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是一心一意对她的,即便这期中有着嫉妒。可是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跟我决裂。
她竟然觉得我在诋毁和亲王,哪里需要诋毁,皇室中人就是那种。”静虚丝毫不管头上的鲜血,原本的狼狈,早就化为无语的狰狞。
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人,司徒源已然气得双目通红。这样一个人,竟然使得母亲愧疚多年。
她怎么配?
康眠雪感觉到夫君的激动,她用力捏下,让其冷静下来。
司徒源此时只想抽出宝剑,送眼前之人上路,结果忽然便感觉到,康眠雪手心的颤抖。
只一瞬间,他原本升腾的杀意,便被生生压下。
妻子已经很疲惫了,自己怎么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是害得她难过,是自己的大错。
想到这里,司徒源勉强自己坐回位置,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他轻轻摇头。
看见自己夫君终于冷静下来,康眠雪心头一松。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嫉妒而起。可怜的是婆婆所有的真诚付出,然而对方从最开始,都带着令人恶心的虚伪。
看着似乎被司徒源杀气吓到,有些畏畏缩缩的静虚,康眠雪眼神似乎在看着死人。
余下的事情,已然不需要对方去多说。当年的静虚是水月庵庵主的徒弟,她有着极为丰富的政治资源。
所以趁着一次机会,她便将无意中得到的,关于那一本蛟龙化仙之书的消息,告诉了四皇子。
四皇子是一枚最好用的棋子,看似聪慧,实则天真。
这完全没有一丝警惕的情况下,四皇子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先帝。
这本蛟龙化仙之书,成为压倒陈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然这本书,最后花落四皇子手中。
康眠雪此时已然不知道,在这一件事情当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只能够说,这件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眼前之人,看似疯狂之下的极度自卑。
因为自卑,因为嫉妒,所以辜负好友对她的信任,将好友无意之间泄露的秘密,告诉给四皇子,引发陈家上下一百多口的灭门惨案。
即便当时因为九龙夺嫡,因为先帝的猜忌,陈大人已然步步危机,然而不得不说,眼前这人仍旧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康眠雪想起当日里对方诉说中,对于好友的想念,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你知道吗?母亲自死之时,都一直担忧着你。你去这样嫉妒她,她曾说过,你们是好友。”康眠雪说到这里,已然再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静虚是否知晓,只因为自己一时的嫉妒,便不知道害死多少人。
没有陈太傅的制衡,太子很快便开始疯狂,因为他的一场逼宫,当日里追随在他身边的那些军士,又有几个逃脱掉?
这些人又何其无辜。
“那又怎么样?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听到康眠雪的话,静虚一瞬间从刚刚的惧怕中清醒过来。
她恶狠狠地盯着康眠雪,双眸不知何时,竟似充血一般。
“你跟你母亲一样天真,抱着无谓的善良不放,只要一看便知道你肯定未曾受过一日苦。
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却在跟我讨论为何嫉妒?你有什么资格?你甚至从来都不知道何为寒夜噎酸饥,这样的你不过就是第二个天真的陈小姐。”
静虚将眼神转向,与康眠雪坐在一起的司徒源,她看着对方咯咯地笑道:
“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别傻了,他喜欢的是你高贵的身份。我等着,我一定会看到有一天你被他抛弃的时候,纵然我活着看不到,我死后变鬼也会将一切牢牢记在眼中。”
此时静虚已然疯狂了,此时她的眼神有些涣散,身上的癫狂几乎无法掩盖。
也许这些年对方,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心安理得,可是纵然她再过如此,事情终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康眠雪看着这样疯癫的静虚,忽然有些意志阑珊,这件事情最后还要交由父皇定夺。
这么多年来,抓住当年陈家的罪魁祸首,已然成为父皇的执念,而他们本来以为四皇子是,结果到头来四皇子却只是一枚棋子。
静虚、四皇子、先帝这三人都是凶手。在陈家的惨案上,他们都有着各自不可推卸的责任。
康眠雪看着有些疯狂的静虚,她想要窥探到对方最深层的内心,如今的她到底是真的已然癫狂,还是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想到这里康眠雪准备试探一下对方,她轻轻侧转身形,与一只强自忍耐的夫君更靠近一些。
“既然都已经说了这些,不如把其他的也一并说出来吧?”
