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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五天前, 游轮上。
在艾伯特侯爵的逼问下,医生颤颤巍巍地说出了方俞的异样:“方俞先生是因为身体虚弱才晕船的,他不?需要治疗晕船的药物, 他需要静养、休息……”
艾伯特敏锐地察觉到医生话中还有隐情,追问道:“为什么身体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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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看了一眼方俞又看了一眼艾伯特侯爵, 终是?在艾伯特侯爵严肃的质问声中说出了真相:“方俞先生?的身体虚弱, 大概是因为……他不久前才流/过/产……”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艾伯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方俞流/过/产。
餐厅里凝滞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艾伯特侯爵面色阴沉地挥退了医生?, 看向方俞,方俞脸色苍白病态, 眼底是?一摊死寂。
艾伯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们最近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那个晚宴夜, 那时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没让方俞吃避/孕药。
只有这一次, 他的顾虑便成真了, 但方俞竟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它的存在……
艾伯特的眸色越来越沉,复杂的心绪像是?烈火灼烧着他的神经,他感到震惊,感到荒谬, 还有被藐视了权威的愤怒。
就算要杀死那个孩子也应该是?由
依譁
他艾伯特来决定,方俞没有权利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他更没有权利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怎么能这么做, 他怎么敢这么做!
方俞:“就是?他说的那样。”
方俞没有辩解、没有推脱, 平静地承认了这件事。他日夜生?活在宅邸的监控下,本就不?觉得这件事能瞒过艾伯特, 艾伯特总会知道,或早或晚罢了。
艾伯特的脸色更差了,他按耐住滔天的怒火,压低声?音问道:“是?意外吗?”
是?因为身体虚弱孩子才流掉的吗?是?因为恐惧才决定隐瞒的吗?
所剩无几的理智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原因,艾伯特紧紧盯着深棕色的眼眸,想在其中找到一丝不?忍与失落,然而方俞的眼眸中仍是?他六年日夜相对的冷清,没有一丝变化。
方俞:“不?是?。”
方俞不?做无谓的抵抗,他知道即便现在他说是?意外,多疑的艾伯特也不?会相信,他会去翻查宅邸内所有的监控记录,总会找到他故意致使自己流/产的证据。
若是?艾伯特亲眼看见那个画面,后果绝不?会比他现在承认更好。
艾伯特:“是?谁帮你流掉的?”
理智的丝线越绷越细,烈火顺着细线蔓延,艾伯特急需一个宣泄口,他要找一个承担怒火的人,他要给他的尊严和他未出世的孩子找一个该死的陪葬品。
是?谁给方俞提供了药物,是?谁给方俞进行了手术,到底是?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与他的omega暗通,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方俞摇了摇头?:“没有谁帮我,我自己流掉的,才两个多月,外力击打,很好流掉。”
方俞说得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一语带过了疼痛、鲜血、生?死交错。
艾伯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握住,只是?想想那个画面,窒息,压抑,痛苦便将他淹没。炙热的火焰瞬间熄灭,艾伯特指尖微颤,抬手抚上方俞的手背,还未说出任何?话语,掌心下的手指便倏地收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俞不?知好歹的抗拒再?度点燃了艾伯特的怒意,艾伯特收回了手掌,赤色的眸子越烧越旺。
不?论再?怎么淋漓、残忍,这都是?方俞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的指使,教唆,方俞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那个有着他们血脉的孩子!
艾伯特倏地起身,拉起方俞的手臂就向外走,方俞没有挣扎,被他一路拉进了雨幕。
艾伯特:“都不?许过来!”
艾伯特下令所有的侍从仆人退下,将方俞拉到甲板,放开?方俞,深呼吸,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
甲板上的海风混杂着雨水打在两人的脸上,浇不?灭艾伯特的怒火却让方俞的脸色更加苍白。
艾伯特看着虚弱的方俞,愤怒渐退,荒谬的情绪席卷心头?。
Omega的天性会更加渴望、怜爱子嗣,血脉问题也不?是?方俞需要担忧的问题,能诞下贵族的血脉对于他而言是?无上的荣耀,他为什么要违背天性,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流掉这个孩子?
他为什么要流掉他们两的孩子!
艾伯特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冷静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流掉它?”
