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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味道
楚含棠张嘴想说话,谢似淮眼一弯,像是得到了允许一般。
舌尖像上次那样慢慢地抵入她口中,吞咽声、齿关相抵声、衣衫摩擦声与车外的车轱辘声混杂到一起。
昨晚到今日一早刚刚散去不久的幽香,此刻又充盈到楚含棠的嘴巴里,像是往里渡气。
她的侧脸被一只手似有似无地捧着,指尖紧贴在敏感的耳廓处。
楚含棠这次反应过来了,在亲了没多久后,侧开脸。
谢似淮却将下巴搁到她肩上,少年呼吸也有些凌乱,轻轻地喘着气,含香的气息无意地往她耳朵吹着,像羽毛温柔地挠着心脏。
大抵是因为会用巫术,所以身上时常带着香粉,久而久之整个人都是散发着异样的香味了。
而他的香粉又跟别人的不太一样,闻着自然又危险。
腰还疼着,他离楚含棠越近,那抹疼感似越强烈,一想到是属于她的,兴奋又随疼感升高。
谢似淮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
他玉面无害,手指缓缓地顺着她扎起来的长发,嗓音好听又蛊惑,轻声问:“难道不是这样亲么。”
问题不是是不是这样亲,而是他们为什么能亲!
楚含棠思忖半晌,力气很轻很轻地推开谢似淮,“你……为什么想我属于你?”
他微笑道:“就是想啊,不可以么,你之前想属于池姑娘?那为何不能属于我?你不想属于我也没关系,我属于你就行。”
这套逻辑直接把楚含棠绕得晕头转向,明明一听就是不对的。
可她一时之间愣是找不到反驳之处,“所以,你还是因为池姐姐才这样对我?”
“不是,我跟你说过了,你跟我曾经拥有的那只猫儿很像。”
他专注地看着楚含棠,瞳孔倒映着她的脸,像是也有一些疑惑,“可神奇的是,我更想拥有你呢。”
谢似淮顿了一下。
他手肘搭在车窗上,撑着下巴,“但你却想亲近池姑娘。”
楚含棠好像有点儿懂病娇的思维了,“你亲我的原因是这个?”
原来他也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想亲她的,只是因为她在他眼里想要亲池尧瑶,他便想着给予她想要的东西,留下她这个“猫儿”?
楚含棠已经很努力地跟上他的思维了,目前只能理解到这儿。
谢似淮看了一眼她的喉结,食指抠着拇指的指甲缝,仿佛在将一些从难以忍受到所剩无几的别扭强制性地压下去,又笑了起来。
“你不是想亲她?”
“可我也可以的啊,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我拥有你么?”
什么叫都这样了?
难道亲她很委屈么?不过要一个直男去亲一个男的,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确实都挺强人所难的。
但又不是她逼他的。
楚含棠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重点放错了,重点是谢似淮说的那个拥有。
拥有?
楚含棠再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的拥有是怎么拥有?”
谢似淮似乎认真地想了想,“待在我身边。”
差点儿想歪了的她点了点头。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到结局章,他们两个都是跟在主角团身边的,四舍五入也是待在他身边了。
可是一想到谢似淮把她当成猫儿了,楚含棠又有点儿不爽。
转念一想,病娇的思维逻辑貌似都是异于常人的,跟他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暂时把命苟住再说,小命排在第一位。
既然谢似淮把自己当小宠物了,那暂时就不会杀她了。
这样仿佛还挺好的。
于是,楚含棠答应了,还特地重申一遍她不会再亲池尧瑶,防止他做出别的事。
谢似淮看着她的嘴巴,略迟疑,“那你现在还要我亲么?”
