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班馥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
元君白落笔飞快,几乎没有犹疑,口中却慢声道:“那日之事,我也有用词不当之处。”
班馥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望着他。
……这话若她理解没有错的话,是在道歉?
迟钝如她,也是在这一瞬,才反应过来今夜种种,无一不是他的退让。
班馥本来绷直的嘴角,也忍不住泻了力,微微翘起。
很快,如同变戏法一样,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孩儿在元君白手中诞生。
模样俏似班馥,只不过是她的缩小版,而且表情是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模样,十分可爱逗趣。
班馥凑过去一看,被逗笑,忍不住辩驳道:“殿下实属污蔑,我哪有这副模样?”
元君白嘴边也含着笑,将木偶递给她。
班馥接过,欢喜得如同孩童,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抿着嘴笑:“多谢殿下。”
雨声叮咚叮咚,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元君白垂在宽袍大袖中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他站起来,浅笑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班馥应了,起身恭送他。
待元君白离开,她转身入了寝室,从枕头底下摸出另外一块木偶。
这木偶雕刻了有些年头了,因主人十分爱惜,并未出现腐朽磨损,只是身上的衣衫处因经常抚摸,颜色显得比别处要深一些。
班馥蹲在床前,将两个木偶放在一起。
小木偶笑靥如花,是一个小女孩手持糖葫芦串的模样。
稍大一些木偶,是一个少女叉着腰,气鼓鼓可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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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细看,会发现两个木偶脸颊边都有一对甜甜的梨涡。
眉眼也十分酷似。
从落刀的笔迹习惯甚至可以看出,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班馥将头偏靠在手臂上,望着两个并排而立的人偶眼睛一眨也不眨,唇边扬起笑。
*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到了夜半,已是暴雨如注。
不同于外间夜雨携风带来的寒凉,天香楼的一间厢房中,异香扑鼻。
邺王刚结束完一场酣畅淋漓的香艳之事,满身大汗,喘着气从今日新得的花魁身上滚下来,平躺在床,一脸餍足。
已经许久了,没有遇到这样可心的美人。
美人娇美,方才还哭着梨花带雨,这会儿已是亲昵地依偎过来,娇唤了声王爷。
邺王闭着眼,一把将人抱入怀中,胡乱亲了一口:“先歇会儿。”
他有些累,说完这话,没有多久人就昏昏沉沉迷糊了过去。
夜风将没有关紧的窗户吹开,呼地将一室烛火熄灭。
寅时。
天香楼的大门忽然被人粗暴地拍响,宛若要一掌将木门拍烂。
守门奴的打着呵欠爬起来去开门,嘴里骂骂咧咧,一脸不耐,一句“你他娘的”刚蹦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剑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脖子凉飕飕的,守门奴打着颤几乎要跪下:“官爷,官爷饶命……”
身着玄袍腰悬弯刀的侍卫,冷着脸呵斥:“嘴里不干不净的狗东西,滚开,钦悬司查案!”
钦悬司在前朝而立,是离国天子的耳目,专查足以上达天听的命案、悬案、贪腐之案,还有专案特办。
这些人位低而权重,无人不畏。
大门敞开,侍卫们在一声令下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快速燃起火把。
火光瞬间将大堂照得恍如白昼。
为首之人冷着脸,问了邺王何在,便抬脚往楼上而去。
呜呜风声浸满了整个雨夜,厢房的窗户被吹得啪啪作响。
邺王是在一片冷意中打着颤醒过来。
“好冷,你怎把被子全扯过去了……”
他口中埋怨了一句,摸索着伸手到旁边,然而掌下所触肌肤一片冰凉。
若是细闻,空气中似乎还泛着□□腐烂的恶臭之味。
邺王下意识转头去看,雷电闪过夜空,将屋内短暂地照亮。
只见黑夜之中,女子侧身而睡,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直直盯着他看。
“啊——!”
邺王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滚下床。
“来人!来人!”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邺王惊恐的表情还残留在脸上。
火光便已刺得他抬手挡了下脸。
来人乃是钦悬司靳风,出了名的铁面无情。
他扫了一眼床上女尸,迅速环顾了房内一眼,对邺王抱拳道:“殿下恕罪,叨扰雅兴,下臣今夜收到消息,兵部左侍郎严大人失踪已久的爱女,被人掳至了天香楼,特来查验。”
邺王被吓得出走了的三魂七魄才慢慢归位,抖着手指着床上女尸,难以置信地问:“她、她怎会在此?!”
靳风面无表情:“此话,正是下臣想问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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