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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共吟》50-60

    第51章

    聂召松了手, 微微皱着眉看着他。

    “我昨天睡着又不是故意的。”

    她都同意靳卓岐安监控了,他自己说完又不安了。

    聂召大概能猜出来他言而不行的原因,可能觉得这样像是?在禁锢她。

    又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她跟卢湘之前卧室里都被安装过?摄像头, 对此有阴影。

    “靳卓岐你在生?什么气?”聂召拧紧眉,不太能理解。

    她觉得根本没必要, 一晚上不搭理她还?不够吗?

    想到这儿?, 聂召又愣了一下。

    她现在的容忍程度,只能到靳卓岐一晚上不搭理她了。

    靳卓岐低垂着眸, 任由聂召用那双空洞又无?神的眼睛看着他,坦荡清明, 毫无?隐藏。

    他低眸去看她抓着她手的手指,紧闭了眼, 呼吸有些紊乱。

    露出点破绽吧。

    “你跟兆锐在联系吗?他找你干什么?”

    清冷的声线打?下来, 聂召还?有一秒的愣怔。

    她在靳卓岐面前已经坦诚到衣不蔽体的程度了, 即便是?她看不见,也不在乎靳卓岐有没有查看她的任何东西。

    她跟着他来到台海居住, 就已经把自己的所有权都给了他。

    “就因为?这个?”

    聂召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你都看到他给我发消息了,怎么不知道点进去看看说的什么?”

    靳卓岐别开她的手,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身上的气还?没消。

    聂召顺着他的方向?移过?去,站在沙发旁边说:“我之前养的那只小黑猫他在养,就是?跟我说小猫,没别的。”

    他们俩从她离开, 总共就发了两次消息,应该是?出门时发来的那条被他看到的。

    “你自己不问?还?要怪我。”聂召说完, 还?是?没听到靳卓岐的回应。

    “靳卓岐,在医院的时候他想带我走过?。”

    靳卓岐下意识仰头看着旁边跟罚站似的她, 听懂了她的意思,心情在这一秒被瞬间安抚,他看着她,故意反问?:“那为?什么跟我走?”

    聂召沉默下来,她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她可能就是?一个卑鄙的人。

    她内心潜意识里觉得,靳卓岐会更尊重她,更爱她。

    就算是?如果有一个人想要借此利用她的剩余价值,她也希望那个人,仅能是?靳卓岐。

    摇头完还?把手机递给他看:“你自己看,就发了两条,都是?关于碎碎的。”

    靳卓岐也没那么矫情说不看,他就是?想看。

    翻了她的手机,如她所说,聂召没怎么跟他说过?别的,聊天记录里也只有寥寥两句话。

    兆锐问?她最近好吗。

    她回了个嗯。

    兆锐说碎碎最近看上去蔫蔫的。

    聂召说:你给它找个新主人吧。

    聂召没听到他有声音,只听到男人身子重重地往沙发上靠。

    聂召暗自松了口气,“不生?气了?靳卓岐你——”

    不太像他平常的脾气。

    这么拧巴。

    “我都给你看了,你别去帮霍呈决。”

    靳卓岐抬眸看她。

    “什么霍呈决。”

    聂召扯扯嘴角说:“你不是?要帮霍呈决干违法的事?儿?吗?吃牢饭吃过?瘾了?”

    靳卓岐:“……”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是?吧?”

    他眉眼冷淡地解释:“不是?霍呈决打?来的,是?骆霄的一个朋友,A市的一个缉毒警,骆霄牵的线,想让我帮忙捅了一个犯罪团伙,说在酒吧有交易,对方手上有枪所以不太安全。”

    靳卓岐又说:“上次放了他鸽子,被对方察觉到异常了,可能不太好抓了。”

    聂召心松下来,眼神游移:“哦。”

    这样。

    又追问?:“那你要去吗?不是?不安全吗?”

