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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涨到了一百,那也是为数不多有固定收入的人家。

    而站在这院子里的云家人,先前也是因着这个打算借钱给他,可当秦小渝将老兵补助要没了的事说出来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老爷子没了,建安家以后跟他们一样,都是不管涝不管饱的了!

    秦小渝却对云村长所说的话哭笑不得,若说云建安还是个奶娃,那她说的话是不太客气,可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如今还看不清之后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那可真是糊涂啊!

    云建安仿佛也才听明白秦小渝所说的话,也不顾什么孝子了,红着眼跑进了正堂,还将他老娘带得差点摔倒,可他却不管不顾地一头跪倒在老爹面前,真情实感地开始哭号,“爹,爹你走了,留下我们俩可怎么办啊!爹,爹你把我们俩都带走吧,活不成了啊老爹”

    秦小渝没说的是,像老爷子这样的老兵离开,是会有一笔抚慰金的,只是这金额不大,她也不打算将这钱给云建安,省得他再把钱给糟蹋了。

    她摇摇头走上前将被云建安带倒的婆婆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又去拧了热毛巾过来给她擦脸,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婆婆,你可不能也跟着倒下啊,建安叔他一个人可咋活啊?”

    婆婆好似被针刺了一下,迷茫的眼神终于找到了焦距,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对,对,还有建安,不能把他一个人留下。”

    秦小渝还要回车站卖票,她将红头文件交给了云村长,再三强调一定不能放任厚葬之风,又为云婆婆感到悲哀,她这么大年纪了,最担心的是儿子不会做饭,若是她也走了云建安要挨饿的事。

    云老爷子的葬礼举办得简单却庄严,县里下来了两位民政部门的干事,送来了两个大大的花圈简直给足了云建安面子,而其中一个上面还写着县长的名字,更是让他感觉老爷子走得很排场,却不想想这是云老爷子自己挣来的。

    也是在这最后的时候,秦小渝才知道云老爷子的名字是云学林,是参加过抗M援朝战争的老兵。

    葬礼后下了好几场春雨,将山林点翠,也让种植园中处处染绿,一片生机勃勃。

    秦小渝是来帮着拔草的,这春雨送来了生机,却也送来了令人恼火的野草。

    种植园中的土已经是翻过两遍的了,此时还能在里面留存的野草,无一不是根系发达长势旺盛的佼佼者。秦小渝手里拿着小锄头,腰上还别着铲子,正在和一株看上去不起眼的野草作斗争。

    “哎哟”,她好不容易将那根野草刨出来,地上也出现了一个大坑,赶忙直了直腰,又伸手捶了两下,“不行不行,再蹲下去我的腰要断了。”

    芬姨探过头看了看她手里草根,又上手往她刨出来的坑里面挖了好几下,拽出残余的长长的根,笑着说道,“小秦妮儿,你这活儿干得不行啊,留这么长的根,过几天又长出来了。”

    秦小渝将她手里的根拿过来拼在那株野草下面,惊奇地发现这草根比她胳膊还长,而露在上面的草叶还没她的手掌高。

    芬姨将那根草收到了竹筐里,“是啊,这草不扎这么深,咋能活下去呢?”

    秦小渝若有所思,她站起来看着几乎要趴在地上除草的大伙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从网上找了找,下单了一批坐凳,等到了大家就能坐在上面干活了。

    不远处的吴易朝她招了招手,秦小渝便过去了,走过去的时候,她看到了埋着头在锄地的云建安,这一次除草还从村里头雇了些临时工,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着之前葬礼的尴尬,云建安在她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打招呼,甚至扭了下身子,直接用屁股对着她。

    秦小渝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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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她走到吴易身边问道,“怎么了?”

    “你瞧,这月季立功了!”吴易说的是前些日子种下的那一批生态防虫小卫士们,经过春雨的浇灌长出了不少娇嫩的红色小叶。

    秦小渝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在一株木本月季的叶片上,出现了好几抹白,就像是用白色粉笔在上面画过一般。

    “这是白粉病,现在还只是初期,看上去像是粉笔的残渣”,吴易将其中一片叶子翻转过来,果然在后面也发现了白粉病的痕迹,而后面的情况更严重些,已经有叶脉发生了蜷缩,“白粉病是一种真菌感染,这一阵气温回升雨水充足,给了它们发展的好条件。这种病附着能力强,发展速度极快,越早处理效果越好。”

    秦小渝点了点头,“原来你说的它们是小卫士是真的啊!”

