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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Chapter 64 感受。(第1页/共2页)

    *

    费疑舟的话令殷酥酥有一刹的发懵。

    她怔怔望着他, 目之所及,他清凛的眉眼距她近咫尺,表情仍然是平静的, 但他眼神却幽沉而深邃,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古井,有种偏执又病态的宠溺。

    但这种目光呈现的时间很短暂, 三秒,亦或只是更加短暂的两秒,很快,他眼底的涌动的暗潮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整个人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洁净不染尘埃的绅士样。

    几乎令殷酥酥产生一种怀疑,怀疑刚才传入她耳中的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

    “你说什么?”她微蹙眉心,不太确定地轻问, “什么叫做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留后路?”

    费疑舟低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须臾,勾起嘴角很随意地笑了下,轻描淡写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这世上很多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譬如佛罗伦萨你拦下我的车, 譬如今早你母亲忽然登门,这些都是天意。是天意要将你和我绑在一起, 不可违背。”

    他这番话浅显易懂, 但又有种超乎唯物主义的玄奥,殷酥酥听后, 像明白了又像没明白, 只能叹出一口气来气,妥协道:“好吧。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按照你说的办, 好像确实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费疑舟指掌摩挲着她柔滑的颊,端详她半晌,又轻声问:“你这么不想我跟你一起回兰夏,这么不希望我去见你的家人亲朋?”

    看着那双清冷深邃的眸,殷酥酥滞了两秒,旋即抬手,轻柔覆上他的脸庞,温声说:“阿凝,你好像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了。”

    费疑舟深深注视着她,没有出声。

    “我们的婚姻,始于一纸协议,随时可以由你叫停。”她笑着提醒他,眼睛里蓄满由衷的柔色,真诚道,“既然早晚会有结束的那一天,那就请你稍微谅解一下我的‘自私’。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我想保护我的父母,你明白吗?”

    “兰夏太小了,也太落后了,是个你永远无法想象的世界。”她声音越来越轻,不含任何妄自菲薄或自怨自艾,仅仅陈述事实,“那个地方是承受不起任何闲言碎语。”

    费疑舟沉声说:“我们不会离婚,也不会分开,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闻言,殷酥酥略微羞赧地莞尔,伸手揽住他颈项,将脸蛋贴近他散发着冷香与体温的颈窝。静默数秒,方道:“我其实感觉得到,你挺喜欢我的。对吗?”

    他双臂将她有力地拥紧,说:“何止是喜欢。”

    殷酥酥幸福地笑起来,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泛起湿意的双眸,放任自己在这一刻,刨除理智,于他的爱意中放肆沉沦。

    很多话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如何表述。

    他们的出身悬殊太大,是云泥与天壤。人心不可控,所以她在他密不透风的宠爱与呵护中沦陷,可现实的差距摆在眼前,她内心深处的自卑与不安根深蒂固,无法相信自己和他有真正的未来。

    确实,当下时刻,他是喜欢她的,甚至是迷恋她的,但情感这种东西着实虚无缥缈。这段关系,他们双方的身份地位如此不对等,仅靠一个男人的宠爱,她能幸福多久?

    殷酥酥在某一瞬忽然生出种感叹。

    她想,如果自己也是一个名门闺秀就好了,如果自己也拥有能与他匹配的家世、学历、背景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就能更有底气地站在他身旁,不会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恐惧人心的难测,美梦的易碎,恐惧有朝一日他新鲜感消逝,而她只能黯然从他生命中退场的结局。

    紧密相拥的几分钟,殷酥酥头枕在费疑舟肩侧,嗅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竟开始祈祷时间门能就此停驻不前。

    后来,感觉到他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她才如梦初醒地睁开眼,懵懵地看向他。

    “嗯?”

    “睡着了?”费疑舟懒漫地问。

    “没有啊。”殷酥酥脸微热,乖巧地朝他弯唇,腼腆地笑道,“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所以想多在你怀里赖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困了。”费疑舟语气松弛而随意,低头吻了吻她嘴角那抹浅笑,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揶揄,“还在愧疚是不是昨晚让你太累,以至于你坐在料理台上都能睡着。”

    听见这番话,昨晚的各类画面瞬间门变成一幕幕小电影,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播放起来。

    短短几秒,殷酥酥白皙的颊红了个底朝天,窘到想自挂东南枝。

    不敢再过多回忆,她火速将脑海中放电影的小人给拍飞,瞪大眼睛压低嗓子,羞斥:“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快点闭嘴。”

    费疑舟注意到她羞红的两腮,眉峰轻轻一挑,饶有兴味地缓慢道:“脸这么红,想起什么了?”

