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太子的戏精宠妃》60-67
61 ? 平息纷争
◎她不该成为他的弱点,他的负担。◎
元君白单臂抱着班馥的腰, 一手拽住绳索,脚蹬着山壁往下滑去。
也亏得他功夫了得,才能这样快速到达山底而没有任何损失。班馥眼睛紧闭着, 几乎不敢睁眼, 直到脚落到实地, 还紧紧抓着元君白不肯放手,引得他发笑:“那日随我跳崖,也没有见你如此害怕,怎生的今日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班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理直气壮地说:“那怎么能一样, 跳下去凭借的是一时的勇气, 我虽不怕死, 但我怕疼呀,等待疼痛落到身上的过程最是难熬。”
她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往前走去。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元君白却在原地沉默了好一阵子, 想起她这身未解的蛊虫,不知她这段时日又是如何熬过来。
班馥回头唤他,见他眼中未收回去的是满眼心疼的情绪,心头亦是一悸,却只好当做没有看到般, 又催促了声:“殿下, 再不走的话, 待会儿人来了又是一堆麻烦。”
元君白低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班馥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甜甜一笑。
北漠王被关押之地其实算起来十分玄妙,在外头看来是一处府邸,实则他是被关在了下面的地宫之中,所以元君白才能从山上寻了捷径下来。
克尔台十分谨慎,班馥随着元君白走了一阵子,便发现此处用了中原的玄黄之术,若不是通晓此道的人,只怕会在这迷宫中迷路致死。
但元君白十分淡然,走到分岔路口之时,他甚至会取出地图来仔细研究。
班馥不知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但跟着他,却总觉得十分安心。
似他这般走一步想十步的人,除了身上另一个“他”存在的变数,只怕没有什么事能够真正难倒他了吧?
思索间,两人已走出了迷宫。
出口之处,正对着一处房门,有重兵把守,见到他们二人出现,先是一怔,而后立刻呼喝上前绞杀。
元君白匆匆叫班馥躲好,自己则抽了腰间软剑,上前与一群人缠斗。
班馥躲到一棵树后,有士兵见她落了单,以为抓住她好拿捏元君白,但气势汹汹地跑来,还不靠近,突就被洒了一头的粉末,下一刻就捂着眼睛痛倒在地。
如此重复三四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
而元君白那边也是速战速决,很快就将人打得四散开。
他的身手算得上顶尖,班馥至今还记得,初初入宫之时,他带她去剿灭陈国暗桩据点,当时还是让她和楚越先走,他当时所带的人也不多,事后从打探的消息得知,那处暗桩据点竟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哪怕当时下了雨,是另外一个“元君白”,可这身功夫却是骗不了人的。
因而班馥一点儿也不担心,甚至寻了一处坐了下来。
等元君白处理完,见她这副悠闲样,是既好笑又无奈。
两人处理完了北漠看守的士兵,推门而入,有两个侍女持刀重重往他们两人身上招呼,元君白拿剑隔挡住,用北漠的话不知说了句什么,竟见那两个侍女倏地激动起来,将短剑扔了,一边流泪一边引他们入内。
班馥小声问:“你跟她们说什么了,她们怎么哭成这样?”
元君白道:“我说我是离国太子派人接应北漠王的,她们一直翘首以盼,自然激动落泪。”
班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北漠王身陷囹圄,竟然一心还想着元君白能来搭救他。想着此行他们来,也是为了向北漠王求助,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屋内垂着厚厚的帘帐,掀开帘帐入了内,就闻到一股厚重的中药味。
一声声咳嗽从床上传来,班馥抬眼去看,是一个几近古稀的老者靠在床头,一双眼睛却格外精烁,与他此刻病入膏肓的状态并不相符。
元君白掀开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容。
北漠王激动得撑坐起来,就要俯身行礼,元君白紧走两步,到了床前将人按住,“大王不必多礼,孤此番?璍前来,搅弄得北漠一团糟糕,还望见谅。”
北漠王用苍老的声音颤声回道:“殿下再一次解救我于危困,我只有感激之心呐!”