    “我怎么可能拿葡萄跟你开玩笑”,吴易瞪了她一眼,让她在这里将所有沾染病状的叶片都摘下来,自己则是去仓库那边配制药剂去了。

    秦小渝一边摘叶子一边上网查询,发现这种病传播速度极快,且很容易反复,若是不好好处理那便会将周围的植株全部传染,而染病程度深的植株所有的叶片枝条上都蜷缩变黄,上面覆盖着一层白毛,像是被这真菌吸干了的僵尸,一个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她看着图片上那些逐渐死去的月季们,看着那些花友们对白粉病的控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若是没有这些月季们,等到葡萄染上了这些病,那到时候吃不香睡不着的就该是他们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吴易回来见她眉头紧皱,显然是知道了病害的威力,便安慰她说道,“月季比葡萄.草莓娇气得多,不管是白粉病.炭疽病还是红蜘蛛.粉疥,这些常见的病虫害肯定是先在月季上显现出来。我们只需要持续观察月季的情况,就能提前预防,避免发生减产.葡萄死亡的恶□□件。咱们虽说追求尽量减少农药的使用,但在这些虫害面前还是该用的得用,要不然就是在拿产量开玩笑了。”

    吴易拿了自己的日程本给她看,“现在很多农药都是亲人亲环境的了,但仍是有一定的危害性,我们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经常监控葡萄的生长环境,及时补充微量元素,这样就能改善它们生长的环境,相当于是给他们增加了免疫力,就不容易招虫得病了!”

    “干点活儿真是不易啊”,秦小渝感叹了一句,植物不会说话,生长过程中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造成周期性的影响。之前她在听说农科院给得是抗病虫害的品种的时候,还以为只要控制水肥,就可以平平安安到秋收,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吴易忍不住嘲笑她,“你以为这里是□□农场么?只要动动手指,除除草捉捉虫浇浇水施施肥,时间到了就能收获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种植园,是和天斗和地斗,才能丰收的地方!”

    “是啊”,秦小渝有些羞愧,她之前也不是农户出身,虽说尽最大努力想象了种地的不容易,却还是太小看了这行业的艰难。

    吴易摸索着旁边的一株葡萄藤说道,“病虫害是外在的,只要看出来就有补救的办法,而最怕的还是这些小东西们想不开,再发生些什么生理性病害,那就麻烦了。”

    “生理性病害是什么”,秦小渝感觉今天她又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好奇地追问道。

    “肥不够水多了,葡萄就要得水罐子病,而过一阵葡萄挂果了,需要保证日晒才能增加甜度,可日照太过也会生病”,吴易看向这些葡萄藤的表情又无奈又带着些疼爱,“开花时水少结果后水多,这葡萄一个贪杯喝多了,会得裂果病,到时候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就卖不出去了;咱们种的葡萄属于玫瑰香这个品种,是出了名的落花落果严重,等到开花的时候还要有一堆心要操咯。”

    秦小渝听他说得就头大,“这么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葡萄,若仍是卖个三五元一斤,那可真是亏大了!”

    “晴王吃人工,可其他的作物其实也没好到哪去”,吴易指了指还在除草的一众人,“这是咱们选种选得好,他们每日在自家地里头,受的辛苦不比这里少,可一年到头落得的也没多少。”

    秦小渝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舌尖都泛起了一股苦滋味。选择新的经济作物是致富的新出路,可若是没有吴研究员的帮助,没有农科院这些大佬的支持,只靠着自己瞎折腾,那该有多难呢?那恐怕火星庙不会这么好运地选中了晴王葡萄这个优势经济作物,也不会在种植期间事事处处有人指导,若是全靠老乡们自己摸索,那该有多难啊?!