    殷酥酥被哽住,脸蛋滚烫,根本说不出话。

    “哪个姿势?”他语气淡淡,洁净修长的指尖却灵活探下去,不轻不重地一挑。

    “……”殷酥酥细哼了声,面红耳赤地并拢双腿,恼得拿脚丫子踹他,口不择言地骂,“费疑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骚!”

    费疑舟:“……”

    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石破天惊泣鬼神,成功令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费家大公子怔了下。

    片刻,费疑舟盯着殷酥酥羞愤交织的眸,没什么语气地问:“你说我什么?”

    殷酥酥暗呼一声糟糕,自知失言,赶紧慌里慌张地找补,“没什么,你听错了。”

    费疑舟指腹摁住她的下唇瓣,沉声:“再说一遍。”

    “……都跟你说了是听错。”察觉到他的眸色变化,殷酥酥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眨眨眼,余光一扫瞥见旁边的雪平锅,赶紧作势惊呼,“快关火,锅里的水都要烧干了。”

    然而下一瞬,便感觉到下巴一紧,被男人裹住整副下颌骨,重新给掰回来,面朝他。

    “你骂我骚。”费疑舟启唇,口吻格外的淡定自若,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殷酥酥:“……”

    殷酥酥窘迫又尴尬地捂脸,下意识想跟他道歉,但认真一思索,又觉得自己昨晚被他那样一通折腾,累得腰酸腿软嗓子都哑了,他居然还能在这儿没事人似的打趣儿她,不由感到憋屈。

    火气窜上脑有点压不住,殷酥酥索性不忍了,放下双手扬眸直视他,羞愤道:“我说错了吗。你表面上太会演了,实际上就是个流氓色魔加骚男!”

    不料,听完这番灵魂怒斥,大公子既没发火也没动怒,只是瞧着她很轻地笑出一声。

    殷酥酥被他笑呆了,用力皱眉,脸上愠色更浓:“你怎么还好意思笑?”

    “嗯,夫人说得对,我是色魔。”他吻了下她的脸蛋,嘴角挂着一丝心情愉悦又懒洋洋的笑弧,食指卷着她的发丝,低柔问她,“那你把床单被套全部打湿成那样,你是什么?”

    殷酥酥:“…………”

    要疯要疯,这些虎狼之词她是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

    啊!!!

    殷酥酥彻底破防,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直接抄起手边的面条勺就往他脑袋怼。费疑舟眼底尽是宠溺笑意,抬手截住,夺过来扔边上,顺势俯身,含住她准备声讨抗议的唇瓣。

    唇舌缠绵好一会儿,直到殷酥酥眼眸晕开迷离的雾气,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在她微肿的唇上浅啄轻舐。

    费疑舟亲她的时候很霸道,蛮横夺去她所有氧气,和他接吻,她大脑总是容易缺氧。

    殷酥酥脑子有些晕乎,靠在他怀里小口呼吸,好半天才缓过劲。纤细的指往上,不经意摸到他饱满的耳垂,没忍住,坏心眼地使劲一掐,闷闷道:“打不过就强吻,你这叫压迫。”

    “好心提醒你一下,别在我身上东摸西摸。”费疑舟捉住她使坏的指尖,送到唇边惩罚性地咬了口,散漫地轻嗤,“单身三十几年的老男人火气大得很,再撩,就让你试试在厨房。”

    殷酥酥服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大少爷,愤愤把手抽回来,不敢再造次。

    费疑舟抱紧怀里的姑娘,怜她身娇,暗自深呼吸,平复好一会儿才把那股蠢蠢欲动的念头给压回去。双臂用力将她重新抱起,离开厨房回到客厅,将人抱到沙发上坐好。

    那双光秃的脚丫莹润小巧,白皙得晃眼,他屈起一只膝盖半蹲在她身前,头微低,眸微垂,顺手拾起她踢在旁边的家居鞋给她穿上。

    做完这一切,费疑舟伸手将殷酥酥的脑袋揽过来,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轻声说:“乖。你里面的裙子坏了,去卧室换一件衣服。我去给你盛乌冬面。”