即便它是?一时冲动的错误,即便它不?存在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艾伯特依旧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心底涌出。
艾伯特不?得不?承认,哪怕只有一瞬,他真的期待过这个孩子,即便这是?一个血统不?纯的孩子,但它是?他与方俞的孩子,他和方俞的特征会在孩子的身上融合,孩子会在他们身边渐渐长大,长成他们的结合版,他与方俞会因为这个孩子紧密结合在一起。
那时他就可以彻底拥有方俞,方俞静水无痕的眼眸中也会映出他的倒影。
但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横跨在他面前最大的障碍不?是?血脉观念,而是?方俞与他残忍狠毒的决定。
方俞没有说话,沉默地裹紧了外套,他的身体还未恢复,身上还有未消退的伤痕,体内的创口还没有痊愈,每分每秒都会传来密密麻麻的钝痛。
为什么要流掉它?艾伯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啊。
方俞的沉默将艾伯特紧绷的神经拉至极限,艾伯特感到荒谬可笑,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渴望,渴望方俞给出一个,连他都想不?出的,迫不?得已的答案。
但他知道方俞不?会。
方俞从不?如?他所愿。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得到过。
艾伯特:“你聋了吗!我在问你话!说话!”
多年的自持优雅都被抛至脑后,艾伯特情绪失控地拉起方俞的衣领将他按上栏杆,瞪着方俞的眼睛里是?失控的疯狂。
六年的时间,他用尽了一切方法接近方俞换来的只有方俞的冷漠,仿佛这六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都是?奢望。
方俞总是?纤尘不?染地伫立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冷漠地看着他使出浑身解数上演蹩脚可笑的独角戏,不?论他如?何?挟逼、如?何?强求,方俞都不?属于他。
他接受不?了!
艾伯特:“你是?我的omega,诞下我的子嗣是?你荣幸也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要流掉这个孩子!你就这么厌恶它,厌恶到一定要亲手杀死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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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紧的领口勒到脆弱的腺体,方俞痛得无法呼吸,眼前的画面因为缺氧而昏暗,盛怒的艾伯特已经失去了理智,方俞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咬紧牙关,抬起眼眸直视艾伯特眸中的疯狂,艰难地开?口:
“我不?厌恶这个孩子。”
“我只厌恶你。”
方俞的话语成了压垮艾伯特的最后一根稻草,脸上温热湿润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艾伯特疯狂地怒吼着,叫喊着,羞愤、狼狈又绝望。
艾伯特终于意识到,他永远不?可能拥有方俞,方俞对他的厌恶深入骨髓,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他的冷漠疏离下不?是?温顺柔和而是?露骨的敌意与厌恶,从未改变。
他改变不?了方俞。
他想要的,永远都不?会得到了。
而后的记忆混乱扭曲,当艾伯特清醒过来时,甲板上只剩他一个人了,栏杆上凹陷的木纹里还有丝丝血迹,艾伯特鬼使神差地握上了凹陷的指痕,缓缓收紧,像是?握住了方俞的手掌一样。
只是?这一次“方俞”没有抽回手,安静地与他十指交扣。
但那颗沉重跳动的心脏却仍旧无法控制地坠入了无尽苦痛的黑暗深渊。
再?无一丝光亮。
第 102 章
没有方俞的五天日夜, 艾伯特如往常一般出入着各大宴会、声?色场所,他仍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面上依旧挂着温和优雅的微笑, 就仿佛邮轮上的那夜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无足轻重, 翻过即止。
他还是掌控一切的胜利者。
艾伯特的身边依旧萦绕着许多香甜可口的信息素, 他的财富、权势依旧让omega们趋之?若鹜,他在众多温顺可?人?的omega中挑中了一个年轻的男孩, 他是洛克菲罗子爵的小儿子, 当前还?是白塔的学生。他纤细、清秀、爱笑,看向艾伯特的眼中是对上位者的仰视与倾慕。他的身上具有
弋?