    靳卓岐点了点头说:“去。”

    他原来帮忙就只不过?是?帮他们让那些做交易的人放松警惕而已,因为?那天放鸽子,对方或许要撤退了。

    他不太想继续惹麻烦,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如果这件事?的危险性?足够殃及聂召,怎么他都不干。

    况且,他现在已经不敢离开公寓半步了。

    他应该有自己的思考,聂召就又点了点头。

    “那注意安全。”

    又忙的说:“你回来给我带份炒饭吧。”

    靳卓岐转过?头,撂声:“我回来给你炒,外面的不干净。”

    聂召嘴角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也行。”

    临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她。

    “隔半个小时给我发条信息,不要微信要信息。”

    聂召朝着门口方向?挥手:“知道了。”

    因为?靳卓岐的帮助,警察这次的任务完美收工,那位警察都得了个一等功。

    那次之后靳卓岐就更少出门,他本来就没什么事?儿?要做,工作也都是?在书房。

    聂召会坐在旁边听歌听书或者弹吉他,要么就是?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听他敲键盘,或者坐在阳台上带着耳机晒太阳,脑子放空,吹着风,想象着远处的一切。

    自从那次有些小摩擦之后,聂召感觉心情好像比之前更好了一些,只不过?晚上很多时候还?是?会很疼,于是?卧室运动由一周两次变成了四五次,各种花式没他们没进行过?的。

    靳卓岐明明知道隔音效果不好,也没有丝毫饶过?她的意思,有时候过?于刺激忍不住出声,他又停不下来,才会死死捂住她的唇,避免别人听到这种独属于他给她的声音。

    她也像是?上了瘾一样,即便是?感觉要丢了,还?是?拘着他不放。

    前几天还?会在便利店买,后来直接在网上屯了整整一箱的安全用品,就放在床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很多时候聂召不太疼,知道旁边放着随取随用的东西,以及正值年?少精力最旺盛的靳卓岐,他的身材好到让人爱不释手,心猿意马时常有。

    很多时候靳卓岐也像是?发了疯一样想给她留下很重的痕迹,以至于总是?留下了很多难以直视的淤青。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聂召很少买东西,换季的东西大多数都是?靳卓岐买的,作为?一个恋人来说,他算是?一个非常合格,合格到无?微不至又体贴入骨的男性?伴侣。

    聂召从来没感觉过?自己需要什么而难以启齿,仿佛在她提出之前,靳卓岐就已经默默解决了一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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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快递员敲门,靳卓岐出去之后签收了两个盒子随手扔在了一旁沙发上。

    聂召趁他去厨房洗手摸了摸,是?个小盒子,依照大小来判断应该是?个饰品什么的,里面还?有一个很长的盒子,像是?装钢笔的长度。

    “靳卓岐,我能拆吗?”她好奇这是?什么。

    靳卓岐在厨房朗声“嗯”了下。

    “你拆。”

    她捏着旁边的一个伸缩刀,把外面那层丝带直接粗鲁撕开,摸着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打?开之后,摸出来是?个手表。

    她看不到是?什么颜色跟款式,只是?摸着表带触感,价格应该不会很便宜。

    不用问?就知道是?给她买的。

    聂召很不喜欢自己身上有疤痕,可不光是?手腕处那到深到有些狰狞的疤很显眼,额头上也有一点点的白印子,以及那段时间胳膊上也留下了一些很浅的白印。

    她是?疤痕体质,很容易留下痕迹。

    手腕上之前总是?缠着一条Hermes的丝巾,很好搭配,她也很喜欢。

    把丝巾取下来,自顾自拆开手表扣在手腕处,又晃了晃。

    听到靳卓岐走过?来的脚步声,她仰起头笑了笑:“喜欢,谢谢卓哥。”

    靳卓岐坐在对面,看着她手腕上的那个手表,应声:“是?白色的,你不是?喜欢白色吗?很久之前就买了,是?定制的就比较慢。”

    “定制的?刻字了吗?”

    “昂。”

    聂召摸了摸,表盘后是?有些凹下去的痕迹。

    “写的什么?”

