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
风晏沉吟片刻,和凌然对视一?眼,又看向了何舜:“师尊……不如我们?做一?场引蛇出洞的戏,如何?”
第84章 做戏
风晏和凌然被来历不明、修为高绝的人掳走后,幻境便慢慢散去
红枫之下,碧波之上,周长?老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目光搜寻过澄澈的天际。
“风院长?究竟是被掳去何处了?”
“那人修为仍在你我之上,看不出来。”在他?身边的刘长?老摇摇头?道。
周长?老叹气道:“风院长?与谈兄交好,如今他?受伤失踪,不知能否在秘境关闭前离开?。若他?彻底失去踪迹,我又该如何向谈兄交代啊。”
刘长?老听?到“谈兄”二字,微微皱眉,却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身份,我瞧着风院长?身边那侍卫修为不低,至少有?化神期了。如今修真界,化神期可是不多了,风院长?身边竟能有?这种高手。”
“这样的高手,竟然也不能在那神秘人手中讨到好,他?该是和谈仙君一般,是大乘期了吧。”
他?心里腹诽,谈珩是如今修真界为数不多的大乘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也能到化神期,景明院当真是卧虎藏龙。
而且,虽然风晏被劫持了,但他?那久治不愈,不良于?行的毛病却在秘境中得到了医治,看当时的情形,他?在危机之下,双腿依旧站得很稳,想来是完全痊愈了。
让一个?将近十年都站不起来的人康复,就已经很难了,即便是修士,身体经验累月不能动弹,那部分?的机能也会衰退。
更别说让他?当场站起来,和正常凡人的腿达到同样的健康程度。
是问天机内的灵草秘宝当真有?如此神效,还?是……
刘长?老想到风晏,继而想到景明院,又和刚才提到的谈珩联系到了一起。
他?看了一眼身侧的周长?老,目光幽深。
周长?老自然是没?发觉他?的异样,一边思?索,一边整队,让身后的修士们继续出发。
这次他?还?是和刘长?老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我记得出发时,飞舟上没?有?那人。他?应当并非如今修真界中人,莫非是这问天机里的世外高人?”
刘长?老赞同道:“不错,那人不是这次进入秘境的修士中的任何一人。”
他?似乎是感慨:“没?想到这问天机里还?有?这等?奇人。你说我们一路想要找寻的秘宝,会不会正在他?身上?”
周长?老略微恼怒:“既然是常住在这里的世外高人,应当是无?欲无?求,而且此处天材地宝众多,他?要什么宝物没?有??又何至于?要带走风院长??风院长?那身子,冰原上的大风都能把他?吹散喽。”
“长?老莫急。”刘长?老开?解道:“有?些世外高人孤身一人久了,性?情古怪也是寻常。我们……”
“风院长?!”
刘长?老的话被一声大吼打断,他?余光瞥见一个?人影飞了出去,再看身侧,周长?老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赶忙抬头?,只见前方的天际有?三个?人影。
一个?是那古怪的世外高人,一个?是一身青衣的风院长?,最后那个?正是刚飞出去的周长?老!
眼下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风晏是景明院院长?,多少门派的长?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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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甚至掌门都受过他?的帮助,执法盟也不例外,而且他?和江宗主的关系不错,不跟过去的话,岂非是见死不救?况且作为带队长?老,他?本就要保证进入之人的安全。
可若是追上去,必是一番恶战,他?们进入问天机不易,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上面。
刘长?老思?考这些只用了一瞬间,随即道:“随我解救风院长?!”
一群人浩浩荡荡御剑而起,往三人远去的方向而去了。
却说周长?老追得费力之时,前方的风院长?在那神秘的世外高人挟持下不断挣扎,那高人似乎十分?不悦,下一刻便从高空之中将风晏丢了下去!
“风院长?!”
周长?老的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在风晏将将砸到地面上时用灵力接住了他?。
风晏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径直伏在地面,不住地咳嗽起来。
那高人瞬间出现在眼前,瞧见周长?老丝毫不感到意外,还?冷嘲热讽道:“看样子你们并非同门,秘境中机缘无?数,为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你倒是菩萨心肠。”
“前辈!”周长?老多少有?些恼火了,“看您相貌不是那是非不分?黑白?之人,风院长?自来体弱多病,不能修习,为何要如此针对一个?弱小后辈呢?!”