艾伯特心中omega该有的一切特质, 但真正吸引艾伯特的, 是少年柔顺的黑发和深棕色的眼眸。
艾伯特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
他在初见?少年时便一瞬恍惚,少年长得与方俞有三分相似, 每每看向少年时, 艾伯特总能在他的身上看到方俞的影子。
不。
不止看向少年时……
这?五天来, 艾伯特没有片刻能摆脱方俞的影子。
他的宅邸每一处都有方俞生?活过得痕迹, 各处宴会厅每一间都有他带方俞出席的记忆,他不论走到哪里,方俞的身影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邮轮上的那份屈辱与悲伤没有随着方俞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慢慢渗透进了他的皮肉刻入了他的血骨, 带着令他不敢细想?的绵长痛苦。
艾伯特曾经下?令烧了一切与方俞有关的东西,现在发现,这?六年朝夕相处的回忆才是最难处理的“遗物”。
艾伯特感到压抑烦躁,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顺遂的生?活脱轨失控却无法阻止、无法疏解、无法释怀, 他用辛辣的酒精与甜腻的信息素麻痹自己的神经,逃避整个世界却逃不过自己, 逃不过片刻安静的空气中那熟悉的疏离冷清,也逃不过每一个午夜梦回时沉郁着厌恶的深暗眼眸。
而现在,这?个与方俞有着相同姓氏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口一句哥哥,将他最深沉最压抑的阴暗情绪翻出,哭喊着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死方俞。娇弱的哭泣声?在他的心中燃起一团暗色的火焰,方俞的名?字便是燃料,烈火炙烤,越烧越旺。
艾伯特看着方悦,眼睛红的滴血:
他不想?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方俞的名?字了,既然她六年都没学会闭嘴,那他只能让她永远地?失声?了。
艾伯特将少女扔到地?上,从身边的保镖身上抽出配/枪,顶上少女的脑袋,怒火中烧:“既然你这?么挂念他我就送你去见?他吧,你们这?些低贱的平民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胆敢伤害贵族的血脉,罪该万死,你们……”
“哈……”
一声?轻笑打断了艾伯特的话语,少女突兀的笑声?打破了房间里窒息的氛围,房间里莫名?升起一丝诡异的寒意。
艾伯特感到荒唐,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正要用力,忽而酸麻的痛楚顺着手?腕上的神经传至大脑。少女抬起未被卸下?关节的手?臂,紧紧扣住了艾伯特的手?腕,手?中是足以捏碎腕骨的力道,艾伯特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抽动着手?臂,却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少女的禁锢。
少女低哑的笑声?悲怆凄凉,像是疯了一般,明明在笑,苦涩的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下?:“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他,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我哥哥……”
方悦曾想?过哥哥是否是因为不堪折磨而选择反击,在刺杀艾伯特的过程中被艾伯特控制、拿下?,否则她无法想?象隐忍安静的哥哥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她没想?到,艾伯特竟然是因为如此荒谬的原因结束了哥哥的生?命!
方悦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地?像是一台老破的风箱:“你知?道吗?我哥哥是一个人?,是一个会哭,会笑,流血会痛的人?!你们这?些虚伪的贵族,眼中只有那所谓的尊贵的血脉,张口闭口都是低贱的平民,你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人?一样对待,却要求他像你想?要的那般亲和温顺,简直痴心妄想?!”
方悦一点点移开枪口,深暗的眼眸中孕育着滔天得巨浪:“什么贵族的血脉,什么罪该万死,你不过是因为渴望得到哥哥的垂怜,没能如愿而恼羞成怒罢了。”
方悦满面泪痕,抬起眼眸看向艾伯特,明明浑身血迹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中却是居高临下?的冷漠与鄙夷,宣读着对艾伯特的审判:“你爱我哥哥,你爱方俞。”
方俞是何等明澈、坚韧的人?,艾伯特这?样浑浊、卑鄙的人?会被他吸引再正常不过,他爱他,却不自知?,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竟然生?啖方俞的血肉、消遣方俞的痛苦为自己的卑劣埋单,转而又责怪方俞不够温顺,没有如他所愿。
这?副愚蠢又可?恶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少女的眼神和方俞重合,艾伯特恍惚间仿佛看到方俞站在他的面前用他最熟悉的神情看着他,少女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
“你的爱就像你的人?一样,龌龊,卑贱,恶心至极。”
少女的话语像一柄锋利的剑,一瞬击碎了艾伯特七零八落的生?活,贯穿了艾伯特煎熬沉重的心脏。艾伯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秘密被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以最惨烈的方式公然暴露于天地?之?间,受人?唾弃羞辱。
艾伯特失控地?大吼道:“闭嘴!”