楚含棠拼命咽口水,猛地摇头,“现在不要了。”
哦,现在不要了。
他掀开帘子,抬头看了出去,林子里葱葱茏茏,半空中鸟儿飞来飞去,好想抓一只下来。
掐死。
京城离肃州是不远,但也得花费上十日时间。
古代的代步工具不是马车就是船等等,即使日夜不停地前往京城,时间也不会缩得太短。
楚含棠坐马车坐了一日,腰都被颠麻了,麻不是疼,这个倒是不会转移,主要的是手臂上还有伤,颠簸得厉害,容易导致伤口裂开。
又因感受不到痛意,她不知道伤口原本会有多疼。
代替她承受疼痛的人就坐在旁边,楚含棠忍不住睁开眼看闭目养神的谢似淮。
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应该会疼的,但为什么看对方的表情没有看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就算是谢似淮以她的疼痛为乐,也抵不过生理反应上的疼吧。
也许是因为楚含棠不是谢似淮,所以根本体会不到。
暮色苍茫,他们的马车行至一座庙宇,孔常勒住缰绳,在外面说话,让楚含棠和谢似淮下去,今夜要在庙里过夜。
得知能下马车,楚含棠几乎是立刻就跳了下去。
一下去,她拉伸身体放松。
太累了,坐一日马车比干活儿还要累上三分,腰腿的血液都得不到顺畅流通。
方圆几里,只有这一座庙宇。
寺庙被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坐落在这远离人烟的地方,附近是恍若入天的古树,将月光也遮挡住了。
如此看着,竟显得有些阴森。
屋檐四角悬挂着的风铃无风亦动,“叮叮叮”地响。
虽是远离人烟,但香火却看似仍然十分旺盛,由摆在正门的巨大香炉里的香烛烧完了,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一行人皆下了马车。
白渊越过香炉,踏上有几片落叶的石阶,抬手叩响了寺门。
楚含棠看向香炉,里面的香烛都燃尽了,只剩下一截插入沙土里的细木根,参差不齐,而沙土外面则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香灰。
谢似淮想伸手过去碰一下那些香灰,却被她抓住了手。
他不解地抬起眼帘看楚含棠,她抿着唇看谢似淮被抠烂的指甲缝,“你是不是有抠指甲的习惯?别再抠了,都烂掉了。”
上次在船上,楚含棠就留意到了,也问过一遍他的手怎么了。
他当时不答。
后来急急忙忙地下了船,她又回去包扎了手臂伤口,再就是他们接吻了,然后不小心把这件事给忘了。
“是太丑了?”
楚含棠没想到谢似淮会反问这个,“也不是因为这个,我才叫你不要抠的,手指经常要碰别的东西,有伤在上面会感染的。”
他也低头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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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十根手指头都是红红的,倒也不是很在意是否会感染。
她见他不说话,又道:“待会儿,我给你上药。”
谢似淮“嗯”了一声,看向了别的地方。
离他们几步之远的白渊叩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又敲了一下,这个时候寺庙里才传出一些脚步声。
一名年龄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将厚重的寺门打开,走了出来。
他看到寺外站着的他们,再看两辆马车,料想是要进来投宿的,便照例询问了一句,“各位施主今晚是想在小寺留宿?”
池尧瑶也走了过去。
“没错,我们行至此处,眼看时辰不早了,附近也没合适的落脚之处,还望贵寺能收留我们一晚。”
楚含棠盯着小和尚的光头看,圆滚滚,光溜溜的,感觉很好摸。
在现代,她经常被爸妈拉去各种有名的寺庙拜,也见过和尚,但是跟古代的就是不一样了。
能想象现代的和尚顶着个光头,手里拿着一台手机在看么?
时代在进步,也不是说不可以,毕竟和尚也是人。
不过看着感觉不一样就是了。
小和尚见俊俏的小公子一直盯着自己的头颅看,还以为上面是有什么脏东西。
他挂着佛珠的手抬起,想摸一摸,又记起还有这么多人在,不好做出有失佛门脸面的小动作,于是又把手放下了。
“自然是可以的,请施主跟小僧进来。”小和尚道。
谢似淮顺着楚含棠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也定于他光秃秃的脑门。
小和尚让他们在院中稍等一下,去请示住持过后,再出来,将他们领至寮房。
寮房摆设的东西不多,但很整齐,只是能住的寮房只有四间。
小和尚解释说。
其他的寮房皆年久失修,不是漏水就是入风,门或窗户可能也关不上,而寺庙邻近山林,夜晚多得是蛇虫爬进来。
爬进虫子倒是小事,爬进毒蛇便难搞了,也就不好给人住了。
小和尚见他们两女五男,便建议两位姑娘住一间,剩下三间五位公子再自行安排。
听着似乎可行。
可每次遇到房间不足的事情,都会愁死楚含棠,这次也不例外。
白渊选择跟孔常一间房,柳之裴认为一个人住,两个人住也无所谓,不太注意这些小细节,转头问她要不要跟他住同一间寮房。
跟他住好像也还可以,用被子隔开床榻就行,说自己睡觉不喜欢靠别人太近就行。
楚含棠刚想答应,然后就听见谢似淮开口了,“楚公子要跟我住同一间么?”
