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的手笔,可又觉得不像,魏临虽然严苛,但也算行事端正,不会故意耽搁人家姑娘一辈子吧。
午后,猎户和屠夫敲起了鸣冤鼓,魏临回来后,当即就审问了此案。
晌午在场的一众人都过来了,也包括刘丹月,两方都不肯退让,刘丹月哭诉着不想嫁,说她看上的人故意跑了。
看女儿委屈的哭,刘员外也松了口,要补偿猎户和屠夫一些银子了事。
谁知那位屠夫竟然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分走刘家一座宅子。
此等行径,令人不耻。
魏临也劝解,不如在两人之中选一个,既然选上门婿,没必要看人家世,只要她选一个,赔银子的事就作罢。
经过魏临审案一事,刘丹月也是看明白了,魏临瞧不上她,也瞧不上她们家的万贯家财。
这屠户长相虽然不济,但贵在身材好,与这屠夫站在一起,竟然显得眉清目秀。
这宅子是刘员外精心打造,赔宅子这等事,等于要了父亲的命,她决定不打官司了。
刘丹月半推半就中,选了猎户,因照顾她的贴身婆子悄声说,这或许就是天意,那猎户长得也不难看,身材还好,定然有一身的力气,等她成了婚,就知道嫁给这等人的好处。
将信将疑中,刘丹月看了猎户一眼,此人当即也看过来,一时间,有些天雷勾地火的感觉。
回去后,沈云簌方得知,算命抛绣球都是葛县丞的主意,至于温言为何出现,魏临也不得而知。
魏临只是把刘丹月婚嫁之事交给葛县丞处理,莫要让刘丹月来搅扰他们夫妻,虽然事情曲折滑稽,但也算完成了一件事,所以让葛县丞重新回到衙门做事。
如此看来,刘丹月不是只钟情于魏临,而是钟情于美男。
九月初时,京都城下了一场雨,天气瞬间寒凉了不少。
曹贵妃领着几个宫女穿过长廊、花坛,来到仁政殿,要见永徽帝。
经过一段时日的调查,终于知道谢琰和魏临被人故意陷害,目的就是不想要魏临做谢琰的少傅,免得他们联手。
她推断此事跟太子有关系,作为谢琰的母妃,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冤枉。
而仁政殿这边,太子与一众老臣正在商议正事。
曹贵妃跟着杨公公来到幕帘后等待。
隔着厚重的帘子,可听见他们议事的内容。
谢岐开始议政,也参与了朝堂内的一些要事,永徽帝似乎对他的一些作为很满意。
长次下去,谢琰就更无出头之日了,她势必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夺一番霸业,哪怕豁出性命。
待到谢岐和一众人离开,曹贵妃走了出去,哭诉着谢琰那日是被冤枉的,是申国公先挑衅人,才激怒了谢琰,这老狐狸居心叵测,要求剥夺他的爵位,再把魏临请回来。
永徽帝忙着批阅奏折,等曹贵妃诉说完,才说道:“魏临会让他回来,但不会再让他做琰儿的少傅,当初我就不同意,是你求着过来,现在明白了吧,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要着急,至于申国公,此人有功之臣,只是越来越糊涂,先莫要管他。”
末了,永徽帝道:“琰儿是可塑之才,好好教养便是。”
此话说完,曹贵妃喜笑颜开,说了一通要永徽帝仔细身体的话就离开了。
刚出仁政殿,就遇到了谢岐,他因一些政事又折返回来了,两人都暗自觉得冤家路窄,但又都客客气气。
“贵妃娘娘。”谢岐行礼。
“本宫听说,太子殿下近日没少替殿下分忧,你那顽劣的弟弟只知道舞枪弄棍,回头你可好好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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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
“皇弟未来定然是一代将才,无需调教。”
将才?她要的是帝王之才,曹贵妃笑道:“他哪里有本事能成为将才,上次就着了申国公的道,害的没了少傅管教,又被陛下嫌弃。”
谢岐面色一顿,但看曹贵妃看着自己,很快又恢复如常:“是吗?难道不是皇弟顽劣,故意欺辱申国公?”
