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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第 28 章(第1页/共2页)

    戚同舟一颗心七上八下, 焦虑不安,仿佛已经预见自己来日感情历程上的凄风楚雨。

    但他并不是故意要把这件事抖搂出去的。

    具体经过是戚同舟一个没忍住,他实在介意陈文港是不是真的有从政打算, 只能拐弯抹角地从郑茂勋那里刺探。然而郑茂勋其实没比他知道更多:“你说他要去干什么?!”

    戚同舟捂嘴不及。结果反倒是他泄了陈文港的底。

    不过陈文港既然可以让他知道, 也不怕被别人知道, 只不过不值得到处嚷嚷而已。

    这点小事在郑家也不算需要保守的秘密。

    连郑秉义都又叫陈文港去书房谈了一回。

    虽然最后证实是场乌龙,借这个机会, 郑秉义反劝陈文港考虑去政府谋职。

    这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从上次挑明转专业的事, 郑秉义就知道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了。

    对陈文港这个孩子,既然郑秉义算他半个养父兼半个上司——于私, 总归有感情在的,也希望他未来走得远些;于公, 政商不分家, 如果他有野心将来走到竞选参政那一步,既离不开郑氏的支持, 也不可能不反哺郑氏, 这可以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然而话劝完了,陈文港反而坚持说:“义父, 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郑秉义看到养子的表情,倒是冷静了, 知道他没有这个权力欲。

    果然利益驱使人脑热,郑秉义自哂, 到这个年纪还不能免俗,听风就是雨的。

    他无奈地摆摆手, 叫陈文港又出去了。

    陈文港走到楼下时, 看到两个佣人在客厅里架着室内梯, 一个扶着,一个正要往上爬。

    其中一个是阿梅,另一个他认出,是上次叫错他的那个女孩子。

    如今对方已经干练很多,两人一起向他打招呼:“文港少爷。”

    他过去问:“你们这是要修顶灯?怎么不叫维修师傅来?”

    阿梅嗐了一声:“换个灯管的事,哪还用等师傅跑一趟?”

    陈文港主动伸手:“那你们别爬了,让我来吧。”

    “哎呀,不用的,这点小事,还需要让你干?”

    “没关系,我个子高,我来方便。”

    客厅的电路已经切了,他吱呀一下便踩着梯子上去,阿梅把备用灯管递给他。

    陈文港用螺丝刀拧上灯罩,另外那女孩子很快跑去通电检查,顶灯亮了。

    这是家里工作人员都喜欢陈文港的一个原因:勤快,体贴,待人和气。阿梅二人一边收梯子,一边跟陈文港嘁喳,说厨房的张姐老家寄来自己晒的果干,还专门给他留了不少。

    正说得开心,有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见到是牧清,笑声立即打住了。

    阿梅她们给陈文港使个眼色,意思是之后给他送,便沉默搬着梯子撤了。

    气氛搅局者没有任何自觉,还是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

    陈文港给牧清让开路,他却也没走过去。

    意外地,他迟疑了一下,突然向陈文港道歉:“其实把你那件事说漏嘴,也有我的关系。”

    陈文港挑眉:“哪件?”

    牧清顿了顿:“前几天戚同舟跟我闲聊,无意间说起你以后的发展意向,我不知道你只告诉过他一个人,也就不知道舅舅他们还不清楚。所以也怪我多嘴,希望你别计较。”

    这话也是奇怪。

    陈文港看他含糊其辞样子,突然明白过来——

    多不多嘴的无关紧要,他说的那点事也不算秘密,这是挑拨他对戚同舟信任。

    可这没有任何意义,在可预见的将来,陈文港无论去干什么,没打算沾戚同舟半点便宜。

    陈文港还是回了句:“没关系。”他只是有点吃惊戚同舟和这位什么时候变得无话不谈。

    牧清漠然地看他跟自己擦身而过。

    他余光瞥见陈文港走到门口,又遇到个佣人亲切地跟他招呼:“文港少爷,要去哪啊?”

    牧清扭头就走。

    郑秉义跟陈文港谈的还有另外一事。

    陈文港父亲的忌日临近,郑秉义让他代自己祭奠。

    这是件私事,陈文港本打算独自前往。

    不料大伯陈增也还记得日子。他提前两天便给陈文港打了电话,叔侄约好见面时间。

    当天两人分别开车,在公墓的停车场碰头。陈文港抱了一束白菊,陈增按民间习俗带了冥纸和贡品。跟陈增一起下车的还有陈香铃,手里提着一包点心,她冲陈文港文静地笑。

    陈增瞟了眼陈文港的雷克萨斯,夸说:“这车不错,新买的?”

    陈文港没回答,接过他手里的食盒:“我帮您提。”

    冥纸烧了,留下一地灰白,贡品和白菊都被摆在墓前。

    公墓建在山腰,其实分成两个园区,远远的对面是达官显贵长眠的地方。

    郑秉义曾想把殉职的下属安排在那边的高级墓园。但陈文港的父亲在下葬他母亲的时候,已经提前买好了自己那块,死者为大,尊重他的意愿,现在是夫妻两人挨在一起。

    陈增把酒浇在地上:“弟弟,你看文港,已经长这么大了。咱们家的孩子也都健健康康,你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是香铃,有机会我再带光宗、耀祖来看你。”

    他眼圈倒是红了,絮絮叨叨,讲小时候的事。

    陈家往上几辈都是土生土长的渔民,皮肤被海风吹得粗糙黝黑,餐桌上最多的永远是鱼。陈增擦擦眼,说弟弟从小就发誓,以后一定要摆脱渔民的身份,过上好日子。

    陈香铃恭恭敬敬地站了一会儿,盯着白菊花瓣出神。

    她抬头看陈文港,一阵风过,把灰烬扬到他们身上。

    下山时,陈增接到老板通知,叫他一起去见客户应酬。

    他对侄子说:“那麻烦你带香铃回家,伯伯还有事要忙。”

    说完便匆匆走了,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的意思。

    “我爸现在飘了。”陈香铃说,“老觉得自己要做大老板了,劝不动。”

    陈文港长舒口气:“大人的事你不管。但要是遇到问题,你随时跟我说。”

    望了望天色,他们一早就来了,时间还早。

    他问陈香铃:“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陈香铃跟着他步行了二十分钟,沿山路到了另一个墓园。

    这个园区肉眼可见地豪华许多,大理石雕像一座接着一座。

    陈文港带她在林立的天使和圣人像中间穿梭。陈香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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