小病娇都发话了,能拒绝?
还有就是谢似淮的武功是他们之中最高的,越靠近京城,受到的截杀越多,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好像是最安全的。
而且他现在都没想再杀她了。
楚含棠利落地拎着包袱跟谢似淮走进了同一间寮房。
柳之裴刚刚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也知道楚含棠跟他认识得早,比较熟悉,见她选择谢似淮也不奇怪。
没过多久,小和尚又过来了。
他让他们到斋堂吃点儿东西,楚含棠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一听就把包袱扔下,拉着谢似淮出去,非常积极地跟着小和尚去斋堂。
寺庙肯定是没什么油水的,不是青菜豆腐,就是白面馒头。
这对无肉不欢的楚含棠来说不友好,但对谢似淮来说,跟以前吃的食物没分别。
她给他盛了一碗白嫩嫩的豆腐,和拿了两个大馒头。
柳之裴在一旁看得嘴角猛抽,很想开口说话。
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谢似淮了,自然是有些知道对方的食量,比养在闺阁里的千金小姐吃得还要少。
“不是我说,楚公子,你今天是想撑死谢公子么?”
平常只吃半个馒头的人,突然之间吃两个大馒头,还不得撑死?
楚含棠这才反应过来,从穿书到现在,不知不觉养成了投喂谢似淮的习惯,见他少吃,就想往里塞。
可能真的是把食物喂给一个不喜欢吃东西的人吃,有成就感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系统擅自将她的痛感转移给了谢似淮,又不能撤销,楚含棠很内疚的。
但她嘴上还是不认输,“哼,要你管,吃你的面吧。”
柳之裴选择不跟楚含棠斗嘴下去,没一次能赢的,转手拿了一个馒头给池尧瑶。
池尧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着说着,他就突然拿一个馒头给自己了,可还是礼貌道了声谢。
她却忍不住去偷看白渊的反应。
白渊低头吃着东西,似乎没往他们这一边看。
池尧瑶有些失望地垂下眼,下一秒,一筷子青菜放进了碗里。
“你最近不怎么吃东西,多吃点儿。”白渊坐在她旁边道,池尧瑶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楚含棠直接吃完一碗青菜豆腐。
谢似淮细嚼慢咽地吃着东西,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他们,不过最后把两个馒头和一碗豆腐都吃完了。
柳之裴不敢相信地将他空了的碗拿起来,“你真吃完了?”
谢似淮眼神自然,“嗯”了一声,“我不能吃完?”
楚含棠插一脚进来,见他吃完了,底气十足,“当然可以。”
柳之裴露出个佩服的表情。
他还是第一次见谢似淮吃那么多东西,倒是也不错,正值长身体的小公子,吃多点儿才正常。
谢似淮好像十九岁了。
柳之裴看了一眼他,发现他比自己还要高一些。
谢似淮本来是和楚含棠一起回寮房的,但她说要去问池尧瑶拿一些好用的伤药便又出去了。
楚含棠的包袱也有伤药,可她觉得池尧瑶亲自配的会更好。
去到池尧瑶的寮房时,素心正在给她家小姐铺床被。
烛火摆在桌面上,寮房的门还是打开着的,楚含棠没有直接进去,站在门外面敲了敲,“池姐姐,我是来找你拿伤药的。”
池尧瑶让她先进去。
行在江湖,不拘小节,况且素心也在房间里。
楚含棠走了进去,素心给她倒了杯茶,“赶了一天的路,楚公子身上的伤如何?”