    令她格外欣慰的是,从神农世界定制的那些葡萄苗的表现一直很稳定,现在比种植园其他葡萄爬得都高,枝叶繁茂,让人瞧着就喜欢。而吴易也将它们列为了重点观察对象,若是它们在开花结果上也表现得很好,那就会在秋天对这几株进行增植,扩大葡萄园的范围。

    日子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秦小渝突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说是火星庙接收到了一笔十万元的捐款,捐款方则是SH某音乐团,捐款信息上写着的理由是,给我心灵的老家,灵感的山林。

    魏副书记将这汇款单给秦小渝看的时候,她整个人是懵的,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资金来源好像就是关俊云所在的乐团。

    她掏出手机一阵搜索,发现了一条条新闻。

    “关俊云——我国首位以民族交响乐斩获肖斯塔科维奇音乐大奖的传奇提琴手!”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月乡愁》现场奏哭异乡人!”

    “金色之声第一次!维也纳爱乐乐团确定在明年的中维交流会上演奏《月乡愁》!”

    “《月乡愁》作者关俊云讲述创作灵感,老家月夜是他永远的灵魂故乡!”

    秦小渝连着翻看了好多条新闻,才确定这位是之前来露营过的那位关先生。她将之前的事讲给魏副书记听,“我发过露营的视频之后,就只有这位关先生和袁女士过来露营过,印象很是深刻。”

    “他们两位就在这里呆了两个晚上,没想到就能做出这么美丽的乐曲!”秦小渝发自内心地感叹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相信这首乐曲的力量,当时他们在河滩上演奏的时候,也让我哭出来了。”

    魏副书记也很是感慨,“我在基层工作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样的好事。这位关先生肯定是因着作品大受欢迎,才给咱们火星庙捐款的,这笔钱你好好想想怎么用,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秦小渝慎重地点了点头,转头就用这一笔资金做了新的预算,打算在水泥路两旁装一些太阳能路灯。

    自从云学林老爷子去世之后,这件事就一直装在她的心里,虽说云建安当时说的是气话,可晚上没灯的确是有很大的影响。

    她也是那一次才知道,村里人不少人都有夜盲症,到了晚上都看不清,只能在家里头窝着。

    云阿婆还跟她说,“他们说这是常年点这煤灯熏的了,我看不是!咱们一片儿都是雀蒙眼儿,说不定就是当年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做的怪!”

    秦小渝更是无语,夜盲症是因着维生素A的缺失,她趁着机会去了趟县城,带回来一盒盒的维生素,全都是便宜的小白瓶。

    她买了四箱维生素ABCD,还被赠送了好多小药盒,便将这工作交给了过周末回来的小娃子们,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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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一天的分量将药分好,放在小药盒中方便老人们取用。

    习路瞧着这药也稀罕,直接塞嘴里面吃了,感觉没什么味道想要往外吐,就被秦小渝给盯上了。

    “这些你们也能吃”,秦小渝将那些小白瓶一个个拿过来介绍道,“这是维生素A,吃了晚上就不会变成熊瞎子了,这个是VB,吃了皮肤能变好,VC能改善发质减小压力,VD可以补钙,说不定还能长高。”

    习路听到“长高”两个字就两眼放光,拿过一瓶VD打开就要往嘴里倒,秦小渝一把夺了过来,“这些都是要天天吃才有效,一下子吃完也是不吸收的!”

    她拿出来四盒放在了这群小娃娃面前,“这些给你们,带回家带去学校吃,吃完了再跟我说!”

    云招看他们在抢小瓶子,皱着眉头过来拉了拉秦小渝的袖子,“小鱼姐,你买这么多,得花多少钱啊?”