“弱小?”
那面相看着温润和蔼的高人嗤笑一声,厉声道:“那你可知道他?身上有?整个?问天机最紧要的宝物?!”
“我为了这宝物不惜困在问天机之中数百年之久,问天机却将宝物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修行的废人,这天道莫非是瞎了眼?”
“天道要将这宝物送给他?,我偏要逆天而行。”
世外高人声调激昂,话罢带着杀气的灵力自掌中飞出,直奔风晏的后心!
周长?老心下一跳,当即捞起风晏躲避,同时从袖中取出镇灵石,轰然声中,风晏原本在的那块地方已经被灵力砸出一道深坑。
镇灵石一出,世外高人的脸色更加难看,眉头?紧皱道:“我竟不知数百年过后,修真界又出了这样新奇的东西。”
周长?老的思?绪还?停在“宝物”二字身上,他?看了眼身边的风晏,感觉对方已经快上不来气,呼吸微弱,双眸微闭,眉尾那点红痣在惨白?的脸色衬托之下,艳如鲜血。
夸张点说真是气若游丝了。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觉得他?比之前还?要好看。
风晏在修真界小辈们整的那什么美人榜上也有?排名,但据说办榜的人评价他?并非是一眼惊艳的类型。
真该让那人看看如今的风晏,真有?种美到惊心动魄的感觉。
时常听?小辈们八卦的周长?老叹了口气。
若是风院长?折在这里……
“这位仙友,你修为已是不低,可有?想过如何更快的更进一步么?”
世外高人没?打中风晏,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暴怒,转而对周长?老利诱起来:“此处没?有?其?他?人,你我联手杀了他?,将宝物分?而用之,说不定能即刻登仙,何乐而不为。”
周长?老沉默了一下,“杀人夺宝乃是重罪……”
“重罪?”高人不耐烦道:“到时你已登仙,天上地下何处不可去?这修真界种种规矩束缚,还?能约束到你么?”
周长?老虚扶着风晏的手实际上在地面画着复杂的法阵,他?为拖延时间,问:“常人若是得了仅此一件的宝物,必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半分?,你又是如何知晓,风院长?身上有?那宝物?又从何得知,那宝物可使人一步登仙?”
“幻境之中我亲眼所见他?将宝物放入储物戒内,”高人指着风晏指尖的储物戒,“我为宝物进入秘境数百年,若连这些都没?搞清楚,不如天降红雷劈死我得好。”
周长?老手下法阵已成,风晏余光里看见银白?色的光芒,眼前那口中尽是狂妄之语的人被困在其?中,对方被巨大的威亚逼得单膝跪下。
这大约是当今修真界最强的镇灵法阵,和镇灵石结合,即便是大乘中期也难以抵抗。
只是阵法中的威亚,为何会如此熟悉?
“风院长?可还?好?”
风晏看见周长?老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
他?们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见那世外高人强撑着站立起来,掌中灵力不息,不断向这边袭来,对方似乎被激怒了。
重压之下,即便是这等?修为的大能,也总是失手,周长?老带着风晏躲避就轻松得多。
他?站在足够远的地方,继续加固镇灵法阵,防止那人先将法阵破坏,再来要他?们的命。
风晏看到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何舜喘不过气来。
不似作伪,是真的逐渐动弹不得。
大乘中期的大能,被这样强大的镇灵法阵强行镇压之后,变成了普通凡人都不如的人,真正是何舜刚才所说的“手无?缚鸡之力”。
僵持片刻,何舜突然吐出一口血,捂住心口,神色极为痛苦,这疼痛的肢体表现让风晏心中一凛。
无?论多么能忍痛的人,遭受痛苦时的表情、动作大多相似,人的嘴会骗人,可这些却不会。对方像是真的因镇灵威亚吐血了。
周长?老看到世外高人俯身,片刻后法阵忽然松动,出现了一丝缝隙。
法阵破裂,困不住的威亚泄露出来,让风晏顿时难以呼吸。
狂风席卷,四周飞沙走石,周长?老吃了一嘴的灰尘也不敢懈怠,当即填补缝隙。
那人立刻从缝隙中飞出,却没?有?追过来,只是回头?瞥了一眼风晏,便愤恨离去了。
周长?老确认世外高人走远了,才收回了镇灵石,停下了运转法阵的手。
他?也是心有?余悸,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对手。
这修为不知道谈珩能否与之一战。
可为什么那人这么轻易就走了?
