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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地扭转——
朝长陵睁眼时,已置身于郡县的一处街巷,风景还是熟悉的风景,但远远没有记忆中那样繁华。
看来她已经进入了幻境,这幻境的底色很暗很灰,的确像是早已褪色的回忆。
眼前是一辆人牙子的马车,马车缓缓而行,本以为会就这样直接行到县令府里,不料,一拐弯,驶进了一处小小的宅邸。
等到马车停稳,她上前,掀开一角车帘。
车内比想象中宽敞,但因为挤了数十个少年而显得颇为拥挤。
约莫十八的年纪,每个人都衣不蔽体,蜷缩着手脚,眼睛里透露着对前途未知的不安与畏惧。
奴隶……
一瞬间,朝长陵脑子里浮现出这个词语。
在她想要抽手离开之前,一道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这个方向,抬头,角落里的少年正睁着一双虚弱的眼睛。
那少年冷白的脸上黑一块红一块,有泥土蹭上去以后干了的痕迹,还有被人打过后留下的肿起,可即便如此他也是美的,黑睫遮了半边瞳孔,又长又纤细,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可惜太过脆弱,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在外头的狂风之中。
朝长陵知道这只是巧合,他没有在看自己,这个幻境里自己并没有实体,不可能被旁人感知。
“元秋。”
为了确认这一点,她出声唤了他的名字,果然,少年没有回应,看这个方向,似乎只是为了窥见从车帘外透进来的那点光线。
“喂。”
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元秋回头,旁边的少年靠过来,不安地问他:“你知道我们会被卖去哪里吗?”
这一车的奴隶不是被爹娘卖了,就是战乱时与家人走散,最终都沦落到人牙子手中。也不是没有逃走的,可逃走后他们又能干什么?留在这里,起码还有口饭吃。
只是不知为何,今早人牙子却将所有人拷上装车,听她言语间的欢喜,似乎是有个大买卖上门。
少年很不安,揪着元秋的衣服,冲这个才认识不到几日,比自己年长一些的人寻求安慰。
“没事。”元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一笑起来,少年都有些呆愣:“牙婆说是大买卖,想来是个有钱的买主。”
“嗯。”少年紧紧回握他,终于放下心:“你是最晚到牙婆手里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元秋一愣,声音静静的:“我没有名字。”
“你没有?”少年有些不信,又亲昵地笑道:“没事,你这么漂亮,等到了主人家,他们一定会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这是牙婆说的。”
朝长陵离开马车前,看见的就是他们相视而笑的画面。
她这时总算想起来,这个少年和她之前在灶房里看见的那个少年魂魄,长得十分相似。
眼前的光影又一闪发生了变化,来到这座宅邸的书房里。
男人神色凝重地皱着眉,看样貌是年轻一些的县令老爷。
他面前搁着一叠公文,朝长陵上前一看,大概写着前人告老,如今的县令一职很快就会空出来,上头的人明年就会派人来巡视郡县这些大官小官,看谁能胜任此职。
“夫人,这法子真能行吗?”