    “等你恢复了自己看。”

    聂召的眼睛有时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光线,只不过?很糊很糊,仍旧看不到任何物体的形状,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放宽心态,照这样下去今年?是?有恢复的可能的。

    只是?她的心理状态还?没完全好,且医生?再?一次建议他们住院治疗。

    从医院回来,聂召就觉得自己在一步步转好了,根本没有住院的必要。

    她觉得她的心情还?挺好的,除了看不见之外,好似跟刚去A市时差不多了。

    “还?搞神秘了。”

    聂召想到四月一是?他生?日,又心血来潮偏过?头问?:“你生?日想要什么?”

    聂召的生?日四年?一过?,所以她今年?没有生?日。

    四年?就是?四年?,她也不太喜欢非要找一天去庆祝自己长大一岁。

    靳卓岐掀起眼皮,若有所指:“你吧。”

    聂召笑了声,一边低着头去拆另外一个盒子。

    “靳卓岐,你是?不是?就喜欢跟我做那事?儿?。”

    除此之外呢?

    还?是?真?的喜欢她?

    很意外,靳卓岐“嗯”了一声。

    聂召手指顿了一秒,又低垂着眸继续若无?其事?拆。

    靳卓岐反倒是?坐在她旁边,把玩着她的手,痞了一句:“水漫金山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不要说明了,反应就够了。

    也是?敢夸自己是?金山。

    聂召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她歪过?头,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虚假敷衍表情。

    快递盒里不是?她所以为?的钢笔,是?个电子产品,圆筒形,聂召摸不出来是?什么。

    “这什么?”

    靳卓岐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睨着她,声音也慵懒到仿佛没骨头:“录音笔。”

    聂召有些意外,不太理解地看着靳卓岐:“你买这个干什么?”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靳卓岐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倏然坐起了身,眼神直直地看着聂召,在那一瞬间,身子有些僵硬,脑子也被她这句话震得紧绷。

    不是?她让他买的吗?

    他当时还?在疑惑,聂召想买录音笔干什么?

    手机不也有录音的功能吗?

    他的头皮都在收紧,浑身被镇住,指骨下意识攥紧到泛白,眼睛死死看着聂召那张满是?不解的脸。

    她没撒谎,她真?的不记得。

    周围松散的气氛在此刻瞬间瓦解,靳卓岐抿着唇,保持着语气里的冷静说:“工作需要。”

    “啧。”

    聂召把录音笔扔给他,开玩笑地说:“果然商场如战场。”

    有些公司为?了窃取机密,是?需要录音笔的,但她没想到靳卓岐也干这事?儿?。

    之后的很多天。

    聂召脑子总是?很顿,于是?有些事?情也都是?后知后觉。

    她倏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靳卓岐一次都没出过?门,即便是?需要什么,也都是?点的外送。

    甚至买菜都会找人帮他买回来,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个房子。

    聂召不太能理解是?为?什么,压着心里的奇怪,把这种情况认定为?他不太想出门。

    她铺好了瑜伽垫准备做瑜伽,做到一半感觉到腰酸腿疼,就平躺在地板上休息。

    盯着天花板的地方,眼前又若有似无?出现了些白蒙蒙的光。

    她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这些白蒙蒙的一切,到底是?她的幻想,还?是?真?的出现了光亮。

    毕竟在这层如同浓雾似的白中,她看不到任何来自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甚至连模糊的天花板罩灯的影子都看不见,只是?一片的白,无?穷无?尽的白。

    一秒的晃神后再?睁开眼,聂召还?有些愣。

    她的脑子里嗡嗡叫,像是?有一团蜜蜂扎了堆,把她全身都刺的又痛又麻。

    身上因为?做了瑜伽后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强到她透不过?气,胸口都闷得慌。

    她靠坐在床边,皱着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伸出手在手臂上摸着,忽然摸到了一把血淋淋的口子,伤口并不深,只是?被轻轻划了一下,正滋滋冒着血。

    刺痛感源于这个。

    手指在触碰到伤口时,骤然颤抖着,不再?敢继续碰。

    她睁大眼睛,在一秒的茫然之后,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为?了印证心里的猜测,她弯着腰用手掌在地面上慌忙摸索着,摸到了一个尖锐的硬片,似乎是?从什么地方被拆下来的,因为?家里的所有刀具都被靳卓岐锁在厨房的橱柜里。