按理来说这样的修为,应当不至于?这么容易被镇灵的威亚逼到吐血。
风晏缓慢地站起身,他?还?扶着胸口,那样子谁看见都得说一句“楚楚可怜”。
是的,“楚楚可怜”,是他?唯一想得出来形容眼前风院长?的词。
……怎么感觉眼前这个?风院长?,跟从前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方面不一样,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出来。
而且,周长?老和风院长?,本就只是几面之缘,关于?对方的事情,一半是从谈珩信中得知,一半是从小辈们的八卦中了解。
有?可能只是真人和自己想象中的风院长?,有?所偏差罢了。
“多谢长?老相救,风晏感激不尽。”
风晏说这句话都咳嗽了三次,实在是虚弱至极。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何况你是谈兄义弟,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周长?老摆摆手,“院长?身体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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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要多言,好生休息。”
他?看了一下四周,大约是在找适合休息的地方,却忽然皱起眉:“怎么不见刘长?老他?们追来,莫非是跟丢了?”
第85章 意料之外
风晏淡淡道:“许是那位高人速度过快,刘长老他们未能跟上来吧。”
他声音有气无力,垂着头?低敛了眉目,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东西。
片刻后他对周长老郑重道:“其实他所言非虚,那宝物的确在我手里。”
周长老眼神微动,不知?道他这样坦诚不公是什?么意思,沉默须臾道:“既天道将宝物送至你手,便说明你与它有缘……”
风晏罕见地打断别人说话,“周长老,我一无法修行之?人,除寿数略多之?外,与凡人并无区别。那宝物在我手中也是无用,不如便将其赠与你吧。”
“……”
周长老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早听闻风晏心?怀天下?,坊间传言里,他也是立志除尽天下?心?魔,为修士开出一条登仙之?路的形象。
可真听到他云淡风轻,说要将宝物赠与自己,还是不免震惊。
世上当真有这种不贪图名?利权位,不在意短暂的寿命和无法修行素来病弱的身体,一心?只想度化众生的活菩萨?
实在不知?该说他傻还是天真。
周长老只能挤出一句客套话:“不,风院长,这……”
风晏对他笑了笑,“周长老愿为我这样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对抗大乘期的世外高人,我心?存感激,所以想将宝物赠与你,心?甘情愿,焉知?这不是天意呢?”
“修真界已?有将近千年?无人飞升,若周长老得此宝物,一路登仙,也是我为修真界做了一番贡献了。它在我手里,只能是明珠蒙尘。”
不等周长老推拒一番,风晏便转过身去,“我虽得到了宝物,此刻它却并不在我身上。周长老若还是心?有忧虑,不如随我前去面见宝物。它既然是问天机内最珍贵的宝物,想必也是通灵性的,我愿将它赠你,它应当不会不接受。”
看?着风晏的背影,周长老实在不知?,怎么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这问天机最珍贵的宝物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总觉得事情充满着不对劲。
风院长当真是这种无欲无求一心?救世的人?
难不成?这位精通心?理之?人,真是个千年?难遇的大善人?
还是说他在测试什?么?测试自己会不会杀人夺宝?