郑夫人年轻时更加美貌庄重,道:“我闺中密友和要来巡查的员外郎有些亲戚关系,他的喜好在京都可是无人不知,绝对错不了。”她弯下身道:“这县令一职许多人都虎视眈眈,咱们等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在这出了差错。”
县令,一县之长,是正儿八经有实权的五品官。
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位。
男人的呼吸一下子加重,这诱惑太大,几乎不需要犹豫就能下定决心。
“好,就这么办吧。”
挑选家中奴仆根本就不需要家中主母来看,少年们被人驱赶下车,进入内室,一一跪下给郑夫人磕头,心中才隐隐意识到,这也许不止是挑他们来做下人这么简单。
现在是倒春寒,外头还是凉飕飕的,他们身上的衣袍没几件是完好的,刚才在马车里就已经冻得四肢麻木。
可这屋子里烧着炭,点着暖香,亮堂又宽敞。那些花瓶香炉,珠帘屏风,无一不在彰显这不是寻常的人家。
少年们心思各异,但毫无疑问都开始有些雀跃。
如果不是挑下人,那会是挑什么呢?一定是他们此前想都不敢想的那种好东西。
牙婆在一旁讨巧地说着容貌不差的都被她领来了,郑夫人点头,让下头的人抬头让她看看。
少年跪在元秋旁边,一抬头就看见郑夫人衣着精致,俨然是元秋所说的那样,这是个有钱的买主。
郑夫人品鉴的眼神一一从他们身上掠过,等扫过少年时,他难掩兴奋,讨好地冲郑夫人笑了笑,可惜她很快就移开目光,却在元秋的脸上停顿。
原本只是挑选的目光一下子迸发出类似于惊讶、惊艳的色彩,少年心中一沉,意识到也许元秋要被夫人挑中了,而自己却又要回到牙婆那里,过上没有衣服穿还要日日挨冻,被她抽打的生活。
不要……绝对不要!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咬牙,往旁撞向元秋,将他的脸朝下压倒在地,面对急忙上前来查看的郑夫人,他倒在元秋背上,目光又可怜又瑟缩地叫了一声:“夫人……”
他也很惨,身上的伤不比元秋的少,因为经常吃不饱饭,生得不如他那般高,但比起五官,他自认没有哪一处会输给他。
郑夫人看着他,却是抬了抬手,几个粗使的婆子上前无情将他拽走。
被压在地下的元秋一顿,缓缓抬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黑漆漆的,被灯火一照,像是缀了星辰,又亮又深,眼睑微微下垂的眼型和那上翘弧度恰到好处的眼尾,竟能让媚与冷并行。
脸上乱七八糟的泥土和疤痕,以及刚才在地上蹭脱了一层皮的伤口,在他脸上却奇妙地融合成一体,没有狼狈,只有凌虐。
这般年纪就已经长成这样,难以预想日后会是怎样一副容貌。
郑夫人怔愣地想着,元秋眨了眨眼,不安地对她唤了一句:“夫人……?”
这细弱的,带着颤的尾音,彻底坚定了她的内心。
她弯下腰,就像看不见他有多脏一般,如视珍宝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孩子。以后,我就是你阿娘了。”
这场挑选并不是只选了元秋一个人,定下他之后,郑夫人又挑了七八个样貌出挑的留下,刚才那个少年也在其中。
他被婆子带着要走,与元秋擦肩而过时,犹豫片刻,冲他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元秋微笑。
朝长陵在一旁漠然地看着,这个时候的元秋,笑容倒还不是伪装出来的。
因为这是在幻境里,她没那么多顾及,对元秋施展心诀后返回来的情绪不出所料,是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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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觉得这个夫人真的会把自己视如己出吗,还是说终于以为可以脱离曾经的困境了?
可看他那日在阁楼里止不住干呕的样子,这份冀望只怕是要落空了。
被挑中的人都被带下去沐浴洗漱,换了新的衣服,元秋还得了一个新的名字:“无瑕”。
郑夫人说,他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
围着池塘,有一排类似大通铺的厢房,所有少年都要住在里边,唯独元秋是单独一个屋子,池塘水榭上的奢丽阁楼就是他的。
郑夫人带他进去,让他坐在榻上,从柜子里拿出一枚铃铛挂在他细瘦的脖颈上。
“你是阿娘的最爱的孩子,那么多人,只有你才能住在这里。”
“我是……阿娘最爱的孩子?”
“对。”美丽的妇人抚摸着他的脸颊:“所以你要听话,好不好?”
年少的元秋尚且不能理解郑夫人望向自己时那充满欲望的眼神,只知道她给了自己吃食,给了自己衣服,还愿意对他这么好。
“我会听话的。”他小声道。
起初只是每日要脱下衣袍,在全身上下敷上一种冰冷的膏,屋内没有炭盆,这样一敷就是大半日,除了有时候会被冻得四肢失去知觉外倒也没什么难的。
元秋会努力的。
再后来,屋内沐浴用的木桶有了作用,他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只知道泡进去都会浑身如火烧一般,他有时候垂着眼泪抓住郑夫人的衣角求饶,妇人却说:“这是让无瑕你变得更美的东西,阿娘喜欢这样的你。”
“好……”
元秋会忍耐的。
日复一日的疼痛后,他被告知不用再接着药浴,郑夫人抱来了一册又一册的画卷。
上面是那种元秋看一眼都要脸红的东西,郑夫人却不允许他挪开视线,扳过他的下巴,让他仔细看。
“你可以学会的,而且,可以比这些女人做得更好,对吧?”