    “不贵不贵”,秦小渝没想到她在担心这个,赶忙摆手道,“这一瓶就七八毛,我这买得多,人家还给我便宜了呢。”

    “你别担心,小鱼姐有本事着呢!”秦小渝用的是逗音上的收入,因着关俊云的事,她之前的几条视频也冲上了热榜,赚了不少钱。

    而近期她拍的多是种植园的视频,拍了如何给葡萄搭架子.怎么给草莓压苗.还有除草除萌等一系列活动,前两天还拍了月季抽芽。

    出乎预料的是,逗友们居然对现实种菜.种葡萄这些事无比着迷,催更的评论私信一条接着一条,有人看到他们给葡萄掐芽也心疼,看着草莓叶子长高长大了就开心,还有瞧着他们很快控制住了□□病,连发三十条信息求问如何治疗的。

    还有人发现了吴易在农学方面的专业,在逗音各种各样的“种地偏方”.“养花妙诀”下面圈他们的,还有在私信中发各种自家花的美照来炫耀的,也有为家里花花草草求医问药的,林林总总,充分体现了这种田思想是深深刻在种花家每个人的DNA中。

    秦小渝现在的设备也升级了,不再是一部手机走天下,而有了一台带云台的摄像机,还打算购入一台无人机,满足大家想看看种植园全貌的心愿。

    她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只要是支配逗音收入都记账,大额花销还会提前跟魏副书记打报告,而这购置无人机的报告才打上去,正等着审批呢!

    而她今天也有新的拍摄任务,是要和吴易一起鉴定一下网络热门种菜妙招。

    经常刷逗音的朋友们,多多少少都看到过这样的推送。

    “君子兰要想养得好,一瓶啤酒少不了;生鸡蛋,加牛奶,保管往上蹿两蹿。”

    “绿萝想要长得高,可乐加水经常浇,富贵想要长成竹,一杯白酒少不了。”

    “虎皮兰不开花,埋点蚊香就开了”,吴易面色严肃,举起双臂在镜头前交叉,做了个“达咩”的动作,“以上通通都是谣言,还有用醋浇绣球会变蓝,咖啡浇花驱蚊虫的,全都是假的。”

    吴研究员这一期视频发上去之后,瞬间就被推上了热门,实在是他讲话又毒又有梗,让很多人都笑得不行。

    秦小渝问蚊香是不是有惊人的催花能力的时候,吴易研究员回答道,“我要是蚊香我也惊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功能,以后的蚊香厂就要和马应龙一样改名了。”

    当最后被问到对这些偏方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吴研究员说道,“你们尽管去试,花花草草不去世,我跟你们姓!”

    逗友的评论也特别有意思,除了接连不断地哈哈哈之外,有人说希望自家的花花草草顶住,这样就可以把吴易免费带回家了,还有人说立马就去买虎皮兰和蚊香,让吴易等着她来提亲。

    秦小渝被这些评论逗得哈哈大笑,也没好给吴易看这些评论,毕竟逗友们都很期待下一期,要是把小吴老师给惹毛了就不好了。

    四月中旬,中标的建筑队入驻火星庙,带队的是宋老板,他梳着油头,春寒料峭的日子就穿了一件白衬衫,硕大的虎头腰带被他上下两层肚子卡在中间,胳膊下面夹着个黑色皮包,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手绢,时不时沾沾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秦小渝和云村长一早就得到到了他们要过来的消息,便在火车站等他们,谁料他们竟然没乘坐当日的火车过来,而是自己开着车从县城出发,沿着破败的山路花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到火星庙来。

    这也导致宋老板一见到两人就开始抱怨,“小妮儿,跟恁说,咱们这一趟是真嘞不挣钱,你们这进山的路也太难走了。我这一身肉,按理说吨位不轻吧?好家伙,在那山路上差点没把我给颠出去!”

    别看火星庙坐火车要七个小时,对比走盘山路的近三十个小时的路程来说已经算是很便捷的了。

    云村长给宋老板递了根烟,“那你们司机开得还挺好嘞,我瞧着前几年别人来我们这儿,一天一夜都走不到呢!是外面又修路了么?”

    “修个啥路”,宋老板挥了挥手,“县里头还没你们村有钱呢,哪来的钱修路,进山那条路现在都跟饼干一样碎成渣了,走上去都不知道啥时候要陷下去了!”

    云村长跟他一起点了烟,“是啊,那条路得有小二十年了吧?我还记得刚建成的时候,山里头的人都高兴得很,以为再过几年就能修到自家门前了谁知道唉!”

    宋老板也抽着烟叹气,“唉,那条路还是我伯修的呢,当时还说修这进山路能管我们家几十年的生意,谁知道就没有下文了!”