总觉得目前的发展,很像某些传说故事里喜欢测试人心?人性,玩弄人心?人性的魔头?会干的事情。
但?他看?了看?掌心?的镇灵石,还是跟了过去。
一路无言,周长老分明可以御剑,却被风晏带着步行了一刻钟。
风晏走得很慢,这一刻钟若是御剑几乎瞬息便可到达。
两人走到一座小山丘之?上,侧边有三两棵梨花树,洁白的花瓣随风微动,和别的梨花树并无不同。
风晏来到其中一棵树旁边,蹲下?身道:“宝物便在树下?。”
他伸手按在干燥的土地上,掌心?紧贴地面,少顷山丘晃动,疾风骤起,一柄长剑从风晏手掌旁边破土而出,直冲天际,周身环绕着金色的光晕。
风晏扶着树干起身,咳嗽两声道:“它说,它叫衔山剑。”
他抬头?望着在空中乱舞的长剑,低声道:“去吧。”
衔山剑好似能听懂人话,真的幽幽降落在周长老面前。
周长老不敢相信这人人追寻的宝物就?这样落在自己面前,怔怔地伸出手,那剑缓慢躺在了他手心?。
他许久才反应过来,伸出手触摸长剑,手指碰到衔山剑的那一刻,指尖被割出一道伤痕,鲜血顺着剑身上的纹路游走,接着剑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风晏还是那般淡然,“周长老,它是你的了。”
周长老轻轻挥舞了一下?衔山剑,确实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他抚摸了一下?剑身,这次衔山剑没有割伤他。
然后他看?着风晏问:“风院长,当真不后悔?”
风晏摇了摇头?,“我从未想要得到它,又谈何后悔?”
周长老不知?在想什?么,又沉默了,良久他幽幽道:“那是可惜了。”
“我,不觉得有何可惜。”
风晏一边观察着周长老的神色,一边悄悄留意周边的动静。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吧?
“不,我并非此意。”周长老笑着摇摇头?。
话音刚落,一股极强的威压骤然压下?!
风晏猝不及防,被压得单膝跪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他暂时抬不起头?,猩红的视线里,地面上出现了无数银白色的纹路,是刚才周长老对风晏师尊所用的镇灵法阵!
此时此刻,他终于想起为什?么这镇灵的威压让他感到熟悉了。
荒山之?下?山洞内的威压,执法盟在他们身上所用的威压,给人的感觉和现在这个,起码有八成?相似!
虽说镇灵石和镇灵法阵在如今的修真界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每个人所用的镇灵石和法阵,带给被镇压者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八成?相似,来源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为什?么会是周长老,他不是和谈珩交好么?为什?么连他也是幕后那人的人?
他都能对自己动手,与谈珩的交情又能有多深?
又或者……正是因为和谈珩交好,才要听从对方的话呢?
来自心?脏深处的恶寒,比额头?上的冷汗还要叫人全身发抖。
周长老还在笑着,一副得道高人,隐世大能的慈祥模样。
他看?到风晏身上的障眼法随着被压制的灵力消散,露出那个红衣侍卫的模样。
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叫……凌然。
他想,这人果真不是风院长本?人。
凌然抬起头?,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
他迎着对方夹杂着厌恶的视线摆摆手笑道:“我是说,风院长这样有菩萨心?肠的人死在秘境,太可惜了。”
“不过若死的是你,那便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周长老收好了衔山剑,举起武器狠狠劈下?,“你与那性情古怪的世外高人早有预谋,假扮风院长引我来此,想杀我灭口,掩盖宝物的踪迹,被我识破反杀。”
凌然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几圈,呼吸迟滞行动受阻的感觉让他在心?里憋了一口气。
怎么这年?头?什?么修为的人都能靠镇灵石和法阵,压他们这些实实在在的大乘期一头??
作为当时修为前十的修士,在地上打滚这种事真的非常败坏形象啊!
周长老灵力如山如洪,排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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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般倾泻而出,嘴上的话却也没停,与他手上动作相反,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淡然,像是在和后辈闲话聊天。
“这个结局,不知?道风院长愿不愿意相信呢?不过,他信不信,便不是我可以干涉的事情了。”
“你说,他会相信你这个刚到身边没几个月的侍卫,还是会信我这个兄长的至交好友?”