两人简单叙了会儿旧,元君白问北漠王现在身子如何,能不能独立行走。
北漠王摇头,长长叹息一声,班馥想了想,从自己的小袋子里拿出一颗药丸,上前道:“此药能让人短时间内聚气凝神,有助于大王恢复体力。”
原本此等来源不明之物,作为君主是不会随意接受的,然而因北漠王十分信任元君白,自然也对他带来的人深信不疑,于是也不顾两个侍女反对,直接吞服而下。
过了会儿,北漠王确觉得体力恢复不少,至少能在侍女的搀扶之下站起来。
班馥笑道:“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待出去后,还要请大王请医官诊治。”
北漠王谢过她之后,他们一行人便跟着元君白往外走。
此时此刻,外头仍旧战火熏天。
正打得不可开交,大门打开,一道雄浑之声却骤然响起:“都给本王住手!凡我北漠子民,不听王令,即刻诛杀!”
北漠王一身戎马,在军中素有威名。
他的出现比任何东西都有效,交战的两军立刻停止了厮杀。
“跪迎大王返城!”
不知是谁含着热泪高呼了一句,不断有兵械被丢弃之声响起,众人跪地高呼。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预示着血雨之后重新迎来了曙光。
城中派了士兵恢复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建筑。
元君白与北漠王入了王宫处理克尔台等一干人等,公主被北漠王大斥了一顿,虽未重罚,但却下令将她关押在府中,终身不可出。
处理了乱党之事,元君白这才跟北漠王详提了离国借兵之事。
班馥没有入内,待在门外,百无聊赖地摸着一颗古树转圈圈。
她想,这北漠王确实挑了一处好地,能在此等贫瘠之地,建造出山水和汉人园林景致,属实不易,他朝汉之心可谓十分明显,来日待殿下收复这天下,他这一支的族人,说不定还能成为关地最好的助力。
思绪飘得很远,直至一个侍女走到近前,叫了她两声,班馥才回过神来。
两人视线对上,侍女连忙行了个礼,用了一口汉话,说道:“姑娘,王上派奴婢前来,带姑娘前去梳洗更衣。”
班馥总觉得她那双眼睛十分熟悉。
她不露声色地笑了笑:“那就有劳了。”
侍女转身带着她出了北漠王的居所,初时还能见到不少巡逻的士兵,走到后头却已十分偏僻。
可是全程班馥都没有质问一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路跟着她前行。
那侍女却似觉得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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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步伐都忍不住加快了些。
班馥笑了笑,从容跟上。
到了一处院落,侍女请班馥在此稍后,她去拿干净的衣裳。
班馥转身,望着墙外的天空。
侍女此时已走到了班馥身后,犹豫半晌,忽然以手为刃,要劈向班馥脖颈。
可是掌风尚未落下,就听到女子轻柔的声音淡然地响起来:“浮香,我自问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何至于一上来就对我动手?”
被她唤做“浮香”的女子,先是一怔,而后吓得连忙跪下,“姑娘恕罪,我……我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姑娘既已识破了我的身份,为何还要一路跟着我到此处?”
班馥转身,蹲下来看着她,微叹了口气:“好歹主仆一场,我不为难你,我可以跟你走,但是前提是,你先给我弄一颗解药过来。”
浮香抬头看她,先是震惊,然后咬了咬唇,也不再辩解,说了一声姑娘稍等,就进了屋内,很快取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班馥。
班馥接过来就吃了,如同吃零嘴一般,神色淡然。
浮香不解:“姑娘难道就不怕是我诓骗于你?竟就这样直接吃下?”
班馥靠在廊柱上,揶揄地看着她:“你若想杀我,方才应该用刀,而不是用手。再说了,我对那人应还是有点用的,否则他也不会派你千里迢迢追到此处,要将我带回。”
浮香低着头道:“并非主公安排,是我此前接下的命令,就是要在离国监视姑娘。姑娘失踪后,我也成了弃子,可是……可是我尚有幼弟在陈国,我不能……空手而回。”
“明白,你想拿我换你弟弟性命。”
班馥起身伸了个懒腰,问她:“什么时候走?”
浮香惊愕:“姑娘当真愿意跟我回陈国?”
班馥道:“我既吃了你的解药,自然信守诺言。”
她留在这里,眼下只会成为元君白的负担,过不了多久,离国与陈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总不能随时贴身跟在元君白身边吧?
