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了几圈, 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孙昊背着林舒宇在线做了十个俯卧撑,张余戈要打给列表第六位骂一句“傻逼”,最后发现是他妈,被逮着一通暴脾气输出, 现在还猫在厕所里两股战战地解释。
“反面教材哈。”林舒宇笑得捶墙, “下次谁完成不了任务可以直接罚酒, 不要逞强。”
许卓被抽到真心话, 由赵颖瑶来问。
她先看了一眼胡珂尔, 随后抿着唇,笑意盈盈地说“在珂尔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气氛一顿,她也是挺敢问, 但正所谓八卦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看好戏。
许卓也下意识看向胡珂尔, 胡珂尔不太在意地抬眉,手肘搡他一下“看我干嘛老实说啊。”
“两个。”许卓还算镇定地摩挲着酒瓶, 幸好他之前早就跟她交代过这个,还补充强调一句,“但都不长。”
林舒宇啧道“哥们儿求生欲还挺强。”
下一轮酒瓶又转向了胡珂尔, 胡珂尔大叹倒霉。
这回由孙昊来指定, 因为不熟, 所以非常之温和,就让她说出在场某个人的一个fun fact。
胡珂尔说“岁岁的小名叫椰子。她爸妈一般叫她小椰。”
林舒宇问“为什么”
胡珂尔把喜欢喝椰汁还有比耶的事情说了, 大家都觉得很有意思。
再一轮酒瓶转动, 这回抽到了谢屹忱。
宁岁坐在他旁边, 刚还听他在那笑,这时懒散地出声“真心话。”
“真心话算什么,是爷们儿就大冒险”张余戈一回来就闹他。
谢屹忱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 像是思索了片刻,气定神闲道“就选真心话。”
张余戈“”
指定任务的人是沈擎,他没有想要为难人的意思,就让小程序随机抽了一个“喜欢哪个季节,为什么”
谢屹忱难得被转到,结果就这么简单,简直浪费机会,张余戈被气得无语,翻着白眼看他。
谢屹忱似笑非笑地回视,从容道“冬天。”
张余戈倒是意外了一下,还以为他会喜欢夏天。
“为什么”
谢屹忱懒懒地抬眼“冬夜下雪的话,很浪漫”
说得很好,但是,张余戈顺口提道“咱槐安没下过雪吧”
谢屹忱不置可否“嗯。”
张余戈“”
那您搁这儿说啥呢。
他没注意到坐在斜前方的人睫毛轻微动了动,只意有所指地同大伙嚷嚷调笑“咱下一轮,大家伙得使出点真功力,这种回答可要罚酒的啊”
差不多快凌晨两点的光景,地上的空酒瓶到处都是,横着竖着杯盘狼藉。
赵颖瑶和孙昊都醉倒在一旁睡着了,林舒宇打着哈欠说再来一轮,然后就可以散了。
可能是时来运转,这回终于抽到了还没回答过一次的宁岁。
宁岁想了想“大冒险吧。”
谢屹忱侧眸眄了她一眼,宁岁觉得他应该也有点喝醉了,也可能是灯光有点暗的缘故,硬朗流畅的侧脸轮廓衬出些许冷感。
下达任务的人抽到了邹笑,她显然也没想到,表情变化了一下,片刻才倾身向前,缓缓吐出“那就,和在场你认识最久的异性喝一个交杯酒。”
之前玩德扑的时候,谢屹忱说是替林舒宇喝的酒,但邹笑却觉得,他是替宁岁喝的。
邹笑后悔自己前面弄巧成拙,所以才格外想扳回一局。
不管宁岁跟许卓还是沈擎喝,都是有利于她的。要是真是许卓,胡珂尔因为这个和宁岁闹矛盾,那也不关她事。
林舒宇率先在一旁皱了眉,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大着舌头道“宁岁酒精过敏。”
“她自己刚才不是说喝一点也没事儿嘛,就是意思意思,做个动作而已。”邹笑飘了个眼神睨他,软声调笑道,“人宁岁还没说什么呢,舒宇哥你着什么急啊。”
林舒宇被怼了一下,忿忿地不说话了。
却是看向宁岁,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别搭理她,你该拒绝就拒绝。她就这德行。
