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不妨说于我听。”老者看了周榆晚一会儿,见他的神情好像不太想说,笑了一下,“既然不想说,那也没事,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遵循本心。
作为分身的他,本心又是什么呢?
刚这样想着,周榆晚的心中又无名生出些慌意来。
他目前的状态......慌什么?追杀?他虽说实力到底不如周穆寒,但只要不是面对宗主或者老祖那样的人物,不至于产生这样的情绪波动。
至于黄离,有周穆寒护着,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
可心中的慌意越来越大,他面色已然变化,对老者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老者却不慌不忙地看向他,摸着胡子慢慢说道:“这样。可现在从青云洲,到远在凝碧洲的凌谷城,就算全速移动,这中间一千多洲的距离,小友至少也要赶上两天一夜吧?”
“!”周榆晚回头,霜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
“哈哈哈哈,别这样看老头子我啊,”老者慢吞吞地拄了拄拐杖,“如果你信我这个老头子啊,就跟我来吧,我或许能有帮到你的办法。”
周榆晚疑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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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最后竟然说道:“好。”
老者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好生瞧了周榆晚几眼,“好,好。跟我来吧。”
轰隆轰隆的巨响传入耳中,丹中幽谷外的沙子已然飘进了谷内。
黄离看着正在坍塌的方天灵墓,有些麻木。
她太习惯人生的无常了。
如果一个人经受了层层的磨难,大概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一蹶不振,渐渐放任自己走上不归路;二是越挫越勇,被磨难劳其筋骨、锻其心智。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大多数人是根本无法走出太多的磨难的。就像被堆成一列的叶子牌,前面一个倒了,后面的也会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黄离想,如果不是周穆寒,她大概会完全地成为那倒下去的叶子牌吧。
谷鹏元神魂死透之后,寂静了几刻,这方天灵墓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坍塌。
怪不得啊,谷鹏元最后脸上是带笑的。
或许还为不能看到灵墓坍塌之下众人的好戏而感到遗憾呢。
黄离没有受到上一次在天地炉下压时模拟器传来的警告,或许是那种紧急避险模式只能在某段时间内用一次,又或许是模拟器并没有将此事纳入紧急避险模式的范围内。
可此时,有周穆寒在她身边,黄离便觉得心里安稳极了,什么都不怕。
她太清楚周穆寒有多强了。
周穆寒盯了黄离片刻,冷哼一声。
“帐,我们秋后再算。”
黄离听他这么说,突然很有点想笑。
周穆寒当然看到了黄离的笑意,摁了摁太阳穴,带这些微微恼怒扬身而走,走之前却不忘给黄离再套上一层净岁琉璃罩。
谷钟梨还在大哭,大滴大滴的泪水掷地有声一般砸在地面,她抱住自己,无声大哭着,身形不停抖动,却再也发不出来一丝嚎喊。
黄离看她这样,眸微微暗了暗,从贴着的泥座旁起身,拉住谷钟梨,看了角落里的冰女和她那弟弟一眼,也为两人环上一层金琉璃罩,将几人拉到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
谷钟梨的情绪似乎还处于崩溃中,黄离想了想,将温暖的身体抱住她,像母亲哄孩子一样、轻拍她的后背。
“黄离......对,不起,把你......卷进来。”
有太多意外发生了。天地炉的突然运行,老祖精于算计的石俑变换,以及老祖死后灵墓的自动坍塌。
像是被人为设置好的,又冥冥中自有天意。
不过对于这些变数,黄离太明白了。
在大变之下,每个人都会受苦受难,孰多孰少,看个人的造化。
但是不变的,是面对大变与危难的心。
一味的沉沦和痛苦不可取,情绪是修士自陷其中的自我桎梏。
在天还没完全塌下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要勇敢,尽量摆脱情绪,去尝试,去做。
在安放好三人之后,黄离也开始顶着风险,小心翼翼的在这还算安全的一角内,探算阵法。
毕竟是精于灵术与炼器的寒桑子教出来的徒弟,这方天灵墓,也不过是一件超巨型的灵器罢了。
只听一声明显与塌陷声不同的巨响响起,连谷钟梨挂着泪也抬起了头。
周穆寒一身白衣,停在王座与泥座之间的裂缝前。
他找到了灵器总阵的阵点。
轻轻按下,滔天的灵力被源源不断地注入,随着咔嚓咔嚓几声巨响,那王座与泥座生出明显的裂纹。
最后一声特殊的响声响起,这硕大的方天灵墓被人击中了隐藏的中心弱点,如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般,破碎开来。
坍塌倏地停止下来,但紧接着的,是剧烈的空间扭曲。
而周穆寒一个瞬移来到黄离身前,二话不说如同护崽一般将她护在怀里,一个俯身,便将空间撕开一道裂缝。
强行空间转移的巨型变动中,黄离紧紧贴在周穆寒身前,
脸颊贴着那温暖又厚实的胸膛,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这个人,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永远在她身后,守着她、护着她。
她何其有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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