那样的她,只会是他的弱点,他的负担。
班馥想到这儿,再也不敢想下去,只怕再也见不到他的念头会让她软弱得再迈不开步子。
62 ? 义父
◎义父!莫非您想传出□□的罪名?!◎
关外的天空星星总是格外明亮。
在这样一片夜色之下, 穿堂而过的的冷风却总是能让人打出一个深深的哆嗦出来。
北漠王与离国世子此刻已在屋内议事议了许久了,守在门口的侍女正有些困顿,忽被一阵冷风扑面吹得清醒些, 抬眸的瞬间, 见到一位身着中原服装的高大男子阔步往这边走。
他眉头紧锁, 满脸肃杀,侍女甚至忘记拦住他,就见他推门而入,对着坐在高堂的离国太子大声回禀道:“殿下、王上,请恕楚越逾矩,事发突然,需立刻回禀殿下。”
元君白是一直知他性子的, 便也没有怪罪, 问道:“何事?”
楚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呈交上去:“昭训离开了,只留下了这封信,属下已派人四处搜索,但目前还未有消息。”
元君白匆匆展信读起来。
信像是匆忙之间写完的,字迹甚至略微有些潦草, 语句也十分简短, 大抵意思就是,在离国的这段日子是班馥最开心的日子,如今离、陈两国即将开战,以她的身份已不适合再待在元君白身边。她走了,去找寻能够医好自己的解药, 深切盼望两人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整封信件没有提及她将要去何处, 只让元君白勿念。
元君白看完之后, 整个脸都黑沉沉的,命楚越务必将人寻回。
而此时此刻,坐在马车上的班馥正闭着眼睛小憩。
马车车轮轱辘轱辘地转,几乎鞭赶得都要飞起来了。
浮香望了望身后穷追不舍的追兵,跟车夫交代了几句,焦急地掀帘进去,“姑娘,后头的北漠士兵一直追着不放,只怕免不了有一场恶战。”
班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连语调都是轻松慵懒的:“你可别乱杀人,今时不同往日,这些个人,还得留给殿下回离国收拾那堆叛党呢。”
“可是……”
班馥悠悠然打断她:“急什么急,继续往前头走,前头就是风沙之地了,舍了马车,迎风送他们一些忘忧散睡上一觉。我们过了沙漠,从幽州腹地进去,再绕些路,半个月的路程足以达到陈国。”
她规划的路线图,可以最快抵达陈国,却也冒险。
但浮香拿不准她现在的心思,也不敢再说了,咬牙应下。
后面,按着班馥的计划行事,确实脱困了,只是她们二人也不好过,光是穿越大漠,就差点让两个人渴死在路上。
好在吉人天相,到了幽州境内,被一处好心的人家救了。
班馥给了他们丰厚的回报。
浮香看在眼里,没有说话,离开之时,却忍不住道:“按主公惯来行事的法则,是断不会留下这些人性命的,以免留下把柄,叫自己置身险境。”
班馥不甚在意:“他是他,我是我,从前我就不是个听话的,如今他更管不着我。”
浮香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姑娘乃主公义女,这些年贴身跟在主公身边,就连我们这些底层办事的,都知晓姑娘之名。谁会猜到姑娘虽善用毒术,但却仍留了一颗菩萨心肠呢。”
“浮香,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必拿话刺我。这些年为了活下来,我也用过不少手段。”班馥饮下一口茶,目光望向远处,缓声道,“我只是……曾见在黑夜中见过光,便不愿再与黑暗为伍罢了。”
她放下茶杯,说了一句走了,便率先走在前面。
浮香听了她那番话,倒是长久愣怔了一番。
半个月之后,她们如期抵达陈国。
而这个时间,听说离国太子从北漠借兵回朝,很快将离散的人心收回。他一面用北漠之人去抗衡陈国的进攻,一面将边境驻守的将领重新收入麾下。
离国太子未死,又领兵将陈国的敌军绞杀在阵前,救下了一座边境城池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回了离国国都。
他本就受百姓爱戴,如今拥护他的声音更是响彻朝野内外。
他很快就重新掌握了局势。
浮香领着班馥入了摄政王府,陈国当朝摄政王秦淞正是班馥的义父。
她们在议事厅门外跪了一天一夜,秦淞都没有见她们。
班馥听着那人在里头听了离国的消息时,暴跳如雷地将物件摔了一地,唇角弯出一抹弧度。
一路奔波而来,如今还跪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饶是铁打的都撑不住。
浮香只觉得头脑发晕,下一刻,只来得及虚弱地小声说了句:“姑娘,求你服软吧……”
就一头倒了下去。
班馥有些时候固执起来确实要命,这个时候,她依旧咬牙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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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干跪了半个时辰,里头忽然说了句:“滚进来!”
