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前几天的事呢?”周绪半坐起来,搂着夫人,萧洛兰靠在他的肩膀处,眉眼忧愁,她和夫君两人成亲也有十年了,两人身体都很好,就是没有孩子,既然身体没有问题,她就想着要不要拜一拜。
本来她就想着找个有名的道观或者寺庙,求签拜佛一下,看看是不是缘分未到,后来夫君知道以后,就直接找上了名头最大的国师。
结果那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国师占卜一夜后,次日直接告诉他们,世间好事不可全占,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凡事最忌十全十美,须知天道有缺才是常态,一番话听得云里雾里,话里意思萧洛兰却是明白了,他们生活圆满,夫妻恩爱,无病无灾,故而就要在其他地方上添上一些缺憾。
那些话听着实在有些古怪又不讨喜,可国师看起来神情憔悴,一副耗费了心神的样子,她感谢过国师后就与夫君离开了。
周绪亲了亲夫人,他的五指张开和夫人五指相握,十指相连,十指连心,他温声道:“我们如果有孩子固然是好,属于锦上添花,我也会喜欢他,但是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最爱的始终是夫人。”
萧洛兰眨了眨有点泛红的眼圈,笑中带泪道:“我知道。”夫君爱她,她一直都知道。
“就是给小辈的岁钱收不回来了。”萧洛兰放下心结,开了一个玩笑。
周绪擦了擦夫人的眼泪,也笑道:“为夫多挣些,保证让夫人挥金如土。”
“我哪那么奢侈。”萧洛兰掐了一下夫君的腰。
周绪抱着人,满足的喟叹道:“此生有夫人,别无所求了。”
萧洛兰被山君哥哥拥在怀里,轻声道:“我也是。”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二人过也挺好的。
“其实国师说的也对。”周绪笑眯眯的和夫人说心里话,他将夫人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夫人也许不知,有时候我这心里会发慌。”
“过得太好了?”萧洛兰想到国师的说辞。
“是啊,太好了。”周绪肯定道。
萧洛兰弯了弯眸,夫君有时候的情话还挺好听的。
等到晚上,安定侯来人请他们去吃饭。
萧洛兰把那一截羊腿也带去,留着到阿娘那边烤着吃,她刚进门,就被大哥家的小闺女抱住了。
小家伙穿的像雪团似的,萧洛兰捏了捏她的小脸,牵着她一起去后院。
侯夫人看到女儿来了,愈发高兴,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个晚饭,饭后,侯夫人拉着女儿说家常话,哪怕女儿长这么大了,也还在为女儿着想担心。
“阿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和夫君都想好了,就我们二人也很好。”萧洛兰拉着阿娘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侯夫人摸着女儿的头发:“老天咋这么不开眼呢,你们多好啊。”
萧洛兰已经看得开了,反过来安慰阿娘:“小满即安,我与夫君顺遂如意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另一边,周绪和萧明葳,萧明蕤耍完,两兄弟硬拉着他喝酒,安定侯也参与其中。
练武场上,周绪看着老丈人和大舅子二舅子只喝酒不说话,想笑。
喝了一半,安定侯开口了,他模模糊糊说起萧家极远极远的旁系有一个双亲故去的小孩,岁数不大,品性不错的,正在族内养着,周绪就知道老丈人和兄弟两在为自家夫人操心了。
他笑着说了和夫人的打算,安定侯喝酒没说话,萧明蕤性子急,就道自己小儿子刚满月,听得周绪哭笑不得,其实周家也有过这个提议,被他一口回绝了。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安定侯气闷道:“以后老了怎么办?”
萧明葳一口决断道:“不是还有我吗?”
“还有我。”萧明蕤紧跟其后。
天上夜幕星垂,周绪就着练武场的微黄烛火给三人各倒了杯酒。
周绪喝的有点微醺:“同生共死也很好啊。”
兄弟两人被震住了,萧明葳眼神复杂,他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但想的更多的则是周家小子看起来身体比自家妹妹要好,但没有想到周绪竟然是这样想的。
爱一个人,可以到这种地步,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到了晚间,萧明葳送他们离去,亲眼看见,已经变成大将军的周家小子背着自家妹妹走在深夜雪地里。
他们满眼只有彼此。
大雪纷纷落下。
萧洛兰伸手拂去夫君肩膀上的雪,闻到了夫君身上的酒味:“山君哥哥,你又喝酒了。”
周绪背着夫人,心情高兴:“就喝了一点。”
“阿爹和大哥他们喊你过去说什么呢?”萧洛兰吹落夫君头上的雪。
“还和以前一样,让我对你好呢。”周绪一步一个脚印,月色雪地里,声音低沉温柔:“我就说,我对兰兰妹妹至死不渝。”
萧洛兰奥了一声,将帽子往下拉遮住通红的耳朵,只露出一双亮如星辰,春水流波的一双眼眸,她搂紧山君哥哥的脖子,过了一会,在他耳边道:“我也是。”
周绪大笑出声。
“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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