    是?用这个东西割的。

    而地面上也并没有她刚才还?正在练习着的瑜伽垫。

    在那一瞬间,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眼睛都开始泛酸泛疼。

    她忙的把那片硬片扔进床底下,一味开始处理案发现场。

    心脏缩紧到浑身都发疼,她艰难站起身,有些急促地在卧室里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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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

    脑子里想到浴室,瞬间惊醒一般,快步走了进去,捏着沐浴露用力打?碎了浴室的镜子。

    “砰!”的一声。

    玻璃镜碎了一地。

    她站在玻璃渣堆里,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等。

    闭紧的眼皮有些颤抖,她默默在心里数着数字,不到七秒,靳卓岐就会走进来看她。

    可她没看到,也同样没感觉到。

    在她睁开眼在地上绝望地摸着什么的时候,靳卓岐已经脸色苍白、心如死灰地站在门外看她了。

    他抬起步子走进浴室,声音沉哑发涩:“怎么了?”

    聂召脸移至他的方向?,抬起手臂把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按着打?好的草稿,竭力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跟紧张。

    “我想拿梳子,不小心撞到了东西玻璃就碎了。”

    靳卓岐的语气很平静,抬步走过?来,目光看到她白皙胳膊上的伤口,刺得眼疼。

    拉着她走出了浴室,一边说:“给你擦点药,一会儿?我来收拾。”

    靳卓岐语气温和?地询问?:“聂召,我们浴室不放镜子了吧。”

    聂召努力笑着说:“好。”

    又拽住他,仰着小脸,模样是?少有的讨好:“卓哥,别生?气,我下次会注意的。”

    靳卓岐扣着她的手腕,克制又隐忍地侧过?身吻着她的唇瓣。

    “嗯,知道。”

    “你很听话。”

    第52章

    聂召装作那件事没发生的样子, 跟平常一样,忽略那件事?,她是觉得自?己在变好。

    可?她又在想, 她的记忆好像开始变得很零散,也没有失忆, 只是有的时候她做出的一些自?残行为她都不太记得,等注意?到伤口时,又会想起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精神跟记忆像是崩坏的机器,在一寸寸瓦解分离, 被颠倒顺序,成为记忆碎片。

    她下?意?识想要躲避这种状况, 这跟她刚去医院的那段时间太像了, 她有些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只是记得, 经常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那个小护士,都会由关心的目光变成不耐跟沉默。

    她开始恶心并讨厌这样的身体跟灵魂。

    总是觉得身上?很脏, 像是有污秽的东西?被沾染上?了,于是洗澡的时间越来越久,每次都把皮肤搓到泛疼为止。

    靳卓岐倒是每次都喊她不要洗澡那么久,每次过了一个小时就要叫她出来。

    长久如此。

    还没完全泡好澡的聂召有些烦躁,听到他的喊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压制不住的气:“你他妈烦不烦??我?洗澡都不行?”

    等脱口而出这句话,聂召又坐在浴缸里愣了一下?, 张了张唇,想要说对不起, 又听到他转身从浴室门口离开的脚步声,那句道歉的话也就重新咽进了肚子里, 堵得嗓子干疼。

    洗完澡出来换了睡衣,擦干头发去?喝粥时,趴在餐桌前也没敢说话,勺子都没用了,低着头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听到那边冷淡的一句:“粥不是用来洗脸的,好好吃饭。”

    聂召不太自?然地哦了一声。

    才端起来大口喝了一口,喝到一半就有些喝不下?去?了。

    她有些愧疚跟别扭,张了张唇,做了好久的预设也没把那句对不起说出来,吃完饭就重新窝在了床上?。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跟往常一样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聂召感觉有些无聊,平躺着脑子里来回循环刚才的那句话,来来回回环绕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坐起身,想找些东西?打发时间。