曹贵妃被谢岐的话气笑了:“别人看不出,本宫还是看的出来呢,定然是这申国公故意使绊子,倚老卖老,不要脸面的撒泼打滚,借着机会加害我儿。”
第84章 第84章
◎母凭子贵吗◎
谢岐道:“贵妃娘娘, 知道你护子心切,但申国公是有功之臣,曾也征战沙场, 护佑大燕, 您万不可再说出恶劣的言语, 伤害老臣的心。”
曹高贵眉眼流转, 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太子殿下的话本宫自然明白,但方式也要讲究礼法,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是申国公故意激怒我儿, 本宫真是想不明白, 一代忠臣良将, 怎么做些糊涂事,太子殿下也莫要跟这等人走的太近,免得某引火烧身,就得不偿失了。”
话落, 曹贵妃就离开了。
谢岐转身看着曹贵妃的身影,除了被她的话搅扰的心情不佳之外, 还有些感慨,这曹贵妃作为母亲,可比他的母后做的好,事事都为谢琰考虑。
谢岐之所以折返回来,是有事想与永徽帝单独商议。
如今因与狄国征战,导致国库空虚, 在仁政殿里与其他大臣商议, 决定在税收上多下功夫。
淮南一代的盐税还未收缴, 去年巡盐御史因中饱私囊, 被魏临查了出来,永徽帝大怒,直接斩首。
而今年,在选用巡盐之人上,永徽帝一直都很犹豫。
势必要找个刚正不阿、廉洁奉公之人。
可眼下朝廷里有能力之人个个都身兼数职,一时还有些一筹莫展。
谢岐见了永徽帝,愿意替永徽分忧,暂时代理巡盐御史一职,除此之外,也好好巡查当地的官员,有无真的效忠朝廷,为百姓分忧。
谢岐毛遂自荐后,永徽帝道:“巡盐御史,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你可想好了?”
“儿臣已经深思熟虑很久,这御史之职的确件是一个容易让人犯错的职务,不如自家的事自家人做。”
自家的事自家人做?永徽帝思量了许久,觉得此次是个锻炼的机会,但他最要紧的还是太子的安全。
“若想去也行,不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免惹来灾祸。”
谢岐明白,出宫的机会不多,最主要的是昨夜恒王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和拍着胸脯的担保。
淮南之地的官员与恒王有些交集,他只需走个过场,把收上来的盐税带到京都就成。
此次除了为永徽帝分忧,也是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他参与的政务不多,但竭尽全力的要把每一件事做好,也遏制一些妄想伺机而动的人。
九月中旬。
青川县连日来一直都在下雨。
沈云簌窝在房里三日,因下雨一直都未出门。
眼看暮色四合,魏临还未回来,膳房里的菜都热一次又一次。
搁往常早就该回来了,沈云簌等的着急,让人去衙门询问,得知魏临去了城外修离河道未回。
这几日因连着下雨,河道里的水渐涨,沈云簌有些坐立不安,举着油纸伞亲自来衙门里询问。
葛县丞也不曾得知那边的情况,叫沈云簌回去等。
当沈云簌准备回去的时候,瞧见一对人马过来,即便隔得很远,也能瞧见最前方的人是魏临。
魏临浑身已经湿透,还有那些官差,一个个像是从泥里滚过一样,沈云簌不由的多瞧了两眼,而这些官差见了沈云簌,也礼貌问安。
魏临起初不觉得奇怪,见他们顶着一身污泥,与沈云簌搭话,一个个笑嘻嘻的模样,顿时心里很不爽快,让他们修理河道之时,可不是这幅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忙把这些人遣散,拉着沈云簌去了后院。
回到后院,魏临先沐浴更衣,又回到书房里画起了图纸,沈云簌只好把晚膳送到书房里,一边把菜肴从食盒里摆出来,一边道:“你这县令做的挺上心。”
魏临把笔放下:“你的夫君不管担任什么官职,都会用心做好每一件事,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
“是吗?那作为夫君,你可称职?”
魏临起身,来到桌子旁坐下:“这话需得你来说,你说夫君做的可好?”
