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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荒谬(第2页/共2页)



    有点深色的暗意在他眼底掠动,搅乱了所有温润。

    卖身契么。

    在他人手中的卖身契,属于他人的女奴。

    “时辰差不多了,法场之事已了结。”公子姒昭微微低哑的声音传入明怜耳中。

    明怜下意识要点头,已经麻烦公子那么多了,最好不要多添麻烦。

    但她莫名感觉脊背发麻,颤栗,她本能瞧向公子姒昭。

    公子姒昭眼中温润有些消失。

    明怜微怔,看到他用一种看不透情绪的眼神盯着她,漆黑眸子缭绕着她的身影。

    然而,紧接着,他对她温声,“我与庆谷有要是处理,你独自回去,坐我的车马,可妥?”

    公子姒昭是因为觉得让她独自回去有些难说,才这么看着她的么?

    明怜垂眼,道:“可以。”

    听公子姒昭所说,他是要让他的车马送她回去,王朝公子的马车送她。

    她感激还来不及。

    公子姒昭温润,助她多次,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

    而她就像贪得无厌的饥渴旅人,他越是待她好,她越是有卑劣的想法。

    得了月色的照亮后还不够,还想接触更多。

    明怜克制着,拜别公子姒昭,安安静静登上马车,心中唾弃着自己又有不该有的想法。

    “.......”

    车马离开后,庆谷唏嘘一声,“哎,明怜姑娘真是命苦,卖身契在椽县长史那老狐狸身上。”

    椽县县令和长史都是从朝中调放的官员,椽县县令曾经做过太子老师之一,椽县长史则是太子的同学。

    椽县县令和长史因为太子的周旋,在天子那里名声极好。天子还觉得这两人在外吃苦,为大潇治理偏僻山野,鞠躬尽瘁。

    庆谷不解,“不过公子,真的要直接围堵椽县县衙么?”

    他们公子行事向来端正,策论也送的光明正大,以往遇到这样的阻拦,总会先等一等,收集完全面的证据然后一举击溃,正大光明,不落任何口舌。

    这次,倒有些突然了。

    姒昭没有多余的解释,淡淡道,“椽县县令和长史的主意都打到我们头上了,先围了他们,自当是对我们的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庆谷顿时抚掌,“公子,妙啊。”

    一想到可以收拾椽县县令和长史了,庆谷跃跃欲试,“公子要让我在接风洗尘上做什么事?一声令下,保管让那两个老狐狸服服帖帖的。”

    “你只管带人围,剩下的事由我处理。”公子姒昭眸中有深意,不紧不慢说。

    “啊,但公子一人.......”

    姒昭温润,体贴着想道,“你是上将军,有些事情不能牵连你。”

    “哎,公子,您就是太好了。”

    姒昭不置可否。

    椽县县衙。

    椽县县令被府隶们搀扶着回来后,旧疾复发的虚弱模样顿时消散。

    椽县县令在原地走来走去,对椽县长史焦躁不安道,“你说你,怎么就让公子姒昭听到了?”

    椽县长史是椽县县令的养子,与大潇太子关系极好,出身于世家,落在椽县,是帮太子进行一些不得为人知的筹谋准备,向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椽县长史坐在座位上,悠闲地呷了一口茶,“公子姒昭并非嫡系,与天子侧重的太子相比,公子姒昭算什么。他听到了如何?反正太子在,他不敢动我们。”

    “黑商都杀完了,出不了几日,他马上就走。”椽县长史心思还在美人身上,啧啧啧了几声。

    “你!打草惊蛇懂不懂!”

    椽县长史不放在心上,哼了一声道,“那公子姒昭被天子派到各地方巡查,不过是天子不重视他,要是他能斗得过太子,根本不会来到咱们椽县,父亲,你就别操心了。”

    椽县县令用力敲打椽县长史的脑袋,“蠢货!你知道吗,公子姒昭昨日派人送来了策论,策论所写,是想杀了我们一家老小!”

    椽县长史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还是太年轻!天天醉生梦死!脑子都丢了!公子姒昭一路过来,杀了多少人!太子跟他斗是没错,他杀的也是太子的人!我们就是他盯上的猎物!”

    闻言,椽县长史顿时慌了,惊恐喃喃,“啊!?那怎么办?”

    “别急,你能明白就好。接下来咱们做好准备。”椽县县令脸上浮现恶毒,“虎落平原被犬欺,那公子姒昭来了椽县,我们还不愁没有办法?天灾人祸,意外落在他身上.......”

    椽县长史顿时开心,“好啊,他抢走那美人也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椽县县令皱眉,“什么美人?你这蠢货可别再误事了。”

    “英雄配美人,等公子姒昭的事情处理了,自然是要有个佳人为我们助兴。”椽县长史高高兴兴地说。

    就在这时,小隶慌张跑来,“不好了!不好了!”

    “喊什么!”椽县长史被打断,心情不耐,“什么不好了!”

    “公子姒昭派人围堵了县衙!”小隶惊恐。

    椽县县令抬起苍老的手,失意小隶不必慌张,他神神在在笑道,“围堵罢了,他围堵了,反倒是好供太子拿口舌,好事。”

    “好事?!”小隶惊恐,“可是、可是公子姒昭在杀人。”

    “什么?!”椽县长史顿时站起身,装满热茶的茶杯碎在地上。

    “围了我们后,直接亲自杀、杀人?”

    闻所未闻,椽县长史不可置信,“他、他是疯子吗!”

    一个人头突然被丢了进来。

    椽县县令吓得跪在地上。

    公子姒昭一人,他身量高,宽肩窄腰,高大俊美的样子极有安全感。

    没人跟着他。

    就他一人。

    椽县长史见鬼一样看着公子姒昭走进来。

    他穿着深色衣袍,有着薄薄的唇,神仙之姿,在椽县县令、长史、府隶惊恐的视线中不紧不慢走到主座,坐下,修长手指敲了敲主座的边缘。

    姒昭对椽县县令和长史温润一笑,“两位大人,接下来可以告诉我椽县发生过的好事了么?”

    “.......”

    椽县县令被拘押,椽县长史留下来为公子姒昭清点东西。

    “证据、证据.......都在这里。”他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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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尿骚味弥漫。

    装着书信的箱子放在姒昭面前。

    有的东西不能烧,只能藏着。

    公子姒昭喊庆谷来清点。

    然后,他淡淡对椽县长史道,“还少东西。”

    “公子、没、没少了!”椽县长史吓的魂飞魄散,“其余的事情我会说,真的没有留下书信。”

    “可是,还少一张卖身契啊。”姒昭不紧不慢说。

    卖身契?

    椽县长史哆嗦着看公子姒昭。

    “明怜姑娘的卖身契,你放在何处了?”姒昭的视线冷,没有一点人味儿,语调漫不经心的。

    椽县长史觉得荒谬,他完全没想到。

    公子姒昭还要这个。

    就那么轻飘飘的东西。

    竟然才像是他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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