“尚可。”
池尧瑶翻找出先前制好的一瓶伤药,在楚含棠身边坐下,柔声问:“能不能拆下白布让我看伤口?”
“我怕你伤口恶化。”
“好。”
寮房里除了自己,只有池尧瑶和素心,大家都是女的,虽然她们不知道,她没多说,直接拉下衣裳,露出手臂给池尧瑶拆开白布。
伤口确实恶化了。
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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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瑶在给楚含棠拆掉白布,看到伤口的那一刻,眉头皱得很紧,“一定很疼吧。”
伤口闷在衣裳和白布里面,再不停地赶路,恶化也很正常。
素心不忍心看下去,扭开头了。
楚含棠看着血肉外翻的伤口,感觉应该会很疼。
谢似淮他……现在怎么样呢?
池尧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专心地将又冒出来的血珠尽数拭擦掉,再撒上些药粉。
“这药粉可能会让你现在更疼,你忍着点儿。”
“嗯。”楚含棠抚摸上了自己的腰,这里也还疼着吧。
池尧瑶撒完药粉,让素心去找孔常拿一小瓶白酒过来,到时候要给伤口再消一次毒。
孔常有个习惯,不管去哪儿都会随身带着一些白酒,时不时小酌一口,说是可以在困的时候提神。
房间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了。
楚含棠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寺庙名字叫崇善寺,原著里有描写这里的剧情,而她在这里也有必须要走的剧情点。
原著里,原主妒忌男主白渊与女主池尧瑶的关系亲近。
于是原主就作出一系列绿茶白莲的行为,在崇善寺过夜之时,过来找池尧瑶,略施小计地牵住了她的小手,再给白渊撞见。
在斋堂吃饭,白渊和池尧瑶就说好了晚上戌时见面,有事要谈。
原主正是偷听到,才会选在这个时辰过来找池尧瑶。
楚含棠此刻在心里对他说抱歉。
她只是一个让男女主感情升温,促进他们说开,被迫走剧情的工具人罢了,请不要怪她。
楚含棠也不想的,亲手给自己磕的CP使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池尧瑶让她先把衣服拉上。
撒上药粉过一刻钟,等吸收完要用白酒洗掉,不然药粉捂着伤口一夜会发炎。
一刻钟时间既不长,也不短,先拉上衣裳也可以。
楚含棠听话地拢好衣裳了,注意力都放在池尧瑶的手上,“池姐姐,能不能把你的手心给我看看?我之前学过看掌算命。”
池尧瑶笑了,“你还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现在也闲着,不如我给池姐姐看看?”她想完成剧情点的心蠢蠢欲动。
楚含棠使出洪荒之力撒娇,“就试一试嘛。”
池尧瑶用看小弟弟胡闹的眼神看着她,笑着把手心递过去了,“好吧,你想看便看看。”
素心还没回来。
楚含棠拿着池尧瑶的手装作很认真地看起来,直到余光看到有一道人影经过门外,她点着池尧瑶手心的手顺势插了进对方的指缝。
十指紧扣,才算牵手。
池尧瑶疑惑地看着楚含棠的五根手指分别插入自己的五指,吃惊道:“你……”
“池姐姐你的手比我要小点儿。”楚含棠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
仿佛只是好奇地握一下,再感叹一句而已,接着她就低头继续看手心,池尧瑶也没多疑,只道:“女儿家的手是会小点儿。”
“不过你的手也挺小的。”池尧瑶多看了几眼。
楚含棠确定白渊看见她们牵手后才放开,一本正经地说:“看完了,池姐姐日后必定会过得很幸福。”
池尧瑶眼睛弯成月牙儿,听到这些话还是高兴的,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哪怕不知是真是假。
她笑道:“就你嘴贫。”
白渊敲了一下门,仿佛没看到刚才那一幕,语气平和,“尧瑶,楚公子也在啊。”
听到他的声音,池尧瑶便站了起来,“白大哥,你稍等一下,等我给含棠清理好伤口,我们再聊。”
“好。”
楚含棠留意到白渊看了自己一眼,应该是还在想她跟池尧瑶十指紧扣的画面。
素心回来了,时间也到了。
池尧瑶手脚麻利地给楚含棠用白酒擦掉药粉,不再往上敷任何东西了,“可以了,明天起来再告诉我感觉如何。”
楚含棠走完剧情就想赶紧溜了。
她还问池尧瑶拿了些其他伤药药膏,准备拿回去给谢似淮涂抹指甲缝,“好,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立刻离开了房间。
白渊看着楚含棠离开的身影出神,池尧瑶抬手到他跟前一晃。
“怎么了?你为何看着外面?”