沈云簌没说话,直接走了,若她说好,不得美死他。
届时,雨停了,外面的空气凉的很,在房里呆久了,闷得慌,沈云簌在长廊下的小杌子上坐下。
秋蕊把煎好的药递过来,并说道:“姑娘,这药也吃了一段时日了,要不明日咱们寻个郎中,再给您瞧瞧身子如何。”
沈云簌摇头:“我吃的好,睡的好,自己能感觉得到身体好了不少,才不要看郎中。”
“那行吧,奴婢也想多一句嘴,正所谓母凭子贵,您还是上心一些的好。”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未来的事谁有能料得到呢,若我此生无子,做什么都是徒劳,还不如把这些烦心抛之脑后,开心一天算一天。”
“奴婢明白,但也要养好身子,努力一下。”
“怎么努力?我每日里都按时饮下郎中开的药。”
秋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妙圆忽然跳出来说道:“自然是多多行房了,这可是郎中提醒的,您忘了,世子每日里在外面奔波,别您身子好了,他又不行了,夫人还是上心写好。”
沈云簌被两人说道面红耳赤,打发她俩离开了。
长廊拐角处,魏临顿住了脚步,等到秋蕊和妙圆走后,他才走出来。
沈云簌首先看到一双黑色官靴,还未等她抬眼,魏临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柔声问:“外面挺凉的,怎么不去房间?”
“房间里太闷了,这三日我都未离过房,青川县除了你和身边的妙圆秋蕊,一个熟悉的热都没有,夫君,你能每日里早些回来吗?”
这个要求很过分,魏临不一定做的到,但她就是想听魏临说一句好。
可等了半晌,都未见他说话,沈云簌撇了撇嘴,正要起身走开,却被魏临一把拉住:“脚麻了,拉我一把。”
沈云簌两手拉着魏临的手臂,见他走路不稳当,又搀扶着他进了房间。
到了房才里发现,他就是装的。
魏临身材高大,害的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扶着他。
烛台下,魏临见人困在圈椅上,小声道:“夫人,你平日里可多走走,多看看,这里的富人很富,穷得很穷,青川县的一部分百姓日子很苦,为夫不要你能理解,能懂事,只要你别不理我就好。”
“我何时不理你了?”
“就方才,没回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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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走了,我是真的害怕你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
沈云簌完全无意识,也觉得寻常不过了,但觉得被魏临在意的感觉可真好。
“夫君,你把我困在这椅子上干嘛?”
“我想亲你。”
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沈云簌有些不敢看魏临的眼,她刚低下头,又听魏临说道:“我们还是要多多努力,早些让你母凭子贵。”
原来,魏临都听到了,沈云簌只觉得羞死人了,直接捂住脸。
而某人已经开始行动,把沈云簌从圈椅上抱了起来。
近几日,长易被安排到后院,沈云簌可以随时出门,但要多带些人,每回出门长易都会跟着。
今日,街角处有些乱,原因是刘员外把收购的粮食和布匹压价的厉害。
一些百姓不乐意,找到他理论,他却把这些人都哄了出去。
刘员外气势汹汹的站在大街上道:“你以为我运送一些粮食容易吗?搞不好我也要赔银子的,还有这布匹,去年的还压在库房里呢,莫要理论嫌弃价钱低的,莫要来我这里做买卖。”
沈云簌叫长易去打探一番,价钱的确低的离谱。
很多百姓的粮食和布匹除了自给自足,大都是放在刘员外这里,他有几支商队,可销往很多地方。
昨日听魏临说,青川县的百姓很苦,她觉得时候做些什么。
于是叫长易把那些人叫过来,准备帮他们打通一条贩卖粮食和布匹的出路,把青川县的米粮和布匹运送出去,价钱还涨了不少。
众人见了沈云簌,半信半疑,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
见他们犹豫,长易补充道:“这是咱们的县令夫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衙门询问。”
听了这话,众人表示回家里运粮食,在沈云簌指定的衙门附近的空房子里交货。
而另一边的刘员外着急了,带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未来姑爷来助威。
当着众位百姓的面:“老夫待你们如何,你们心里没点数吗?这些年,你们粮食和布匹,瓷器和茶叶,那个不是我叫商队给你们送出去的,我本就没赚你们的银子,而这个女子就是想要老夫倒台,别信她。”
沈云簌忙的没空搭理刘员外,任他怎么慷概激昂的说些大道理。
百姓也明白了,到手的银子才是最实际的。
见大家都不为所动,刘员外只能寻到衙门状告沈云簌。
魏临听闻了事情的经过,道:“你也是经商之人,一没偷,二没抢,三还解决了百姓的难题,本官今日还得好好犒劳我家夫人。”
