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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无视凌然,直接对小裴道:“请您跟我们去一趟。”
小裴精准地读出他们的言外之意,退后一步迟疑道:“只有我能去么?”
但仔细想想,院长如今身体虚弱,更需要一个实力强劲的人守在身边,还是他跟着去比较好。
“是,”守卫点头,遥遥一指凌然:“那位客人经景明院评定患有严重心理问题,执法盟认为他不能无法跟随我们完成此次任务,还请谅解。”
凌然闻言,暗自翻了个白眼。
小裴没有说话,应该还是在犹豫,风晏便道:“小裴,我有些事要吩咐与你,你听了再去。”
“啊?”小裴疑惑一下:“好的院长,我来了。”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风晏从被褥中伸出了还缠着纱布的手。
须臾,心领神会的小裴把自己的手搭了上来,他力道很轻,生怕压住院长还没愈合的伤口。
守卫还在外头听着,风晏淡淡道:“守卫繁忙,无暇顾及我们亦是情理之中,你万不可生出怨怼之心,出去领了炭火早早回来便是。”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从胸口衣领夹层处取出一包药粉和一只飞刀,小裴干净利索地接过去收好了,还不忘委屈巴巴地说:“院长您也太宽宏大量了,我知道了,我不会惹事的。”
凌然眼睁睁看着主仆二人进行一番假惺惺的对话,又见着那药粉和飞刀,他憋不住地嘴角翘得老高,只能咳咳两声掩饰。
风晏这次睚眦必他还是非常支持的,这两个死人脸守卫和那个是非不分的曾司主都该打!
飞刀约莫是给小裴防身的,药粉才是真正要用在守卫身上的东西,只有药粉,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不行,得找个办法狠狠揍他们一顿!
小裴拿着东西跟随守卫出门,屋内便只剩下风晏和凌然二人。
桌上的药已放得温热,风晏屈起手臂撑住床榻,不动还好,一动才觉出身体沉重得像压着巨石,他掌心受伤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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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只能用手肘支撑,但才撑住片刻便觉酸痛。
他咬咬牙,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未经过驯化似的四肢不听自己使唤,很快便摔回床榻里。
颈间的伤口被震到,泛出尖锐的痛意,感觉快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心脏也因为突然的剧烈动作怦怦直跳,让他呼吸急促,短暂地有些喘不上气。
连日来的躺床修养和身上冷痛折磨,让他连坐起身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凌然就在旁边看着,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跟风晏接触这么多日,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人。
而看一个人如何面对解决不了的困境,是认识他最快的办法,先前风晏一直昏迷,现下小裴不在,正是最好的时机,顺便也能看看,院长大人对眼睁睁看着却不帮忙的自己又是什么态度。
他眼瞧着风晏费力地支起身体,瘦削的肩膀因用力变得突兀,微散的衣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随着动作肋骨清晰可见。
这具身体分明如此病弱瘦削,却蕴含着惊人的生命力和世人想象不到的绝对力量。
此刻风晏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气馁更没有沮丧,摔回床榻后只是休息片刻,便继续试图用手肘把身体撑起。
对常年经历这种时刻的风晏来说,一次挫败只是件寻常的小事,若论惨状,他这一生怕是不会有十年前在山中苏醒时那样狼狈的时刻了。
那时他浑身浴血,双目失明,看不到身在何处,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后腰和腿间的伤让他无法站立,只能手臂用力,一下一下爬出山洞,磨蹭得掌心、五指和手臂上鲜血淋漓,还一时不慎摔进一处异常低的深涧。
由于地势较低,即便当时是夏日,里边的水也是寒凉彻骨,若非谈珩及时出现,他根本活不过那一天。
然而想重新掌控生疏的身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次他还是没能成功,脱力的那瞬间风晏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知下一刻,后背接触到的不是坚硬咯人的床榻,而是一只熟悉的、温暖的手。
那只手力道很大,直接将他整个人撑起。
风晏一时愣住,直到凌然脑后那条红色的发带垂下来,扫过他的侧脸,酥痒的感觉才让他回神。
他没有说话,手肘撑在凌然伸过来的那只手臂上,两人一同使力,总算把整个上半身撑起来。
风晏坐起身,靠在同样硬得咯人的木制床头,侧头向斜上方说:“谢谢。”
凌然一把将垂落到身前的发带撩回去,偏头掩饰自己别扭的表情。
他本来是不想扶风晏的,奈何这手不知怎的便跑到了院长背上,不听使唤了!
他捂着脸坐回板凳上,看到风晏双目上覆盖的龙纱,深吸气,想起刚才自己忘记了对方根本看不见而做的傻事。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凌然问:“院长客气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院长能不能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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