亏得凌然小时候过过一段相当艰难的苦日子,逃跑闪避的能力跟他的修为可算是不相上下?,才在周长老的强势攻击下?讨到一点?好处,生生没让对方打中过一次。
他还不忘反唇相讥,“那可不一定,实不相瞒风院长对我一往情深,甘愿为我赴死,你杀了我,他定会追查到底!”
只可惜说完这话他便为躲避一道剑光滚下?了山丘,姿态着实是不太好看?。
周长老还真好奇起来,飞身刺向凌然的同时道:“是么,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然而那故事里,说出这种话的那个人,下?场并不怎样啊。”
凌然现在连裂川都召不出来,威压并没有因为身体的适应而变得可以接受,他额上冷汗凝在睫上流入眼睛,传来一阵刺痛。
阿晏怎么还不来?
这老头?说的故事,该不会就?是千年?前他和风晏的故事吧?
他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幕后之?人么?
身为谈珩至交好友却对化身风晏的自己下?了杀手,究竟是他和谈珩的交情皆为逢场作戏,还是说谈珩亦是幕后之?人的下?属?
或者……
凌然心?中有一个荒谬但?在现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答案——
谈珩就?是那个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始作俑者。
眼前剑光刺眼,胸膛爆发出剧烈的疼痛,长剑的剑气刺入身体,在体内乱窜,如同钢针乱搅。
他捂住心?口,手背瞬间接触到自己滚烫的鲜血,因刚才的猜想而发寒的全身都被烫得一哆嗦。
“凌然!”
急促的叫喊从远方传来,被周长老收起来的衔山剑破空而出,拦下?了又一道即将劈向凌然的剑光。
下?一刻,一袭青色衣衫出现在自己身侧,一恍便冲了出去!
凌然看?见衔山剑飞回?风晏手中,他的下?颌紧绷,眉眼压得很低,任谁都能看?出十分的不悦。
倒是好久没看?到过这样的阿晏了。
有风晏在,他的安全是不用担心?了。
凌然都没顾及自己身上的伤,见到风晏便觉得心?里发痒,感觉是想犯花痴了。
连因为那个猜想变得复杂的心?情都好了。
那话本?里有路人吐槽说魔尊是个恋爱脑,整个脑子全是仙君,如今看?来写得也没错。
但?……
谈珩这些年?一直住在景明院内,且他对风晏有救命之?恩,风晏有大乘期修为这件事他肯定是知?道的。
如果他就?是那个幕后之?人,想要吸取灵力飞升,那么他眼前最好的吸取对象,不就?是风晏么?
这十年?里,他有没有对风晏做过什?么?
凌然越想越觉得可怕。
敢情出来找了这么久,那人就?在景明院里面住着?
他一边想这些一边看?着风晏那边的战况。
风晏打十个周长老都是绰绰有余,倒是周长老看?见风晏能使用宝物衔山剑,身上的灵力还磅礴到深不见底,完全掩盖不住脸上的吃惊。
谁知?他抵抗数剑之?后,竟忽然停了手,下?一刻主动撞上了风晏的剑尖!
衔山剑不偏不倚刺进周长老的胸口!
紧接着一道怒喝在远处炸响:
“风院长?!”
第86章 重蹈覆辙
无数镇灵石如同流星般划过,落在风晏和凌然周围,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压猛然降临!
风晏被压得单膝跪地,以剑撑地,周长老的身体却瞬间炸开,化为飞灰!
他听到隐耀宗弟子们震惊的叫喊:“长老——”
眼前周长老身体遗留的烟尘在风中散尽,发?出那声怒喝的人也到达山丘,正是?方?才?不知何处的刘长老。
风晏不用抬头都知道,刘长老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复杂。
毕竟一个传言中一点修为都没有的病弱之人,亲手拿剑刺入四大宗门之一长老的胸膛,并且一剑震碎对?方?神魂,让他灰飞烟灭这?种事,任谁看?了都会不敢相信。
但也需刘长老早就知晓周长老会被杀掉,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自?己呢?
刘长老带着一众弟子落在不远处,“风晏!你身为救死?扶伤的景明院院长,竟在秘境之中行杀人夺宝之事!”