    就去?了隔壁的杂物房,找了一些她以前堆积的东西?玩。

    手指倏然摸到了一个抽屉,被上?了锁,她拉了半天都没打开。

    好在是个密码锁,试了试四个零,没开。

    又试了试她的生日,开了。

    说明靳卓岐也没有那么想要隐藏,不然只要她发现这个东西?,肯定能够试出来的。

    打开抽屉,里面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

    还有一个很软的塑料袋,里面放了不少药。

    她猜测应该是医药箱里放不下?的备用药。

    一直等到摸到某个瓶子时,聂召又顿了一下?。

    没有其他原因,这个瓶子的大小跟形状比较特殊,跟她很早之前吃过的一款特效药很像。

    而这种特效药原产自?英国,主要作用是平复情绪,缓解压力,会让人有短暂的愉快跟放松,也就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

    她吃过,效果神奇的很好,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可?以消除了她的失眠症,可?成瘾性百分?百。

    葛元凯离开前的那通电话,说的就是不想要她吃这个药了。

    在那之后,聂召的任何治疗里都没有再见过这种药跟瓶子。

    本来就是葛元凯给她买的,葛元凯离开,国内根本没得卖。

    她低垂着眸,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纤长的眼?睫薄如蝉翼,轻轻颤抖了好几下?,把药放在原来的地方,锁上?门,重新回了卧室。

    她坐在桌前玩乐高,摸索着乐高的大小跟形状,不管不顾卡在她喜欢的位置上?,并不在乎这个乐高拼上?去?是否成型是否好看,只是一味地拼着玩。

    所有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挥之而去?,剩下?了死?沉沉的平静。

    聂召有些绝望地想哭。

    又想笑着骂靳卓岐,他为什么要回国。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受影响吗?

    还是觉得他已经好了,所以作为一个救世主出现在她面前要把她也拉出来。

    聂召并没有觉得他好了。

    他们好像两只彼此折磨的困兽,被生生禁锢在这个房子里。

    互相撕咬,把对方弄得遍体鳞伤,又用唾液想给对方些安慰跟治疗。

    可?惜,聂召的抑郁症并不是因靳卓岐而起,靳卓岐却是因为她。

    聂召很坚定地相信如果靳卓岐此时还在伦敦,一定会越来越好,不会像她一样越来越糟糕。

    人都是情绪动物,她就是个易燃易爆炸的禁/品,也偏偏有人不要命。

    他也就在书房呆了一个小时,因为要临时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他没办法缺席,会议结束,就合上?了电脑回了卧室看聂召。

    她最近的情绪很不对,有时候说完的事?情自?己会忘掉,靳卓岐要帮她记得,也要时刻绷紧着精神,注意?她不正常的地方,及时询问医生求取解决办法。

    看到聂召还在玩着乐高,他看了一眼?时间,一边倒着温水,一边放轻语气喊着她:“聂召,睡觉吧,太晚睡你会睡不着。”

    聂召仍旧充耳不闻地玩着乐高,过了几秒,停下?手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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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着头也不回头看他。

    声音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说了出来:“靳卓岐。”

    “嗯?怎么?”

    聂召捏紧着手里的乐高,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围在我?身边了。”

    靳卓岐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陡然望向她,往她身边走,问:“什么?”

    聂召头压得更低了,随后抬起头侧目看向他:“我?感觉,有点烦。”

    靳卓岐没吭声,只是看着她那张脸,女孩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嘴里的话却很坦诚又扎人。

    她思?忖后,说着原因:“可?能是你每天都绕在我?身边,有点腻了吧。”

    才几个月。

    就腻了么?

    靳卓岐没吭声,一直等到聂召也用那双看不见的漂亮眼?睛看着他不再说话,才觉得寂静的夏夜里居然有些冷。

    “你想让我?去?干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带点哑。

    聂召脑子里有些乱,随口说:“随便吧,随便都行,你不是有辆车吗?开车,或者?在外面工作,你别整天绕着我?就行。”

    靳卓岐点了点头,眼?睛还是毫无温度笑着的:“好,我?明天去?。”

    他说完,语气缥缈又淡然:“如果你死?在家?里了,我?会记恨你一辈子。”

    聂召没吭声,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了喉咙里即将?震发出来的呜咽哭腔。

    “行。”她哑声说。

    靳卓岐加入了某滴打车公司,在网上?上?传了资料之后,第二天一早跟聂召一起吃了很沉默的一顿早餐,之后他就离开了家?门。

    一整天都没回来。

    中午他还给聂召打了电话,问要不要他现在回去?给她做午餐,或许是选择他点了外卖填公寓的地址。

    聂召扣紧了手机,说:“不用回。”