    他左右看看,“还是恁们村子好啊,这还是我第一次接山里头的村路改造,一定给你们干个漂亮活儿!”

    云村长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一看你就是成功人士,俺们村之前建了个公厕,然后工程队就被介绍到旁边村子去了,你要是在这儿好好干,附近几个村子到时候要改路,我就算是撕下我这老脸,也给你推过去!”

    两人勾肩搭背,像是亲兄弟一般,可到了后山脚下,宋老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哎哟,哎哟,妮儿啊,老哥啊,这活儿可不好办啊!”

    “你看看,你们这从山上往下,得先砍树吧,砍完还得夯土,这在山上整出来条路可不比平地,这防水也不一般,哎哟哎哟,这下是要亏本了!”宋老板拿着手绢不停地擦汗,看上去倒像是在抹眼泪。

    等到他手下的兄弟将山上的数据都量好,他拿着那数据又开始了抱怨,云村长被他说得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问道,“难道这山路修不成了?”

    “也不是修不成,只不过按照之前的资料上来修的话,可能撑不了几年”,宋老板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秦小渝,换了张笑脸对云村长说道,“你若是信得过兄弟,咱们这儿还有种造路的法子,只不过要比之前的预算贵上一些,你们看看怎么样?”

    秦小渝无奈地叹了口气,“宋老板,火星庙的地图.山的三围在招标之前都是写在文件中的,当时你们以第一方案中标,现在又要毁标改方案么?这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宋老板的脸僵了一下,“你这妮儿,咋说话呢。我是坑你们么?我是想跟你们说,当时为了中标,我们是做了个方案,可是那不是最优方案啊,现在不是问问你们要不要改么?毕竟这村里头修路不容易,过几年要是被雨水给冲坏了,那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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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呢!”

    “那不是浪费钱么,老哥你说是不是?”宋老板明显看出了云村长的心动,这话也都朝着他这边说。

    云村长也心想他们为了中标,用得是中等方案,那若是加一点钱做成最好的,这条路能多用几年不是正好么?

    他有些心动,却没有直说,而是看向了秦小渝。

    秦小渝正在给姬昂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姬昂骑着自行车很快就跑到了,看过宋老板所说的最优方案之后又给自己的小叔叔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之后才开了口。

    “宋老板,你大伯是宋大成吧?”姬昂一开口就戳破了这条老狐狸的来历,“你现在这么做,不怕丢了老前辈的脸么?”

    宋老板一惊,板下脸说道,“你有事哪来的小孩儿,我大伯都是你爷爷辈的了,你还敢说他的名字!”

    姬昂冷笑一声,“我有啥不敢说的,你大伯是我三爷爷手底下走出来的,这搁过去就是我们家抹水泥的二队长,是不是?你这两年去省里面发财了,可能不认识我了,我刚出生的时候你还来我家送过礼呢!”

    宋老板的眼珠子连着转了好几下,额头上满是汗水也没去擦,赶忙在裤腿上抹抹自己的手,朝着姬昂那边伸了出去,“哎呀哎呀,原来是姬家的少爷!真是的,你说咋会在这儿见着你,真是太有缘分了!”

    他心里面直喊晦气,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甚至还挤出了个笑,拽着姬昂的手上下晃了好多下,又转向秦小渝笑着说道,“小秦同志,你们这放着姬家不用,还让我们中标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我决定了,免费给你们改成第二种方案,一定像姬家一样支援山区建设!”

    秦小渝摇了摇头,“这招投标都是县委定下的,哪有我们插手的可能。既然宋老板你们中标了,那就说明你们的方案和成本都是最合适的,还是该怎么来怎么来吧。”

    宋老板心中一松,云村长的眉头倒是没能松开,这是火星庙几十年来盼来的第一条路,若是就用几年就废了,那不是太可惜了么!

    秦小渝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安慰他说道,“葫芦叔,刚刚宋老板所说都是这一段山路,还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这条路经常有车来往。你想想,等咱们的果子熟了,车一趟趟往来就说明咱们卖得好,卖得好还愁修路的事儿么?到时候咱们把路修到每家每户前面,不,咱们给火星庙都盖起来两层小楼,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还愁没有路开出去么?!”