愤怒的赤瞳扫过周边所有不敢出声?的保镖侍从,浓重的杀意倾泻而出:“快杀了她!”
呼啸的子弹立刻向方悦袭来,方悦施力拉过艾伯特的手?臂迅速闪身,将艾伯特直直推向弹道,放手?握上自己的左臂一个推拉给自己的接上了脱臼的关节,耳畔响起子弹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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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的声?音,心中名?为罪恶感的牢笼在这?一刻轰然倒塌,被关押其?中的猛兽嗅着仇人?的血腥味迈出了囹圄。
艾伯特痛呼出声?,捂着被子弹击穿的肩膀,大声?斥责道:“你们没长眼睛……”
然而他的话没说完,四肢关节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痛到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连喊都喊不出声?,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安静点。”
少女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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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帐还?有没算完,等我解决了他们,再和你慢慢算。”
……
当最后一个失去意识的保镖被捆好扔进单向设锁的仓库后,方悦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转身回到星舰主厅。
艾伯特瘫坐在墙角看着缓缓靠近的少女,瑟瑟发抖,眼中早已?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气焰,只有无尽的恐惧。
艾伯特:“你……你……你……你冷静一点,你想?要什么?权力?金钱?还?是地?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让你以我的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让所有曾经惹你不悦的人?向你下?跪道歉,对了,你明天还?要参加毕业测评吧,你想?进哪支军队?想?要认识哪位长官?我都可?以为你介绍,你……”
方悦安静地?坐在艾伯特面前看着艾伯特语无伦次地?讨饶,看着他滑稽地?说出那些自认为有吸引力的好处,看着他绞尽脑汁地?奉承讨好,而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噤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来让人?闭嘴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方悦:“艾伯特,说实?话,这?六年来,你和你的走狗说的那些话,你让导师们对我明里暗里的打压,你对我的控制与磋磨,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这?些年的痛苦,这?些年的蹉跎,这?些年的潦草,这?些年的落寞……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她唯一在乎的只有方俞。
方悦:“我配合你愚蠢可?笑的把戏只是为了我哥哥,为了让哥哥的生?活能好过一点,你但凡有点脑子都应该知?道,你不能杀他……”
方悦的声?音冷静,冷静到让人?害怕。
方悦:“你知?道在这?六年里,我有多少次想?回到十二岁杀死我自己吗?”
方俞的悲剧因她而起,这?六年里,方悦无数次在梦中回到过去,将那个对着恶魔挥手?的女孩杀死在美术馆前的花园里。在梦里,方俞没有和艾伯特相遇,方俞顺利地?入学了法斯星高等院校就读文学系,他在校期间依旧笔耕不辍,发表了数篇优美诗意的散文集,他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作家,成为了享誉帝国的大文豪,他在鲜花与掌声?中度过了很好的一生?。
他在鲜花与掌声?中度过了那个被她毁了的一生?。
方悦:“但现在我发现最该死的人?是你。”
那个美好的梦境折磨着方悦的精神,用愧疚与悔恨将她日夜凌迟。
方悦本以为
弋?
她的余生?都将用来赎罪,但就在昨日,她得知?了方俞的死讯,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她,方悦无法想?象她幼时的一次挥手?怎么就将方俞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方俞真的是被她毁掉的吗?
