮湿黏腻的触感不仅不舒服还很不卫生,甚至会弄脏衣服和医院的床单,到时候更难处理。

    南楠低头抠着手指,长睫扑朔,时不时用余光瞄着陈松北的反应。

    他一手撑在床边,上半身覆在她的身侧,两个人离得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和清浅的呼吸,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浅淡柔和的声音落在发顶。

    “好,那你自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有事就叫护士,我马上回来。”

    “那……陈松北刚想起身,南楠突然抬起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扯住他,头埋得更低,“我可能需要一包夜用的。”

    感觉到陈松北的手臂僵硬了下,就在她想解释一下什么样是夜用的,怕他买错的时候,陈松北却直接应下掀开隔帘往外走,说了句:“好。”

    “……”

    南楠透过长帘缝隙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怔怔,直到视线里彻底没了人影才缓缓闭上眼睛浅眠等他。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期间护士还来给她换过一瓶新的点滴,却迟迟不见陈松北回来。

    医院里冷气开得很足,后半夜的风凉飕飕的,饶是南楠还发着高烧也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她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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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恍惚间感觉有人在耳边叫了她几声,南楠皱着眉头睁开眼,视线中央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是陈松北。

    南楠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眶轻声问:……怎么才回来啊?”

    她稍稍直起身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距离陈松北出去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可她明明记得傍晚来医院的时候在附近看到有好几家正在营业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一包卫生巾而已,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似乎用不着花这么多的时间。

    就在南楠关了手机困惑地抬眼看向陈松北时,他将拿在手里的塑料袋递到两人中间,解释道:“找了很多家店,一直没找到你用的那个品牌,后来问了超市的导购人员,她说没听过那个牌子,没办法我只能先在货架上找了一款跟它包装比较像的,你先试试看舒不舒服,不行的话我再去买。”

    “你……”南楠像是有点不敢相信,瞪大眼睛张了张嘴,结果刚发出一个字音就顿住了,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听到这句话后的心情。

    她顺着陈松北的手臂向上看,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才注意到他此刻的模样。

    怎么说呢。

    有点狼狈。

    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变得杂乱无章,前额的汗珠肉眼可见地把刘海沾湿,苍白的皮肤泛着红,嘴唇也有些干裂,说话时的嗓音低哑得不像样,像是被烧红的石子碾过喉咙。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是出去夜跑了一万米呢。

    南楠抬手接过那包东西看了看,眉眼微动,下意识伸出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说了句:“傻不傻啊你。”

    没料想到南楠会直接用手给他擦汗,陈松北愣了下,稍稍侧身抓着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脏,先去换上吧。”

    “……”

    南楠被他扶着下了床,陈松北抬手把点滴瓶从架子上拿下来举高,陪着她往外走。

    到女厕所门口的时候,陈松北想找护士帮忙,南楠见状直接摇了摇头,伸手想要接过自己的点滴瓶:“别麻烦人家了,我自己能行。”

    陈松北抬了下眉,没把瓶子递给她,身高压制,南楠也拿不到,他整个人居高临下地垂眼睨她,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南楠发现陈松北有时候是真的比她还固执,不禁叹了口气,“我自己真的可以,那之前没有你陪着的时候,我来医院输液都是自己去厕所的,已经摸出经验了,不会回血的,放心。”

    两个人站在那儿僵持了会儿,陈松北突然垂下手把输液瓶放到南楠手心,妥协道:“那我在门口等你,有事就喊我。”

    “好。”南楠点点头进了卫生间,她走进其中一个隔间关上门,把瓶子挂在一侧隔板的挂钩上。

    输液的那只手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只得用另外一只手艰难地打开卫生巾的外包装,从中抽出一张小心翼翼地换好。

    下身舒适干爽的肤感让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整理好衣服,她弯身从置物格上拿起那包卫生巾放在手心盯着看了两秒,心里突然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刚刚是个撒娇的好时机,但她却没那个心思,身体上不舒服,心里突然也乱乱的,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整理情绪。