他收回视线,莫名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我在外面看见谢公子了,但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我想,谢公子他是不是过来找楚公子的?”
说完此话,又想问池尧瑶刚才为何要跟楚含棠牵手,但白渊还是忍住了,当时他站在院中没能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谢公子来过?”
白渊点头,“在我进来之前,他就离开了。”
夜晚阴沉,古木参天导致月色苍凉,寺庙只亮着寥寥灯盏。
楚含棠推开寮房的门,顺手关上,一抬眼便发现谢似淮此时坐在了床榻上面。
她走过去,也脱鞋坐了上去,“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他把手伸了出来。
十根手指的指甲都有不同程度的抠伤,楚含棠仿佛也能感觉到疼一样,小心将膏药轻柔地抹上去。
谢似淮似随口一问:“你为何去了这么久?”
她没多想,“池姐姐帮我把伤口又重新处理了一下,所以花的时间比较长。”
“除此之外呢?”
楚含棠低下头看着他的手,呼吸也跟着洒了过去,“没了啊。”
谢似淮忽然向她倾身过去,吓得楚含棠没拿稳药盒,他在她脖颈处闻了一下,长睫慢慢垂下,轻笑道:“你身上有池姑娘的味道。”
有么?楚含棠侧头闻了一下。
她将掉到被褥上的药盒放好,“池姐姐给我上药,自然会靠得近一些,可能就沾上了吧。”
谢似淮看着楚含棠的脸,呢喃道:“是么,你没有主动碰她?”
提到这个,她心脏骤停。
难道被他看见了?不太可能,谢似淮明明待在房间里,而且白渊当时也在门外,又没听白渊提过见到他。
应该是她多心了。
楚含棠下意识地否认,“没有,池姐姐给我上药,我主动碰她干什么?”
谢似淮“唔”了声,一只手不知何时攀上了她的手。
少年的手指节修长少肉,贴上了楚含棠还有些肉肉的手,软软的,他的拇指插入了她的指缝,再是食指,轮到中指,无名指,尾指。
他五根手指全插进了她指间。
谢似淮每插入一根手指,楚含棠的心就不受控制地猛跳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能化成实质的东西擦过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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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喜欢你身上有池姑娘的味道,要用什么办法弄掉呢……”谢似淮蓦然一笑,“想到了。”
楚含棠不自觉地想往床下跑,却忘了手还被他牵着。
而她挪动了一点儿的脚踝也被谢似淮另一只手握住,冰凉的手指轻松地便圈住了那一截瘦白的踝骨,直接拉回去,“你要去哪儿?”
第42章 答应
被抓住脚踝,楚含棠就如同被扼住了命脉一样,不再动了。
随后她便被谢似淮搂入怀里,顺势滚进床榻中,少年身上的清香扑鼻,瞬间掩盖掉了楚含棠沾染回来的其他味道。
“这样,你就没有她的味道了。”谢似淮闭上了眼。
楚含棠微愣,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尚未松开,难道牵着睡一晚?