……
……
……
不。
不是。
omega“附庸”的身份剥夺了方俞作为人?的权利,“低贱”平民的身份剥夺了方俞活下?去的资格。
权力失衡的社会制度让方俞变成任人?宰割的弱势者,而站在权力顶峰尽情享受资源、肆意玩弄权势的艾伯特才是毫无人?道的持刀者。
真正毁了方俞的是这?个畸形的社会,是集聚了所有社会红利的艾伯特。
真正该死的是艾伯特,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帝国。
她被驯养在这?样的社会中,被伤痛蒙蔽了双眼,沉溺于愧疚,千刀万剐之?后才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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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醒悟的代价过于沉痛,她醒悟地?太晚了……
方悦的话语激得艾伯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艾伯特强撑着快要崩溃的精神,磕磕巴巴地?说道:“方……方悦你想?清楚……你要是敢……杀我……你就是杀害贵族的通缉犯……你的人?生?也结束了……你必死无疑……”
方悦看着艾伯特,平静地?说道:“我的人?生?在昨晚就已?经结束了。”
她是因为方俞的庇护才能苟活至今,如今方俞不在了,她的人?生?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方悦:“不过有一点你误会我了。”
方悦:“我不会杀你。”
方悦确实?是为了杀艾伯特才登上星舰的,方俞已?经不在了,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艾伯特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但在得知?了方俞死亡的真相后,她改变主意了。
比起哥哥所经受的那些凌/辱、委屈与伤痛,只是死亡也太便宜艾伯特了。
方悦直直地?望着艾伯特的眼睛,荒芜的紫眸中没有一丝光亮。
她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 103 章
星舰沐浴着?熹微晨光缓缓降落, 刚刚苏醒的J9827还沉浸在恬静悠然的?氛围中,不大的?通航港内安静空旷,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等待出航的?星舰, 斯卡洛走在出港通道中,能清晰地听见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回响。
离开星汇后?, 斯卡洛直接前往通航港踏上了最?近的?一班星舰, 经过数小时的?航程,他在朝阳升起时来到了J9827。
J9827是一个温暖的农牧星球, 即便是?在深冬也没有法斯星上刺骨的?严寒, 街道的?周边有许多碧绿的?植被,尽心尽力地装点着这个小巧又淳朴的?星球。
斯卡洛迈进预约的?穿梭舰, 安静地看向舰窗外, 在资料中看过数遍的景色跃然眼前,斯卡洛的?心中有一股久违的?宁静。
方悦的?家在星球南部?的?一座小城镇中, 距离通航港并不遥远, 正午的?艳阳还未开始下坠, 斯卡洛便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刚走下穿梭舰,迎接他的?便是?一片浓郁芬芳的?花海,娇艳欲滴的?花朵热情地盛开着?,与方悦窗台上的?那盆一样。
这就是?方悦长大的?地方, 他来到了方悦魂牵梦绕的?家乡。
斯卡洛此行没有告知?方悦,原是?想制造一个惊喜,如今想来或许带她一起回来会更?好, 斯卡洛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花海, 忽而很想看看它?们印在那双漂亮的?紫晶瞳中会是?什?么样。
生动的?双眸浮现脑海,斯卡洛似乎能想象到幼时天真烂漫的?女孩在这片花海中奔跑嬉闹的?画面, 一阵暖流自心底聚起,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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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缕缕地流过每一寸经脉。
在拜访方悦的?父母之后?让艾拉子爵送一些花种来吧,庄园的?花园里还有许多空间,种上J9827特产的?花卉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悦看到后?应该会很开心吧。
碧蓝的?眼眸弯起温柔的?弧度,斯卡洛沿着?花海中央的?小路穿过成片的?花丛,走向不远处的?一片居民区。斯卡洛曾在露丝发给方悦的?视频中看到过这片建筑,老旧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绿意盎然的?地锦,静谧无声的?植物为岁月的?风霜增添了柔和的?生机。
斯卡洛想起那时他拦下了意欲单刀赴会的?方悦,向她保证她的?父母不会有事的?,她会再次见到他们,那时斯卡洛没曾想到,在短短三个月之后?,他会亲自造访方悦的?父母,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方悦的?父母都是?镇上的?教师,今天正值休息日?,学校没有课,他们应该刚在家中用过午餐,此时上门拜访或许会影响到他们的?午休,思及至此,斯卡洛放缓了脚步,打量起街道两侧的?景致。
宽阔的?街道旁排着?数家店面狭小的?杂货铺,售卖一些食品及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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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洛想起方悦曾经提过她最?常去的?是?街道尽头的?那家蓝黄色门帘的?杂货铺,店主的?儿子和她曾是?同学,两人因为琐碎的?矛盾打过一架,爽朗的?店主知?道后?非但没有对他们说?教反而哈哈大笑着?搭着?两个孩子的?肩膀回到店铺给他们一人拿了一根冰棍,她很喜欢那个亲切的?店主阿姨。
斯卡洛沿着?方悦的?回忆走去,不过一会,蓝底黄边的?门帘便印入眼帘。斯卡洛走进店铺,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收银台前吃饭,看到有客人进来,店主弯起眼角,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店内的?空间不大,外侧的?货架上摆地满满当?当?的?都是?零食、文具、玩具,应该深得孩子们的?喜爱,货架内侧摆放着?柴米油盐等生活用品,古拙朴素。收银台一侧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照片,一个小男孩在照片中从小长大,其中还有几张多人的?合照,斯卡洛一眼就看到了合照上那个笑容灿烂的?紫眸女孩。
“这是?我儿子小时候的?毕业照。”
热情的?店主注意到斯卡洛的?视线停留在那张合照上,开口与他攀谈道:“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呢,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斯卡洛:“这个紫色眼睛的?女孩……”
店主一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是?我儿子的?同学,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现在可有出息了,去了贵族军校呢,你?认识她吗?”