班馥抿了下干裂的唇,这才晃晃悠悠地爬站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挪步进去。
屋内乱七八糟的,可谓满地狼藉。
秦淞面前跪了一群人,届是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他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神情明灭在光影之中,叫人看不太真切。
一只垂放在椅子上的手,掌心正滴滴答答流着鲜血。
班馥视若无人地从书柜上找到药箱,面无表情地重新跪坐到他面前,开始给他清理伤口,洒上药粉,仔细地进行包扎。
这些活,她干了很多年,久到秦淞都有些恍惚,仿佛他从未让她离开过自己。
秦淞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身上,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抬了下,底下跪着的朝臣连忙安静地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了,屋内一片静谧。
她纤长的睫毛被光打照出一片温柔的光晕,秦淞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将插在她手上束发的木簪卸下,青丝如瀑,散落肩头。
班馥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她又马上继续为他包扎伤口。
秦淞轻轻抚摸她微带凉意的发,甚至卷了一缕放在指尖把玩,声音含笑:“本王以为,你这只笼中鸟再也不想回来了。”
“义父说笑了,陈国是馥儿的家,倦鸟总会归家。”
“是么。”
秦淞的手掌绕到她的后脑勺处,忽而用力将人按向自己,唇亦朝着她吻了过去。
班馥惊恐地睁大眼,死死将他的胸膛抵住,头往侧边躲。
男人的唇堪堪从她柔软的脸颊滑过。
“……义父!莫非您想传出□□的罪名?!”
秦淞依旧保持着离她比较近的距离,他低低嗤笑一声:“本王自来不怕流言蜚语,你待在本王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知?”
他顿了下,靠近她的耳朵,不顾她的挣扎,压低声音道:“本王就想试试,他离国太子捧在掌心的女人,究竟是何滋味?”
班馥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就连脸色也苍白了些:“义父难道不知,自他知晓了我的身份后,就已恨极了我,否则在北漠又怎会叫人将我投湖?我也是怕迟早会死在他手上,这才寻了机会离开,若非我主动配合,以浮香一人之力,义父认为,她可以将我带回?”
秦淞幽暗的目光如同一条毒蛇,班馥强忍着退缩之意,与他四目相对。
忽而,他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慢慢退了回去,淡声道:“来人,带姑娘回她院子里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更像是软禁。
可是班馥并没有吵闹,如今能安静的待着,都算是一种奢侈。
第二日开始,浮香就每天来给她送饭。
班馥并不想跟她说话,浮香几次想开口,也都作罢。
就这样关了将近一个月,有一天,浮香去送饭的时候,发现班馥并不像往常一样待在院落中的躺椅上晒太阳,而是将自己紧闭在房门中。
她匆匆进去,就发现班馥蹲在角落,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班馥整个人在发着抖,目光都有些涣散。
“姑娘,姑娘,你可是蛊毒发作了?”
浮香有些焦急。
见班馥疼到并不能回应,连忙道:“我去……我去求见主公,让主公再给姑娘一枚解药。”
她刚要起身离开,班馥就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咬着牙颤颤地说:“别、别去……我了解他,他不会给的。这是,他给我的惩罚。”
他不会给他解药,但是他也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那可怎么办啊……”
浮香焦急的话犹在耳边,班馥按住绞痛的心口,已然听不进任何一点声音了。
待到她再清醒的时候,人已经是虚脱了一层皮。
手上插着银针,想来是秦淞怕她疼到自杀,后面还是找了人来,用此法暂作压制。
可是没有解药,离下一次疼痛发作,也不远了。
如此,疼到第三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摄政王大人终于纡尊降贵地出现在她闺房。
彼时,她正疼得精神恍惚,他坐在他床前,用手将她汗湿的长发拨开。
仿佛十分怜惜一般,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柔声低语:“我得承认,元君白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之前那些废物未能将他绞杀,正如放虎归山,如今真成了我的心腹大患。馥儿,你说我该如何赢得战机?”