他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可我不是男人吗?”
“这和男女没有关系,无瑕。”郑夫人还是温柔地口吻:“你要不听阿娘的话了吗?”
元秋摇头。
“……我会听阿娘的话。”
之后的事,饶是朝长陵也不太想看了。
就算她对元秋并没有过多的情感移入,也不太想看他做出那些讨好取悦别人的姿态。而且这些动作统统要被评鉴,像一个即将出售的物品,郑夫人执着竹片在一旁看,做得不好就打哪儿。
那东西大概是特制的,抽在元秋雪白的皮肉上,当下会呈现出触目惊心的红痕,可很快就会消失,真正留下来的只有钻心的痛。
这也是许多贵人喜欢用的东西。
朝长陵往后一退,开门出去了。
她来到阁楼之后的那一排厢房,这些少年也会经郑夫人的手,但大多时候是婆子来干药浴和敷膏的事,郑夫人如果来了,就代表他们今天一天都要胆战心惊地面对那支藤条。
郑夫人对他们,可不会像对元秋那样还会温声安慰。
此时,远处的阁楼里悠悠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有时缓慢,有时急促,听着那声音,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阿娘还在他那里……太好了。”
朝长陵往里走了一点,看见之前在马车里的那个少年抱着双臂蜷缩在角落里,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庆幸。
好像在说:还好,还好……自己没元秋那么好看。
幻境里的一年过得很快,等到画面一闪,已经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员外郎来举荐官员的时候。
而县令老爷早早买下来的藏花楼也已经修缮完毕。
趁着夜色,所有少年都被装车运进那座庭楼里。
这是男孩在这一年里,第一次有机会朝元秋搭话,他穿得和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雪白的奢贵衣袍,身姿颀长如玉,衬得他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以及整张脸都白得仿佛能发光。
出挑极了。
如郑夫人所说,他真的是一块玉,经过这些日子,已经被打磨得彻底,光看一眼就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他鼓起勇气,上前想要抓住元秋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抬头,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少年眉眼淡淡,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
“无瑕……”
元秋没有答话,那疏离微翘的眼尾在他脸上一扫,跟着郑夫人走上楼梯。
三楼,是只属于元秋的,这是郑夫人说的。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许走上三楼。
可在这里的少年们都隐隐明白,那并不是什么值得艳羡的荣誉。
所有人都暗暗祈祷元秋可以得到那位员外郎大人的喜爱,这样,他们这些备选就不用……
朝长陵跟着二人进入三楼的卧房,和已经败落时的模样不同,里边又亮又宽敞,尤其是那张床榻,格外的大。
“无瑕,乖啊,你要乖。”
郑夫人将铃铛系在他雪白的颈项上,缠绕着皮肉,打了一个紧紧的死结,声音又柔又低,如果忽略她话中的内容的话。
“员外郎大人是阿娘最重要的客人,这一年里阿娘教给你的东西,现在该是排上用场的时候了。你要让员外郎大人高兴。”
“阿娘一会儿会在外面等着,直到员外郎大人尽兴,你都不可以偷懒,要是这铃铛声停下,阿娘可是会罚你的。你不想被罚,对不对?”
元秋的身形削痩单薄,背对着这边,以至于和朝长陵之前看见的走马灯完全重合。
“那其他人呢……?”他终于还是抿唇有些不安地问道:“为什么,偏偏是我来呢?阿娘明明还有其他孩子可以……”
“因为你是阿娘最最重要的孩子啊,阿娘在你身上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你难道现在要不听话了吗?”
郑夫人伸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别怕,就算你不明白该怎么做,你的身体也是明白的。那些东西,不是已经被你的身体记住了吗?”
“我的……身体?”