刘员外一听,起身道:“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拿着朝廷几十石俸禄,在这里逞什么能。”
魏临道:“是,本官的俸禄的确做不了什么,可是本官的夫人有银子,事已至此也就不瞒你了,跟你透个底,本官夫人手里的银子能把今年的粮食、布匹、瓷器、茶叶,都收上来。”
刘员外惊的退后一步,难怪魏临不被金钱所诱惑,原来家里有个财神:“你们……故意跟我最对。”
“是你先跟本官作对的,别以为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莫要再来拿此事与我理论,若不然,这牢门随时都为你敞开。”
“哼……”刘员外大袖一挥,气冲冲的离开了。
可到了第二日,他就沉不住气了,找到了沈云簌,说了一套如何赚取银子的办法。
沈云簌听了,连连摇头:“刘员外,若压榨百姓久了,必有反民,我若昨日就此不管,那些人毕竟告到衙门,夫君一心都在百姓的身上,他自然会查你,如此一来,别说赚不到银子,你自己的那些黑心钱也保不住了。”
“胡说八道,我哪里赚取了黑心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别再作了,小心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刘员外听了这感觉脊背阿凉,于是早早的离开,早年间,他是干过许多让人不耻的勾当,可不能被人拿到台面上。
两日后,刘员外撑不住了,顺从了沈云簌定的粮价,这夫妻两人,就是他们刘家的克星。
青川县经过一段时日的治理,逐渐好转起来,魏临给衙门定了规矩,另外也规范了当地商铺。
沈云簌也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与当地百姓的关系也逐渐好转。
这里虽然有刁民,但大部分的百姓善良淳朴。
十月底,魏临接到朝廷的消息,要他即刻动身,去淮南支援太子。
因当地出现了民反,要他先安抚,不成再镇压。
只是收个盐税,竟然闹到民反,魏临觉得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第85章 第85章
◎难舍难分◎
接到诏书的时候, 魏临心里竟然不知该如何抉择。
若他去,沈云簌该怎么办?看着在院子里正悠闲散漫煎茶的她,魏临心里一阵惆怅。
而这边的沈云簌注意到, 魏临站在书房门口, 半晌一动不动, 他侧对着她, 也看不清魏临的情绪,阳光透过树梢, 在他面前撒了一地的碎光, 勾勒出他巍然挺立的身形, 若他一直这般沉稳自重, 也是十分迷人的。
沈云簌看的入了迷, 直到妙圆过来,才将意识来回来:“夫人,您想什么呢,奴婢来了也不知道。”
“我在想夫君在想什么呢?站在哪里半晌没动了。”
“您过去问问不久知道了吗?”
“我才不要去问。”
这两日, 魏临得了空,想着法的折腾她, 从床上挪到了长案上,在书房里也不安分,若他一直都矜持有度,倒也让人心里生出几分欢喜,可偏偏没人的时候,就是另一幅放荡不羁的嘴脸, 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隔了一会, 魏临走了过来, 妙圆识趣的离开了。
妙圆也察觉到魏临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往常看见沈云簌时,他都是笑的,而今日却板着一张脸。
魏临直接把诏书放到沈云簌面前,让她自己看。
沈云簌看过之后,明媚的笑颜立刻消失殆尽:“夫君,你是……要走吗?”
“嗯,今日就她们收拾一下,明日咱们就起程。”
咱们?意思是带她去,沈云簌确认道:“带我去吗?”
“不然呢,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吧,若是京都,我也就放心了,可这里……还是留在为夫的身边比较好。”
她当初执意跟着魏临,是怕他心情不好,因丢失官位而心情郁闷,作为妻子,理应陪着他同甘共苦,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是有要事要做,只她这辆马车慢腾腾的随行,那就把事情全耽搁了。
沈云簌想了一下道:“夫君放心去忙吧,我在青川县里等你。”
“你不跟我走?”魏临甚感意外。
“我去了什么也帮你做不了,反而让你畏手畏脚的,这次陛下要你去淮南一带查案,等事成之后,说不定就能把你调回京都,此事万不可出了差池,所以,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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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等你的好。”
魏临轻轻叹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还以为沈云簌像上次一样不愿意离开他,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看魏临一直迟疑的样子,沈云簌又道:“你放心好了,这里没人敢拿我怎么样,若你真的不放心,我就去乐山寻长姐,你觉得怎样?”
