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华文被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心理防线都接近崩溃,眼见着跌坐在床上的女人神情一振,激动地就要站起身来指责,沉慢猛地抢过势头,接着道:
“还是你和他复婚后还要为他生个孩子,还要自己一个人十月怀胎?!被抛弃过后就去报复那个孩子?”
“你闭嘴!”陈华文终是狠狠打断了沉慢的话,二人气氛激烈极了,争得面红耳赤。
不过是亲人,十月怀胎,骨肉相连。
如今却恶语相向,互揭伤疤,这段复杂的感情,搅得这个家兵荒马乱,这样不安宁的日子,她过了足足十七年。
一直到最后,争得两个人都累了,各自靠在自己身后的依靠上,双双对视着,却又相继无言。
这样的度日如年之中,沉慢的心似也一点点重新回到那个狼狈的将破模样,云枳眠与他人岌岌可危地为她撑着,可到最后,心脏还是如同昨晚砸在柜子上的杯子一般,咣当一声,就碎了。
这一架吵完后,陈华文似是老了十岁一般,神情动作宛如一个迟暮的老人。
她重重叹出一口浊气,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污浊的烦事全部都倾吐出来:
“辅导沉志雄女儿的事儿,他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沉慢凉凉抬眼,注意到陈华文对沉志雄称呼的改变,却是不愿说话。
“你这几天心里面的那些小心思,你妈还能看不出来吗?”陈华文从床上站起来,她应是累极了,声音都显得轻飘飘,“沉志雄说了,一个周末去一次,一节课一千,教两个小时。钱不少了,按月结。”
沉慢心里有自知之明,她水平万万达不到两个小时一千的水平,即便是普通家庭教师,一节课大多也都是收的五百元。
如果家教这事是沉志雄出的主意,那倒真是“用心良苦”。
但这家教十有八九是沉志雄现任老婆出的主意,那这一番家教,恐怕还当真是一场“鸿门宴”了。
陈华文就这样一直逼着自己去做家教,也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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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傻,还是装傻。
或许在她眼里,自己去了,还能刺激一下沉志雄的现任。他们俩复婚的事情还能来得更轻松一些。
沉慢兀自垂下眼,莫名就有些想笑。
这一系列事发生得实在是太荒唐了,然而更荒唐的,其实就是陈华文。
当真是奇葩,像是被沉志雄下了迷魂药一般,一点点甜言蜜语,就能哄骗得她这副可悲模样。
沉慢却是觉得,自己更要可悲。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知道这件事陈华文和沉志雄不会就此打住。
沉志雄如此坚持,带着陈华文也这样坚持。可陈华文就没有想过,沉志雄为何要这样坚持吗?
这一切,实际上都是陈华文口中那个“狐狸精”的意思。
沉慢缓缓拨开一个嘲讽的笑。
陈华文这人,平时功夫都出在如何保养自己和打麻将身上了,真到这种时候,当真是半点脑子都不带。
沉慢没有回答陈华文的那番话,陈华文也不急。沉慢想自己赚钱的心思,她隐隐也能猜透一些。
自家孩子早就想脱离这个家庭的想法,日复一日的相处,她怎么会察觉不到?
陈华文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先前强撑的模样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卸下来,沉慢整个人一沉,重重跌进自己的床铺里。
也跌进那些永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她抬起手,泪水疯狂朝外涌。
那些抑制不住的情绪在心底翻滚着,掀起大浪,像是要将整个人都吞没。
那一处地方就仿佛是将要爆炸一般,她狠命闭着嘴,拼命想让自己痛一点,从这样窒息痛苦而又混沌的状态里抽离出来。
那样的尖叫似乎快要抑制不住,整个人憋得脸都通红,仿佛再怎么呼吸也没有用。
她没能忍,书桌上的笔被她一把抓起。笔尖划破空气,也将要划破皮肉。
突然之间,一张脸窜出来。
那样急慌,那样害怕,少女一直温暖柔和的脸血色尽失,与此同时的,那只白净的手仿佛穿越了时空,硬生生从一片虚无的空气里穿透出来,猛地抓住了那只将要划下去的笔。
笔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不大,却震耳欲聋。
“沉慢,不能自残。”
“你生病了,我会陪着你。”
她重重垂下头去,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身周空气全部被人抽空一般。
与此同时。
教室里的人正低头写着作业,四周显得安静极了。
正在奋笔疾书的云枳眠突然手一松。
写到一半的字毫无预兆没了接下来的笔画,云枳眠把手放在心口处,听着那里的声响,急到仿佛要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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