不等班馥回答,他自顾自地笑起来:“既你说,他恨极了你,他不再爱你,那么,倘若他得知,我将要迎娶你的消息,不知将作何感想?”
63 ? 激怒
◎义父教导我睚眦必报。◎
是夜, 离国军帐。
从盛京飞鸽传书而来的消息,被楚越呈上:“殿下,皇后娘娘在天牢自尽了。太后娘娘说她是疯妇, 害死了陛下, 直言要将之挫骨扬灰。”
元君白将纸条放到烛火处点燃, 放到桌案上的小瓷盆里。
待火舌将纸条舔舐干净,他才淡淡开口:“依太后之意办理罢。”
楚越应下,又道:“邺王在天牢中嚷嚷好些天了,要面见您,自皇后自溢后,他经常半夜三更在牢里叫唤,说……说皇后找他索命, 要他陪葬。”
元君白批阅奏折的手一顿, 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无需管他, 叫人看管好即可。到底是父皇一丝血脉,太后亦搬出了赐给他的免死金牌,待时局稳定,就将他发配到偏远之处,过完下半辈子, 也算全了长辈们的挂念。”
他应该是厌极了这个兄弟, 但他们这一脉子嗣确实不多,太后既替他寻了个被迫胁从的罪名,元君白也不好在这个震荡的时机不给太后面子。
前皇后虽有野心,没有干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但她当政期间, 唯一干了一件让元君白感念的事, 就是将太后在朝中的势力拔了五层。
既如此, 她明知尽失人心,也要护住邺王,他便全了她这份心也未尝不可。
楚越又将京中近况一一告知,元君白或点头或批示接下来要如何处理,说完,他揉捏了下眉心,疲惫地问:“有她的消息了吗?”
楚越道:“只知入了摄政王府,再也没有出来过。摄政王府戒备森严,探子暂时还混不进去。”
元君白“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下去。
人走了,他靠坐在圈椅上,强制将挥兵立刻攻打陈国的想法按捺住。
自他接手离国军政,离、陈两国隔着望江对阵已有月余,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秦淞不善战,并未在前线,但陈国底下的将领并不弱,且离国经过这段时日的内耗,纵有元君白亲自领兵,这场仗打得也并不轻松。
而他此时此刻思念的人,正大开着窗户,迎着冷风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
“姑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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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风冷,仔细受凉。”
浮香将饭菜放到桌上,走过来准备将窗关上。
班馥却挡了挡她的手:“不必管我,我再待会儿。”
浮香去将食盒里的菜放到桌面上,向班馥的背影行了一礼:“姑娘,若无别事,奴婢告退。”
班馥并不吭声。
浮香走到门口,犹豫半晌,忽然道:“姑娘,前日主公颁布了公文,大告天下,要娶您为侧妃。从离国来的那位王妃听了,听说快要气疯了,姑娘小心这段时日,她找你麻烦。”
她口中所说的那位王妃,正是在离国就经常与她作对的明珠郡主。
此前她在前皇后当政期间,转投了她的阵营,与太后有了隔阂。后来战事吃紧,离国向陈国求和,前皇后选了她来当摄政王妃。
当年出嫁还算是风风光光,可到了陈国却没有想到秦淞直接将她当了摆设。
自班馥回来后,她见到秦淞屡屡到她院中,以为摄政王金屋藏娇,先头因离、陈两国开战,她也没有闹起来,如今不知从哪里知道关在这里的人是班馥,这才按捺不住火气上窜。
浮香讲了始末,班馥的身影依旧未动。
待浮香走后,她又站了片刻,这才走回桌边,大口吃起饭来。
……行,拿我树靶子,我偏生要看看,是谁能占到便宜。
翌日,沈明珠果然找上门来。
没有摄政王的令牌,哪怕她是王妃,也进不来班馥这小小院子。
她在门口闹了些时候,直到将睡梦中的班馥闹醒了,伸着懒腰出门,对护卫道:“还不快放王妃娘娘进来?打她的脸面,可不就等于打了义父脸面?”