    “好!”云村长被她说得满心都在颤抖,竖起大拇指夸秦小渝,“俺是老了,没有你们小年轻有心气了!小秦妮儿你说得太好了!只要咱们都脱贫致富,还愁没有路走么?”

    姬昂也来凑热闹,“我叔说了,3.5米的路他看不上,等下次咱们修6米的.修四车道,到时候我肯定把他拉过来,让他给咱们个最优惠的价格!”

    宋经理眼珠子一转,也伸出了大拇指,“有志气啊有志气!等火星庙发达了,可不要忘记是我老宋给你们修了第一条路啊!”

    秦小渝又跟他商量了施工队的食宿问题,还有买料.运料的问题,确定下来下周一正式开始施工。

    而因着这施工队的再次入驻,村里面不少人也找到了临时的活计,秦小渝找了之前给公厕施工队做饭的嫂子们去给施工队做饭,又把看库房的工作交给了云建安,毕竟他也算是有经验的。

    施工队又花费了两三天,才将挖掘机.水泥搅拌机等运了过来,而小火车上也又搭上了运货车厢,将河沙.水泥一袋袋从外面送进来,火星庙的第一条水泥路终于开始施工了!

    过了几天,秦小渝到后山的种植园中察看情况,就听得葡萄园中架起了一台大大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古典音乐。

    她很是好奇地围着这干电池收音机转了两圈,叫住了已经培训回来的姚兰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姚兰兰用手捂住嘴笑了一会儿,“外面的施工队太吵了,吴研究员说这会让葡萄草莓心情不好,就拿了这个给它们放歌。”

    秦小渝往后退了几步,发现离得远了就听不到了,便上前将这收音机给关了,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自己新买的无人机,放在了地上,“想让葡萄听音乐,还得看我的。”

    她掏出手机操作无人机,做好起飞前的准备,旁边正在干活的老乡们都渐渐围了过来,大家都和小鱼熟得很,探着头瞧那像个\"X\"型的无人机,纷纷猜测这是什么。

    “这线条,一看就是高科技!”

    “这上面还带螺旋桨嘞,乖乖,难道这就是飞机?”

    “我瞧着不像,秦小妮儿是不是又买啥玩具了?”

    “这瞅着就挺贵的,那可能是玩具啊,说不定又是啥新型农机,咱们就看她咋操作就中了!”

    吴易也过来了,跟大家解释道,“这是无人机,可以在低空飞行作业,可以从高空拍摄景象,也能够运送东西,还可以使用在农业上,比如说喷洒农药.播种等等。咱们农科院正在研发的植保3号就是一款能实现多种作业的综合无人机,在实用中也有很好的效果。”

    “乖乖”,吴易的话让大伙咋舌,他们可从来没想过,能用这样的小飞机代替人来喷洒农药。

    “这是不是说以后大伙儿就不用背着农药桶下地了?”

    “这也太方便了吧?不过这样种地也太贵了,受不了受不了。”

    现在的农药还是按照配比装进农药桶中,由农户们背着去地里面一边打气一边喷洒的,农药本就有毒,若是再遇到大热天,那简直是酷刑,一天下来脖子和身上被晒得黑黝黝的,背上也被农药腐蚀得一片片红。

    每年都有因着喷洒农药而中毒的老乡,前年火星庙还有一户,夏天打药之后没有放好,直接倒进了苞谷碜里头,一家人吃完全都不行了。

    “若是家家户户都能用上无人机来喷农药,那就不会有这样的惨事发生了”

    说话间,秦小渝手上的无人机已经平稳起飞了,它嗡嗡嗡的响声让一众老乡都捂上了耳朵,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小小的黑色飞行器,看它先是直线上升,随后在秦小渝的指挥下,朝着果园深处飞了过去。

    飞起来的无人机声音没有那么嘈杂了,而在它趋于平稳之后,一首由琵琶开头的民族交响乐在半空中响起,白日之中仿佛有无尽月光从天上降下,随着乐曲落在了茁壮生长的各种作物上。