斯卡洛点点头:“是?的?,我认识她。”
店主欣喜地起身,向外张望:“那她跟你?一起回来了吗?她都好多年没回来了呢!”
斯卡洛:“没有,明天是?她的?毕业典礼,我替她来接她的?父母去参加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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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感叹道:“都要毕业了,真快呀,算算日?子,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吧,想当?年她才这么高,每次来我这买饮料还要踮着?脚才能够到呢。”
斯卡洛想象着?那个画面,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的?笑意。
店主:“哎,真好,很快他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他们家有两个孩子,都很有出息,一个进入了贵族世家,一个成为了准军官,据说?他俩都住在法斯星,这次你?接她爸爸妈妈一起过去,他们一家四口终于可以团聚了。”
时光书写着?旁人不知?晓的?辛酸苦辣,无人探究也无人体?谅。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能去法斯星已经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了,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两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正在帝国的?另一处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们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下,永远年轻,永远快乐,就如同众人记忆中的?那样。
斯卡洛点了点头,没有戳破这个美好的?误解,让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继续存在于故人的?心中。
斯卡洛:“是?的?,明天他们就会团聚了,他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过程崎岖波折,但是?僵局已破,前方的?道路笔直开阔,他们总有一天会再次沐浴在阳光下,他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
他会陪她一起走向那个未来。
店主:“真是?太好了,那个孩子打小就聪明,以后?肯定会有一番成就的?,说?不定还能当?上大将军呢!”
店主正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
LJ
收银台下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铁盒,笑着?说?道:“那她以前送我的?那些小礼物不就都成收藏品了吗!大将军亲手做的?礼物,一听就是?价值连城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铁盒的?前身应该是?糕点盒,盒上还印着?花好月圆的?字样。
店主故作?神秘地说?道:“想不想知?道大将军小时候都送了我什?么礼物?”
斯卡洛顺着?店主的?话,笑着?点点头。
店主扳着?铁盒的?一角,掀开了回忆的?盖子,爽朗地笑着?说?道:“哈哈哈,都是?手工制作?的?精美艺术品哦。”
回忆中的?那个孩子,活泼开朗,热情善良,经常会送她一些自己制作?的?小礼物作?为她请她吃零食的?回礼。
斯卡洛看着?铁盒里的?物品,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大:小巧的?铁盒里安静地躺着?纸折的?千纸鹤,草编的?蚂蚱还有木棍搭的?尖塔。
实在有些过分可爱了。
在一众“艺术品”间,一个小小的?圆环吸引了斯卡洛的?注意,比起其他作?品,这枚藤编的?圆环更?像是?一个半成品,斯卡洛抬手拿起圆环问道:“这是?哪个作?品上掉下来的?配件吗?”
店主:“不是?,它?本来是?一枚戒指,上面还编了一朵小雏菊,那个孩子喜欢花草,经常编一些花环、戒指送给其他小朋友也送过我,但是?时间太久了,花已经枯萎了,现在就只剩下这枚圆环了。”
握着?圆环的?指尖发烫,斯卡洛垂首看着?藤编的?戒指,用掌心托住轻盈的?藤枝,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原来这是?一枚戒指呀。
这是?一枚方悦制作?的?戒指。
斯卡洛:“很抱歉女士,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斯卡洛抬眸看向店主:“我想买下这枚戒指。”
店主看着?面前高大的?青年,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虽然青年一直平和自持,但在提到那个孩子时,他眼神却是?十分地温柔。
店主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但这是?那个孩子送给我的?礼物啊。”
几十年的?阅历很容易地将这份温柔与对待熟人的?礼貌和对待友人的?喜爱区分开。
这是?一种更?细密绵长的?温柔。
店主:“我想你?应该不是?想要这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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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吧?”
