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想考哪所大学?”
沉慢回看她,不答反问:
“你呢?”
“堂落大学吧。”
云枳眠说。
“我不想离家太远,堂大也挺好的,我接下来不掉链子,再努努力提分,考上应该不是问题。”
云枳眠的成绩一贯很好,模拟考长年保持在590分左右,加上她踏实心细,一般也不会有太大的起伏。
沉慢在此前的成绩比云枳眠要好很多,她理科思维很强,成绩经常在640分左右游走,有时能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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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670分。
但在这学期的开学考中,她开门便打了个败仗,成绩一滑再滑,分数比起之前不大好看。
老师不断找其问话,家里态度同样歇斯底里。
其中缘由只有沉慢知道。
但她不说。
沉慢看着云枳眠,许久,她回:
“我还没有想好。”
秋天凉风习习,吹在她的面上,揉着天边的光,显得她像玻璃制品般脆弱不堪。
云枳眠莫名地心里一跳。
接着,她听见沉慢回答:
“但肯定不是堂大。”
……
那句话说出之后云枳眠就再也没有说话。
她眼里交织的情绪太过复杂,她也不加掩饰,或许在沉慢面前,她从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错愕和失落在那一刻表现得太明显,叫沉慢的心在静默之中慢慢揉作一团。
意料之中的,云枳眠没有过问原因。
每个人对于未来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即使关系再好,在这样的近乎决定人生的选择上,她还是选择了不去多言。
其实这样也好。
沉慢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与云枳眠“不想离家太远”的缘由相反,沉慢不选择堂落大学,就是因为离家太近了。
而她拼了命的想离那个家远一点,再远一点。
脑海中浮现起那些歇斯底里的夜晚,掺杂着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她握住豆浆杯子的手越来越紧,渐渐的,手指泛出青白色,她又松开,血色渐渐充盈。
无言之间,她们吃完早餐,进了教室。
学校规定学生座位必须独立,不能有同桌,这样一来,教室显出些既宽阔又拥挤的感觉,沉慢穿过那些不太宽敞但又数量很多的空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云枳眠就坐在她的斜前方。
她看着斜前方纤细柔软的身影坐在座位上,拿出单词本继续记背起来。
云枳眠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温软好听,像是沉在云端的棉花糖,软糯香甜,却不过分粘腻。
沉慢缓缓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努力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她拿出生物书,开始背诵重要知识点。
随着时间推移,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逐渐热闹起来,自由时间的早读声此起彼伏,单词交叉着古诗词,织出属于他们的青春岁月。
情绪是在这时候开始有些不对劲的。
沉慢缓缓把手放在靠近心脏对地方,那里正砰砰砰地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喉咙一般,声响在耳边回荡着,叫人喘不过气。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种感觉,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人揪作一团,本就一直低落的情绪陡然变得慌乱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回忆里的那些言论如同海潮一般要将她淹没。
在沉溺之中,无数双手拉着她在沉闷的空间之中快速下坠。
沉慢垂下头去。
不受控制地,眼泪夺眶而出。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出现了问题,是在三个多月之前。
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每一天的早上都变得失望又无力。
每一次睡前,她都告诉自己,第二天的开端一定要是一个好的情绪。
可到了睁开眼时,心里的无望就不受控制地蔓延至全身,让她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昨天的夜晚里。
她开始频繁做噩梦。
梦里穿插着现实与幻境,让她神经衰弱。
后来,她开始睡不好觉。
像是设定好了一般,她总会毫无预兆地在黑夜中醒来,就仿佛先前的困意都不存在了一般。
再到现在……
她会毫无来由的心悸,头晕,被负面情绪包裹。
只是她一直深深掩埋着自己的这些状况,在别人眼里,她依旧是那个尖子生,成绩好,长得漂亮,人缘也十分不错。
开学的那一场考试,不过是她的一次失利。
但沉慢知道,不是的。
就像她妈妈在那个夜里歇斯底里吼出来的话:
“你真是个废物!”
考好了,她必须更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绩。
考差了,她就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必须学会笨鸟先飞。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喘息的余地。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别人看来,沉慢只是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
没人知道她心里翻滚着怎样的海浪。
云枳眠转过身拿课本的空当,看着沉慢一动不动的身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的沉慢……很不对劲。
……
等过了好一会,情绪渐渐趋于稳定,沉慢才慢慢从桌子上起了身。
她尽量低垂着头,快速用手擦去尚有残余的泪水。眼睛估摸着还是红的,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盖过满满脆弱意味的双眸。
突然,她看见桌子的前方静静躺着一颗糖。
糖果是薄荷绿色的包装壳,看着莫名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沉慢缓缓伸手,将那颗糖拿过来,才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她打开,上面是一行清丽娟秀的字,如同字的主人一般,秀气又大方:
“据说糖果能让人的好心情维持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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