    她是真的没想到,陈松北会把她这个习惯记了这么久。

    高中那次在图书馆补习时突然来姨妈,她其实是没察觉到的,是陈松北先发现她浅色牛仔裤的后面有一块小小的红色。

    当时听懂陈松北隐晦的提醒后,她立马窘迫地坐下,试图遮住痕迹,尴尬又不知所措。

    就在她脑袋懵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突发情况的时候,陈松北主动提出帮她去买卫生巾。

    南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兀地转头看他,却不成想陈松北僵硬地坐在她旁边,耳朵红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看她,就直直地死盯眼前那块桌板,看上去简直比她这个出糗的当事人还要紧张。

    对比下来,南楠就觉得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她这个人吧,和陈松北很像,骨子里面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劣根性。

    鉴于陈松北平日里对她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她就是很想看他打破原则,急张拘诸。

    所以对于陈松北的提议,她一口应下,甚至还做了些刁难。

    她说自己体质比较特殊,只用得惯一个品牌,用其他的都会过敏起小红疹。

    其实这件事倒也不算瞎掰,她确实只习惯用固定的那款卫生巾品牌,其他的不是没尝试过,或多或少都觉得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一些添加了薄荷成分的,她用过后私密的地方确实起了一些吓人的小疙瘩。

    所以为了让他不要买错,南楠还特意在草稿纸上粗略地给他画出了外包装的形状和特点。

    画的时候她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一想到陈松北要拿着这张纸去货架上一一比对,那个画面想想就觉得很搞。

    索性当时这个话题比较私密,陈松北并不敢和她对视,不然她那点小心思是一定会被发现的。

    画好以后她就把纸递给了陈松北,直至见到他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可惜她当时大大咧咧地根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是件好玩的事儿,是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活中能够让她得到短暂快乐的调味剂。

    直到前段时间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南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陈松北当时的背影有多局促,她做得有些过分了。

    所以这次让陈松北帮忙,她没提任何要求,只让他买一包任意夜用的就行,却不成想,陈松北竟然还是按照她那时候的要求去买的。南楠忍不住又低头看了看手心。

    这个牌子其实挺小众的,没怎么营销过,加上比较贵,受众人群也并不多,应该是她上大一那年吧,被一家上市公司给收购了,所以外观和名字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整改,找不到是很正常的。

    结果却意外地让他买对了。

    南楠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收好,忍不住牵起唇角:“傻子一样。”

    总说她是根木头,其实他才是根不开窍的木头吧。

    第33章 加倍 没长大的成年小孩

    从厕所出来, 陈松北正倚着墙等她,听到声响后偏头看了过来,见到是她, 立刻走近接过她手里的输液瓶。

    ……以吗?”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了几步,南楠突然听见陈松北说了这么一句话。

    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可不可以的, 等侧眸看到他有些紧张的神色时, 才回味过来他是在问这个卫生巾用着舒不舒服,毕竟陈松北不知道他其实是买对了的。

    南楠边走边盯着他看,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直到感觉陈松北被她盯得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她才笑着开口, 声音清清浅浅。

    她说:“可以呀, 很舒服。”

    话音刚落, 陈松北脊背一僵,绯色顺着耳廓瞬间蔓延到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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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楠抿着唇,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实在不是她这个人反复无常,刚刚还觉得对人愧疚,躲在厕所感动得不行, 这会儿却又借机调戏上了。

    她是真的忍不住。

    南楠蹙着眉想了半天, 觉得很难有一个合适的, 形容人的词语能展现出陈松北害羞拘谨时的模样。

    就是, 他真的很像一只大狗狗, 如果要说品种的话,应该是德牧。

    不说话静静抬眼审视人的时候,眼神冷漠凌厉, 一整个生人勿近的姿态。

    但实际上超级容易哄, 一举一动都萌感十足, 忠诚度满分,安全感爆棚。

    就像现在,陈松北一手帮她拿着输液瓶,另一只手无处安放了好一会儿,最终插进了裤子口袋。

    他低着头看路,聊这个话题的时候也不敢看她,薄薄的眼皮耷拉着,半露的瞳仁却亮晶晶的,像沁着水。

    南楠最喜欢的就是陈松北那双狗狗眼,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开始喜欢。

    永远黑的发亮,湿漉漉的,盯着你看的时候眼睛里就只有你。

    像浅溪一样澄澈,又似海幽深。

    “那就好。”陈松北抬手轻咳了下,试图遮掩自己的无所适从。

    南楠笑眼眯眯地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肚子突然一阵抽痛,她吸了口气,腰身缓缓往下弯。

    陈松北紧张地扶住她:“又开始疼了?”