魏临想了一会,答应了沈云簌的请求:“这样也好,那我把你送过去。”
“你时间紧迫,还是我自己去,而且我要帮青川县的百姓把粮食和布匹转卖出去,至少得十多日才能忙完。”
“这件事交给温言,三日他就能搞定,还是我送你。”
“那我就等上三日,你不要担心我。”
魏临没再说话,只是沉默了好久,沈云簌明白魏临的纠结,她拉住了魏临的手,悄声问:“你舍不得我是吗?”
见他不语,又厚着脸皮问:“对我难舍难分是吗?”
“觉得……夜里没人暖床了……是吗?”
魏临被沈云簌的话逗笑了,平日里只一看她就脸红,今日竟然敢拿来逗趣:“是,知我这夫人也。”
“那你就早去早回,我等你。”
魏临反过来抓住沈云簌的手,指腹抚摸着她的手心:“跟着我,让你受累了。”
的确是受累了,但沈云簌不敢说出口,除了心累,身体也累的很呢。
魏临早已物色好了下一任县令,只是这段时日,需的葛县丞主事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被葛县丞没少被惩治,比刚来那会老实了不少。
趁着天色未亮,魏临就出发了。
昨日云翻雨覆,抵死缠绵,沈云簌睡的很沉,魏临何时走的,她都未知道。
只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等她收拾妥当,出了门,温言已经在等待了,说今日就送她回乐山县,沈云簌把库房钥匙和账册交给了他。
让妙圆和秋蕊收包袱,准备回乐山,赶马车的人竟然是长易,沈云簌才知道,魏临把身边的人都留下来。
已至深秋,路上路径一处枫叶林,枫叶全都染了红,大片大片的枫叶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沈云簌掀开车帘,看着红色枫叶入了神,地上落地,空着飘着,风景虽美,但怎么感觉凄凉呢。
温言放慢了速度,和马车保持平行道:“夫人,再过两个时辰,咱们就到乐山县地界了。”
“嗯,温先生,你知道庐城的事吗?”沈云簌问。
“当然,但是与狄国那场惨绝人寰的战役时,在下被大人打发到侯爷跟前做事。”
“哦。”想来温言也不是十分清楚。
“大人因这件事触动很大,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人背叛,所以,有些不好相处,也很难让他打开心扉,夫人,大,在下跟了大人多年,最了解他了,他……是刀子嘴,也是刀子心。”
“那你还是不了解他,夫君只是外表严肃而已。”
“成婚之前是,但他成婚后就不一样了,这还得感谢夫人,让大人变了许多,也让我们手底下做事的人,也好过了不少。”
沈云簌半信半疑,索性先信了温言的话。
温言又问道:“夫人,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七姑娘如今过的怎样?”
“魏惜吗?她挺好的,府里的人就她最招人喜欢。”
既然是魏临的手下,认识府里的人很正常,想来魏惜和温言十分熟悉,于是多说了两句:“她最近养了许多鸟兽,有鸟,有猫,为了让它们和谐相处,七妹她忙的很,上次写信,说还养了几只乌龟。”
温言笑了笑,但没再言语。
乐山县已到,温言告诉沈云簌,等青川县的事情忙完,他也会到淮南一带与魏临回合。
沈云簌写了一封信,让温言转交给魏临。
这次分别,魏临走的悄无声息,她还有许多话想要叮嘱,故把想说的话都写进了信里面。
淮南离青川县不算太远,若正常赶路,五六日的功夫便能到。
魏临马不停蹄,到了淮南白阳城的时候,只用了三日。
其中还在一处客栈落脚,为的是等永徽帝的一道密函。
到了白阳城,先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当地的盐商与官府勾结,官府把一部分盐税收入囊中,然而朝廷因与狄国征战,导致国库空库,急需年前最后一次盐税补救。
为了凑够盐税,只能继续搜刮民脂,导致当地百姓反抗。
因谢岐隐藏身份,又不愿意跟他们合作,被白阳、甘河两个城的知州困住,因盐税的事推三阻四,后来拿银子贿赂他,导致谢岐与两个知州起了冲突。
后来,盐税之事耽误不得,那两个知州决定加重粮食的赋税,遭到当地百姓的反抗,于是把谢岐推了出去,要他亲自去解决。
一阵骚乱后,谢岐不见了,百姓情绪高涨,知州只能暂缓收税事宜。