她到底在府中生活多年,她在秦淞身边是什么地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因而两个护卫对视一眼,便将阻挡的刀挪开了。
这倒更让沈明珠气怒交加。
她冷冷望着班馥,班馥却全然一副很自在的模样,踱步至躺椅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道:“义母找我何事?”
这“义母”两个字可当真刺耳。
沈明珠走过去,也不再像以往一样跟她维系着表面的和平,反而冷冷道:“我可当不起这两个字,若是殿下知道,你一身侍二夫,不知作何感想?”
班馥笑了笑,也没有被她激怒,反而道:“什么感想?嗯……也许在想是自己捡了便宜,竟曾有机会得了我这祸水的青眼?”
“你……”沈明珠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恬不知耻!”
到底是闺秀,骂人的话都不新鲜,班馥甜甜一笑:“既然义母不乐意见我在此,不若去义父面前替我求求情,放我自由,可好?”
沈明珠气急,认为她是反讽自己见不到自己的夫婿。
她眼眶红了红,竟骤然拔了头上金钗往班馥脸上划去,尖尖的钗头狠狠扎入躺椅上,若非班馥眼疾手快地撑着自己翻滚在地,她这张脸还不一定会被她毁什么样呢。
这里头的动静闹得那么大,门口的护卫立刻进来,将沈明珠拦住。
班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拍拍胸口站起来,“别这么凶嘛,我提个建议,你倒是想得挺多。”
她捡起地上的金钗,手从金钗钗身摸过,然后笑嘻嘻地插回沈明珠的头上。
“义母慢走,我就不送了。”
当夜,班馥正在用饭之时,秦淞来了。
他施施然坐到了班馥面前,见她视若无睹地继续吃她的饭,眸中含着笑,敲了敲桌子,说道:“你可知方才我替王妃请了医官。”
“哦,是吗?义母什么病?”
秦淞望着她笑眯眯的模样,一字一句地慢声道:“满脸起了疹子,医官说若是再挠多几下,一张俏脸就毁了。”
“既义父如此心疼,怎么不是去义母院中宽慰一番,跑到我院中与我话家常作甚?”
秦淞猛地沉下脸:“班馥!少在本王面前演戏!”
班馥托着下巴,望向他:“泥人尚有三分性,她拿金钗刺我,我送她一点教训,应属正常。这些,也是义父教导我的——睚、眦、必、报。”
“你故意激怒她,到底想做什么?”秦淞眯了眯眼,“搅得本王后院鸡犬不宁有何用?”
班馥笑着给秦淞倒了杯茶,软语道:“我呢,不过是在这院子里待得太久了,心里实在闷得慌。若是义父能够恩允我在这府中转转,我保证,再也不招惹她!”
若是没猜错,秦淞虽然算不上有多喜爱沈明珠,但他在离国的人经次一番被拔除不少,急于拉拢沈氏,这沈明珠在他手上,是筹码,更是布局的棋子之一。
他自然也顾忌班馥再挑衅生事,到时候两家成了仇人,这笔买卖就不划算了。
秦淞接了这杯热茶,慢慢饮了一口,在班馥几乎算得上殷切的目光下,松了口:“可以,本王放你在府中自在,但你仍旧不能踏出王府半步,更不可再去招惹是非。”
“行行行,以后我躲着她走。”
回来有三个月了,秦淞没有给她解药,但也命人吊着她的命,没有让她去死。
两人见面,多是针锋相对较多,或者是在班馥痛得不甚清醒的状态下说话。
今夜还是头一遭,见她笑脸对着自己。
秦淞心头一动,故意说道:“本王要迎娶你当侧妃之事,已昭告天下。军中传来消息,离国太子前不久因劳累过度病倒,听了这喜讯,当即气急攻心,吐了一口鲜血……”
白日里,沈明珠说这些班馥还能不入耳不入心,但此刻听到秦淞提及元君白,却又是另一番心境。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搭放在茶杯上的手微微紧缩,将杯子抓扣得死紧。
秦淞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上,玩味一笑,伸出手去将她的指节拨开,也不顾她将手往回抽的动作,强硬地将她的手拽入掌心。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错,秦淞将她的手拉扯到唇边,轻轻印上一吻,“这世间你懂我,我懂你,我这几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娶你为侧妃的主意实在太妙。乖馥儿,日后义父疼你。”
班馥觉得这疯子愈发是不正常了。
她还是用力将手抽了回去,起身行礼:“夜深了,义父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秦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利落地转身就走了。
也许是今夜他心情实在不错,竟破天荒地让人送来了一颗解药。