他身后一些隐耀宗弟子急忙上前,围在周长老消散之地,似乎想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余光里,亮到刺眼的阵法冲天而?起,正是?镇灵法阵。
比风晏和凌然此前见?过的所有法阵都更加厉害。
执法盟目前常用的镇灵法阵的威力,甚至不如现下这?个的十?分之一!
总部在藏拙!
大约也是?经历千年前那一战后心有余悸,所以执法盟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把最厉害的镇灵石和法阵,还有其他足以制服大乘期修士的手段展现于人前。
他们要存着没人见?过的底牌,以便遇到普通手段解决不了的修士时进行镇压!
“噗——”
经历过两轮镇压的凌然吐出一口鲜血,他现在的感觉已经不是?窒息,而?是?觉得周身每一寸皮肤都有千万斤的重物在挤压,要把他碾成肉饼!
他现在对?执法盟镇灵石和法阵的评价已经不是?“变态”了,而?是?“逆天”。
到底是?哪个鬼东西能造出这?么?强的玩意儿?
凌然几乎看?不清了,勉力抬头,只能看?见?风晏模糊的背影。
即便是?阿晏,现下又能支撑多久?
刘长老的声音愤怒中理智犹存,“风晏,交出宝物,便可饶你今日不死?!否则……执法盟的规矩你知道,在秘境中杀人夺宝,本长老有权利将你就地诛杀!”
风晏看?到自?己撑在地面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皮肤下的血管就会爆裂。
他自?然听到凌然呕血的声音。
凌然的情况比他现在更加糟糕。
最开始的计划,分明是?他作为诱饵,引导两个长老出现,凌然却不管不顾地用障眼法化作他的模样,替他做了这?最微末的棋子。
一切本不该是?这?样……
风晏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全都是?红色,不知道是?身后凌然胸膛上的血,还是?千年前凌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的血。
明明凌然本不用受这?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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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为了他……
全身没有一处不是?疼的,可是?心脏酸涩难忍,那股久违的情绪火山爆发?一样横冲直撞上来,他好像回到千年之前,回到心绪情感还没有如同朽木那样。
好痛,但是?好真实。
好真实的爱与恨……
风晏攥紧了拳,风声越发?大了,有人在急速靠近,他抬起执剑的手,兵器怦然相撞!
他被巨大的灵力推得后退数十?步,全身疼得比寒症发?作更甚。
浑身气?血像永不停息的海浪不断翻滚,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刘长老下一招又至,他被震得右手发?麻,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接着风声又变,是?朝着凌然的方?向!
风晏陡然起身,剑光凛冽直追刘长老后心。
“你敢!”
他咬牙切齿,左手召出青兰扇,承受着被巨山碾成碎片的剧痛闪身到凌然身前!
杀招已至,他的剑光和飓风齐齐迎上,毁天灭地的巨大声响之后,耳边剩下的只有不知何时停歇的嗡嗡耳鸣声。
依稀可辨刘长老倒飞出去,伤势应当不轻。
风晏气?力已然耗尽,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左手持青兰扇,右手执剑,挡在凌然身前,发?带因为巨大的冲击从?发?间脱落,长发?在风里摇曳,青色的衣衫上血迹斑斑。
那本就在美人榜上的脸越发?惨白,衬得眉尾红痣艳得如同滴血。
反而?有种不真实的美感,刘长老身后许多修士都觉得似乎看?到了天上谪仙。
风晏听到身后凌然还算平稳的呼吸,心下稍稍放松,庆幸自?己一步都未曾后退。
只是?……
他垂下眼睫,凝聚视线落在手指上。
储物戒承受不了这?么?大的灵力对?抗,化为灰烬了。
包括能够记录当前画面的留影石。
“风晏……”刘长老好像吐了血,声音听着距离他们很远,“你主?仆二人,当真要如此冥顽不灵?”
风晏咬牙:“冥顽不灵的,又何止是?我??”
“你!”