    南楠疼得说不出话,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好像下一秒就要疼晕过去。

    陈松北抓着她的手臂把人扶稳,原本想把她抱起来,但另一只手还拿着输液瓶不得空,只能搀着她往回走。

    艰难地回到床边,陈松北把输液瓶放在铁架上挂好,这才把人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南楠躺好后就蜷缩成一团闭着眼,一动不敢动。

    她好像又开始烧起来了,身体一阵阵地发热,脑子也像浆糊一样,仿若和周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临睡之际,南楠迷迷糊糊地想。

    果然调戏良家妇男是会遭报应的,还是得正正经经地追人才行啊。

    入夜的医院不似居民区那样安静,凌晨两三点的走廊依旧时不时地能听到人声脚步声,急诊室的灯彻夜长亮,窗外却是一片寂静漆黑的夜。

    陈松北坐在床边安静看着床上的人,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眼下的睫毛时不时颤抖。

    他抬手把南楠额头那块已经被她的体温晕热的毛巾拿下来,想去用冷水重新冲洗一下。

    刚站起身,却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力。

    陈松北低头盯着那只紧握住自己手指的爪子,热热的体温顺着指尖向手心蔓延。他失笑抬眼,凑到南楠身边轻声细语地说:“去给你换毛巾,不走,放心吧。”

    “……南楠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乖乖放下手,也不知道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

    陈松北把她输液的那只手放平在床沿,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时,床上的人换了一个姿势侧躺着,整个人缩成一个小团,只露了个脑袋。

    陈松北把毛巾重新贴在她的额头,手掌覆在她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背上,他坐在那儿看着南楠泛红的脸颊和干燥的唇瓣,有些出神。

    她少有这么安静乖巧的时候。

    大部分时间都很随心所欲,对人对事全凭心情,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楠的情绪比阴晴多变的天气还要难以琢磨。

    他能看懂她的心思,却猜不透她接下来的举动,自认为是个冷静的人,却也时常会因为她无厘头的行为乱了阵脚。

    大概也只有喝醉和生病,才能让她彻底暴露本性,一个有点缺爱的,没长大的成年小孩。

    陈松北记得上一次看到南楠生病时的模样还是在高三。

    那时正值初冬,苍榆来了一次罕见的寒潮,大冬天的,她来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就穿了件粉色短呢外套,下身套着短裙长靴,好看是好看,只不过这装束要是放到江清,应该出门就会被冻死。

    他忍不住想提醒她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多穿一点,最近降温降得厉害,别感冒了,不然身体会很难受。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明天多穿点,别到时候又找借口说自己感冒了不来补习。”

    而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无外乎是因为南楠跟他提了一嘴补习完要去参加沈斯俞的生日聚会。

    可当看到南楠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之色,他又开始后悔,于是佯装冷淡地补救:“以后不想补习的时候就说实话,我又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怕我干什么,想玩就玩,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南楠当时愣了下,而后怔怔地点了点头。

    虽然那天他们两个人没有因为这个插曲不欢而散,却也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傍晚两个人在图书馆门口分别,陈松北看到她上了沈斯俞的车,默默转身走了。

    隔天他却没在学校看到南楠,发了短信也没人回,还是到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听班主任和其他老师讨论才知道她发高烧感冒了。想着应该有人照顾她,陈松北便没在打电话问她的情况。

    放学后他照旧陪外婆去医院做腿部复健,在走廊等待的时候,却听见里面病房的几个病人传来一阵交谈声。

    “今天溜达的时候看见旁边豪华病房里住进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

    “嗬,富二代么。”有人笑了声,“什么病?”