听闻此言,静虚有些古怪,她停下自己的笑声,眼神满是探索地看向康眠雪。
她似乎未曾想明白,为何对方竟然未曾生气,甚至连面容都不曾变化,这让她反而仿佛是丑角一般。
她仔细观察发现竟然真的如此,一时间一股仿佛被愚弄的怒火在心中燃烧,静虚忽然喊道:
“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你们都一样,为什么当日里他抱走孩子也是这样,我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他竟然跟你一模一样,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他还一脸可怜地看着我。”静虚断断续续地说道。
司徒源和康眠雪,开始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后来当说道抱走孩子的时候,康眠雪这才明白他所言是谁。
此时静虚眼中满是痛苦,额头上的伤口留下的鲜红,将她的眼眶染得通红,随着眼泪流出像是血泪一般。
康眠雪只觉得心中有些堵塞,婆婆的事情纵然是她的错,然而蛟龙化仙术,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陈太傅能够全身而退的概率,几乎是没有的。
而如今,对方这一副模样,康眠雪想到对方的结果,一时之间也觉得,此事实在是难以说明对错。
并非她做的一切就该被原谅,不管是司徒源也好,康眠雪也罢,夫妻二人都有一个信念,他们并非能够替逝去之人说出原谅之词。
死去并非一了百了,然而留下之人却也不是毫不在意。
关于静虚日后的审判,是远在紫禁城的那位未亡人的权利,他们……排在对方之后。
现在康眠雪能够做的,便是将其中抽丝剥茧,解开所有的谜题。
“不要再装傻充愣了,你应该明白,这个对于我们毫无作用。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不如将一切都说出来。”康眠雪看着静虚,眼神清冷而冰凉。
她没有任何对于对方的厌恶,然而这一副将对方不放在眼中的模样,反而使得静虚越发的疯狂。
“呵呵,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过什么吗,我可什么都没有说。”静虚说到这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纵然对方听到自己所言又如何,反正只要自己要定是屈打成招,只看自己额头的伤痕,就知道自己已然是受过刑了。
只要她拖得够久,终究对方会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静虚越发的嚣张,司徒源看着对方这一副模样,眼神中的杀意再也止不住。
“雪儿,不用再问了,直接杀。”司徒源最后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让人莫名心中发寒。
屋中的灯光被杀气一催,呼的爆出灯花。
康眠雪握住夫君轻轻地摇头,仔细地安慰说:“阿源,冷静一点。”
说完这一句话,康眠雪这才看向静虚,眼神中有两分怜悯:
“本宫明白了,看来静虚师太,是真的不打算管自己女儿的死活了。”
听到这句话,静虚猛然睁大眼睛,刚刚的疯狂也一丝不见,双眸中满是冷静。
果然从一开始,她就是装的。
康眠雪心中一定,对方如同自己所想,从来就不是一个疯狂之人。
向来也是,一个能够隐藏这么深的人,能够这么长时间不被任何人发现,一个疯子,又怎么能够做到。
静虚这一番变化,也让司徒源跟着一愣,眼神颇有几分不可思议,至于众人自然更是如此。
冯紫英更是一脸惊讶,上下打量对方。
她觉得眼前这人,跟以前他听说过的一种杂耍伶人有些类似,这已经不是两副面孔的问题,这是好多副。
眼前这个人简直太会演戏,估计就算那些什么崔家班、庆和班的都比不上眼前这人。
而且对方竟然还有孩子,要知道她可是出家人。
水月庵中藏污纳垢也就算了,可是未曾想对方身为庵主,竟然也与人生子。
冯紫英暗中腹诽,却忘记一件事情,那就是孩子究竟是出家之后所生,还是出家之前所育。
“你在胡说些什么。”静虚咬紧下唇不肯看康眠雪。
只是她的态度,已然说明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
此时,静虚不过是妄自逞强而已,她躲闪的眼神已然将一切说明。
此时,天边忽然一亮,猛然一道惊雷划过夜空,随即便是豆大的雨点,纷纷砸落在地面、窗台之上。
静虚忽然浑身一哆嗦,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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