没等刘长老再次上前,风晏便抓住凌然的臂膀,两人一同消失在风沙之中。
逃离镇灵石和镇灵法阵后,顿觉身上疼痛减轻许多,但造成的内伤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恢复了。
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可怕,在阵中能把大乘期压到筑基甚至是?手无缚鸡之力,即便逃出法阵,阵内所受的伤也不会有大乘期强悍身体恢复的速度。
风晏瞧见?一处合适藏身之处,便带着凌然下落。
脚刚落地,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他和凌然互相搀扶着,又刚巧扶住了一棵树,两个人才?不至于直接跪倒在地上。
这?是?一处小山北面,上有形状奇特凸起的巨石,下有茂盛的树林,很适合隐蔽身形。
风晏和凌然一起坐下,肩并肩靠在石壁上,挨着的两只手紧紧想握,一时间只听见?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他恢复了些力气?,就伸手贴在凌然丹田检查伤势。
寒症已经痊愈,但大概是?这?东西在他体内存在得太久,对?他身体的影响还没这?么?轻易去除,所以他身体的温度时而?正常,时而?还是?以前那样冷。
冰冷的掌心贴到凌然尚在起伏的腹部,对?方?的身体是?滚烫的,衣服上的血也是?。
腹腔与心脉很近,他便也能摸到凌然的心跳声。
大约是?感受到凌然还算蓬勃的生命力,他耳边尖锐的嗡鸣逐渐消失了,浑身沸腾的血液也冷寂下来。
凌然感受到风晏贴在他身上的手在微微颤抖,便抬手握住那手,用尽全力绷出一句:“我?没事。”
没想到风晏听完这?句话,不知为何气?息更加紊乱了。
凌然侧头,只能看?到风晏的头顶,对?方?的脸深深埋下去,看?不到表情。
他摸到风晏的下颌,却沾了一手的滚烫。
“阿晏……”
“对?不起。”
风晏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到。
凌然愣住了,不知道风晏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千年来这?么?多次的同生共死?,他以为他们之前早已经不需要道谢或者道歉。
从?来没有谁对?不起谁,一切都只是?我?愿意罢了。
他帮风晏擦干了那滴泪,体内的气?息平顺许多,总算能说出完整的话了,“阿晏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等回到景明院,就把老是?啄我?那只仙鹤给打发?了吧。”
凌然扯出一抹笑,“我?现在的身价,应该比它高多了吧?”
风晏听到这?番调笑,紧绷的心弦放松些许,他咳嗽了两声,终于抬起头,细细查看?凌然的脸色,又把了他的脉。
好在内伤不算非常重,若是?在景明院,修养半年必定痊愈如初。
“怎么?光看?我?,你怎么?样?”
闻言风晏和凌然对?视,摇头道:“我?没事。”
他抬手想取出药丸疗伤,定眼在空空的指节上时,才?记起方?才?储物戒被震碎消失了。
里面的伤药、一直存着的甜酒,好多防身的武器,进入秘境后采摘的一些药材……都没了。
凌然跟着他视线落在那纤瘦的指节,知道储物戒怕是?凶多吉少,良久转移话题叹气?道:“唉,阿晏,在这?点上,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诚实一点?你会医术,查看?我?的伤势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我?对?医术只略通一点,你要是?不想我?知道你的伤势,我?怕是?对?着你看?上一年半载,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风晏随着凌然说的话皱起眉,似乎是?认真地计算了一下,坦诚道:“八个月。”
凌然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庆幸还是?担忧,亦或者两者皆有。
需要疗养八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说不上轻,但是?也并非致命的重伤。
他擦了擦风晏颈间不小心沾上的血,从?袖中取出一条发?带,帮风晏把散乱的长发?重新束好了。
刚进来时他们穿戴整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现下一身风霜,飞沙和鲜血灌满了衣衫。
狼狈得简直像是?回到了一千年前。
“我?们现在,算不算是?重蹈覆辙了?”
他低声说。
风晏垂下眼睫,沉默许久,大约是?回忆起千年前逃亡的那段时光,喃喃道:“重蹈覆辙……”
他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许是?内伤有点重,现下说的话有些多,脸上便带着些许疲累。
凌然拍拍他的手,为了开解他,随口道:“要是?你的储物戒没碎就好了,里面的留影石说不定会记录下当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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