    在秦小渝的镜头中,能够看到葡萄藤的顶端伸出了细细长长的须根,缠在白色的飞鸟架上,朝着更高的地方迈进;能瞧到一株株草莓被无人机带起的风掀起叶浪,露出了长着银白绒毛叶片反面,也露出了藏在银绿叶片之间的小小花苞;能看到一排排西瓜藤正努力伸展着身子,占据更多的地面,霸占更多的阳光,以求更好的发展;能看到明媚的阳光洒在层层叠叠的青山上,而青山上树影重重,飞鸟时而穿梭而过,偶尔能听到山客们隐隐约约的唱歌声,这就是生活的小调,是发展的乐章!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和狐主任联动的一章23333

    以此纪念我逝去的月季和绣球,给绣球浇醋的伞兵就是我

    感谢在2021-07-29 15:20:032021-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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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从种植园到山脚的路并不长, 基础工作却做了好几天。

    秦小渝每天都过去看,瞧着那些工人的确是做的很用心也很辛苦,便自己掏钱从早集上买了不少猪骨, 回来熬了大骨汤后又熬成了粥。

    她又恢复了一大早给村里老人小娃们送粥的行为,不过这一次剩下的不是都给了姬昂, 而是全都带到了山脚下, 送给了施工队我老乡们。

    老乡们自然是受宠若惊,他们之前早餐是老嫂子们做的大白馒头和一些小菜, 现在有了沾着肉味和油水的粥, 吃起来都舒服了不少。

    施工队的工头姓吕,头发一边灰白一边仍是纯黑, 在人群中很显眼, 他捧着个海碗笑眯眯地跟秦小渝开玩笑,“秦老板, 你放心,喝了这粥,咱们五天要干完的活儿,三天就给你干完了!”

    “可不用这么赶”,秦小渝赶忙摆手, 也用玩笑回应他, “我这大骨头还能熬几天, 刚好五天干完就正好,骨头也熬到没味儿了。”

    “哈哈哈哈”, 吕工头哈哈大笑,转身对正喝粥的兄弟们说道,“都听见没?秦老板说之后几天都有肉骨粥喝,大伙儿活儿都干细一些!”

    他身后的兄弟们热火朝天的应了一声, 倒让秦小渝有些不好意思,她只不过是煮了些粥过来,便成了老乡眼中的“好人”,而他们普遍年纪都不小了,要做的却是工地上的脏活重活,每天从早干到晚,累了就在旁边的树下找个空隙躺一下直直腰,晚上就睡在工地旁的大帐篷里。

    秦小渝说她那儿有一些吊床,可以拿过来让大家睡,吕工却赶忙拒绝了,“不用不用,哪那么金贵,俺们这命,不挨着土地就睡不着。”

    “就是”,旁边的工友喝完了粥,也跟着起哄,“俺们啥条件没见过,火星庙都算不错的嘞,山里头也不热,干活最得劲!”

    “你们山上下来的水是真好喝,去年俺们跟着老板去北边干活儿,哎呀那个水,喝着都掐脖子!”

    “恁们村也是真不错,还有公厕,我瞧着每天都打扫嘞干干净净的,晚上咱们老爷们儿还能去用凉水冲个澡,爽!”

    秦小渝没想到的是,说起他们火星庙,这群工友们竟然是夸奖不断,显然是对火星庙的环境很意外。

    吕工头想了想,倒是提了个意见,“不过山里的蚊子是真毒,现在都有花生那么大了,秦老板你要是有防蚊虫的药,倒是能给兄弟们来一点!”

    秦小渝赶忙应下,她那儿还有不少张老爷子留下的驱虫药,不行的话还可以联系一下科考队的老赵,看能不能从他那里购入一批防蚊膏。

    基础的除草夯土工作完成后,山路上的嘈杂声音便少了很多,吴易也不天天给葡萄草莓们放音乐了,种植园里也迎来了新的工作人员——一箱山蜂。

    这一箱子山蜂还是专门从山里的养蜂人手里租过来的,那蜂农送过来的时候再三嘱咐要按他说的那样给蜂箱浇水清洁,千万不能在附近打药,也不能熏烟,更不能撒水撒得太多。

    “过几天我再来看看”,那蜂农交待了很久,就像是送自家小朋友到了幼儿园一样,依依不舍地走了,还要过几天再来。

    在这个时节租到蜂箱其实很不容易,如今正是花季,山里的养蜂人就像是牧羊人一样,要把饿了一冬的蜜蜂赶去花树茂盛的地方,最好还是成片的花林,这样能够酿出滋味更纯正的蜜。

