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枣花馍馍,红豆馍馍,红红白白的,瞧着多喜庆,这都得是过年的吃食了。
不过想要色好看也不难,拔点绿葱来绞细了,可以做葱花馍馍,用蒸熟的窝瓜揉面,颜色就黄澄澄了。
释月坐在小杌子上,捧脸看着乔婶子一下一下的推着面,就这么瞧着,都觉得面一点点变好吃了。
‘真是奇怪,我做的馍馍就是没有乔婶子他们做得好吃呢?’释月一直想不太明白这事,狐疑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乔婶子见状一下就笑出来了,道:“揉面得不惜力呢。”
“不是这个原因。”若不借助灵力,释月虽不像方稷玄那般徒手就能撕牛扯羊的,但力气也非常人可比拟。
“那就是手气的关系。”茅娘往手上的面团里包红糖花生碎,又给顶上沾一点芝麻,这是释月要的糖馍馍,“我揉出来的馍馍就是没我娘揉得好吃,我娘说,有些人手里有手气,会渗到食物里,尤其是馍馍这种吃食,就会变得特别好吃。”
喜温一直听着这边说话呢,道:“那我阿姐手里也有手气,她做东西也比我做东西好吃。”
茅娘笑微微的看着她,眼神有一点同情。
乔婶子也转身看了喜温一眼,轻声道:“丫头真讨喜啊,可惜命苦。”
又有吃的,又有喝的,又是刚进了一趟硕河府衙,有了新的见闻,这一桌人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
“我说张巷边这一趟怎么晚来了,今年朝廷的棒槌营许私商包山头了,他早就想做这买卖了,上回来就同我打听了,按着他那脾性,早该来守着了。”
见释月循声看过来,张叔忙声高了些,道:“原是外头发大水呢,比去年前年还发,刚退一点,府城里都是满地烂泥巴。咱们硕河这一带还好,就是水高了些,哪比得上大凌、巨流、辽河三处啊!”
他比出三根手指使劲晃了晃,“同时涨发啧啧啧,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了,我说怎么一进城里,满大街讨食的乞丐呢!”
汉子叔伯们填饱了肚子,下地干农活去了,喜温坐在门槛边上,看着释月慢条斯理的吃糖馍馍。
因为是给释月做的,用的是她的粮、糖,所以乔婶子揪了好大一块,茅娘给包了好大一个糖馍馍,释月举在眼前都能挡日头。
第一口没咬着馅,嚼着一股子粮食香,第二口糖汁就流出来了,释月从边上揪馍馍沾中间的糖汁吃,十足贪甜。
方稷玄打从山头上回来,扛着很粗的一截柴火,喜温很羡慕的瞧着,忽然道:“我扛不动。”
释月捧着馍馍看向她,见她满脸委顿,又道:“我扛不动方郎君肩上的木头。”
“他那是人的力气吗?你叫乔叔扛过来试试,半截身子直接扎土里了。”释月不咸不淡地说。
喜温想象着那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释月就是靠郎君娇养着的一个小娘子,但很奇怪,喜温从不觉得她柔弱无用,可她整日又的确是吃吃喝喝,赏赏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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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
这只是喜温的一种感觉,具体说不上什么。
“围猎不许,刨参不让,但刨野参总无人管我了,且冬日里总还可以捕牛鱼。”
听喜温碎碎念,释月道:“你的箭法那样准,近来又习得猿猴攀爬之术,再过些日子打松子又能用上了,还怕自己挣不来几口吃的?”
“阿月又笑话我。”喜温哭笑不得,道:“自己怎么养活不了,只是还欠着你一头活羊,那穆雀三头鹿,债压在身上不也舒服,罢了,我总归还得掉。”
喜温郁闷了不一会,又斗志昂扬起来,趁着天色朦胧可见,打算去检查一下前些日子设下的陷阱是否有收获。
“阿月,夜里起风了,你别晒月亮又晒忘了,早些进屋去。”喜温走时还叮嘱释月,又快步朝方稷玄的方向跑去。
风把她的声音送了回来,“方郎君,听阿月说,你前些日子折了几只鹿茸浸酒,不知是在哪逮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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