“对啊,无瑕,你可是阿娘最满意的一件宝贝。”
郑夫人起身走后,朝长陵还立在屋里没动。
她看见元秋先是愣愣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会,然后起身,来到屋内那面巨大的铜镜前。
他伸手,轻易就解开衣袍,那宽大的袍衫下竟然未着寸缕,在灯光下,皮肤白得几近透明。
他面无表情伸手在自己腰腹上掐了一下,轻轻的,根本没用力,可那道像是欲情所致的红痕却轻易就浮现出来。
他的身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不记得了。
朝长陵在身后冷眼看着,虽然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但要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眼底是沉着的。
师兄常常说她迟钝,反应不够敏锐,如今看来,倒也不算骂错。
毕竟到了如今,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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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那些曾经觉得奇怪,但也懒得去细究的一些回忆才这么徐徐有了答案。
比如曾经在村落里,元秋那身古怪的伤,猎户和他之间奇特的氛围,那座枯井下的地牢,他说他没有胆子杀人,还有冲自己笑起来时那刻意却勾人的嘴角弧度。
以及,之前在阁楼,他看见铃铛时,畏惧又惊恐的眼神。
原来如此……
看来,她的确因为自己事不关己的态度,遗漏了许多本应看穿的事实。
元秋重新穿上衣袍,来到窗边,这里是三楼,离地面有一段不可小视的高度,朝长陵听见他小声地说:“跳下去,我也死不了。”
不知道他从何而来的依据,但幻境是过去的记忆,过去无法被更改,所以他就算跳下去也改变不了结局,就好像,哪怕自己强行在这个幻境中有了实体,可以被旁人认识,但她也无法改变元秋的命运,哪怕一些微小的过程因她而变,结局也不会变。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大概还在一楼,大摇大摆的,一步一步,踩得很实。
朝长陵知道,幻境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她只要站着,静静目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可以找到心魔的内核,一剑劈开,重回现实。
但,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朝长陵开始思考,身旁的元秋也听见门外的声音,他没有回头,盯着与自己有三楼高度的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唰”
是朝长陵抬手捏诀的声音,世上少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所以常人无法打破幻境的常识,在幻境内拥有实体,但她却可以。
元秋听见声响回首,竟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凭空出现,他不禁怔愣。
“跳下去死不了,但骨头肯定会断那么两三根。”
女人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元秋笑了笑,没有追究她是怎么进来的,手指尖在窗棂边缘轻轻叩了叩:“但除了断几根骨头,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他一顿,声音有些低:“没有人会来救我,阿娘会来吗?”
他没有在提问,只是自言自语。毕竟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能算是问题。
“你就没想过我是怎么逃过外面一堆人的眼睛上来的吗?”
这话中的意思让元秋反应了一秒,连心也停滞了一下,他缓慢地调转视线注视她,看见她腰上携着剑,手掌虎口覆着剑茧。
他试探性地开口:“你可以吗?”
他朝她走近,又近了一步,因为还是少年人,身躯没有完全拔高,目光正好与她平视,他口吻小心翼翼的,好像带着点冀望,又好像没有,温热的吐息都喷洒在她脸上。
然后往后,拉着她的衣角坐倒在椅子上,手臂攀上她的脖颈,以一种讨好的,仰视的姿态望着她。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明明没有说话,可意思再明白不过。
身后的门扉在这时被推开,朝长陵的剑瞬间出鞘,那男人在看清屋内景象之前,被拦腰斩断,化作一团瘴气。
元秋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
“轰隆、轰隆”
心魔的幻境因为被强行改动,整个世界开始发出警告的声音,大地在颤动,似乎一切都摇摇欲坠。
朝长陵没去在意,只是望着元秋,她知道自己如今在做的事不过是自我满足,再怎么更改幻境的走向,也已经改变不了从前。
“…谢谢你。”
可在她沉脸思考时,少年却贴在她耳边轻声道,然后唇角一勾,冲她笑了。
心决告诉她,那弯起的眉眼不是假的,那名为“解脱”的情绪此时此刻,的确存在于他的心中。
幻境的边界线彻底崩塌,嚓的一声,心魔的内核浮现出来,朝长陵不知在想什么,呼出一口气,执剑将它劈开。
一片茫茫白光中,那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弭,就像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她闭了闭眼,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
第32章
心魔痛苦嚎叫,瘴气从被朝长陵劈开的口子里倾斜露出,那是它的灵力本源,等到彻底漏干净,它的生命也会迎来终结。
“不可能!”