回应她的只有他很轻的呼吸声。
谢似淮的侧脸与楚含棠同枕在一个长木枕之上,不知他在躺下前往蜡烛弹去了什么东西,烛火熄了。
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楚含棠还睁着的眼睛慢慢地适应黑暗,谢似淮的睡颜柔和,垂下来的眼睫如小小的扇子。
他还搂着她。
面对面地搂着,楚含棠刻意让自己的下身稍微地远离谢似淮,因为自己下面没有那二两肉,靠太近可能会被发现。
她放缓呼吸等了好久,以为他睡得沉了,便想离开这个怀抱。
可没想到才动一动,那放在她后腰上的手就紧了一下。
楚含棠也不确定谢似淮是醒着还是本能反应,小声道:“我想翻个身,这个姿势睡得不太舒服。”
感觉后腰的那只手松开了些。
楚含棠翻了个身,后背对着谢似淮,不过手还牵着。
也许是赶了这么久的路太累和困了,即使牵着手睡觉有点儿不太习惯和不太自在,但她还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楚含棠还是在谢似淮的怀里醒过来的。
是被人从后面搂住的,少年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腰腹亦是贴着她的后腰,而他的脸无意识地埋在了她后颈的颈窝之中。
两人之间的距离将为零,谢似淮的眼睫毛、鼻梁、薄唇皆与她后颈露出来的皮肤有不同程度的接触。
他的手自然搂在她腰间,不偏不倚,不上不下。
楚含棠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
昨晚实在睡得太沉了,竟不知他们何时成了这般姿势。
谢似淮的长发散开着,一夜过去后,跟她的发丝混乱地纠缠、交叠在一起,仿佛成了一体。
还有味道,楚含棠现在的身体没有了池尧瑶的药香味道了,全是属于他的味道了。
只要轻轻一呼吸就能闻到。
若不是知道这香味是由谢似淮传给自己的,楚含棠恐怕会以为是谁在夜里过来给她全身上下洒满香味持久的香粉。
他的体温偏低,但呼吸出来的气息却是灼热的。
她被谢似淮这一缕气息直接接触到的后颈又烫又麻。
楚含棠在犹豫着要不要立刻起来,还是等谢似淮起来,离开床榻后,她再装作才醒,然后再起身?
房间的窗户纸不厚,能隐约地看得出是天亮了。
楚含棠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始终牵着的手,正压在木枕头上面。
谢似淮上过药的指甲缝显然是好了不少,忽略指甲边还残存的抠伤,曲起来握住她的手很漂亮,又直又长,白到可以看见血管颜色。
“谢公子?”她叫了一声,等几秒又换了个叫法,“谢似淮?”
谢似淮好像是被楚含棠叫醒了,眼皮微动,睁开了眼睛,抬起头,薄唇因为这个抬头动作擦过她后颈的皮肤,仿佛是吻着过去的,
楚含棠身子僵了一秒,好痒啊!
她立刻扒开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几乎是滚下床的。
又撞到了屁股。
谢似淮刚睡醒,难得有几分温顺乖巧的样子,见楚含棠滚下床,眼睫一颤,坐起身,腰线隐匿在微松的衣衫里面。
他腰脊之下传来一阵疼意。
她撞到哪里,他的哪里便疼了。
但谢似淮的唇角挂着笑,从床上下去,将楚含棠扶起来,“难道你还不习惯跟我同睡一床么,可你答应过我的,会陪在我身边的。”
楚含棠不动声色地用手摸了摸后颈。
她的后颈和耳朵都有点儿敏感,“我记得,就是我刚做了个梦,然后吓到跌下床而已。”
“不过是个梦罢了,瞧把你给吓的。”他像是信了。
谢似淮没再说什么,拿过楚含棠的发带,说是要给她扎头发。
“嗯。”小病娇想做什么,就尽量顺着他吧。
两人此时都是披头散发的,谢似淮没有随身带梳子的习惯,细长的手指将她的长发梳顺,再用掌心托起来,拿发带束紧。
楚含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分神看了一眼他拿起来的发带,“这不是我的发带。”
她的发带是银色的,边缘有云纹,上面绣着一个楚字。
谢似淮垂着眼帘,很温柔却又坚定地将手里的发带一圈一圈地缠住楚含棠的头发,再扎紧,“这是我的发带,我跟你换,好不好?”
楚含棠将扎好了的,垂在后脑勺的发带拿到前面看,他的发带后面也绣了一个谢字。
但别人一般不会留意到发带上是否绣有字,除非拿着来看。
都是用来扎头发的发带,其实换不换也无所谓,只不过谢似淮喜欢她这款的发带?
