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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有心,天涯一线。”太后阖上了眸子,“哀家是真心喜欢你这人儿……只是可惜,许家这辈竟无一个女郎!”
“纵然没有月老那条红线,阿溟的心早已向着许家!”
“当真?”
“君子之言,在真不道假。”
“有你一诺,哀家再无忧!”
“太后过誉!”
季徯秩离殿的时候,那夕阳已快埋入厚土之中了,只是它还不甘心似地留下些血般云霞。
季徯秩的贴身侍卫姚棋扶着他上了轿子,问道:
“侯爷,如何?”
“果真如宋诀陵所料。”季徯秩蹙起了眉,“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我今个儿才算懂了。”
“您莫要太过哀伤……您也该明白了……人心这东西……嗐!不说了,您还是先吃块东西垫垫肚子罢!”那姚棋将还热乎的烧饼递给他,“今夜轮到您守门,恐怕已来不及用膳。”
季徯秩接过饼来,沉默了会儿又笑道,“我今日在殿中见着了许太后心尖上的人儿。瞧着太后的意思,应是不愿让我碰,不知她是想把这孤女许给谁。”
“她是觉着她已对您有了七八分把握,才不肯拿那宝贝来作筹码。”
“是了。她在我这儿设的套是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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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徯秩走后,许太后让丫鬟将她扶回了后殿。
徐意清正在那儿摆弄花花草草,见太后回来了,她轻搁下手中剪下的枯枝,亲自扶着许太后在交椅上坐下。
“意清呐!”许太后笑着拉过她的手来,“你觉着方才那玉面侯爷如何?”
徐意清垂着眸子,将那可以看出半分情意的东西全部遮去了,笑道:
“意清方才光顾着替您锤肩,一时竟忘了殿中还跪着个郎君。”
“是么?也罢!这季侯爷面上福相浅薄,你嫁去了,恐会受委屈!”那太后握着她的手,笑道,“哀家做梦都想有一个如你这般冰壶秋月似的侄女!可惜许家的女人账已算尽,这辈已不能靠女儿来光大门第,仅仗男子恐怕难复昔日辉煌。”
“您何出此言?”徐意清那琥珀色的眸子盛着柔和的光,轻声道,“如今许家家主乃为当朝太尉。正一品的紫袍老爷,纵览朝堂也是屈指可数。既有如此先范,想必许千牛备身之去路也是康庄。”
“这倒不假!缱都九家若不犯下大错,子孙大抵不愁。虽说他州大族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终究难逃江河日下!”许太后那眼弯了些许,牵出脸上的几道风痕来。
她的指穿梭在徐意清发间,沉檀香混在那美人发上淡淡的木槿花香之中,“意清,哀家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兄长如今的境况是在拖着徐家往深渊里行。他才子的名声愈大,世人讥讽之声愈大。到如今,徐家若想光前裕后已是免不了走一回许家的老路。”
“意清明白。”
“哀家知道你心巧,不动脑筋也能知道——你的夫君是非陛下不可,惟有生个皇孙出来,才能稳住徐家的根脉。徐家等不了多久,而这条路恰是终南捷径,你可算走运!”
那许太后让徐意清跪在氍毹之上,用头枕她的腿,像是哄婴孩似地拍着徐意清的背。
一丫鬟呈上来些东西,许太后瞧了瞧,眉间霎时有了些拧痕,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徐意清察觉到了丝异样,舒开了眼,缓缓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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