常年以郑夫人的执念为食,心魔的一部分俨然已经带上郑夫人的情感,如今一见元秋,就宛如看见那些要将她拽入深渊地狱的男孩。
“老爷明明说,他毒死了那些孩子,还会亲手去处理掉你……”
“可是,老爷没有回来……那天晚上,我出去找他,发现他死在庭楼的外边,有人从三楼把他推下来,又掐死了他……”
“是你,是你干的!”
从心魔体内爆发出混沌凶猛的吼叫,可朝长陵的剑气已将它的内核劈出数道龟裂,连动弹一下都是奢望。
“是我,当然是我了。”元秋半靠在榻边,讥讽意味很重:“他摔断骨头的时候还在咒骂我呢,后来被我掐住脖子,却开始说自己还没当上过县令,哭求着让我饶他一命。”
他明明快活极了,却红着眼圈流下眼泪:“但我怎么可能真的放过他呢?”
这话宛如在心魔,不,也许该说是在郑夫人的心病上又重重刺了一刀,宿主的愤怒影响着它的心神,心魔嘶吼一声,拼着最后一口气,释出一道瘴气直指元秋胸腔,那势头猛得似要掏出他的心肺。
“唰”
成功了,那回光返照的瘴气刺穿了他的胸口,元秋不躲不闪,闷哼一声又轻轻发笑。
因为下一秒,心魔体内闪烁出强烈的白光,那团膨大的身躯瞬间四分五裂,朝长陵执剑从里跃出,心魔破碎成一滩瘴气消散在空气中。
元秋终于撑不住身子倒在地上,嘴角溢着血,短促的气音震得胸膛一颤一颤的,朝长陵走近,听见他在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我看见了你的过去,虽然只有一部分。”
“那……你会后悔吗?”元秋缓慢地抬起眼睑看她:“后悔,把我从那个村子里救出来。”
朝长陵想说,她从来不后悔已经做过的事,可这个“不后悔”和元秋嘴里的问题,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意思,所以她没有答话。
郑夫人在一旁哀嚎,心魔的死去,也代表她长久以来的执念被斩断,现实再也不允许她继续痴痴傻傻,丈夫早已死去多年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几乎要将她的心碾碎。
“是你杀了他……”她怨恨的矛头指向元秋,爬也爬过来揪住他的头发:“当初我就该一把火把你烧死在那座楼里!”
元秋雪白的衣袍早就被自己的血染湿,显然没有能挥开她的力气,可郑夫人怎么会就这么解气,她一颗心都被怨恨灼烧,抓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发狂似地回头要捅穿元秋的胸腔,手刚一抬,朝长陵就踢了她一脚,那块碎片应声落地。
元秋看向她,眼睛暗得没有光,只有她。
“我……好恨,好恨她……”
他声音细弱地说。
“可是……为什么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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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不了手呢?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
朝长陵瞥了眼郑夫人,这个优雅的贵妇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幻境里的模样,只剩歇斯底里。
元秋拿她当过真正的母亲,那她有爱过元秋吗?明明给了他一个那样美的名字。
也许是常年修炼静心诀的缘故,朝长陵对凡人的情感是陌生的,她既无法猜测郑夫人到底爱没爱过元秋,也不能明白元秋明知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依旧无法下手的这份感情。
“长藤姑娘……”
她的衣角轻轻被拽住,雾蒙蒙的水气笼罩在元秋的瞳仁中,显得脆弱又无助。
朝长陵再次一脚踢开猛扑上来的郑夫人,却道:“我是修士,修士有修士的规矩,我能杀心魔,但不能下手杀凡人。”
她感觉到元秋的手一顿,诧异很快被他掩在眼底,他颤着鼻息说:“可是……我好痛……”
“施展咒诀会被藏在郡县里的上古妖兽感知,但城里不缺大夫,我会让人治好你的。你死不了。”朝长陵道:“但,我不能杀凡人。”
她眼中有深沉,有复杂的思绪,但元秋看见了,其中没有动摇,没有一点因为他的眼泪而心软的迹象。
她说“不杀凡人”,就是真的不杀,坚定不移,不容更改。
他不相信她真的没有心软,所以眨眨长睫,将眸中水雾挤散,那张漂亮得不似人的脸显得有些乱七八糟。
“就算我求你……求你……也不行吗?”