楚含棠看了眼放在不远处的包袱,“你若喜欢我这种发带,我可以给你一条新的,也不用跟我换。”
楚家别的可能没有,银子很多,买东西都会买几份。
发带亦是如此。
这发带倒也不是随处可见的,世上也只有楚含棠有,是请洛城里最优秀的绣娘一针一线定制成的。
那绣娘后来双手出了毛病,再也绣不了东西了。
所以这发带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可楚含棠又并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东西能用就行。
现在见谢似淮喜欢,她便想给他新的一条,就当是送他了,送人自然是送新的好,送用过的,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楚含棠又不是小气之人。
谢似淮拿着她用过的旧发带,抬手扎起自己的头发,银色发带不到片刻便垂在了高马尾中,“不用了,我要这一条便好。”
“那好吧。”楚含棠目光扫过他扎着的头发。
他喜欢就好。
准备出去时,楚含棠又想起刚才自己跌下床,撞到屁股一事,不禁看了看谢似淮腰部以下的那个位置。
她以前撞到过屁股,很疼的,他怎么还是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
不是转移疼痛到他那里了?
谢似淮见楚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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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腰下方看,眸色微动,表情似闪过一丝难堪,却很快又消失了。
他问:“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楚含棠赶紧收回看他那里的视线,这样的确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好像自己真如断袖一般地惦记着他的屁股一样。
谢似淮若有所思地扣上腰封。
她确认一遍自己衣衫整齐再推开房门,太阳晒过来,很舒服,顺便伸了个懒腰。
出到外面,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敲木鱼的声音。
寺庙除了小和尚和住持外,还有十几个别的和尚。
寺庙每日都要做早课,来此处留宿的香客自然是不用的,敲木鱼声夹带着屋檐下铃铛发出来的声音。
楚含棠没有先去找池尧瑶,而是打算先洗漱,再把寺庙逛一逛。
本想和谢似淮一起的,但一回头就发现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洗漱完看了附近几眼,还是找不到他的身影,分明刚出房门时还在身后的,算了,自己先逛逛。
后院种了一棵银杏树,楚含棠走到树下,往上看。
没什么特别的,她又走开了。
才走几步便遇到一个身穿红袈裟的和尚,别的和尚都是灰色的衣裳,只有他不一样,楚含棠猜测对方就是寺庙里的住持。
她朝他合掌行礼,“住持?”
住持脑袋也是光秃秃的,眉毛是白色的,脸上有皱纹,却看着十分和蔼慈善。
他也向楚含棠回了个礼,微笑道:“施主有礼了。”
楚含棠估摸池尧瑶他们也该醒了,便想着回去了,却被住持喊住,“老衲看小公子你们要去的方向似乎是京城?”
她点了下头,“没错。”
住持沉思半秒,“老衲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公子可否答应。”
昨晚见他们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便想着等今日再问。
楚含棠顿时弯了腰背,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知住持所说的不情之请是何事?”
毕竟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原著里崇善寺的和尚大多数都会武功,不低,在楚含棠看来应该跟少林寺差不多的存在。
她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求助于自己。
难道又有一些原著里没有细写的分支剧情在自由地发展着?
住持娓娓道来。
他想让楚含棠去京城的时候,如果有机会帮忙寻找一下神医,把一封信转交出去。
住持以前曾跟这位神医有过几面之缘,巧合得知对方在每年的此月都必会回到京城一趟。
崇善寺的和尚身体出了些问题,住持要留下照顾他们,分身乏术,寺庙建在这荒郊野岭之外,又极少人过来,找不到人帮忙。
听到这里,楚含棠皱了皱眉,“你们寺庙香火不是很好么?”
住持轻轻摇摇头,拇指捻动着佛珠,“小寺破旧不堪,年久失修,何以见得香火旺盛?”
她指了一下门口方向。
“外面的香炉满是香烛,不是香客过来祭拜的时候所奉上的?”
他道:“小公子误会了。”
楚含棠眉头皱得更紧,奇怪道:“我误会了?若不是如此,为何会有那么多香烛插在外边的香炉。”
住持如实解释说:“那是朝廷下发给小寺的,让我们每日都点上,点够一个月,说是圣上皇恩浩荡,礼奉神佛。”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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