这枚戒指只是?年幼的?孩童编制的?玩具,他真正想要的?应该不只是?这枚藤编的?戒指吧。
店主:“你?应该是?希望那个孩子也能送你?一枚戒指吧?”
斯卡洛面色如常,碧蓝的?眼眸却因为店主玩笑般的?话语暗潮激荡,耳尖升腾起一阵热度,小小的?圆环烧地他手心滚烫。
店主:“虽然我不能把它?卖给你?,但是?我可以把它?‘借’给你?,你?可以拿着?它?去找那个孩子,告诉她,你?也想要一枚来自她的?戒指。”
第 104 章
清脆的门铃声响了许久, 紧闭的房门却?没有动静。
已是夕阳西下,今日去往法斯星的最后一班星舰无声地催促着斯卡洛,斯卡洛神色暗沉, 看?着终端上的定位,眉头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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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装置显示方悦父母的终端就在房间内没有移动, 从房屋结构图上看?应当是位于客厅正?中央的位置。
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斯卡洛用?终端接入门禁, 不过一会便破解了住宅防御系统,他最后按了一下门铃, 确定?无人应答后迅速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的摆设简约质朴, 黄昏透过窗户投下一片暖橙色的光,半拉的窗帘在?微风吹拂下飘荡, 茶几上摆放的水果还散发着新鲜的果香, 而定?位中一动不动的两只终端正?安静地躺在?客厅正?中央的桌子上。
终端对于帝国人民来说不只是通讯设备也是身份证明,除了洗浴休息以外很少会有人将它取下。而这两只终端现在?被刻意地摆放在?无人的客厅……
斯卡洛神色严肃, 立刻调出了住宅区的监控。
方悦的父母很可能被人挟持了, 挟持他们?的人大概是为了躲避追踪才留下他们?的终端, 他们?现在?已然处于失联状态了。
监控画面被切割成无数段时间?碎片投印于眼前, 斯卡洛很快定?位到?方悦父母最近一次出行的画面。
凌晨三点零四分,两个中年人相携着走出了家门,方悦的爸爸两手?空空,方悦的妈妈也只拿了一个小小的手?提包, 他们?周边没有出现第三个人。
监控画面的角度看?不清两人的神情,但他们?能携带自己的私人物?品应该不是被人威胁或是挟持,他们?两人手?上都没有拿行李和提箱, 看?样?子也不像是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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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洛紧紧盯着昏暗的画面, 神色凝重。
监控中两人手?腕上都没有终端,但长时间?佩戴终端的印记还没有褪去?, 他们?的手?腕上都有淡淡的红痕。
他们?刚取下终端不久。
斯卡洛走上前拿起终端,终端上没有争夺磨损的痕迹,方悦的父母是自愿取下终端的。
斯卡洛调取了方悦父母家近一个月的用?电数据,内敛沉默的中年人生活作息十分规律,早睡早起,这一个月内都未发现灯具开至午夜之后的情况,除了昨夜。
在?休息日的凌晨三点他们?还醒着,像往常一样?佩戴着终端,这就说明他们?并没有按照正?常的习惯洗浴休息,他们?并不是在?三点前后才有异常出行的打算的,而是在?十一点之前就在?准备了。
斯卡洛一边追踪监控一边拨通了方悦的通讯,等待接听的提示音规律地响着,如他预料的一样?,监控画面在?街角转弯处失去?了两人去?向的记录,两个普通的中年人在?取下可以定?位他们?行踪的终端后又精准地踏上监控死角。
有人在?指导他们?。
是一个有反侦查能力的人。
一切都透露着诡异的讯息。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场尔虞我诈的阴谋陷阱都面不改色的斯卡洛,此刻却?有一股莫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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