“不行,我不能。”
朝长陵毫无犹豫,用剑柄摁住发狂的郑夫人,摁得她再不能靠近元秋一步。
“你的伤不能就这么放着,走吧,我带你去找大夫。”
元秋的确出了很多血,心魔那一缕瘴气虽然细小但十分尖锐,可他想要的是治伤吗?
趁着朝长陵往这边走近了一点,他攥紧五指抓住她的裙角,不再是小心翼翼的祈求,是用力的孤注一掷。
抬头时,微翘的眼尾还坠着泪,唇瓣红得分不清原本就是这样,还是被血染红的。
“……姐姐。”
朝长陵脚步顿住,因为元秋突然颤抖着气音这样唤道。
那只抓住她裙角的手一点点收紧,元秋眸中闪烁着痛苦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就会凋谢死去,能救他的,只有她。
“……姐姐,帮我杀了她……求你,求你了……”
哀求声太过可怜,朝长陵不禁垂下眼睛看他。
她从来都这么平静,也许可以称之为冷漠,少有什么事能让她动摇,连刚才在幻境中目睹的一切也不过是让她惊讶。
惊讶离动摇,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元秋。”她很罕见地叫了他的名字,元秋的心止不住颤动了一下,就感觉她那白皙纤细的食指擦过他眼下,轻轻替他拭去一滴泪:“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你的眼泪还是假的呢?”
元秋的瞳仁一缩,竟一时没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他从来不会叫我姐姐,我们甚至没有血脉的联系,所以你叫错了。”
擦干净他的眼泪,又将他唇珠上的血抹去,朝长陵的语气分不清是在怪责还是讥讽。也许哪边都不是,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所期待着能在朝长陵眼中看到的心软,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说这眼泪是假的?”他勉强翘了下唇角,又拧着眉道:“我真的很痛……”
“我一直都知道是假的,你的笑还有你的眼泪,很多时候都是假的,但没有拆穿你的必要。”
“那你救我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吗?”他不愿相信,抖着声音追问。
朝长陵道:“不算是,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他,救你,只是自我满足,甚至不是因为同情。”
这话字字清晰,像带着倒刺的刃器捅入元秋的胸腔,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伪装搅了个七零八落。
她救他,不是因为对弟弟的心软?
那天在阁楼里为他擦泪,也不是因为自己哭泣的样子像她的弟弟?
他自以为的假笑、假哭,装出来的脆弱和可怜,在她眼中从来都是一张一捅就破的窗纸吗?
他那么自信自己善于伪装,可却从来没有真正骗到过她吗……?
“……”
那只紧紧抓住她裙角的手忽然松开,像所有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元秋垂下头,整张脸都掩埋进深色的阴影中。
朝长陵冲他伸手:“行了吧,我带你……”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从元秋体内爆发出的笑声打断她的话。
那笑声骤然抬高,尖锐又沙哑,明明在笑,却又像在哭,震得一旁的郑夫人都呆在原地。
元秋忽然扶住一旁的床榻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那张从阴影里抬起来看向朝长陵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泪,哪里还有一点可怜和脆弱?
“是吗,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从头到尾都是在演一场没有看客的独角戏,我还不知道,还演得那么卖力,那么让人动容,差点以为已经让你彻底为我心软了呢。”
“原来这全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旁边就有一根墙柱,他步伐微晃地搀住那根柱子,刚才还挂着笑,现在却只剩下冰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突然拿脑袋在柱上撞了一下,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又撞了第二下,第三下,颤抖的气音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癫狂得像是失去神智。
朝长陵皱眉,伸手想阻止他这类似于自毁的行为,元秋却啪地一下将她打开。
“别碰我!”
怒吼。
但眼神和那日在阁楼里的不同,厌恶又满带敌意,还有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干什么?”额角破皮渗出了血,他毫不在意,冲朝长陵冷笑:“你以为我还会像条狗一样跪在你脚边求你救我吗?”