魏临赶到的时候,并没有声张,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进入城内,以大理寺的名义直接将两人抓起来送进牢里,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白阳城的黄大人和甘河城的贾大人分别关进两个牢房,一东一西,为了就是不让两个人呆在一起串供。
底下人也战战兢兢,不敢得罪这个朝廷忽然派来的官吏,他比巡盐御史,要厉害的多。
魏临此人虽然没见过,但都有所耳闻,深知栽倒此人手中,就难再翻身了。
在牢房内,两人一个比一个喊的厉害。
魏临未让人理会他们,而是把两人身边的亲信叫过来,一个个的询问。
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有几个为了自保,只能将两人之间的事供了出来。
拿到供词,分表交到两个知州的手中,看着对方签字画押的供词,黄大人最先撑不住了,从咒骂魏临,又辗转到了贾大人的身上。
魏临又送到贾大人手里一份,于是两人开始狗咬狗的指着辱骂对方。
魏临以将功赎罪的名义,重新审案,最后把两人叫到一起。
再次见面,两人都成了仇人,完全撕破脸的状态。
若不是官差拦着,怕是就要打起来了。
最后,魏临把两人直接关进了牢房里,起初两人互相责骂,到了最后大打出手。
黄大人身体肥胖,在体格上比较占优势,当他把贾大人打的鼻青脸肿时,听到对方说是他之所以招供,是因为对方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他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此时,两人反映过来,他们都被魏临给骗了。
魏临把这边的情况上奏给了朝廷,等着接管的官员,同时代理两位大人的职位,又派人寻找谢岐的下落。
经过两日的搜寻,最先找到了刘弓和几个侍卫,他与谢岐走散,又被黄大人等人坑害,被分散到盐田做苦力。
殊不知,谢岐也在盐田做了多日的苦力,在宫里锦衣玉食,几十人伺候,如今却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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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般境地,他想过逃出去,却被这里的监工发现多次,每次都被一顿毒打。
翌日还要顶着伤口采盐,几乎让他痛的昏厥过去,就在他要支撑不住时,令他十分讨厌的人却赶过来。
谢岐最不愿意看魏临那张傲娇的嘴脸,但这次不同,看见魏临时竟然又欣喜又激动,原来,魏临有时也没这么讨人厌烦。
魏临叫来刘弓,把谢岐带到到一处清理伤口,又换了干净的衣衫,准备走时,谢岐却重新返回了盐田,把欺辱过自己的人重新找出来鞭打。
魏临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殿下,勿要误了正事,还是赶紧回吧。”
谢岐道:“如今最要紧的事,是把我的仇就报了。”
直到看到那几人打的半死,谢岐才离开,若是在京都,这些人的命就保不住了。
回到白阳城,魏临把官府贪墨盐税,勾结盐商,压榨的百姓的事摆到了明面上。
谢岐一直都想有些作为,魏临把这些能邀功的事情都拱手相让。
谢岐此时才反应过来,遣散了四周的人问魏临:“你在青川县做县令,怎么就忽然官复原职了?”
魏临淡淡道:“殿下,臣若再不来,你还有命吗?”
谢岐听了,更加气恼了:“魏临,你这是在嘲笑孤无能吗?孤只是奇怪,明明你已经被贬了官,该来的人应该是别人,而不是你!”
作者有话说:
这章会放几个小红包,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第86章 第86章
◎美男计◎
魏临笑了:“殿下以为, 该谁来呢?”
谢岐被问住了,他本以为在□□之后走失,恒王的人回来寻他, 可都经过好几日了, 一直都无事发生。
走之前, 恒王可是担保过, 盐税很快就能收上来,底下的那些官员都是些既听话能力又强的人, 可到了这才知全然不是这样, 眼下不是考虑恒王之事的时候, 他更疑惑, 魏临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被父皇撤职了吗?为何能来淮南查案。”
“不管是贬职, 还是擢升,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难道殿下对陛下的决定存在异议?”