    那边靳卓岐没吭声,过了接近一分?钟,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靳卓岐刚挂完电话,手机里就接到了新单,对方就在附近,他上?了车去?了附近酒吧接人。

    到了门口,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扭着腰上?了车,似乎为了确认车牌号,还在车后面转了一圈,随后看到连号的几个7以及RS7的车标,眼?睛都瞪圆了。

    坐在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车内开车空调,一阵凉风袭来,减去?了一些脸颊上?的晕红。

    “尾号7746,老板这是体验生活来了?”

    靳卓岐对着后视镜扫了一眼?,视若罔闻说:“系好安全带。”

    女人笑了两声,系上?安全带后,扯着安全带身子往司机的后椅上?贴着,下?巴都要搁在他的靠椅上?了,浑身劣质香水的气味,把整个密闭的车内染的全都是。

    靳卓岐紧皱着眉,心里的郁结难抒,烦躁得不行。

    这身新买的外套不能要了。

    “哥哥,加个联系方式呗。”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语调里嗲得不行。

    身子前倾,试图扫向后视镜的男人能看清楚胸口的傲然。

    靳卓岐停了车,语气极其冷淡:“到了。”

    女人声音哼唧哼唧的:“真?不加啊?又不要你钱。”

    视线落在他捏着方向盘的手腕上?,这双手都很漂亮,喉结很突,难得一遇的优质男。

    “好吧。”

    说完,她耸了耸肩有些遗憾地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留了个心思?,在后座放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随后扭着腰走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靳卓岐阴沉着脸,把窗户打开,扔了那张名片,自?己都有些难受地从车上?下?来了,烦躁地扯了扯衣服的领子,随后脱下?直接扔进了旁边垃圾桶里。

    捏着一个已经有些打不着火的打火机,擦了好几下?,才把咬着的那根烟点燃。

    站了不知?道多久,开着车去?了附近的车行洗车,一直到天黑才往公寓回。

    聂召一整天都团着腿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寂静的房子。

    一个已经长在她身上?的骨头在此时被抽离,她像是抽血挖筋一样疼,她没有办法适应身边没有靳卓岐的存在。

    等他走出了这个困了他半年?的房子时,聂召才骤然发觉,好像在这半年?,他已经长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保持着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姿势,甚至动都不想动一下?,耳边像是有一个秒针,每一秒都过得如同愚公移山般困难,整整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去?的。

    临到他快要下?班,聂召又走到书房,装作看了一天书,心情很好的样子。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拂去?满身的疲惫做了简单的晚餐,吃饭时忽然叫了她一声:“聂召。”

    聂召倏然抬起头,嘴角还沾了一点米粒:“嗯?”

    靳卓岐问:“心情很好吗?”

    聂召点了点头:“还行。”

    “今天干了什么?”

    “画画,看书,听歌,弹吉他。”她也没什么别的可?干了。

    “要我?回来吗?”

    这句话应该才是重点

    聂召把嘴角的米粒擦掉,继续低着头喝甜汤,默应了这个问题。

    靳卓岐忽视她的不回应,不疾不徐说:“我?把碎碎要回来了,找人帮忙送回来,明天下?午会到,到了我?给你发信息你再开门。”

    聂召吃着晚饭含糊说:“好。”

    这天晚上?靳卓岐做得很凶,聂召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甚至被弄哭出了声,隔音效果真?的很差,她也只能自?己抑制住喉咙起里不正常的声音。

    似乎要被生生折断他才会满意?,浑身软到像面条,随他摆放,整个人因为身体上?的抖跟害怕,控制不住下?意?识往后缩,又被他直接拉了过去?,半身悬空,随用随取。

    结束后她丢了半条命,靳卓岐坐在床边抽烟,卧室里交织的呼吸声彻底平静下?来。

    聂召双目失神盯着他的背影看,困意?席卷而来,她还是想撑久一点再睡,靳卓岐上?班的时间很早,几乎早上?没有说两句话的机会了。

    他抽完那根烟,又俯身过来把那口浓烟渡给她,呛得聂召清醒了一些。

    她去?抓靳卓岐的手臂,还能感觉到刚才在他胳膊上?弄下?的掐痕,不流血也要留下?淤青。

    “卓哥。”