    “听说是重感冒引发肺炎。”

    “这点毛病就住那么好的病房,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哈哈哈哈,你就酸吧你。”

    “我看未必啊,说实在的,有时候有钱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事,从今天早上住进来开始,我就没见有人来照顾她,都是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也就早上来过一个,看岁数应该是她妈,给她办了住院就走了。”

    ……

    也许他不应该把这段话联想到南楠身上,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起身去豪华病区看了一眼。

    走廊里吵吵嚷嚷的,透过长方形玻璃往里看,南楠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似是睡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画面带给他的感觉,总之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下,钝痛不止。

    陈松北缓缓抬手推开门,也是像现在一样,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照顾她。

    后半夜的时候南楠醒了一阵儿,他当时还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但南楠当时睁开眼看到他在旁边的时候,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扯着他的手放在滚烫的额头,喃喃道:“真是烧晕了,竟然梦到陈松北了。”

    说完她又眯起眼睛重新看向他,“既然是在梦里,那指使你照顾一下我这个病号也不算过分吧?”

    ……过分。”陈松北动了动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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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她的话问,“你想让我干什么?”

    既然她觉得这是梦,那就当成梦吧。

    “我想喝水,好渴啊。”南楠矜了矜鼻子,把被子撇到一边儿,委屈地抱怨,“又渴又热的,好难受,都没人管我。”

    她里面就穿了一个吊带,消瘦单薄的肩头裸露在外,皮肤烧得泛红。

    陈松北别过眼把被子给她拢好,“你老实一点盖好被子,我就去给你倒水。”

    原本以为她半梦半醒应该会乖乖听话,哪成想她却哭上了,干打雷不下雨,嘴里振振有词:“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梦里还欺负我,我都病成这样了,就让你给我倒个水你还跟我谈条件,大混蛋!臭混蛋!”

    “……”陈松北把接好的水递给她,看她捧着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好笑地问,“平时让你学习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就这么骂我的,恩?”

    南楠听到声音,放下杯子模样呆愣地歪头看他。

    在陈松北的视角下,她脸色红润,唇角挂着水渍,被子又滑落在侧,细细的一根棉质肩带要挂不挂地搭在锁骨上,仿佛把他心底里那点恶劣因子也勾了出来。

    “我还能更混蛋一点。”他低头闷笑了声,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但愿你看不见我这一面。”

    “恩?”南楠却像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兀地开口问,“怎么混蛋?你想对我做什么?”

    陈松北:“……”

    就这种时候搭话最快。

    “行了,赶紧睡吧你。”知道她不清醒,陈松北没想再逗她,抬手就要把她按回床上。

    结果南楠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来了句:“哦,你想跟我睡觉。”

    “……”

    南楠又说:“那你是挺混蛋的。”

    “……”

    聊天内容越跑越偏,陈松北觉得这个梦是不能再做下去了,于是挣脱了南楠的手想继续刚才的动作,让她躺下睡觉。

    他提起被子想把人裹住再按倒,南楠却又瞅准时机抓住他的手,抬眼看他,一脸地认真,神色清明到让人怀疑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刚刚想过了,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这种东西是不是得有点准备工作啊。”她握着陈松北的手覆在自己的肩,“得先亲亲抱抱才可以。”

    手心传来的触感柔软滑腻,带着她身体热烫的温度,陈松北整个人像过电一样立马抽出自己的手,偏过头厉声制止:“别闹了,赶快躺下睡觉。”

    “你不想亲我吗?”沉默半晌,身后传来她有些低落的声音,“怎么办,可是我挺想亲你的。”

    陈松北僵在那儿,不断提醒自己这对南楠来说就是一个梦,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想把人安抚好,“乖,你先——”

    结果南楠却直接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她跪在床中央,上半身直起时比他还要高一些,低着头碰上他的唇,含糊道:“你就让我亲一下吧。”

    发尾扫过他的脸,酥麻微痒,有股好闻的香味。

    温热的触感,潮湿,柔软,分开又覆上。

    呼吸一滞,陈松北停在半空的手僵住,反应过后立马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没控制好力道,把她的胳膊扯得有些红。

    南楠却没太在意,拍拍嘴打了个哈欠,语气里有些得意:“哼,说亲一下就一下,我的梦里我还不能为所欲为了?”

    说完她就自己揽住被子躺下了,安静的室内不一会儿就传来她均匀清浅的呼吸。

    而陈松北气息不稳地站在床脚,被她晾在那儿,难捱地过了一整晚。

    看着眼前仿佛如出一辙的景象,陈松北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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