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梅良玉伸手勾过盒子,凑近闻了闻:“那不是有毒?”
“嗯。”苍殊说,“我没说是拿来救人的。”
梅良玉神色漠然地把盒子给他推回去:“那你拿来干嘛的?”
苍殊说:“给鬼甲天蛛吃的。”
梅良玉噢了声,忽然想起他的舍友,懒声道:“回头你来我那把卫仁那些蝎子蛇蜘蛛拿走。”
苍殊疑惑脸:“他怎么了?”
“修为被废了,养的小玩意们开始不听他话,到处乱爬。”梅良玉说,“你来带走,不然我全给他碾死了怪可惜的。”
苍殊沉思一会,点头说:“行。”
力量反噬,主人压不住自己养的毒物,若是放着不管,这些有毒的小东西说不定会在舍馆发疯到处咬人,那就更麻烦了。
梅良玉说:“他也有鬼甲天蛛。”
苍殊看了眼隔间:“卫仁打的南宫岁?”
梅良玉也朝隔间看了眼:“好像反了。”
虞岁这会已经拆完药布,裸背趴倒在床上,石月珍则弯着腰给她背上的伤口涂抹药膏。
女人柔顺冰凉的黑发轻轻滑落,随着石月珍涂药的动作而晃动,虞岁的视线随着那几缕发丝转动,直到它们贴着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发痒,让她不由闭了只眼。
“回去的时候要小心些,不能沾水。”石月珍温声说道,让虞岁坐起身,一手轻捧着她的脸,让她微微抬首,再给她脖颈至下颌的伤口轻轻涂药,再以手指按压晕染开。
两人的距离太近,虞岁眼眸轻轻下撇,就能瞧见石月珍专注的目光,凑近了看那只白色的右眼,会发觉它似白色的玉珠,莹莹发光。
“你在听我说话吗?”石月珍轻轻抬眼,朝虞岁看去。
“没有。”虞岁老实脸道,“我刚看你的眼睛去了。”
石月珍笑道:“吓倒了?”
“也没有。”虞岁摇摇头,“它很漂亮,像玉珠。”
她花了点时间来思考该如何形容:“很圆润,光滑,透亮,也很漂亮,是那种品相极好的玉珠。”
石月珍听后,面上笑意更明显了,只有那只正常的眼睛能看出情绪来,而白色的右眼却什么也看不出。
“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石月珍语调轻快,带着点调侃,“不过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你可千万别盯着它看太久,医家瞳术,看太久了会陷进去,对你身体恢复可不好。”
虞岁闭上眼:“嗯!”
石月珍见她乖巧闭眼,任由拿捏的模样,觉得这孩子有些可爱。
虞岁拆布涂药也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冰凉的药膏被涂抹的火热,外加入夜后异火的躁动,哪怕是暴雨夜,她也觉得热,额上冒细汗。
石月珍在外边清洗双手,对梅良玉说:“回去的时候记得看好她,别让她淋雨沾水,尤其是脸。”
梅良玉在看听风尺回传文,头也没抬:“这是我要注意的事?”
石月珍看了眼苍殊,苍殊慢吞吞道:“那要不,让盛暃来接她?”
梅良玉依旧在看听风尺没反应。
石月珍笑问:“盛暃是她什么人?”
苍殊说:“亲哥哥。”
石月珍点头:“那确实比师兄要亲近靠谱些。”
虞岁穿好衣服出来,梅良玉收起听风尺说:“走了。”
“嗯!”虞岁迈步跟上去,一边朝石月珍挥了挥手:“师姐今晚谢谢啦。”
石月珍笑道:“明日记得也要来换药。”
虞岁刚说了声好,转过头,被站在门前的人拦住,刚要抬眼看去,却见一抹黑色从眼前掠过,还带有余温的衣物已经披在她身上。
卸下外衣的梅良玉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修长五指从虞岁眼前划过,将大衣罩在虞岁头上,衣袖圈着她的脸打个结。
“你的医家师姐说你不能淋雨沾水,尤其是脸,否则就跟你哥告状。”
陌生的温度和气味来得突然,虞岁恍惚一瞬才反应过来,梅良玉已经收手,弯腰拿起雨伞撑开。
夜里暴雨泥土的气味带着点新鲜澄澈,可虞岁闻到最清楚的,是挨着她脸颊一圈带着温度的黑色大衣。
是如日光轻晒般干净柔软的气息。
“师兄,”虞岁撑着伞喊走在前边的人,“我回舍馆。”
这一路暴雨加雷鸣,时不时有惊雷响起,声声震天,回到舍馆时,路上雨水横流,带着满地残花一起。
虞岁收伞进舍馆,在梅良玉回头看过来时说:“我没淋到水,师兄你放心。”
两人默契地朝龙梯走去,彼此都不想再用御风术。
梅良玉的听风尺嗡嗡作响,他点开看了会,回传文。
虞岁在看龙梯层数。
她住三十九层,但在三十七层龙梯开门后,虞岁拎着伞朝外走去。
梅良玉随着她的动作抬眸,神色莫测地望着走到龙梯外的虞岁。
“师兄再见。”虞岁朝他弯眼笑道。
梅良玉问:“你不是要回舍馆?”
虞岁说:“我回来找顾哥哥的。”
噢。
梅良玉轻轻眨了下眼,龙梯门关上时,两人仍旧视线相接,直到龙梯重新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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