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慢点吃,”柳拂嬿递给她一张湿巾,又指了指自己唇角的位置,“这里。”
陶曦薇避开口红,小心地擦净唇周,过了阵,忽然很怅惘地说了句:“嬿嬿,你就要和有钱人结婚了。”
“假结婚。”柳拂嬿纠正。
“是啊,假结婚。”陶曦薇心疼地看向她。
“你有没有看过网上讲会计的段子?说他们经常点钞,几十万几百万地过手,纸醉金迷就在眼前,但快乐全都是老板的,没有一分钱属于自己……”
“是啊,”柳拂嬿慢悠悠地回答,“看来你很理解我以后的处境。”
陶曦薇说不出话,满脑子还是薄韫白名下资产的巨大冲击,陆律师的等级压制,以及为什么这么好吃的蛋糕自己买不起。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柳拂嬿的声音。
“曦薇,我拜托你一件事。”
这语气郑重又无奈,陶曦薇随即收了嬉笑,坐正了看着她:“你说。”
“这份合同的细则,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
柳拂嬿垂着眉眼:“一个字也不能告诉她。”
陶曦薇用力点点头。
柳拂嬿仍不放心,又带着歉意补充:“为了保险起见,能不能连你家里人也瞒着?我怕孙阿姨不小心说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夜雪莺时[[先婚后爱]》12、青荔枝
漏了。”
“没问题。”陶曦薇拍拍胸脯,“我明白你的顾虑,小城里风言风语多,邻居最爱嚼舌根。你放心,我谁也不说。”
柳拂嬿哪儿是担心这个。
要说风言风语,一个是没爹的孩子,一个是单身妈妈,她和柳韶听过的还少吗?
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这份过于纵容的条款,会让柳韶更走向万劫不复。
可对着陶曦薇的笑脸,她也不忍过多解释,只说了句:“那我就放心了,谢谢。”
-
博鹭顶层,修了一间只有总裁电梯直达的花园天台。
这还是兄长薄霁明的主意,那人性情温吞,喜欢绿植,工作缠身时,总会上来吹吹风。
薄韫白与他不同,对这些都无感,不怎么来博鹭,更不怎么上天台。
今天上来,只是顺路接个电话。
玻璃房窗明几净,细碎花色缀在绿茵间,煞是温柔可爱。
男人却没多看一眼。
馥郁清香萦绕在鼻尖,他蹙起眉,抬脚走得更远了些。
电话才接通,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声立刻响起:“你在哪?”
薄韫白默了默:“公司大楼。”
“你在工作?”
对面听起来挺诧异,反应了一下才道:“那你先去忙,我之后再联系你。”
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
薄韫白反应极快地叫住她。
“我这边没什么大事。你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去哪了?”
女人没立刻回答,只是笑了一声。
可这笑声也没什么温度,少顷,才带着几分揶揄道:“管这么宽?”
“妈,”薄韫白无奈,“你两年没露过面了,上次打电话还是三个月前。我和哥都很担心你。”
早春的风清幽和煦,拂过男人漆黑的额发,留下几缕温柔弧度。
“听声音也听得出来吧?”陆皎虽年事已高,却言语利索,一点儿都不像六十岁出头的人。
“我精神挺好,身体也没问题。你俩别在那杞人忧天啊,该干嘛干嘛。”
“……过两天就是哥的生日了。”薄韫白低声问,“你不回来看看吗?”
“他都多大了,”陆皎笑得爽朗,“四十多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过个生日,还要妈妈抱啊?”
薄韫白不再出声。
早春的天空高远清旷,颜色很淡,遥远得望不到边。
陆皎有多年的躁郁症。冬季和早春,都是抑郁阶段的高发期。
他迟疑许久,才轻声开口。
“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无论你在哪,身边有没有朋友陪着?”
陆皎听出他什么意思,笑声里带了讥讽,意有所指地说:“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比在江阑舒心得多。”
这话说完,两人都是无言。
云朵在天空里游曳,慢慢遮住了日光。不知怎的,薄韫白想起来,衣兜里有一枚忘记拿出去的金属打火机。
那打火机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却在此刻变得分外有存在感。
沉在衣兜底部,无言地下坠。
接下来的通话,陆皎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他兄弟俩的近况,嘱咐他们少加班熬夜,多吃家里做的新鲜饭菜,多吃蔬菜瓜果。
薄韫白“嗯”了几声,便听陆皎说:“那行了,下次再联系。”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在她就要挂断的前一秒,薄韫白忽而出声。
“我要结婚了。”
此言一出,对面总算有了反应,不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薄韫白扯了扯唇,似是无奈,又似自嘲。
他语气半真半假,顺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怎么样,还是不打算回来,见你儿媳妇一面吗?”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