班馥吃了,心里盘算着在这府邸之中找到彻底解除这个蛊虫的法子到底有几分胜算。
一夜辗转,她几乎没有睡好。
第二天,她出门,发现秦淞果然信守承诺,将守在她院门口的人都抽调走了。
班馥打听到秦淞一早就去上朝了,便放心地在府中溜达起来。
她先去跟各处的府中老人们问了声好,闲聊了会儿天,后又去了秦淞养在府中的大夫处。
此人姓邱,先前班馥都唤他为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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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她疼得昏过去,也是这位邱先生为她扎得针。
两人关系算不上好,但至少打过不少交道。
班馥制毒,有许多材料还是托这份邱先生采办的。她探了个头进门口,唤道:“邱先生……阿馥来看你啦……”
声音空荡荡地在屋内回响。
64 ? 解蛊
◎这人惯会拿捏人心,有杀伐手段,雷霆之怒。◎
班馥一边疑惑着屋内是否没人, 一边踏脚摸进去。
此间药房是秦淞为邱大夫特意准备的,他喜静,不爱让人伺候, 因此药房里的活大多是他一个人在干。班馥往里头走得深了, 才听到非常小的窸窣之声。
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药柜面前, 面色冷漠地称量晒干的药材。
“原来您在这儿呀,怎么也不吱声。”
班馥笑嘻嘻地凑过去。
那位邱大夫连眼风也没有扫到她身上,只顾低头干活。
班馥拨弄了下他的药材,眼睛滴溜溜地转:“您既忙着,那我就自个儿转转。”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挤到药柜面前,翻翻找找。
因她闹出的动静不小, 那位一直没有吭声的邱大夫抬眼往后扫了她一眼, 淡淡道:“才刚解了禁, 就跑来我这里洗劫,仔细我上告主上。”
班馥头也不回,将有用的悉数拢作一堆,“又不是不给钱,您别那么小气。我又出不去, 只能在这王府里头转悠, 除了来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呀?”
一只手伸到了班馥面前,作先给钱的动作。
“您还怕我赖账不成?”班馥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却还是飞快从衣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三个金锭子放到他手中。
这绝对是有多无少。
邱大夫收了,也就不再管她了, 甚至好心提了一句:“你别枉费心机自己解蛊毒了, 若有这个能耐, 你何必拖到今日?”
班馥也并不意外,他能猜到自己要做什么,闻了闻手中的药材,道:“从前我不试,是因为尚有一线生机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眼下我愿试,是因为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坏不过现下。”
邱大夫摇了摇头:“当初让你拜我为师,你不肯,如今知道被人拿捏的滋味了。”
“我是什么资质,我自己心里有数,可不能连累您邱家的招牌。”班馥将挑拣出来的药材打包收起来,临跨门出去,又倒回来嘱咐道,“收了我的钱财,可别回头又去通风报信。”
邱大夫冷冷盯着她。
班馥又笑吟吟地拱了拱手:“我当然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我就多嘴说这一句。对了,若是您有空,还烦请去马厩旁的马房看看,有个小孩儿,可怜得很。再给您留下一锭金子,这便走了,不扰您清净。”
回去之后,她就开始自己研究,怎么破解自己身上的蛊毒。
其实“蛊”这个东西,当以“引”出为主,但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将这玩意儿引出自己体内,因此只能通过较为急功近利的法子,用“攻”为主。
这种法子,无异于以毒攻毒,运气好,确实能将蛊虫赶出体内,若是没有搞好,这又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只怕她也容易一命呜呼。
她原来是准备回陈国徐徐图之的,怎么知道被关了这么许久,极大的浪费了她找解药的时间,眼下,又不知道秦淞什么时候发疯就要娶她,还是尽早脱离桎梏为上。
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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