    他们租山蜂的养蜂人一共养了二十多箱山蜂,从三月到五月要换四到六个地方,才能满足蜜蜂采粉的需要,才能产生足够多的蜂蜜。

    而火星庙的种植场虽说目前已经有草莓陆陆续续开了花,可是数量还太少,根本不够山蜂吃的,用那蜂农的话来说,两箱都感觉有些多,生怕饿着他的宝贝们。

    吴易还是花了不少钱,还给这位老蜂农找了个师兄做了些养蜂指导,人家承他的情才把宝贝山蜂让了出来,而种植园中自此之后又多了不少可爱的小精灵。

    不过种植园中的大伙儿都比较怕它们,而给这箱山峰们补充花粉的工作就交给了吴易一人,而秦小渝也有些好奇,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瞧他怎么操作。

    “咱们租的这两箱是中华蜜蜂,这是咱这儿独有的当家品种,养它们的好处就是本土品种,采集力很强,采蜜适应性很高,吃的少”,吴易边说边操作,将那蜂箱上方的盖子打开了一点,然后便不再动作,等着里面的蜜蜂平静下来。

    “不过这些中华蜂也娇气得很,蜜源不足就要离家出走,要是搬运不及时,很容易蜂去箱空,给老农们造成不小的损失,所以现在养中华蜂的越来越少,养意蜂的越来越多”,吴易手脚不动,嘴上却不忘给秦小渝科普。

    秦小渝点了点头,见他行动间没有一点害怕,不由得问道,“你不怕么?”

    “怎么可能不怕”,吴易有些无奈,“可是咱们的草莓花根本不够这些小家伙吃的,不喂点花粉饼,他们就要饿死了!”

    他们要这些山峰过来,主要是为了授粉,而不是为了花蜜,这样就需要在蜂箱上方补充一些灭菌花粉饼,才能喂饱这些小家伙。

    吴易将花饼挂好就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唉,养蜂也不易啊,那老农的这两箱蜜蜂放在咱这儿也酿不了多少蜜。不过那人也算是个业余选手,才会将这山蜂租给咱们。”

    “他养了二十多箱还是业余选手?”秦小渝有些惊讶,在她看来,春季要换五六个地方的养蜂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吴易呵呵笑了两声,看着蜂箱上已经爬出来吮吸花粉的小蜜蜂们说道,“真正的养蜂人都是六月才来秦岭的,采的是槐花蜜,或者去枣庄采枣花蜜。他们不会只驻扎在秦岭小打小闹,每年冬天带着蜂群去云南,二三月去百色采龙眼或是去广元.婺源采油菜花,一路北上到过了盐城,才会转战秦岭,以便下半年往西走或是往东北上。等到在大兴安岭.长白山采完椴树蜜,又得千里迢迢赶赴云南,开启新的一年。”

    秦小渝被这样的行程震住了,“那,那岂不是一年都没有休息的时候?”

    “是啊”,吴易抬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正的养蜂人就像是候鸟,带着千军万马全国征战,好一点的能把老婆孩子带在身边,等到孩儿上学了,那就一年也难见一面。咱们的祖国地大物博,花期每年都不同,他们也每年匆匆都在路上。”

    “真是不容易啊”秦小渝感慨道。

    吴易也跟着叹了口气,“更不容易的是,现在的大规模蜂场养殖出产的蜜,稳定味道也不错,挤占了野山蜜的市场,其实在我们看来,这些蜜的营养价值都差不多。”

    “不”,秦小渝却很是犀利,“大部分城里人还是向往野山蜜的。你看燕窝和银耳的营养功效也差不多,既然燕窝能够受到追捧,那野山蜜也应该在市场上受到尊重,毕竟它们也是蜜蜂们和养蜂人辛勤劳作的结果。”

    秦小渝想了想继续说道,“明天贺老板会带省城MT商超的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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