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没有带妆的面容显得格外疲惫。
赵老师作为老师,也不能只站在蒋以声这边。
不然一旦有了这个先例,学生们觉得在学校里打人没错,也跟着蒋以声有样学样,那班里就彻底没了规矩。
大人们思考问题更加理性,考虑的方面也更全面。
临春了解之后表示自己会在下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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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蒋以声沟通沟通。
出了办公室,临春跟在梁阙身后。
她低着头,心情有些低落。
其实这事怎么做都不太好,他们夹在蒋以声和刘家豪父母中间,两面受敌,里外不是人。
梁阙听到身后的叹息,风似的细细一溜。
他的视线往后飘了一些,看见姑娘家白皙手臂,很快又转回前方。
临春有时会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声音,本人也不会察觉。
比如叹息或者惊恐,下意识的尖叫和抽泣,他都知道。
“让让让——!”
背后炸雷似的响起一声吆喝,梁阙下意识回头,看有人往前拱着三把扫帚正在拖地。
对方撅着屁股猛冲,势有一路到头的样子。
他横跨半步让开道路,临春却闷头往前,丝毫没注意左右动作。
梁阙动了下唇,没说什么。
只是伸手握住临春的小臂,把人往自己身前带了一下。
临春往边上一个踉跄,诧异回头。
拖地的人风似的与她擦肩而过,继续“让让让”地往前方喊去。
姑娘家的皮肤柔软温热,梁阙皱了皱眉,很快放开。
临春缩了缩肩膀,往墙边靠靠。
弯弯拇指想表示感谢,但梁阙没再看她,径直走去了教室。
临春回到教室刚坐着板凳,蒋以声几乎是跟着她的后脚,也一并坐在了她旁边。
临春偏头眨了眨眼,想到赵老师的嘱托。
她托腮想了片刻,拿出草稿纸写下第一行字。
【我们可以聊聊吗?】
草稿本被推到桌子中间,蒋以声抬眼偏去目光。
他没写字,只是微一抬眉,拒绝了。
临春:“……”
她没想到会这样直接。
拿回草稿本思索几秒,觉得自己和蒋以声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矛盾,而且对方中午还给她买玉米吃,完全算得上比较友好。
要么就是写字不方便。
于是临春又加了一句。
【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能看懂唇语。】
她又把草稿本递过去,同时盯着蒋以声的嘴唇,生怕他突然说出一句话来。
那是一双很薄的唇。
临春记得听人说唇薄寡情,或者多情。
在她想象中,小说里那些抛妻弃子的渣男,又或者游戏人间的少爷,一般都有蒋以声这样的一副薄唇。
但的确好看。
她又想,渣男也得有资本。
突然,那片唇突然笑了。
预备铃骤然打响,教室依旧吵闹不堪。
纪律委员正在大声维持纪律,声音被淹没进嘈杂里,就用书本狠狠拍打桌面,“啪啪”直响。
铃声很长,得有十秒。
就在这鸡飞狗跳、插根蒲公英进教室都能被折腾得光了头的闹嚷中,蒋以声开口,无声地问她一句。
“好看吗?”
-
临春耳朵红了一下午,课上依旧闷头看她自己的书。
蒋以声时不时瞟过去一眼,觉得好笑。
可能是小地方特有的淳朴,女孩子似乎都格外容易害羞。
临春这样的女生蒋以声不是没见过,或者说,他见过太多。
形形色色、有意无意往他身边凑的女生。
装出来的,可能也是原本的样子。
但一个小哑巴,还是个听不见声音的小哑巴,蒋以声没见过。
一个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的听不见声音的小哑巴,蒋以声甚至觉得有些好奇。
第一节生物课,他还看着临春的练习册。
小姑娘字迹清秀,已经超前写完了三分之二。
其中正确率近乎九成,错题旁边都会有红笔标注,应该是老师写的解题思路。
蒋以声开学这两天闲得无聊,基本都在看临春的练习册。
他其实挺惊讶这个落后的小镇高中对一个聋哑人的包容度,更惊讶于当事人竟然还真能跟的上学习进度,并且颇为优秀。
优秀到有些突兀。
临春干净得厉害,像山涧涓涓溪流。
柔软冰凉,澄澈清冽,平日里泠泠作响,也能润养一片土地。
可这股溪流偏想冲进三峡大坝,铁了头要去发电,就有点令人费解。
为什么?
蒋以声不明白。
他最后干脆拄着腮,无聊地看临春背单词。
初秋的阳光不算炙热,薄薄地在窗台洒下一片,印着晃动的树影。
老师正在讲台上分析果蝇的遗传性征,树杈图写满半张黑板,xxxy绕口令似的乱成一团。
临春的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最后干脆把下巴抵在桌上。
可即便如此,手上握着的笔却还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succession。
“……”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偏头看向蒋以声。
碎发遮眼,和卷翘的睫毛交错重叠。
少女眸中晃着零星光点,漆黑透亮。
她有点惊恐,又有点好奇,脑袋上的问号唰唰往下掉。
像是春天里意外窜上马路的小鹿,不知所措地原地兜了个圈。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蒋以声捏住指间转着的水笔。
临春的脸快要烧熟,双臂扣着脑袋重新把头转回去。
片刻后,她的桌子被叩了两下。
临春抬头,看见草稿本的左上角多出了一行字。
【谁教你这么背单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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