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名声难嫁入好人家,若父兄再出什么事,她这辈子是真的毁了。
老太太原本是有些担心长孙女的安危,不喜欢这个孙女归不喜欢,若是孙女出事却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只是比起担心这个孙女,她更关心儿子与孙子的安危,于是在长媳劝住长子及长媳时她没有说什么。
“是伯父没用,不敢去救你。”关大河不敢看弟弟与侄女的脸,捂脸哭起来。
关二河视线在长房一家子脸上扫过,面色微沉,在对方将目光投过来时迅速恢复成带笑的模样体贴地道:“大哥别难过,要怪也是该怪我出门太久,以后不这样了,多留在家里陪你们。”
关二河坐船回来时有听船夫及其他船客说起这些日子的事,关于新上任县太爷、安家与程家的事都已知晓,女儿为了长房的事上两次公堂的事也听说了,对女儿做的这些他有心疼也有骄傲。
“娘,儿子长途跋涉身上脏,先回房淑洗休息一番,让厨房给我做碗面送过去就好。”关二河说完便出了正厅。
关欣怡衣服上也有了脏污,脸上脖子上被蚊子咬过的痘痘还在,她也回了房。
“娘,弟弟心情不好。”关大河愧疚地道。
还未离开的其他人也发现了,以往关二河回来家里都热闹得很,每次都会将外面的见闻编成故事或笑话绘声绘色说给众人听。
这次则不然,笑意都很勉强,话更是没说几句便直接回房了。
“唉,二河是怪咱们不关心她闺女了。”关老太太心情也不好,她期待已久的母子欢快相聚的场景没有出现,担心儿子因为这事与自己离心,一怒一慌之下直接将苗头指向关大夫人,“都是你这个败家媳妇儿!大河父子想去救你非要阻拦他们,官府都在那边救人,大河他们去救也不会出事!还能让二河高兴!娶妻娶贤,很多事上你还真是及不上那个慕容莲!”
前几句批评的话关大夫人还没太放在心上,又不是没被老太太骂过,最后一句却是直接戳中她的痛脚,气得她肝都要炸了,却不敢还嘴。
“长房日子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你这个不成器的媳妇儿,自私不说,眼皮子也浅!”关老太太骂骂咧咧老半天,骂到累了才放关大夫人回房。
正厅那边的事关欣怡并不关心,她嘱咐厨房做些清淡的饭食给父亲送去,又让如意出去打了瓶好酒一并送去,交代完这些琐事便去泡澡。
今日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当时没时间去害怕,此时回到家泡在浴桶里,关欣怡才感觉到一丝丝心惊,如若今日运气不好,江沐尘和张暮并没有来救她的话,她的结果怕是难以预料。
庆幸之中她心底隐隐浮现感恩,江沐尘与张暮在她心底的形象都变得高大光辉许多。
换好衣服出来,见如意正一手拿一盒药膏窃笑,关欣怡问:“有什么好事?”
“小姐!”如意手捧着两盒一模一样的药膏走上前,嘿嘿笑着,“这两盒分别是县太爷和土匪张大哥送来给你的,让你止痒用,还有手上的一些划伤也可以涂上止疼。”
关欣怡一看便认出这两盒均是在慕容莲铺子中买的,娘亲铺子里还卖一些止痒止疼的一些药膏,这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自娘亲铺子里买了东西送她,真是有心了。
“张大哥送小姐这个是因为他喜欢小姐,那县太爷也送了一样的东西说明什么呢?”如意促狭的目光一直在主子脸上打量,笑得很贼。
“朋友间的关心,你想什么呢!”关欣怡一记爆栗打在小丫环头上轻斥。
将如意轰出去后,关欣怡躺在床上拿着两盒药膏看了看,最后哪个都没用直接放在床头,此时痒意已过,没必要再涂这些,但是两人的好意她心领了。
次日开始,关欣怡被土匪掳走的消息传得整个青山县都知道了,她被及时救出的事大家也都听说了,关家再次被卷入流言风波中。
“这关家今年犯太岁吗?怎么就两个待嫁女,短短时日一个个的都被歹人掳过?”
“我看这关家女这辈子是难嫁出去喽,都被掳过,哪个男人能毫无芥蒂地娶她们?”
众人就此事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持看笑话态度。
结果关家女名声问题没谈论多久,更劲爆的消息传来:县太爷联合木围坡携手将作恶多端的啸风寨一网打尽!
啸风寨在青山县臭名昭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富人被他们劫过抢过,穷人家里如果有好看姑娘或媳妇也遭过他们毒手,历来县令从来不管这些事,谁想新上任的年轻县太爷这么能干,一下子便将令百姓们闻风色变的土匪窝给端了!
官府还放出一系列啸风寨做恶的证据,不光这些,还有被抓住的土匪们亲口承认的哪些事由他们做下结果诬陷给了木围坡。
这次不但江沐尘官声大噪,深受百姓们夸赞崇拜,连木围坡都被洗白了大半名声,剩下的小半要慢慢来,谁让他们确实偶尔偷东西?百姓才不管你偷的人是否是黑心烂肺的乡绅!
近来关家人没什么事基本不出门,有人上门想打听事也闭门不见。
这日众人用晚饭,关大夫人酝酿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笑着开口:“二弟,你也知道欣桐她先遭程家退亲,后又被白家陷害,在青山县找个好婆家怕是有些难,二叔时常走南闯北,在外认识的人多,不知有没有家世好长得好还很富有的人家?咱家欣桐是你看着长大的,乖巧又孝顺,条件差些的男人配她实在委屈了。”
关二河夹了口菜吃下去后抬了抬眼皮,诧异地道:“我若有这等好的人选不早留给欣怡了吗?”
关大夫人脸色微僵,刚要继续说时差点没被小叔子接下来的话气死。
“再说,如果真有样样都好的有为青年,他眼又不瞎,肯定是想娶长得美、勇敢能扛事还会掌家家的欣怡啊!”
“你!”关大夫人气得脸胀红,向婆婆处看了眼,想让对方帮忙说话,结果老太太就闷头吃东西,像是没听到他们说话一样,气得她只能自己接话,“二弟,你这话说的也太伤人了,欣怡是好姑娘,但我家欣桐也不差!再说了,如今谁不知欣怡被土匪掳走过,她的事闹得可比当初欣桐的事还要大!”
关大河想阻止妻子,无奈他夫纲不振,管不住。
关欣桐看着自顾自吃饭,半点没受被掳一事影响心情的关欣怡,暗暗感到解气,心想你还不是与我一样被土匪掳了!大家名声一起差,谁也没比谁光彩多少!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倒霉后,如果有人陪着一起倒霉,那心情瞬间就会好受许多,若是那人正好是自己讨厌的,那效果简直好得翻倍。
就在关欣桐沾沾自喜时,外头的如意突然喜滋滋跑进来:“老爷,小姐,外头的人此时都在传小姐是应县衙所求才以身为饵诱啸风寨掳人的!如此县太爷才会以此为由第一时间带官差上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老爷,小姐现在成了剿灭啸风寨的功臣,并非被土匪掳走名声受损的受害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睁大眼。
“此话当真?”关二河激动地站起身问。
“是真的,刚刚官差还过来通话说县太爷明日一早要来关家亲自向小姐道谢呢!”
前一刻还沾沾自喜有人陪自己一起名声臭了的关欣桐闻言脸立刻黑如锅底,忿忿地瞪向关欣怡!
同是关家女,怎么她关欣怡出事有县太爷帮忙善后,而自己出事怎么就没人帮忙?
关欣桐深深地感觉到了来自世间的恶意,她实在是太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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