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悲惨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卡里只有五百块钱，连医院都要住不起了。

    破产后，爸爸又生病，为了治病裴清寒的钱基本用光了。

    而唯一能帮他的傅彦，不要他了。

    少年的神情悲伤，像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中。

    “别在我的面前露出那种恶心的表情。”

    商时危站在门口，眉宇间闪过烦躁。

    他厌恶看见裴清寒因为其他男人而露出那种神情。

    眼睛红肿的低着头，紧紧咬住嘴唇，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少年连忙用手指擦去眼泪，揪住被子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伤心事，以后不会了。”

    “关我什么事。”

    “当然是和商医生没关系，这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少年的气质清冷脆弱，“我不会再为了不值得的人浪费眼泪了，那个愚蠢的我已经被杀死了。”

    他如同一段青竹，看着瘦弱，实际上很有韧性，再怎么大的风浪，也无法将他打败。

    商时危的目光停滞在他的手指上，之前就觉得很美，如今更美了。

    像是一块顽石，擦去了浮尘，露出了流光溢彩的真身。

    商时危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动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裴清寒的身边，微凉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

    少年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望着他。

    宝石一样的眼底，印着他的影子。

    商时危看到了自己眼底的痴迷，他被少年迷住了。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他想。

    从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的，少年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很危险。

    其他的病人，也有手生的好看的，但他可没有对那些人那么痴迷。

    裴清寒的脸色怪异，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什么阴冷黏腻的东西贴着。

    好像是鱼类的鳞片。

    商时危若无其事的将手拿开，准备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离去。

    裴清寒突然抓住他的手，秀气的眉心微蹙，不好意思避开视线：“我想要洗澡，但是没有衣服，商医生能不能……”

    裴清寒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松了一口气，总觉得面对商时危的时候，有种尖锐的危险感。

    仿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某种可怕的存在正在盯着他。

    如今商时危就在外面，裴清寒有些不自在。

    刚刚找人帮忙，又立刻让人离开，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他强忍住不适，开始清洗身体。

    裴清寒爱干净，忍受不了身上黏腻的感觉，洗着洗着就忘记了外面还有个人。

    商时危坐在病床上，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异于常人的敏感嗅觉，让他闻到了病床上少年留下来的气息。

    是盛开的栀子花，清新淡雅，纯洁动人。

    这么纯洁的香味，是怎么勾动他内心的欲望的。

    只要商时危想，他的“目光”可以遍布整座医院。

    他是想要做个君子的。

    就算他并不是人，也没有打算要当“畜生”。

    但是他的目光，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转向裴清寒。

    他的内心深处有无法控制的声音涌现，痴迷兴奋的叫嚷：“他真美，我要他，我们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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