    殷酥酥手捏着开衫前襟,嘟囔道:“我肚子好饿。吃了再去换衣服不行吗。”

    费疑舟回答:“你先去换衣服。”

    殷酥酥狐疑:“为什么?我把外套扣起来,里面又看不到。”

    费疑舟冷静而克制地说:“看不到,但是我会想象。”

    “想想什么?”殷酥酥不解极了。

    费疑舟更加冷静而克制地说:“只要一脑补,你这件外套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就想睡你。”

    殷酥酥:“……”

    “为了我防止我控制不住‘兽性大发’,你先去换衣服。”他手指轻抚她眉梢,语气低而柔,安抚哄慰,“这是为了你能好好吃完这顿饭,知道吗。”

    殷酥酥无语,顶着一头黑线幽幽飘回了卧室,换了身毛茸茸的卡通家居服,然后又幽幽地飘回客厅。

    一瞧,两碗乌冬面已经放在餐桌上,热气腾腾,闻着香喷喷的。

    殷酥酥感到诧异,慢吞吞挪到餐桌旁坐下,听见脚步声从厨房方向传出,下意识抬起头。

    大公子身上那件格格不入的围裙已经脱去,白衬衣黑西裤,整个人显得清矜似玉。他手上拿着两双筷子,缓步行至餐桌这头,弯腰落座,将其中一双筷子递给她。

    “谢谢。”即将吃到费家大少爷亲手做的乌冬面,殷酥酥还有点儿蒙,下意识呆呆地说了句。

    “趁热进食。”费疑舟低眸用餐,十分随意地说,“我虽然学过一些基本的家务,但是从小到大,下厨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厨艺不佳,只能委屈你凑合着填肚子。”

    殷酥酥看着他,由衷道:“像你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大多都是五谷不分的。你能做出一碗乌冬面,已经很好。”

    费疑舟闻声微滞,撩起眼皮子看她,好笑地说:“做一碗面就算好,你对你丈夫的要求会不会低得过分了点?”

    殷酥酥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弯弯唇,边翻搅面条边淡淡地说:“越稀缺的资源才越贵重,对你来说,金钱财富名利,都不是稀缺资源,你动一动手指就能做到。反而是这碗面,比这些都来得珍贵。”

    费疑舟淡淡地说:“那就希望这碗‘珍贵的面条’,能博得美人的青睐。”

    殷酥酥被他文绉绉的说法逗笑,噗嗤一声,没说话,挑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只一口,殷酥酥就明白大公子刚才所言是谦虚。

    看来他确实很少下厨,对食物的火候掌握并不佳,面条在锅里煮的时间门明显过长,口感已经稀软。好在他作料辅料放得适宜,咸淡正合适,鲜味满满,虽然和外面店里卖的不能比,但在家常口味里已经算是美食。

    殷酥酥大眼一亮,腮帮鼓鼓地嚼完面条,咽下:“好吃!”

    “别吹捧我。”费疑舟眼底漫开笑意,“只要不是难以下咽就行。”

    殷酥酥恳切地说:“真的挺好吃的,我说的是实话。你居然连做饭都很有天赋。”

    费疑舟自顾自吃着面,漫不经意地答她:“不是天赋。你送阿姨回酒店那会儿,我在网上查了很多教程,全是照搬。”

    “……”殷酥酥闻言,被嘴里的乌冬面给呛到了,干咳两声才愕然道,“你还跑去网上看教程?”

    “毕竟是第一次给你下厨。”费疑舟抬眸看她,瞳色清冷而安静,“所有给你的‘第一次’,我都希望尽善尽美。”

    殷酥酥心底涌现出一股轻而浓的甜蜜,谢过他的用心,继续吃饭。

    忽地,她想起什么,试探着开口:“对了老公,你说中旬要回兰夏,那我们是不是最近就得开始做准备?比如给我的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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