宁岁抿着唇,没吭声。
她能感觉到一旁的人微沉的呼吸,带着些许的酒意,和着夏夜潮热的温度,缓慢沉冽地蔓延过来,不断倾轧周围的空气。
宁岁歪着脑袋环视一圈,又掂了下自己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
侧过脸,温吞地提示道“好像没有酒了。”
闷热的夏夜,晚风习习。
音响早就被按了停放,室内很安静,只剩下墙壁上指针转动的细微响声。
客厅只留一盏壁灯,投射在一方围圈中。
最后的大冒险无疾而终,大家也都困倦,紧绷的神经一放松,都四仰八叉,东倒西歪地烂醉成一团。
林舒宇喝得最多,晚上餐桌上已经快到量,回来又猛冲,这会儿胃受不住,去厕所抱着马桶吐了。
张余戈更是发疯,此时趴在地上,掏出手机给宿管打电话“王丽老师吗,诶嘿对,我是章鱼。哎,您也别一上来就骂啊”
胡珂尔倒在许卓身上,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话。
满屋子的醉鬼,没一个能抗事的。
胡珂尔还能有意识地自己走动,手臂大喇喇压在宁岁肩上,宁岁搀扶着她站了起来,下意识侧眸看了谢屹忱一眼。
还没说什么。
只是双眸对视,他便打开手电筒,径直走到她身边“走吧。”
怎么这么默契
宁岁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思绪变得有些缓慢起来。
谢屹忱打着手电陪她和胡珂尔回到房间。
一靠近床,胡珂尔就很自觉地一头栽了进去,睡得不省人事。
谢屹忱倚在门口,看宁岁进卫生间打水烧“需要帮忙吗”
宁岁出来,在行李箱里翻找,头也没抬,发出两声似是而非的音节。像是在说不用。
小动物一样。
谢屹忱半眯起眸,看着她井井有条地从一个带拉链的旅行袋里找出一盒维c泡腾片。
“做什么”他饶有兴致,嗓音因为喝酒略微显得有些沙哑。
宁岁半蹲在行李箱前,仔细研究说明书,闻言抬了下眸,清丽的五官因困倦覆盖着一丝茫然“我听说这个能解酒。”
想了想,“你先别走,烧好水后也来喝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感觉他唇角好像弯了下,但没看得很清楚。只听到谢屹忱嗯了声,又垂眼问“这都什么”
旅行袋里装满了一些五花八门的小盒子。
“我妈给我带的药。”
开瑞坦、金嗓子喉宝、红景天、碘伏棒,还有一瓶叫做盐酸西替利嗪的抗过敏药,那是怕宁岁不小心误食芋圆专门准备的。
宁岁从小体质就虚,手脚寒凉,很容易生病。所以他们家的药箱总是种类齐全,去医院的次数多了,夏芳卉请教着请教着,自己也变成了半个儿科医生。
这时候开水壶正好跳了,宁岁用沸水烫了一下民宿的茶杯,又用矿泉水兑成温的,扔了两颗泡腾片进去,一杯给谢屹忱,一杯端着走到床边,拍胡珂尔的肩“把这个喝了。”
胡珂尔闭着眼睛,很抗拒地别过头,含糊嘟哝“哎呀不要。”
宁岁在她耳边温言软语“喝了有帅哥看。”
胡珂尔仍旧闭着眼睛,却忽然挺尸般一骨碌爬起来,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了。
“”
第二天中午大家才陆续起来。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谢屹忱喝了泡腾片还感觉好一点,孙昊和张余戈他们普遍感觉头疼“草,林舒宇你昨天买的是不是假酒啊”
林舒宇顶着个鸡窝头,衣衫不整地从楼下走下来“靠,老子不难受好吧,别他妈栽赃陷害。”
他在十人大群询问今天有什么安排,毕竟也在这里待了好些天了,景点都玩过了,只能找新朋友混。
然而今天沈擎他们计划下午去南诏风情岛上转转,还要坐船,可能暂时分开,林舒宇就给他们支招“你们可以坐那个五层巨轮,上面还有少数民族歌舞表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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