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的面馆里吃了顿热乎的面,然后推着两个行李箱回去宿舍。
洗完澡收拾了行李箱,裴淞坐在书桌前复习。学到满目疮痍学得昏天黑地,一抬头,没看见窗外的风景,看见了黑夜玻璃上倒映的自己。
这时候进来一通电话,是路城山。
“路工?”裴淞接起来。
“你在哪里,我去拿行李箱。”
裴淞说:“我在学校,明天吧,这会儿锁楼了。”
路城山那边说:“好,海师大对吗?”
“对。”裴淞说,“你能傍晚再来吗,我明天上午想睡觉,下午迎新会彩排,六七点那会儿我唱完歌就能给你拿行李了。”
路城山坐在出租车后排,他在回家的路上。畅通无阻的车流,让高架桥两边的路灯连成了横向的光柱。
裴淞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他声音有些疲累,不知是学累了还是今天比赛加上奔波太累了。
“好。”路城山说,“明天见。”
“明天见路工。”
电话挂断后,出租车车厢里重新陷入安静,只有呜呜的气流声。路城山看向黑洞洞的车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车窗上自己的脸。
他想要组装一辆无与伦比的赛车,配上最好的赛车手,驰骋在天地。那将是他伟大的作品。
可现今,梦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你长本事了》22、第22章
想还没实现,内燃机要先说再见。
第二天,路城山起床之后先去了趟车队仓房,今天虽然是周一,但周末有比赛,所以周一和周二休息。
他给裴淞放假放到这周五,好让他安心备考。
阿波罗ie已经被送回车库,还没改回原样,里面一堆赛用的东西。所以路城山从车队的车库里开出一辆皓瀚。
说来也巧,路城山随便在车库柜子里拿的车钥匙,拿了一油混电的suv,冥冥之中仿佛在暗示些什么。
但其实这车的全名叫“东风风神皓瀚”,给火箭发射车冠名的,就是那真实的,固体燃料运载火箭。路城山开着它,跟着导航去海师大。
路城山在门卫那儿登记了身份证,门卫给他指了操场的方向。
今天的夕阳好像也在等着看海师大的迎新晚会,操场上的新生们迷彩服还没换下来,戴着有彩色小灯的头箍。海师大有年头了,操场的音响设备很粗糙,但不影响大家亢奋的情绪。
路城山走在人群外围,台上的主持人刚好报幕到下一位,来自汉语言文学的学长,为大家带来一首歌。
接着,路城山远远地,看见那个略有些简陋的舞台上,走上去四个年轻人。四个人调整了一下位置后,白t恤的男生站到话筒架前面。
裴淞清了清嗓子,他回头看向两位室友,宝盟抱着吉他,杭亦辰拿着口琴,还有来支援的,平时一起打球的男生,坐在架子鼓后面。
帅气的学长登台,台下一片欢呼叫好。追光灯打过来,裴淞微笑着,上前一步,离话筒更近一些。
接着,第一声吉他拨弦,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
裴淞在光柱里,恍惚间,路城山不知道是这追光灯太亮了,还是裴淞太耀眼。
第一句,裴淞轻声唱:“你还记得吗,那时的夜晚,是如何降临的。”
《猎户星座》响在这片操场,唱在路城山的耳边。
“什么都不说,像来自天空,轻如指尖的触痛。”
他们去绍兴的路上,在运输车里,也是老旧的音响,充斥着电流音和杂质,像现在一样。
不过少年的声音清澈,从粗糙的设备中淌出来,就像这喧嚣世界里,照出一道透明的光。
“你是否得到了,期待的人生,梦里的海潮声。”
路城山不自觉地跟着他轻哼。
期待的人生……得到了吗?路城山想着,或许其实,已经得到过了。
“他们又如何从,指缝中滑过,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他远远地看着,台上的年轻人唱着他最爱的歌。
学校的路灯上了年纪,燃料不足似的,勉强亮着,根本无法匹敌绚烂的舞台灯。但路灯终究矗立多年,在这里见证过无数岁月更迭。
台下有人开始询问这位学长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他微信。
“……”
裴淞继续在唱:“有时你成起风,有时你沉没,有时午夜有彩虹。”
路城山很小声地,用自己都不太能听清的声音,跟着他唱:“有时你唱起歌,有时你沉默。有时你望着天空。”
忽然之间,路城山意识到自己的根本,是抗拒。
他想用抛弃、离开的方式,来抗拒抵达燃油车的终点,似乎是,只要我先走,那么就不是被内燃机抛弃。
期待的人生。其实他期待的人生,早就已经得到了。可他贪心不足。
吉他的间奏,悠扬的口琴,伴着恰到好处的鼓点。路城山看清楚,裴淞今天穿的是普通小熊,很正经。大约因为他今天的身份是学长。
学生们跟着台上学长一起,随着节奏,悠闲地挥着手臂。
夏夜晚风拂过,在光影斑驳之间,裴淞看见了人群之外的路城山,与他视线交汇,向他笑出了酒窝。
裴淞原本跟着节奏晃动的手臂,在看见路城山之后,变成快乐地招手。
路城山也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之后,这首歌唱完,他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给车厂副总:我考虑好了。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