“还以为我会装出那种恶心得要死的笑容讨好你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你看着我讨好你,肯定不止一次在心里嘲笑我是个跳梁小丑吧?我这么谄媚,你是不是很受用?是不是想看看我还能为了你卑贱到什么地步?”
“可惜,实在是可惜。我是很贱,生来就注定要贱到泥里去的那种人,所以我也不会妄想自己能感化一块石头!”
“……”朝长陵并没有这么想过,但无论此刻说什么,想必都解决不了问题。
她一言不发,看着元秋发泄似地说完,喘了口气,似乎因为呼吸间牵动了伤口,他拧着眉,冲她嘲弄地扯起嘴角:“朝长陵,你是朝长陵,不是什么‘长藤’。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我虽然骗了你,但你也骗了我。”
“对,所以你没什么好亏欠我的。”朝长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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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答无法让元秋满意,他咬住唇,一双眼睛幽幽盯着她,好像在说“你只有这些话要对我说了吗?”
朝长陵想了想,没什么可说的。
“你如果做这些戏只是为了让我救你,我可以救,但如果你企图更进一步,让我帮你杀人,那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
“我知道。”元秋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你当然不可能为我下手了,毕竟……我凭什么呢?但没事,我不在乎了。”
平淡的嗓音突然加深,他语带厌恶:“光是想想我讨好了这么久你这个榆木脑袋就已经够让我想吐了。所以不需要了,我不会再奢求你的可怜。”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是一瞬间,朝长陵感觉到元秋身周的气息突然变了。
异样的、古怪的,黑紫色的雾气自他体内倾斜而出,刹那间将他团团包裹,那显然不是凡人会拥有的东西,那是……瘴气。
“你是……”妖兽?
不对,哪里不太一样。
朝长陵想要上前确认,在那之前,元秋捂住嘴,痛苦地嘶吼着往后一退,那浓重而异常的瘴气像有自我意识一般,袭过来拦住朝长陵的脚步,她若不施展咒诀竟然难以攻破。
瘴气中的元秋似乎在深深喘息,汗珠一滴一滴滚落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来十分痛苦。看来这股瘴气并不受他操控。
在朝长陵短暂的思索间,他突然极快地扭头,翻过身后的窗子,刹那间消失不见。
朝长陵最终没有去追,望着外头空无一物的风景,想着原来那才是元秋的本性。
没有任何伪装的元秋,虽然口吐恶言,但听起来更像是在哭诉什么,所以她竟不觉得有被冒犯。
“嘎……”
一切躁动平息后,胖鸟从门后探出脑袋,刚才目睹一切的它已经完全不知道眼下到底什么状况。
朝长陵招手让它过来,蹲下身像是自言自语地对它道:“我下山时原本想着,在找到上古妖兽的踪迹前都不会送信回宗门,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元秋那身古怪的瘴气……得尽快告知师兄。
“嘎嘎?”我回去送信,那你呢?
“我去找他。”朝长陵收剑入鞘站起来:“他那副样子,要是进了城,撞上玄一宗的人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多了点,稍微晚了那么一丢丢
第33章
朝长陵让胖鸟回宗门送信,自己则出府去找元秋——府里已经感知不到那股瘴气,他肯定去城里了。
可城里现在有玄一宗的人在摆擂招弟子,会持续整整七日,如今正是搞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那样子要是撞上修士,后果不堪设想。
朝长陵第一时间来到擂台,许多百姓正排着队上去测灵根,她看见好几个眼熟的玄一宗弟子。本来在渡劫前不想和这帮人有所交集,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她几步跃上擂台,被坐在一旁书写名单的弟子头也不抬地拦住:“后边排队等……”抬头看见她,声音骤然,下一秒,他吼出来。
“朝长陵!”
“朝长陵……你怎么会在这?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腾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周围百姓好奇的视线,整个人如临大敌,险些拔剑。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毕竟面对眼前这人,这样的戒备是必须的。
“喊什么喊啊……长陵师姐?!”
“还真的是……”
“你怎么会在这儿!”
循声而来的几个玄一宗弟子也僵在原地,下意识就散开把她团团包围,明明这边人多一些,可他们脸色难看得像是自己寡不敌众。
这可是昔日大闹门派,打伤无数弟子,最后和山尘真君反目成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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