竟然拿父皇压他,谢岐揉了揉眉心, 道:“当然不是。”
魏临坐在一张椅子上,继续说道:“那就好, 臣也只是听命办事,青川县真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百姓淳朴,最主要是的没有那么多的勾心独角的事, 臣之妻又陪在身边, 日子美哉, 若不是听闻殿下遭难, 这会,臣还在青川县为百姓排忧解难呢。”
谢岐嗤笑一声:这么看来,魏大人是喜欢青川县了,如此,明日你就回吧。”
“去年因为盐税,查出了上一任巡盐御史中饱私囊,如今这淮安一带的官员又蛇鼠一窝,殿下若能把这些人绳之以法,又将这盐税全部收上,且不压榨百姓,这些完全不需要臣协助,对吗?”
谢岐眉头拧紧,这真不是一份好差事,可恶的恒王,真不该听了他信的话。
“臣知道,殿下一直怨恨臣,明日自当离去。”
“那是因为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谢岐索性把话挑明了。
魏临从椅子上起身,来到谢岐的面前:“臣一向如此,殿下之所以看不惯,起初是因为陈的五妹幡然醒悟,与殿下割舍关系,后又怨恨臣,是因为臣娶了自己的表妹,殿下觉得臣夺人所爱。”
“孤才不是你想的这样。”谢岐反驳道,他讨厌这个一语击中自己的家伙。
“镇北侯府可以为朝廷卖命,可以舍生忘死的征战沙场,但绝对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镇北侯府的人,再者臣对表妹一往情深,在臣的心里,她就是稀世珍宝,此身也只爱慕她一人,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殿下怕是做不到。”
竟然跟他比深情,谢岐想不明白,如此脾气古怪的魏临,是怎么赢得沈云簌芳心的。
“你不是孤,又曾可知?”
“殿下会为了她和皇后对抗吗?会只娶她一个吗?会一辈子都不厌弃吗?”
谢岐被被问住了,在他的心里,权利始终占据第一,其二才是情感。
“既然真的是为了臣之妻好,当初就该断了非分之想。”说完这句话,魏临就离开了。
谢岐气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摔了出去。
他因力道太大,导致身上的伤口撕裂,痛的呲牙咧嘴。
刘弓过来,端了一碗汤药,劝慰道:“殿下,好生歇着,切勿动气。”
“这魏临简直是胆大妄为,仗着自己的那些权利,把孤都不放在眼里了。”
“您有所不知,他在一些事上与陛下讨论,也会这般咄咄逼人,不是只针对殿下一个人。”
“是吗?”谢岐将信将疑。
“是,奴才曾在御花园里无意中见过,但是陛下有容人之量,且这魏临说的有道理,他也是全心全意为陛下做事的。”
谢岐道:“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
“还得留下魏大人,好让他替我们办事,这得罪人的事他做,殿下了坐享其成。”
谢岐皱了皱眉头:“坐享其成?故事这等人吗?”
刘弓想了一下又道:“坐收渔翁之利。”
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你去跟他说,明日要他赶紧把白阳和甘河的两个知州查办了,这两人阴险狡诈,什么龌龊事都做的出来,连孤都不放在眼里。”
“话说回来,他们也并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翌日,魏临来到太子住的宅子里,并没有质问为何谢岐又愿意留下他。
只跟谢岐分析眼下的事,白阳和甘河一带靠着贩盐发家的的盐商特别多,他昨日让人放出了消息,大理寺正在调查盐税一事,今年的盐税补不上来,就得由人头担保,且又抄了两个知州的家。
“抄家之事臣来做,让那些盐商上交盐税之事交给殿下。”
与盐商们打交道不难,只是谢岐心里十分不爽,总感觉被魏临安排的感觉,正要跟他重申注意言情和分寸时,只见魏临拿出一份名单,还有一个女子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生的明眸皓齿,国色天香,手里抱着一个琵琶,只一幅画,就瞧着令人想要怜惜
“这是谁?”
“这是白阳城的名妓柳雪姬,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一些盐商最喜欢听她弹琴,从她哪里,可打探到盐商的底细,此事,需得殿下来做。”
谢岐脸都被气绿了:“魏临,你是吃了雄心豹子了吗?你让孤去找名妓……”
魏临看着谢岐道:“此事,就当我没说过,反正,这些盐商一到交税的时候,就会哭穷,有的甚至演一出上吊的戏码,最好的办法,是知道他们有多少囤盐,在这名妓身上砸了多少银子,一旦一人漏出破绽,那么他们就不能抱团取暖了。”
“你为何不去。”谢岐反问。
魏临笑了:“殿下也算仪表堂堂,在吸引女子这方面,确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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