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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第 7 章(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长媳(重生)》7、第7章

    谢云初也意识到自己三番两次拿身子当借口,糊弄不下去。

    面前的王书淮并未经历前世,她怨气再多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王书淮发觉谢云初在搪塞她,谢云初何尝没领悟王书淮在试探,想起他口中的“十五那晚”,谢云初脑海闪过一些画面。

    殷红的小嘴忽的一瘪,委屈后知后觉从眼角渗出,谢云初拗着脸哑声回,

    “爷既然要问,我少不得说实话。”

    “说。”他神色温和,整暇以待。

    谢云初抱着膝盖靠在角落里坐着,垂下眸道,“婆婆那日清晨唤我去上房,斥了我一顿,责我先生了个姐儿,没给她长脸,往后若不争气,她老人家干脆挑两名妾室替我生,我生珂姐儿本就亏了身子...如何急得来..”

    谢云初声音越来越小,酸气一波波往眼眶涌,疼得她双肩颤抖,孱孱弱弱似无所依仗的蛹。

    原来是在母亲那里受了气,撒在他身上,一切都对上了,所有反常也得到解释,王书淮心头的疑窦顿消。

    他母亲姜氏看着厉害,实则糊涂,又因生长在高门大户,从小耳濡目染,自以为聪明地使一些小伎俩来拿捏儿媳。

    三弟王书旷身边的小妾便出自母亲之手,母亲说出这等话,王书淮丝毫不意外。

    妻子嘤嘤啜泣,清凌凌的杏眼覆满水光,与方才珂姐儿模样十分相似。

    王书淮却没有像哄珂姐儿那般去哄妻子,他开导道,

    “我的事,她做不了主,王家的规矩你也晓得,她不过口中唠叨几句,你又何必受气?”

    谢云初满肚子的委屈如同泄闸的洪水,有些收不住,她哽咽着,“二爷难道一辈子不纳妾吗?”

    王书淮第一次见妻子这般委屈,有些无奈,“我没有这个打算。”

    谢云初侧过脸,追着他不放,“若是我生不出儿子呢?”

    王书淮怔了怔,莹玉宫灯被熄灭,只有角落里搁着一盏微弱的琉璃小灯,拔步床内光线昏暗,二人视线在半空相接。

    谢云初咬着唇,不偏不倚盯着他。

    沉默在蔓延。

    王书淮长目微垂,觉得谢云初有些无理取闹。

    他从不就莫须有的事做出允诺。

    谢云初不过是为应付他,心中早有答案,也不指望王书淮会说出什么新花样,她侧身打算睡下。

    这时,王书淮于沉默间突然开口,

    “未来之事,不曾目见,不曾耳闻,不可意断。”

    男人面容清隽温和,语气冷静理智,不掺杂任何情感。

    谢云初相信王书淮说的是实话,但恰恰是这份根深蒂固的理智,在任何时候都驱使着他做出最符合王家嫡长孙身份的抉择,所以她死后,立即挑选一名合适的女子代替她行使宗妇之责,符合王书淮一贯的性情。

    在交错的时空,她终于还是得到了那个答案。

    她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死心。

    沉默片刻,谢云初心如止水地笑了笑,“也对,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时辰不早,睡吧。”

    她静静倚着引枕,是潮涌过后,归于宁静的感觉。

    王书淮看着温顺的妻子,宽慰道,“你别多想,咱们还年轻。”

    谢云初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换个了姿势继续睡。

    解释清楚,王书淮也将此事搁下。

    夫妻俩并排躺了下来。

    王书淮思及三月后即将南下,今夜留下来,本有同房的打算,但谢云初明显心绪不佳,他还不至于去强迫妻子,是以不曾有任何举动,况且以往此情此境,均是谢云初主动往他身旁靠。

    他还不习惯主动。

    这是夫妻俩自成婚以来第一次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过于安静反而显得尴尬。

    妻子身上的甜香若有若无地往他鼻尖窜,王书淮静静阖目,幸在自小修道,修身养性,倒也比平常人多几分隐忍。

    谢云初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呼吸,却能感受到他冷淡又强势的气场,曾经令她执迷而不悔的清冽气息,如今已撼动不了她半分。

    同床异梦。

    翌日天还没亮,王书淮便离开了。

    谢云初看过女儿,确信她夜里没有发热,也彻底放心。

    随后她招来夏安,写了一张药方给她,“你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记住买最贵的最好的。”

    夏安去里头寻春祺拿银子,谢云初每月有二十两份例,加上王书淮二十两,珂姐儿五两,一共有四十五两月银,三十两存在账上,余下十五两谢云初叫春祺收着。

    这个月谢云初看病花了不少银子,还得预备着下个月初老爷生辰,春祺手中攒的银子不多,便出来讨谢云初示下,

    “姑娘,奴婢手中只剩下五两月银,月底还有几项开支呢,您这会子买这么贵的药,怕是得支库房的银子。”

    谢云初正在院子里晒书,随口问夏安道,“那个鬼工球还没卖掉吗?”

    夏安脆生生答,“林叔将东西拿去了多宝斋,掌柜的一眼相中,说是手头紧,等卖了便将银票送回来。”

    谢云初不甚在意,继续摆弄手中的花草,

    “那就去寻冬宁支库房的银子。”

    午后,药方凑齐,谢云初挽起袖子,重生后第一回亲自进了厨房,春祺等人许久不曾见她下厨,纷纷在窗外门口探头探脑。

    “主儿,您这是给谁做糕点呢?”

    “给长公主。”

    王书淮改派户部的事明面上阴差阳错,实则得罪了长公主,长公主深知这位继孙野心不小,暗中打压,从此拉开了祖孙二人长达数年的拉锯之战。

    王书淮只顾纵横朝堂,不知后宅艰险,得罪长公主后,其他几房明里暗里挤兑二房,谢云初如履薄冰,直到后来陪着王书淮闯出来,方扬眉吐气。

    谢云初开始回想长公主这个人。

    心思幽深曲折,控制欲极强,在朝中地位超然,稍稍动个手指便可叫二房吃不了兜着走。

    甭管王书淮与长公主恩怨如何,谢云初决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这么一来,长公主不能得罪。

    长公主有头风的痼疾,太医看诊多年,总断不了根,恰巧谢云初前世也有这个毛病,偶然一回行船犯病,遇见好心人推荐了她一个食疗的方子,谢云初吃了,效果显著。

    谢云初决定亲自做一盘川穹补血糕敬献给长公主。

    半个时辰后糕点做好,谢云初梳了一个八宝攒珠髻,穿着殷红的对襟通袖褙子,拧着食盒登车前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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