    靳卓岐“嗯?”了一声。

    聂召摇了摇头,她去?洗澡时,靳卓岐去?客厅冰箱里拿了两瓶酒精浓度很高的红酒,没拿杯子,坐在床边疏懒靠着,捏着酒瓶直接灌。

    一个小时后聂召出来,闻到了卧室里异常浓重的酒气,她围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沉默不言。

    随后蹲坐在他旁边,摸索着把他手里的酒瓶拿走,靳卓岐也没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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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殷红着那双眼?,两颊削瘦到内凹,喉结上?下?涌动,除了全身暧昧的抓痕,浑身都好像脱了力的疲惫。

    “召召,好难受啊。”

    他都回来了,怎么他俩还是没好好的。

    这种无能为力第一次让靳卓岐有些茫然跟挫败。

    聂召的眼?泪在一瞬间腾升,模糊了视线。

    她努力撑着笑,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心想,他大概能猜到她让他出去?的原因吧,他那么聪明。

    “卓哥,对不起。”

    第53章

    聂召靠着靳卓岐的肩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有些冷,缩了?下脖子, 把靳卓岐给吵醒了?。

    他仍旧一身酒气还没完全醒神,站起身脚步不稳地站着, 呼吸声很?重, 全身滚烫,缓了?一会劲儿, 把她抱上了?床。

    给人盖好被子,去浴室洗了?个澡, 捏着一盒万宝路跟打火机开了阳台的门,就坐在地毯上靠着墙, 抬起头看天空的星星。长腿曲着, 手肘搁在膝盖处, 浑身颓废又?无力?的模样?,手里的烟猩红染着, 风把凌乱的衬衫衣摆吹起,就这么浑身放纵地把玩着打火机,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星星,烟一根又?一根抽了?整夜。

    第二天?一早醒来,聂召明显感觉到整个公寓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很?久,又?侧着身子抱着一半的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直到中?午临近一点,被靳卓岐的电话吵醒。

    聂召睁开眼, 伸出手摸着旁边放着的手机,接听之后, 嗓音还有些惺忪的沙哑:“喂。”

    那?边靳卓岐听到她说话,正站在便?利店门前的一个路灯下面抽烟。

    最近天?热,烈日暴晒,这个点又?是饭点刚过,便?利店的人不太多,街道来来往往的都只是些许车辆。

    听到那?边明显刚被吵醒的嗓音,靳卓岐的声音也跟着沙哑。

    “小猫到了?,现在应该在门口。”

    听到聂召嗯了?一声,却没听到她起身的动?作?,靳卓岐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她才意识很?沉地揉了?下眉心坐起身,清了?清嗓音说:“好。”

    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聂召换了?个衣服就忙不迭穿着拖鞋去门口。

    刚走?过去就听到一个声音清越的男生喊着:“嫂子!我来送猫的。”

    聂召给开了?门。

    又?听到他说:“我就不进去了?,猫咪放在这个纸箱里了?,我放鞋柜上吧。”

    男生忍不住地把视线放在聂召身上,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没想到她真的现在还跟卓哥在一起。

    且身上的气质变了?很?多,变得除了?那?张脸,好似让人认不出来了?。

    付坤说她眼睛看不见了?,男生着重把眼神放在她那?双眼睛上,是有些无神。

    可这张脸,也确实是漂亮,难怪勾的他们卓哥为了?她把自己?人生都断送了?。

    聂召站在一旁点了?点头,又?说:“谢谢,麻烦了?。”

    男生忙的回神,挥挥手:“不麻烦不麻烦,那?嫂子我就先走?了?,你关上门吧。”

    聂召说了?声好。

    靠着墙壁沉呼吸了?一会,听到碎碎的喵喵声,才凑过去摸了?摸纸箱,里面放了?一个柔软的小毯子,箱子能容纳四个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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